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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那里来的乡野丫头!这儿还轮不到你放肆!”严禄双手一收用力一甩衣袖,背着手望着云芬芬喝道。
而后向身边的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收到后三步并做两步向云芬芬冲了过去,试图将她控制住。
云芬芬眼见有人来抓自己,也不管身边站着的是程泽,撒开腿就往外跑。
那人看到后急忙加快速度,没跑两步就追上了她。
她本来就是有心躲避,奈何身子实在是透支了太多力气,面对的人和自己又是如此的力量不均等。
在那人快追上她时,她心里一慌,脚下交替出了错,一个不察就摔了下去。
等程泽和顾明知反应过来并跟上的时候,她已经倒在地上了。
摔的侧卧在地上她脑袋有些发懵。撑在地上的双手和手肘都有被地上粗粝的石子磨破了。
当程泽和顾明知将他扶起来时,不小心碰到伤口处她都将手瑟瑟一缩,嘴里不可避免的发出“嘶”的声音。
翻开掌心,一道道的划痕里面还掺着细细的碎石,白嫩嫩的一双手满是泥土。
饶是程泽这种冷硬心肠的人都觉得有些疼。
抬眼看了看顾明知:“劳烦顾公子暂时替我将人看顾一会,毕竟人也是你带来的。”
然后就低头轻轻对着云芬芬道:“你先去一边等我,事出有因现在来不及向你多解释,我得把它先处理了。”
语气和态度可谓是天壤之别。
顾明知看着他有些意味不明的脸色,觉得自己后背又有些发麻,一时不敢接他的话,只是将人默默扶到一边站定。
程泽将人安排好后才又来到严禄身边,虽不像刚刚那样相距甚远,却也离得不算太近。
至少说,不是一个适合交谈的最佳距离。
他面对着严禄,眼睛却更像是盯着严禄身后的方向:“看来严给事今日是事在人为了?”
“哼!难道要和你在这儿稽县永无止境的呆下去?”
说完他像是不耐偏头撇向别处,语气依然有些恨恨道:“我等不像程大人,丢了项上的乌纱帽回京都还能袭个爵。”
讽刺的话一旦出了口,就再也收不回了。严禄的话是一次比一次难听,一次比一次更易引起双方的冲突。
谁也不愿被人当面评说自己是靠着家里有爵位可以承袭,而就此在外为所欲为。
只是程泽不为所动,依然望着刚刚的方向。
气氛有些过于安静了,大家的目光都齐聚在他二人身上。
突然一声金属相碰撞的声音自程泽的手腕传出,只见他微微理了理袖口,还是保持刚刚的动作。
院子里有些起风了,比刚刚的还要大一些。吹的四周的树叶哗啦啦的作响。
天色也突然暗沉了下来,云芬芬一抬头,看到是一朵云遮住了刚刚还刺目的骄阳。
突然,严禄一众人的身后突然窜出个人影。速度极快,不过眨眼的功夫就从后面的屋子里一下奔到了前面。
由于他跑的极快,动静也很小,脚步声也被风吹树叶的声音给淹没了,是以让背对着他的众人并未发现他的靠近。
由于严禄周围都聚着人,倒是像把他保护在圈内一样。
黑影靠得近了看清了形势,接过那速度不减反增。
本来就是飞奔着朝向他们,此刻速度一递增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在靠近他们时突然用力撞到了离严禄最近的一个人,那人手里拿着一把短小的棍子,倒地之前受到突然地袭击也是下意识的朝前乱挥着手里的棍子。
诚然,他并不知道是谁袭击的自己,所以被他打到的大多也是他们的自己人。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风也没有要停的意思,一浪浪的卷起院子里灰扑扑的尘土和落叶,二者纠缠在一起,离地三四尺复又四散开来。
混合着大家纠葛在一堆的身影,衬得有那么几分好笑。
你的棍子打到我,我的锄头又蹭到你。分不清谁是谁,看不清是敌是友,只顾着保护好自己就行。
趁着他们越来越乱,黑影又是一阵横冲直撞,一边撞一边伸手推搡,本就浑浊的水被搅的更看不清了。
严禄被周围哄乱推打的人撞的满目眩晕,身上也挨了好几下,鬓角的头发都背撞的散出了头巾。好几次都站立不稳。四下张望企图想看出一丝端倪,入目也都是一团的乱。
最后等到他周围的人都将手里的农具弃之然后四散而逃的时候,他又一个不妨被人重重的推倒在地。
和云芬芬刚刚的不同,他还要更狼狈一点,这次他是鬓发四散,衣袍凌乱,刚刚面对程泽时的一身文人傲骨此刻只显得慌张无措,满目惊恐。
好在这人将他推倒后并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在一旁垂眸去看着严禄,只是从整个身体的起伏能看得出来他还在发怒。
“这这,这是怎么个事,怎么是他?”
