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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廖忱一楼厕所解决了一下,又一步并作两步地冲向了楼上,迈进教室那一刻还未拉铃,教室还是要飞天的程度。
廖忱拧了下眉,感觉耳膜都要碎了,他大跨几步迈去了讲台上,拿起讲尺在木桌上用力地拍了两下。
顿时,教室安静一片,都将目光投向了廖忱的方向,他正带着那张没睡醒的脸凝视着台下的一切。
这一拍,可算让他这纪律委员的职称变得正当很多。
教室里的欢声笑语偷偷摸摸了很多。
廖忱撂下讲尺,没几秒,饮水角传来一片刺响,全班三十多个脑袋下意识扭去,这里边也包括廖忱这不好使的脑袋。
廖忱突然发现,有余枞西在的地方,那绝对是事情多发地,现在有人又和他的杯子杠上了。
他恼火地嘶了声,抄着讲尺快步走了过去,那杯滚烫的水就这么滚滚地浇在了余枞西的身上,衣服湿透了一片,还好这不是夏天,里边还隔着几件衣服,要不然就以学校这饮水机摇摆不定的温度估计得烫几个泡出来。
廖忱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不知道是谁的杯子,玻璃材质,碎了一地。
廖忱去瞧瞧余枞西被水烫红一片的手,立马将讲尺夹去腋下,牵着他向外边走去,“我操了这龟孙。”
廖忱边走边骂,厕所离教室几步路,他拎开水龙头对着余枞西的手淋,“老子等会找他算账。”
“至于吗这吴王鑫?不就一女孩子吗?他妈的怂货,爱而不得背地里玩心眼。”
廖忱骂骂咧咧着,好一会儿也不见身旁有动静,他偏头看过去,余枞西正注视着自己烫伤的那只手发着呆。
“我去了哥哥!”廖忱空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余木西?”
三四秒,他才后知后觉地看过去,“怎么?”
“不是,你没感觉啊?”廖忱皱起了眉头,“就这还能出神啊?”
余枞西张了张嘴,最后没憋出一个字,将手抽了出去,“没,你有事忙去吧,不用管我。”
“你不会吓着了吧?”廖忱盯着他,很坚决地说,“那就几个纸扮的老虎。”
余枞西垂着眼没再理会廖忱,手背在凉水下又冲了会儿才拧上水龙头。
“那水杯你的吗?”廖忱问。
余枞西甩甩手上的水朝外边走去,同时,从嗓里哼出一个嗯字。
“他就故意的。”廖忱跟上去,拿着腋下的尺子在空中乱晃,“哥,我帮你报仇去。”
“没必要。”
余枞西这淡淡仨字,就差没明晃晃地说:他这行为我压根瞧不上眼。
廖忱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大气。”
余枞西从兜里摸出纸巾擦了擦手,再重新迈进大门时,整教室的眼神都放去了他的脸上。
余枞西依旧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认认真真地清洁着每一根手指,眉头只是轻轻皱着,背依旧挺立得昂直,那气质,廖忱就算是跟在后面求学十年也装不到的程度。
“诶!”转眼看去,吴王鑫还杵饮水机前,满脸笑意跟开了个玩笑似的,“不好意思啊新同学!”
廖忱就看不惯他这副小人得志的臭模样,拿着讲尺走了过去,“地扫了。”
吴王鑫诶了声,笑着在后排跑了一趟,又笑嘻嘻地拎着扫帚和撮箕回来。
廖忱靠去讲台边,腋下夹根讲尺,不顺眼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快点儿,马上上课了,要我帮你扫吗?”
吴王鑫殷勤地应了两声,弓下腰拿着扫帚把地上的玻璃碎片赶进了撮箕里。
“不是我说啊...”廖忱眼盯着地上那堆碎片,拿着那根讲尺一下一下地敲着腿,“有些人,你怂点儿呢,是可以的。”
廖忱声音不大不小,在这片寂静里恰好能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又恰好他语气很随意,像唠嗑似的,让每个人都能安安静静地听着他阴阳怪气。
“但不要脸,那真就捡不回来了。”
廖忱这话一出,底下零零碎碎的交头接耳。
“我这纪律委员当得...”廖忱盯着地板展了展眉梢,那双眼似乎陷入了呆滞的状态,很认真地发着呆,“也从来没去告过谁的状。”
“我就觉着,是不是我管得太松了。”廖忱叹了口气,“班里总有那么几个欠抽的...”他慢吞吞地说着,视线却始终放那么一块儿地,“什么时候拎出来抽抽皮就好了。”
这句话后,整间教室跟着廖忱静了好一会儿。
“吴王鑫。”
半分钟,廖忱再次开了口,迎来的是一阵悄悄的咬耳朵。
他顿了个好几秒,看着吴王鑫扯起的那抹笑容跟着他笑了笑,“扫好了就回去吧,这人来人往的,下次小心点。”
闻言,他立马开朗了一嗓子,“遵命!”
