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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子充在民宿外望着一盏盏声控灯灭掉,轻声道:“要不是大哥出事,你是不是还打算瞒着我?”
“哥哥,我并非有意欺瞒。”覃子都抬手扶眼镜,“哥哥还记得我第一次联系何似那天吗?在视频里,我本来是要对他用读心的,可是他突然走开了,我不小心看到了大哥,这才知道何似前世是大哥的主人。”
“哥哥,大哥当年可是亲口告诉我们他生下来就没有家,从来没有过主人的。我发现了大哥的秘密,一时间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才晚了几天告诉你。”
覃子都朝哥哥走近一步,仰头看他,“哥哥,你不会生我气吧?”
覃子充偏着头,嘴角都快咧上天了,别说他本来就不可能因为这点事生气,就算他真的生气也快被这一句又一句的“哥哥”给砸软了。
半响,待他终于能把嘴角扯下来扯成个正常弧度了,他垂头扫了覃子都一眼,抬手捏了捏他的脸。“我就说了一句,你看你说这么一大堆。”
覃子都将手覆在哥哥手背上,“你不生气就好。”
“哎哟,你可别,这话平时都是我说的。”他看了一眼手表,“行了,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回处里加班。唉,我的烤羊腿啊!”
“你别送我了,我跟你一块回处里吧,咱俩点个烧烤外卖?”
“你不累啊?”
“不累,我又没打人,没‘嘤嘤嘤’演戏的。”
“哎哎哎,我可没‘嘤嘤嘤’啊!”覃子充将胳膊架在弟弟肩膀上,揽着他往外面走,“哎呀,我这不是为了咱大哥的幸福么。他也老大不小了,需要个知冷知热的人。我看得出来,大哥虽然拿咱俩当家人,但他始终觉得咱俩更亲,他是外人。不然也就不会坚持自己住了。”
“你觉得何似是个合适的人选?”
“嗐,那是我觉得么,是咱大哥觉得啊!”覃子充“啧”了一声,“你说他都八百多岁的人了,怎么还是不开窍呢?他自己什么脾气他没点数啊?这么多年你看他对谁低过头,但凡让他不爽的天王老子他都敢踹两脚,不然怎么惹出来达瓦这个破事的?那可是吃人的虎妖啊!结果今天你看,何似都喊他鸭子了,他到最后也没舍得真碰人家一下,这是什么?这就是爱!唉......”
覃子都突然停住,覃子充跟着一顿。
“怎么了?”
“哥哥,我就说了一句,你看你说这么一大堆。”
“......”覃子充摇头,无奈失笑,“你啊,嘴上的亏真是一点也吃不了。”
覃子都勾了勾嘴角,“不过,哥哥,你今天打了人得受罚吧。”
“罚啊,估计上半年奖金全泡汤了。”覃子充歪头,“所以子都啊,哥哥得靠你养了。”
“你不是一直都靠我养么?”
覃子充一愣,哀嚎道:“没有奖金,连哥哥都不叫了吗?!”
二人闲聊说笑着走出小巷,转过拐角前,覃子都回头看了一眼,民宿白色砖墙上题着两行笔锋凌厉的黑色毛笔字: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与君同三楼,何似与不理对坐。
准确来说,是不理坐着,何似跪着。
“你还跪着干什么,起来吧。”
何似观察了一下不理的脸色,慢慢将一条腿从屁股底下挪了出来,“对不起啊,误会你了。”
不理看着他,“还提?那你还是跪着吧。”
何似立马闭嘴,敲着已经快要失去知觉的腿坐在了地上。
想了想,又道:“时间不早了,今天你要不就先住我这吧。”说到这,他突然反应过来,慌忙解释,“我,呃、我我、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就是今天查房间的时候发现你不在住客名单上,再加上我以为你......我又下意识认为你没地方去了,对不起!”
何似火速跪好,一脸自责加懊恼。
“担心猫没地方去就捡回家,担心人没地方去也捡回家。你还真是热心啊。”何似抬头,见不理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如果我说我就是没地方可去呢?”
十分钟后。
不理关闭淋浴器,甩了甩头发。一旁传来敲门声,他回头,看见浴室的磨砂门上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衣服和毛巾我放在洗漱台上,你出来就能......”
不理拉开门。
“我出来了。”
何似一顿,后面的话泄气走了音,“......看见。”
四目相对,何似脸上划过一丝迷茫,接着被一层绯红迅速掩盖,他猛地扭过头,接着又猛地转过了身子。
“你你你你......”
不理探身,从何似手中抽走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毛巾擦头,“你什么啊,又不是没见过。”
何似整个人明显一僵,有水珠甩落在他脖颈上,滑过脊柱流向腰窝。空气里满是海盐柠檬的香气,这是他每日都会用的沐浴露的味道,如今却是从另一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哎,想什么呢,把衣服给我——唔!”