“都几日不见他了,怎么在这儿……”
退散到四处的人,脱离了方才混乱的局面,才开始慢慢对刚刚发生了一场闹剧的地方进行查看,可这……刚刚才往处看了一眼,就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严禄本来一手掩着头,一手撑在地上。一会也没见有新的东西向自己袭来,也就慢慢试探着将手放下。
他眼前站了一个人,挡住了大量的光线,他缓缓将手放下,刚刚露出一双眼睛时面前的人又往他扑了过去。
好不容易才支棱起来的半个身子又被“嘭”的压倒,这次是卯足了力气扑向他,压倒的瞬间激起的飞尘又裹入了他的口鼻和发丝内,飞尘入喉,呛的他直咳嗽,一张脸都憋得通红,纠在了一起。
一边咳嗽一边才看清人的样子,抬起手指了指对方,喉头却只能发出咳嗽的声音。
那人似乎并未觉得恼怒,反而觉得有一种报复过后的畅快。急不可耐的将说不出话的严禄拉起来。
从一开始意气风发的与程泽对峙而立,到后来被人胡乱冲撞引发出一阵骚乱奇袭,到现在被人摔在地又立马拉起来。严禄这辈子估计都没被人这般对待过。
刚刚站起来时步伐有些不稳,左右踉跄了几步才稍稍立住了身体。
他依然重复着刚刚动作,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对方,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说起,摆了摆头又将手重重摔下。
对方像是看出了他的窘迫,轻笑一声说:“我为严给事出谋划策在先,严给事拘禁我在后,怎么,可是害怕王某抢了你的风头?”
此刻,消失了好一会的金风不知又从那里出来,悄悄走到程泽身边附耳言语了几句,在场的众人都将目光汇聚在两人身上,没有注意到程泽这边的小动作。
“胡言乱语!严某苦读圣贤书数载,何至于要你这么一个举子来教我做事!”王穹刚刚的话还没说完,严禄就急急的打断他,想从二人的出身上压王穹一头,好让他闭口不谈。
谁知,平日里见谁都是三分笑从来不懂得拒绝的老实人,今日却改头换面变了一个人。
他不在弯腰赔笑,而是堂堂正正站在严禄的面前与他对视:“当日严给事和程大人在衙署里为了这等子破事吵得个面红耳赤的时候,是王某来提点了你,可以从顾小公子这里破局。”
“王某本意,你既和程大人意见相左,那就不必委屈自己,不如顺势而为将顾小公子拉入你的阵营……”
大家都知道,顾明知来此只是陛下卖了顾侯一个面子,也给了顾明知一个台阶。他在这里能做事与否大家并不在意。
但他来此的目的却不能忽视,他毕竟是代表的皇室,代表的朝廷。哪怕他顾明知在稽县没有任何的建树但工部的人依然会对他客客气气。
所以王穹将这个不起眼却不可或缺的人顾公子放在了心上。在看到程泽与严禄之间起了争执之后就对严禄说了这个主意。
严禄一个人是压不住程泽的,但是再加一个顾明知的话,他程泽就不能不听了。毕竟二人加起来的分量还是要高过程泽的,
只是坏就坏在,严禄功利心太重,疑心太深。深恐王穹这个平日里老实巴交的人一不注意就将事情说了出去,毕竟自己为了达到目的利用顾明知向程泽施压,虽说无伤大雅,传出去到底是不好听的。
所以他趁人不备,将王穹迷晕,在困于驿站。
事后也是越想越害怕事情败露,索性将人一道带来了此处。
只是没想到这人竟然挣脱了桎梏,站到了自己面前,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王穹的话还没说完,严禄的脸已经一阵青一阵白了。后面没说完的话也是为了给严禄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毕竟回京之后二人若还想继续在工部呆下去,最后的一层窗户纸是不能捅破了。
但严禄始终有些心有不忿,不明白为何短短片刻自己和王穹的处境就翻了个个儿。他素来在工部都是颐指气使,心高气傲的存在,如今竟被这么个人给逼到如斯境地。
他气愤的大多数并不是今日在众多同僚面前被下了面子,而是在众人面前被王穹给下了面子。他不能接受一个曾经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人突然爬到了自己头上,觉得那是对他的一种羞辱。
正在此时他的脚边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有点重,有点硌,好像是……
王穹自觉将该说的话都说了,转过身想去程泽身边,身后突然听到严禄的叫声。
随着一声大叫,王穹还没来得及往后看,离自己十步远的程泽就先他一步奔了过来,一把将他拽过拖到身后,然后就听到“咚”的一声。
是钝器撞击到软物所发出的声音。
严禄还在继续大叫,他堪堪站稳急忙回头看。就看到严禄拿着一把锄头架到了程泽肩膀上。
刚刚严禄发出那声喊叫以后就挥着锄头向他而来,程泽面对着严禄正好看到,快他一步将他拽过,但自己也是来不及闪躲,生生受了严禄砸下的这一锄。
变化太快,金风都来不及反应。只感觉到程泽刚刚冲了出去,再看到时就见一边的云芬芬举着受伤的双手也跟了过去,想将程泽肩上的东西给卸下来。
“金风!你还愣着干嘛,快过来帮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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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宝宝们这章和十七章都大改过,为了更贴合前面的剧情和人物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