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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不断的水柱
于敬昭踱步到车子驾驶室的窗边,他刚敲了两下车窗,聂铭就如梦初醒一般地
挣开赖旭峰,但是却没有看向窗外。巷子里的灯光很昏暗,从车子里头无法不开
灯就看清周围的情况,所以赖旭峰也没有看清楚于敬昭此刻的表情,却看到了聂
铭决绝的样子。
聂铭发动车子,在于敬昭拉开车门之前,车门被锁了起来,并且车轮也开始滚
动。
于敬昭拽不开车门,他不断的敲着窗竭斯底里地喊着驾驶室内司机的姓名,可
是,聂铭只是伸手换了档,并且浅笑着看着前面的路,问:“赖先生,接下来要
去哪里?”
“回公司吧,我拿个文件。” 赖旭峰平静的看着窗外黑乎乎一团的景象,说道
。可是,聂铭轻颤的声音,在他脑海印刻了一个深深的记忆,那是一个伤,聂铭
最痛的伤。聂铭也知道,这个伤口,从爱上于敬昭那一刻开始就越扯越大,无法
缝合,每撒把盐,他都能痛很久,久了,就习惯了。
于敬昭没有追多远,便停了下来。车子开出了巷子,他知道聂铭没有回头。(
好吧如果回头了就要撞墙上的说不定)
慢慢的,他觉得腿很酸,接着,全身都酸。摸摸兜里,只拿出了一个空的烟盒
,于敬昭在任何感到力不从心和疲劳的时候,都是需要香烟来放松。可是,他却
觉得自己很累,累的站不起来,没力气去买烟了。
ULA站在婚纱店门口,没有走过去安慰于敬昭,只是安静地站在门口注视着于敬
昭,忍了很久,还是哭了出来。她没有办法忽视这些,她有意伤害的却是她很在
乎的人。因为她是被他舍弃的,这点无法改变。可是现在,除了难过她没有得到更多,够了,真的够了。折磨于敬昭,终归是折磨自己。
ULA的准丈夫虽然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他是个稳重的男人,所以没有多问
便将ULA揽在怀里轻声安慰。ULA哭了很久,脸上的妆全花了,女人的哭声是有声
的,一下一下的抽泣,让此刻混乱万分的于敬昭觉得耳鸣,头更疼了。
晚些时候下了点小雨,车开到了公司里,赖旭峰让聂铭下车陪他一起拿文件。
聂铭老大不乐意的,现在不太想动。但是赖旭峰就是个嬉皮性格,拉着聂铭的胳
膊说自己怕黑要人陪着,撞鬼了说不定当场就吓得米掉。
聂铭无奈,赖旭峰明明只比自己大个两三岁,却好像常把自己当成三岁小孩儿
来哄,常常找些让人鸡皮的借口。而此时他却不想拒绝赖旭峰的好意,他知道赖
旭峰只是为了缓和一下自己的心情,如果只是善意的帮助又何尝据于千里之外?
到了赖旭峰的办公室里,聂铭随意地在沙发上坐下,赖旭峰泡了一杯咖啡递给
聂铭。
聂铭没喝,观察着白色的湿雾袅袅从杯口上升,专心地发呆。
赖旭峰翻找出文件,看见聂铭一副呆滞的样子,胸口却滋生出异样的情愫。说
真的,说得俗一点,一个如此痴爱着某个人的男人,很让他心动,虽然某个人不
是他。不是开玩笑什么的,是真的让他感到心脏似乎给什么东西揪住了,别人都
说这就是“喜欢”。
聂铭很单纯,就算开了那么多年的出租车,还是让人觉得他单纯。赖旭峰从小就是
个富二代,见到阿谀奉承的人实在是可以组成一个师了。可是聂铭,保持着那份
难能可贵的平凡心,不贪心,这让很久没有接触这一类人的赖旭峰感到新鲜。
他放轻脚步,缓缓地走到聂铭跟前,俯下身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上。这个姿势一
下子就让聂铭感到不适,慌忙地往后靠了一点,赖旭峰也没逼近,问他:“聂铭
,你和刚刚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聂铭觉得很尴尬,他不想这个时候回答这种问题,倒是赖旭峰很奇怪,他明明
一向能察言观色,却毫不避讳地直接打了个直球?
