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避世——夜路

　　“如果你打算教血律，那么我非常感兴趣。”

　　“我并不会随意教授自己氏族的血律，塞莱斯特。”奥利维克罗纳说道。“你必须赢得我的尊重。你看，我们的精神力量和近乎无敌的能力不是谁都可以学习的。”她将手放在马里努阿犬的头上。“当然，我自己学会的驾驭野兽的血律也不是。但是，如果你帮助我，是的，我愿意分享我的血液，教授你氏族的秘密。”

　　“如果你不愿意……塞莱斯特，你为什么来这里？”

　　这是一个好问题，也是一个不必实话实说的问题。

　　瓦尼将目光移向高贵的梵卓。她的存在让你稍微安下心来。瓦尼盯着奥利维克罗纳的双眼。

　　保持小心谨慎的同时，你打算尽量不绕太多弯子。“我来这里是为了帮助秘党。我对你在这里的工作印象深刻。”

　　“看起来，你不只是莱托亲王的跑腿。”奥利维克罗纳说道。“我很高兴你能明白这个地方的价值。”

　　“这里的成果令人惊叹。”你保持着恭敬，称赞她的成就。这会比直接寻求她的支持更容易。

　　“能支撑到现在确实令人惊叹。”梵卓说道。“无政府主义者比流浪狗还烂，异乡者则是他们之中最棘手的家伙。我提供了一个庇护所，这里有足够的食物，但是他们还是跑到沙漠里，捡那些流浪者啃。如果他们失手杀死人呢？那可能会暴露我的伪装。”她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塞莱斯特，是塞莱斯特，对吗？我需要你传递一些消息给莱托亲王。”

　　“请继续说。”你说道。

　　“我的回信里会列举所有非秘党血族暴露我们的行动、危险以及不道德的行为。你会获得报酬的，当然。而且，建立一个更高效的营地时，我会考虑和你采取更广泛的合作。毕竟，我不希望看到你一直为莱托跑腿。”

　　“裁判所的袭击……”你说道。你不想危言耸听或者质疑奥利维克罗纳的能力，但是——

　　“我会把你的车挪到安全的地方。”她说道。“还有，拿着这个。”

　　奥利维克罗纳递给你一幅叠好的营地地图。

　　你扫了一眼，收起地图。无论事情如何发展，这张地图都会很有用。

　　“只给那些我信任的人，塞莱斯特。”奥利维克罗纳说道。不知为什么，这句话听上去更像一个威胁。

　　奥利维克罗纳的自负让人担忧，然而，她的话也奇怪地令人感到信服。梵卓氏族的超自然力量是不是微妙地影响了你？

　　不，当然不是。你清楚自己有能力帮秘党疏散，让他们可以换个地方重建营地。正当马里努阿犬要带你离开，这只大狗忽然就僵在了原地。接着，对着门口的男人发出一阵咆哮。

　　“你真是个难找的女人，艾琳！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让我离开了自己的电竞椅。”

　　熟悉的声音，你转过头去。朱利安·西姆就站在门口。

　　梵卓绞尽脑汁回忆：“是……那个送水的小子？”

　　“朱利安·西姆。”巴努·哈奇姆回答。他穿着伊藤润二系列帽衫，脸上的笑容很是狡猾。

　　艾琳没有回应。你意识到她在等血仆包围朱利安。然而，血仆们并没有出现。你的血仆打开一听可乐，嘬了一口。奥利维克罗纳叹了口气，示意她的狗退到一边。

　　“你想要什么？小子。”她问那个阿萨迈特。

　　“我想要你不要过度自信。”朱利安说着，将一个装着文件和照片的塑料文件夹扔到奥利维克罗纳的桌上。

　　翻了几页，奥利维克罗纳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信息识别办公室的清理小队会把你碾成渣滓，再把那堆渣滓烧成灰烬。”朱利安说道。“没时间慢慢整理所有东西了。现在就需要离开。”

　　“但是，我的——”

　　“是的，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非常遗憾。下次把场子看严一点。”

　　“狂妄！幼雏！”奥利维克罗纳发飙了。马里努阿犬又咆哮起来。

　　“是博士幼雏，GS-10。”朱利安说道。

　　“你是个博士？”

　　“可能吧，本人涉猎广泛。重点是，我愿意协助你加快撤离进度。”

　　“OCR扫描仪？加密算法？”奥利维克罗纳问道。

　　“不是。”

　　“是什么？”

　　“我带了一车亚利桑那大学的图书馆管理员。”

　　奥利维克罗纳看了看你，又看了看朱利安，接着又看回到你身上。“塞莱斯特，他的人打包时，看着点西姆。”