廖忱眼睛朝着窗户边扫了眼,王山正拿着水杯缓缓而来。
廖忱放下讲尺,坐回了位置上。
...
“哥,点谁呢?”周向晓扭了个半边脸,“吴王鑫啊?”
廖忱食指抵唇,“嘘。”
周向晓微愣,有些不可思议,“真是他啊?”
廖忱烦躁地在周向晓的后脑勺上招呼了一掌,“听课行吗?秃头一会儿又该说我了。”
“牛逼。”周向晓甩了个大拇指才转回脑袋。
廖忱向着旁边瞄了眼,余枞西又转起了笔,感受到视线手一顿,偏头看了回去。
廖忱突然有些哑口,好几秒,讷讷地问,“你那手真没事吧?”
“没事。”
廖忱哦哦两声,没移开眼。
余枞西有些不解地挑了下眉梢,好半晌,不确定地在廖忱的圆脑袋上拍了拍,“谢谢?”
他身子一僵,回过神时立马甩了甩脑袋,一字一顿认真极了,“男儿头不能乱碰。”
余枞西继续转起了他的那只笔,“哦。”
不用感动。”廖忱突然说。
余枞西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着,“我没感动。”
廖忱啧了声,“你还是感动一下吧。”
余枞西眯了眯眼,“你什么毛病?”
他眉梢一扬,“这样我有成就感。”
“我男的。”余枞西说。
突然来这么一句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廖忱心想,难道这就是学霸的思维方式?
他愣了有好几秒,有些迟疑地回,“我也男的。”
“我直男。”余枞西又说。
廖忱不确定地点点头,“好的?”
余枞西满意地扭回了脑袋。
“我也看他不爽很久了。”过了一会,廖忱又说,那两只眼睛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余枞西瞧,“我是说,你别有负担啊。”
余枞西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能自信到这种地步,他斜了廖忱一眼,“你有看谁爽过吗?”
“凉快视频啊~”廖忱几乎是脱口而出,没脸没皮就答上了,那张脸顿时比鲜花还要绚烂亮眼。
余枞西手上的笔顿了个半秒,又继续转起,脑子里瞬间冒出了十多个没穿衣服的猛男,“那玩意儿看着真的不会犯恶心吗?”
“啊?”廖忱微张着嘴,这样了有几秒,不可思议地开了口,“你没看过啊?”
“我是直男。”余枞西再次强调。
廖忱有点儿懵,“直男也可以看啊。”
余枞西听得眉心突突跳,转过头咬牙切齿地问,“你觉得我该看是吗?”
廖忱狐疑地看着他好几秒,最后以一种复杂的表情拍拍他的肩,“那算了,不带坏你。”
“...”
周六王震峰的店里忙得不可开交,廖忱一大早就跑过去帮忙准备食材,像这种老店,回头客是一波一波的,从早上忙碌到下午,客流量不减反增。
他这店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忙碌着的,一群员工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这样到下午四点才算歇上些。
“小子。”王震峰站前台朝着廖忱招了招手。
刚坐椅子上没消停半会,廖忱抓着手机跑了过去,笑脸盈盈地来了句哥。
“我把工钱结了吧,你也忙一天了。”王震峰在钱柜里摸索一番,多抽了五十给廖忱,“早上六点就帮着搬东搬西的,没歇口气。”
“够了够了。”廖忱只抽了一百元走,“王哥,你这做亏本生意了,再继续下去,我会觉着理所当然的。”
“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王震峰强硬地将钱塞进了廖忱的衣兜,“好好拿着,谁卖力着我都看在眼里的。”
他按住廖忱的衣兜,不让他去掏包里的东西,和他小声地咬着耳朵,“做生意嘛,和气生财,我不说,但我心里都明白。”
他在廖忱的衣兜上拍了两下,“拿着,昂。”
话说到这种地步,廖忱也没推搡,冲他深深鞠了一躬。
“行了。”王震峰紧接着拎了盒吃食给廖忱,冲他摆摆手,“你家里还有个父亲吧?早点儿回家吧。”
“这...”廖忱看着手中的东西,有些难为情。
“鸡翅鱿鱼串什么的。”王震峰拍拍廖忱的肩,“一天没吃饭了,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我这是看着你每天忙忙碌碌的,你这年纪孩子也可怜,本来就该享着福,我有时候想着心就疼,周末就回家吃好喝好玩好。”
廖忱拎着那袋吃食鼻头又发了酸,向着他微微颔首一下,“谢谢王哥。”
王震峰笑了几声,“行了,晚上还有波客,我得去准备食材了。”
廖忱冲他扯起抹微笑,顿了几秒又鞠了一躬才向着外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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