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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
“看你说得什么话,你我自幼便志趣相投,感情更胜姐妹,若是嫁为人妇难免要与你分开,我心中着实不舍!”苏玉恼羞成怒地冷下了脸,瞪着徐蔷,泫然欲泣。
徐蔷真是恨不得站起来给她两巴掌,只是那样未免太便宜她,她不是不想嫁给颜卓吗?自己偏要让她嫁,睡在杀害自己的凶手身旁,三伏天都不用打扇子,想想就兴奋。
“好啦,你急什么,既然如此,那咱们便一起嫁给五皇子,不过可要委屈你做个侧妃了!”
苏玉激动得满面通红,“不委屈,不委屈,只要能同你在一起,我便开心了!”
正说着话,徐老太君派人来请徐蔷,说是衙门的人过来了,让她也听一听。
苏玉十分自觉地跟在徐蔷身旁,进了偏厅,二人悄悄地躲在硕大的屏风后,默默地听着他们在外边理婚礼流程。
徐蔷兴趣索然,一旁的苏玉,倒是比她这个新娘子听得更认真,还不忘随时瞄着徐蔷的一举一动。
议了两个时辰,徐晖和徐夫人起身送走了几位老大人。
徐蔷这个年纪都快熬不住了,更何况老夫人已愈古稀,双肩已然塌了下去。
徐蔷心疼地牵起祖母的手,回头看了一眼冲着她甜笑的苏玉,看着她满眼的期待,缓缓地对着老夫人开口,
“祖母,若非阿玉陪着,我可是熬不住了,要是出嫁后再遇到这种事,我一个人怎么应付得来?”
苏玉极力掩饰心中兴奋,鼓励地看着徐蔷,等着她说出那句一同出嫁的话,却不料徐蔷话锋一转,
“真是累死个人了,一想到以后要面对后院乌泱泱的一群人,处理烦不胜烦的一堆事,心中就不胜烦闷,都不想嫁了。”
徐老太君瞥了一眼面露错愕的苏玉,将手中的佛珠放到了旁边的小几上,站起身来,
“你这丫头,累一点儿便开始胡说,也不怕苏小姐笑话,若传出去被外人听了还以为咱们国公府不会教女儿,竟养出个惫懒之人。”
徐蔷松开苏玉的手,拉住祖母的胳膊,撒娇地摇了摇,
“阿玉才不会笑话我,而且这里又没有外人,怎会叫旁人听去。”
苏玉从错愕中回过神,听出徐老太君话外之音,识趣地福了福身,
“想来老夫人也累了,小女这便告辞了。”
徐老太君点了点头,示意马姑姑送客。
徐蔷见状,忙松了祖母,拉住苏玉的手,要送一送。
察觉到苏玉的六神无主,出了垂花门,徐蔷贴着苏玉小声耳语道,
“原本我是想说出纳你为侧妃一事,只是,今日五殿下也没来,所以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不过你放心,我心中已有计较,你回去安心等消息就好。”
徐蔷的话让苏玉呆滞的目光有了些光彩,羞赧地点了点头,知道是自己心急了,勉强挤出一个笑,
“瞧你说的,之前明明是你拉着我入五皇子府,现在说得倒像我上赶子一般。”
“好好好,是我说得不对,我这便领罚,掌嘴了……”徐蔷作势便朝着自己脸上轻轻拍去。
随着徐蔷的话,苏玉终于露出了笑模样。
好一个又当婊子又立牌坊,徐蔷咽下心中的气,她得稳住苏玉,不然若让她以为从自己这里没了出路,再跑去颜远那里玩前一世爬床那套。
她可对颜远没什么信心,不觉得他能扛得住,虽然她也没有多喜欢颜远,但就是不想每天看见苏玉在自己眼前晃。
二人嬉闹着来到二门,苏玉上了软轿,被抬出女儿墙,到大门前再换苏府的马车。
一回到画薇苑,徐蔷便换了副面孔,一张脸面沉如水,再不见那明媚的笑容。
她将自己关进书斋半日,晚餐热了三回,才堪堪从里边推开门,手中握着一只锦盒,对着守在门口的巧儿吩咐道,
“派人将这封信给五皇子送去!”
徐蔷难得如此郑重,巧儿忙点头称是。
半个时辰后,颜远看着徐蔷派人送来的锦盒,一颗心七上八下,这丫头怎么跟他印象中的不一样,听徐晖说,她这个妹妹明明呆得如一颗石头,如今怎么狡猾得如泥鳅了?