“我们算是认识吧。”估计现在连朋友都赶不上了。
“那么,我们是什么关系呢?”赖姓大尾巴狼切入正题了。
“……”聂铭想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上司和下属?雇主和佣人?”
赖旭峰皱眉,他们的关系有这么僵硬吗……
“回答错误,再好好想想。”
“朋友吧……”这是最搏底(南方话,使劲儿占便宜)的回答了。
绝不是聂铭的错觉,他的直觉告诉他,赖旭峰此时越凑越近的脸,是要做什么
不太好意思的事儿了,几乎反射性的就挡住了赖旭峰的下巴让他和自己保持一段
相对安全的距离。
“聂铭,为什么不可以呢?”赖大少爷对于被拒绝的滋味儿十分不爽,有些急切并愤懑的问道,“也许我对你的感情和你对他的是一样的呢?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
聂铭眼色暗淡无光,不知是被赖旭峰一针见血的戳进了痛处还是赖旭峰挡住了灯光原因。
聂铭开口说:“怎么可能一样?”既然拼命隐藏的东西被毫不留情的挖掘出来,他也不必客气了。
霎时间,赖旭峰说不出话,不知道怎么反驳。
“我他妈的为了他,什么都乐意不要了,为了他的未来,我可以不要自己的未来,我可以在自己高考前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可以为了他的工作,丢弃自己的饭碗;我所有的精力所有的感情,除了生命我什么都愿意给他。我他妈的不是喜欢他是爱他,你懂么?”说的有些失控了,聂铭像是被枪子儿打中而竭尽全力保护自己的野兽,甚至眼神中带有一丝嘲讽的味道。杯字被他重重的摔在硬质沙发上,咖啡溅到了地上。
非要逼他说出来的,他别无选择。
“我……”赖旭峰还想说什么,聂铭却抢先推开了他站起来。赖旭峰被推得坐到对面的椅子上,聂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甚至……我甚至,”觉得难堪,他不耐地顿了一下,手扶着额头压抑着刚才在车内未了的悲伤的余韵,“我甚至连自己的尊严都可以给他。可是他不要,你知道吗,他不稀罕。”
将要束缚聂铭一生的感情,就被他以这样的字句描述。无论是这感情本身还是他的描述,都是沉甸甸的积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积累。也是这样的积累加上聂铭本身感情的脆弱,才造成这样无法挣脱出来的结果。他冷笑着,留给自己的疯狂过后的残羹败絮。其实比于敬昭更傻的是聂铭,他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像女人一样一见到于敬昭就眼眶通红,泪腺突然发达。可他不知道这感情的开关在哪里,他要怎么关上它。
“……靠的,你就不能剪断它吗?”
“你能用刀切断水吗?”聂铭看着地上的咖啡渍,笑了,“我也不能。”说着,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就算把刀子放在水柱中间,只能阻挡一时而已,一拿开,水柱还是水柱。
于敬昭感到非常抱歉,扰乱了别人的好事。道歉过后,正在补妆的ULA很凶地让于敬昭离开,爱上哪儿上哪儿。
于敬昭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好几次撞到了匆匆过往的人。他想到了一个问题,聂铭也许误会他要结婚了……有意无意地瞟见过往的车子,这其中有很多出租车。接着他就像个神经病似的,蹲在路边抽着刚买来的烟,目光涣散地望着马路出神。
街上的人慢慢的少了,他抽的烟也丢了一地。忽然站起来的时候,一阵目眩,不得不扶着栏杆老头子似的发晕,够丢份的。他还想在摸一只烟出来,却摸到了一张纸片儿。
进局子就进吧,又不是没见过民警同志。
手机接通了,于敬昭很欢快地说了一句:“喂(二声),把聂铭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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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明天开始就要周六晚上或者周日上午才能更新了,作者垂死爬上电脑更新高三以前最后一篇文章……我发现这是个虐文= =……我明明想写欢乐文的可恶……放心吧后面应该会蛮甜的哈哈哈…一定会的,虐得我心疼Q_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