不理话说一半,忽然被衣服丢了满脸,他将衣服扒拉开,发现洗手间里只剩他一人了。何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把衣服穿好再出来!”
不理看了看紧锁的洗手间大门,心说这家伙又抽什么疯?
他顶着条毛巾溜达进卧室时,何似正在铺床。
倚着门框看了一会,除了发现何似挺贤惠以外还看出一点问题。
“就一床被子,咱两个人怎么睡?”
何似看上去像是被吓了一跳,骤然立正站好看向他,在确认他已经穿好衣服后似乎还松了口气,“不是咱们两个,你在这睡就行。”
“那你呢?”
“我去沙发上。”
不对劲,越发不对劲了。
不理双手抱臂走向何似,在他面前停下。
“你为什么要去沙发上睡?”不理眼神在一米八的大床上巡视了一圈,又落到何似脸上,“咱们两个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我、我没有怕啊。”
何似局促地笑了笑,嘴上说着不怕,视线却在回避不理。
“哦,不怕,那你心跳怎么这么快啊?”
不理按住按住了何似胸口,“怎么,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还是说,你想对我做什么?”
说着他往前又进一步,几乎贴上何似,如果不是他比他矮了几公分,此刻俩人怕是要鼻尖碰鼻尖了。
他抬眼,透着笑意和玩味,“何似,你真的喜欢男人啊?”
何似回望,没有开口。
澎湃的心跳声却似千言万语,震耳欲聋。
片刻后,他错开视线,退后一步。
“很晚了,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门锁轻磕声响起,房门关闭,何似出去了。
不理盯着紧闭的房门,有点纳闷,这就完了?
他到底喜不喜欢男的啊?
要是喜欢,怎么不对我做点什么啊?夜半无人,孤男寡男,不正是好时机么!
难不成是不喜欢我这款的?
不可能,不可能!我这么帅,追我的公猫、母猫从这里排到了法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不理笑着打消了这个念头,转念一想,万一何似眼瞎呢?
毕竟他脑子不太好使。
啊!我知道了!
不理脑中灵光一现:他这是在欲擒故纵!
呵,男人,想让我去找他是吧。
不理躺倒在床上,冷笑一声,咱看谁更沉得住气。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不理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蹑手蹑脚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了门板上。
怎么没动静呢,不能睡了吧?
又过了几秒,不理极轻极缓地压下门把手,将门拉开一条小缝,猫着腰往外看去。
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他看见,何似正站在门外,一只手抬起像是正准备敲门。
他还看见,何似也看见了他,一脸错愕。
不理砰的将门合上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丢人!!!
不理在门后拳打脚踢、无声咆哮了三秒。
三秒后,不理摆好姿态,矜贵优雅地打开了门。用充满磁性的嗓音缓缓问道:“有事?”
想象中娇羞脸红的何似没有出现,看见他英姿的只有墙壁。
他满脸疑惑地探出脑袋,“人呢?”
“我在这。”
闻声朝左看,何似从洗手间出来,手中握着一支藏青色的吹风机。“刚才本来是想提醒你把头发吹干再睡,忽然想起来你不知道吹风机放哪,就先去拿了。”
不理看了看那支快赶上他医院前台一个月工资的吹风机,暗啐了一声:壕无人性。
“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何似问。
不理警惕,“干什么?”
“吹头发呀。”
“不吹!”不理缩脖,两步窜上床,将自己裹进了被子里,“我不吹!”
何似将他从被子里刨出来,“不吹怎么能行,空调开着呢,会着凉的。”
“我不要!你把那东西拿远点!”
不理将自己裹成了一只蚕,被何似刨出头来后,他又往下缩了缩,只露出一双惊恐的圆眼睛。
何似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手里,发现他说的是吹风机,愣了一下,骤然失笑,“你怕这个?”
“笑你大爷!”不理气急败坏想坐起来,怕何似趁机给他吹头发,忌惮着又缩了回去,“告诉你老子不怕,只是不想吹,懂吗,不、想!”
何似一边笑,一边点头,“好好好,不吹不吹。我去给你拿毛巾。”
听到不吹了,不理放松下来,“哎,等会。”
他记得洗完澡自己带了条毛巾来着,去哪了。
他在床上来回摸索着。
突然,何似笑的更大声了。
不理皱眉不悦,正好摸到了毛巾一角,索性直接抽出来丢在了他脸上。
“哎哟。”何似笑着惊叹一声,握着毛巾蹲到床边。“你不知道,从我的角度看上去,你好像一只.....”
不理白他一眼,以为他又要说“猫”,却听他道:“蛆。”
“你看起来真的好像一只蛆啊,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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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晏几道《鹧鸪天.彩袖殷勤捧玉钟》
不.美人猫.理(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