不过想到她手中那份落款是一年后的和离书,觉得倒也无所谓了,大不了成婚后他就请旨去边关。
徐蔷万万没想到,这一世她竟然成了加速颜远死期早日到来的人。
就在颜远坐在寝殿内对着锦盒发呆的时候,两间院子之外的颜卓,急得在地上直转圈。
在颜卓的记忆中,徐蔷从来都是他的拥趸,即便前一世最后那几年,她成了活死人,也是如一尊石像般立在他身后,岿然不动,如今她竟然变了,这种感觉让他很空。
最初,徐蔷选择颜远的时候,他也有那么一瞬间打算放弃她,可是禁足这几日,他跟苏玉有了同样的想法,没有徐蔷,他这一世是否还能顺利登上皇位。
没有徐蔷,就等于没有了徐家,没有了大襄一半的军队撑腰。
没有徐蔷,就等于没了徐皇后,没了后宫一半的助力。
这一世的皇位还能是他的吗?
他越想心中越是发毛。
意识到这一点的颜卓坐立不安,他必须想个办法,即便徐蔷不嫁给自己,也绝对不能让她嫁给别人,至少,她要是中立的,可是他困在宫里,又如何阻止她嫁人?
颜远望着窗外的飞檐发呆,既然徐蔷那头行不通,那就从颜远处下手。
想到这里颜卓隐隐有些兴奋,他派人将颜远请来,而后告诉他自己跟徐蔷早已暗通款曲,他能清晰地说出徐蔷身上有几颗痣,分别在什么位置……
颜卓搓着手,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颜远听到后的表情,还有他去找徐蔷质问时,徐蔷脸上的羞愧与愤怒。
他越想越觉得兴奋,对着门口招着手,大喊道,“来人!快来人!”
“三哥这般着急?可是有什么喜事?”
內侍打开帘子,出现的竟然是颜远那张冠绝群芳的脸。
只是他今日换下了窄袖长袍,转而穿了一身姜黄色广袖长袍,头戴玉冠,手中握着一把纯白的折扇,越发显得他风度翩翩,让看惯了他一身武将打扮的颜卓眼前一亮,他似乎明白徐蔷为何会选择这个弟弟了。
颜卓有一种做贼被抓了个正着的感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你怎么来了?”
“三哥不欢迎?那弟弟便走了……”颜远说着话,假意转身,脚下却并未动。
颜卓忙上前拉住他的袖子,笑着说道,
“瞧你说的,为兄这都快憋出病来了,也就你还能想起我来,只是诧异你刚接手户部的事,应该正忙的时候,怎么有空来了?”
颜卓的话打开了颜远的话匣子,他苦着脸,简直是认同得不能再认同,用折扇啪啪地拍打着掌心,
“三哥!你算是说对了,那户部的事简直就是杂乱如麻!您还不了解弟弟吗?父皇让我去户部,我哪是那块料?今日我就是来求哥哥抓紧想个办法解了禁足,弟弟也早日将户部的事交还于你!”
颜卓一愣,没想到颜远竟是为此事,见他一脸诚恳,不似说谎,心中竟有一丝感动,对于这位早死的弟弟,他并没什么意见,忙拉着他坐到了一旁的塌上,命人上了茶。
“户部的事倒是好办,你有什么不了解的问几位老大人便好,三哥想让父皇解了禁足,不为旁的,整日憋在宫里人都要发霉了,五弟可有办法让父皇放为兄出去?”
颜远一听泄了气,斜靠在身后的软垫上,枕着胳膊望着房梁,懒洋洋地说道,
“我哪有那个本事啊!最近我这一边要弄户部的事,一边还要筹备婚礼,头疼的要死,就算户部的事全然不用管,那婚礼这事却是没办法假手于人,每日跑来跑去,说句找打的话,我倒希望自己禁足了!也能躲个清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颜远的话让颜卓眼前一亮。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随意歪在塌上的颜远,知道他是在变相提醒自己。
颜卓也是有婚事要筹备的,宫宴上皇帝已经露出了将赵小乔赐给他为侧妃,虽然没下旨意,但是确实说了。
就是不知他如今这幅光景,赵家那边还肯不肯将她嫁过来,一时间颜卓不自信起来,嘴上说道,
“为兄只是纳个侧妃,应该也没多少事,也不需要我自己忙吧?”
“一个不行,就多纳几个,事不就多了吗?反正三哥基因好,合着该多娶几个嫂嫂开枝散叶!”
颜卓眼前一亮,对,除了赵小乔,还有苏玉!
心中之事有了着落,颜卓看着颜远越发顺眼起来,自己这个弟弟虽然不着调,关键时候,还是很讲兄弟情义的,若不然自己倒是不介意跟他兄友弟恭下去,不过,徐蔷选了他,倒是比选择旁人要好得多,至少他这个寿数对自己的皇位没什么威胁,只是若徐蔷真是重生而来,还会让他上战场吗?颜卓笑着给这位五弟斟了一杯茶,想到了他进门之前的打算,
“你觉得徐蔷如何?”
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容,颜远想到了徐蔷送来的那个锦盒,还有锦盒里的那封信,不由得暗暗竖了大拇指,她还真是料事如神。
颜卓酝酿着该如何措辞才能即锥心,又不至于太过露骨,
“有几句话哥哥不得不提前提醒你,你也知当初我二人本是一对!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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