　　奥利维克罗纳刚一离开正飞速清空的帐篷，朱利安就一把拽住了你的胳膊，说道：”你最好不要帮艾琳。协助我拿到需要的信息，我就能够一点一点地重建这个营地。艾琳做不到。她觉得自己可以，但是，她并没有时间和经验。”

　　瓦尼充满敌意地盯着朱利安，对他的话很是不以为然。

　　你环顾四周。至少有一个奥利维克罗纳的血仆在看着朱利安。即使此时拒绝他，他也并不能拿你怎么样。

　　不过，朱利安能给出更好的条件，你自然可以灵活行事。“好吧，我会帮你拿到需要的。”

　　朱利安笑了。“太好了！”他说道。“你不需要做其他事情，尽量拿走更多的资料就好。我需要去协助我的人了。”

　　他匆匆跑去组织管理员们。你也走出了红色帐篷。

　　撤离正式开始。奥利维克罗纳协调着自己的属下，朱利安假装帮她的忙，一面和你聊天（他看起来很友好），一面尽可能偷走一切资料。瓦尼很擅长整理东西；她能发挥很大作用。你思考要怎么协助奥利维克罗纳。或者说，视情况而定，“帮助”奥利维克罗纳。

　　奥利维克罗纳将很多文件和设备锁在红色帐篷里。她在里面藏了什么？如果你的脑子转得够快，也许可以分散守卫的注意力，溜进帐篷的安全区，弄到里面的东西。

　　那个诺斯费拉图——莉诺拉——可以帮你组织起无政府主义者，整理打包营地里的各种物资。但是，整个过程需要多加注意。主要是，不要让他们偷走太多东西。

　　如果你的脑子够用，技术娴熟，不会触发故障，那么还可以去帮着转移电子数据。与物理数据（文件、地图和印刷资料）相同，你还需要一定程度的学识，才能抓取到最有价值的信息。

　　眼下，奥利维克罗纳的行动一片混乱，无论是电子层面还是物理层面；对细节敏锐的人到处转转就可能发现各种遗漏、乱摆或者归错类的东西。这里有很多设备要装箱。但是，戴面罩的警卫全无动作。为什么？这是血族内部的事情，大多数凡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你可以向奥利维克罗纳要一笔资金，付钱让这些警卫帮你们办事。

　　你还可以去说服俄罗斯的布鲁赫，他们的帐篷就在奥利维克罗纳的旁边……如果能说服他们不要只是逃跑，而是反过来协助秘党撤离，他们可能会有一定的帮助。

　　无论你怎么做，都不能让这些资料暴露。如果在收拾停当前，裁判所就找上门来，那将会是对避世戒律的重大破坏。

　　最有价值的物资和信息都存放在拖车里，此时正被一点一点地打包装箱。一辆半挂车停在红色帐篷后，接着挂车打开了后部挡板，你意识到现在必须行动了。唯一的诀窍是算准时机，不然那只马里努阿犬会把你的脸整个咬下来。

　　卡车开始启动，同时你也开始行动。从车后跳上卡车，撬开挡板的锁头，趁着警卫离开，卡车加入车队的间隙，你成功地溜进了车厢。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你看见里面装着各种电脑、家具、办公设备……

　　你注意到一个塞在办公椅下面的铁盒子。

　　不过，你无法撬开这样的保险箱。接着，你发现一个牛皮纸信封粘在盒子上。打开信封。

　　是一把钥匙。

　　你打开保险箱，里面是营地活动的各种资料，还有一些在紧急时候使用的现金。你拿走了所有的东西，赶在卡车加入营地大门的车队前，安全地跳下了车。

　　你和瓦尼回到红色帐篷，正巧赶上朱利安和奥利维克罗纳清理完办公室。

　　他们正用尖刻和惊恐的语气争吵着；这里几乎没有进展，营地一片混乱。

　　尼莱拨开人群，跟奥利维克罗纳汇报。他步履蹒跚。另外两个血仆正帮着第三个脱下防弹背心。那个血仆挨了两枪。竖起耳朵，你听见尼莱说道：“……整个营地已经被包围了。他们会在一个小时内到达。而且……”

　　朱利安示意尼莱闭嘴。巴努·哈奇姆侧头竖起耳朵。血仆摇了摇头。但是，你和奥利维克罗纳、朱利安都听见了同一个的声音——微弱的直升机嗡嗡声。

　　快没时间了。

　　你打算举行一个古老的血魔法仪式协助撤离。几个世纪以前，魔党的其中一个氏族曾经用来维持自己摇摇欲坠的统治。你精准地用古斯拉夫语咏唱咒语。然而，你并不确定亚利桑那州沙漠的精灵是否会回应你的请求。割开自己的手腕，鲜血飘散在微风中，你感觉到空气元素形成的精灵正在向你聚集。

　　“老天爷啊！”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是米利森特。毫不意外，她遇上了意料之中的设备故障。“我是说，所有的东西都要搬上卡车。卡车。我没有在骂你。那台冷柜车。啊！”

　　接着，她注意到了你。那双平日里毫无生机的双眼闪现出一丝兴味。“哪个茨密希教过你？”她问道。自魔党分崩离析后，你已经多年不曾听过这个名字了。

　　“我自己学会的。”你回答。“它作用于——”

　　“丫头，我知道空气之灵怎么运转。”米利森特说道。她飞快地向你描述了自己属下的外貌，通过你传达需要他们知道的信息。空气之灵充满活力，渴望执行你的命令。你引导它们，向它们低语，灵魂传递着信息。空气之灵帮助米利森特协调疏散血器、库存血浆以及记载他们的各种记录。你的尊长匆匆忙忙地去组织最后的转移，而你则尽可能地维持着这个咒语。当空气之灵消散，你疲惫不堪却十分满足，因为所有的数据都已经完成打包了。

　　你走近自己的型格，惊讶地发现后备箱装满了各种设备。

　　“关键资料。”朱利安解开你的疑惑。“别弄丢了。”

　　看起来，你拿到了一整个文件柜和几个旧台式机的机箱。

　　除此之外，整个撤离行动都执行地很顺利。

　　“该撤了。”奥利维克罗纳告诉尼莱。血仆点点头，将奥利维克罗纳和马里努阿犬接上吉普。朱利安沾沾自喜地冲你点点头，接着就跳上他的奔驰厢式车。尽管载满了各种医学设备，瓦尼的菲亚特还是从车队的卡车之间挤到了你的车旁。

　　那一刻，你突然想到那些囚犯要怎么办。没人去放他们出来。此时，后面的一辆F-150按响了喇叭，闪了闪车灯，仿佛是你在汉堡王的取餐通道里前进得不够快似的。车队出发了。你驶出营地大门。

　　朱利安曾说，计划太顺利时，一切都会很无趣。那时，他只是在讲自己的星际争霸游戏。但是，生活也是如此。车后传来一些动静。十多分钟的车程之外，有一架直升机呼啸而过。如果信息识别办公室或是行动的授权人期待着一场激战的话，他们就应该早点发起攻击的。你们已经离开了。

　　黎明即将到来，车队在距营地半小时的地方解散。你在遮阳板的随意贴上找了一个地方。又开了五分钟，你逐渐有些紧张，因为东方的天空慢慢亮了起来。你拐上一条土路，到达一个废弃的野生动物保护设施。设施整个钉上了木板，远离任何高速公路，甚至没人来这里涂鸦。

　　你检查了一遍设施内部。窗户钉得很严，没有光可以照进来。地方很好。

　　你走进废弃的设施休整，直到太阳落山才回到公路上。

　　你尽量远离主干道。广播里充斥着各种不真实的报道，全是关于营地遭遇“恐怖袭击”的内容。你在午夜抵达了图森。

　　你在朱利安的收发箱附近停下车。两个女人正等着你，旁边是一辆空了一半的日产Cub，他们要接管型格车里的全部东西。他们的手机播放着一个视频，警察和FBI包围了306号出口附近的那个仓储。这很好，甚至是非常的好。朱利安也许能用这些数据建立一个属于他的舍夫勒营地。奥利维克罗纳可能会很愤怒。但是，她现在就是一个愤怒的失败者。她的说法与你的并不一致，没有证据能证明哪个人更值得信任。

　　到达夜总会，你停好自己的车。虽然莱托亲王忙得无法听取你的汇报，但是亚历山大给了你一台老式打字机，让你记录下所有发生的事情。

　　老血仆浏览了一遍记录，说道：“我认为，亲王不会很满意，因为秘党没办法重建营地了。换个角度来说，你的任务只是送信。希望我们能找到另外一个办法弥补血液交易的损失吧。”

　　亚历山大将报酬递给你。

　　确认过报酬后，你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经过一整天的不安梦境，你穿好职业装和马球靴，准备迎接下一个夜晚。确保住所的安全，你乘坐私人电梯前往私人车库。

　　快到了。

　　再一下。

　　“车库到了。”机械音传来。

　　很好。

　　到了。

　　电梯门打开，你看见朱利安·西姆站在你的车旁，就在你自己的私人车库里，靠着他的泛着金属光泽的跑车。你不由地感到有些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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