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她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我们不合适？对不起我们没有未来？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再继续在一起？还是依旧是那一句冠冕堂皇的，对不起我不能耽误你？

　　傅涵一个偏头，狠狠的咬住她的唇，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歌迈着长腿端着大铁盆进来就看见两人嘴贴着嘴，撤肯定不能撤，下意识就想调侃。“喂喂喂！大庭广众之下…”等走进一看才发现不对劲。

　　话势已出，方歌只得把盆放在电磁炉上，弱弱的补上一句。“干嘛呢？”

　　华子在他后面也看到了。两口子对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傅涵松开了刘月的唇，刘月红润的唇上牙印清晰。一个内疚，一个崩溃。两个泪流满面。一时屋里四人谁都没有说话。

　　华子手足无措的站着，伸手掐了下方歌。方歌会意。“来来来，吃火锅。水晶包圆嘟嘟，吃了一个想两个。大肉片特赶口，汤在锅里真暖和。小青菜绿油油，吃着健康还不长肉。诶！不长肉~”一道顺口溜，无语了全场。华子踢了他一脚。方歌无辜的眨了眨眼。看那两人不落泪，板正的坐着各自偏头沉思，也不说话。

　　他拉华子坐两人对面。“吵架了吗？”

　　傅涵用手胡乱抹了脸上的眼泪。“没有。没事。”哭腔依旧，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她拿起筷子就往锅里伸，“吃饭吧。”夹起了一块大姜，扔进去再夹，夹起另一块大姜……

　　“呃……还没下菜。”方歌很犹豫的提醒她。

　　傅涵愣了一下，强装淡定的收回筷子，嘬了一下筷子。“哦。我尝尝锅底有没有味。味道还不错。”

　　方歌尬笑。看破不说破，主要现在也不敢说。“哈哈。是吧。特调的，味道正。来吧，开火。”

　　说着就摁了电磁炉开关。把傅涵她们爱吃的水晶包小心翼翼的倒了进去。又倒了大肉片。汤本就是沸腾过的，一下就热气腾腾咕咕冒泡泡。方歌赶紧降低火力。

　　华子在一旁附和。“咱们调味吧。月月吃小米辣吗？我专门切的。”

　　刘月点头。扯了纸擦了泪。在面前两个已经有盐和味精的碗里各自倒了香油，葱花、香菜、蒜泥、耗油、小米辣。一点点糖适量的醋。用勺盛了锅底的汤。两碗料一下就调好了。

　　这边的井然有序，对面两人显然就有点手忙脚乱的各调个各的。

　　“我要葱。”

　　“递下蒜。”

　　“倒点醋。”

　　傅涵只得自顾下了点青菜和金针菇到锅里。又下了牛肉和火腿肠。夹了一筷子毛肚烫在沸腾的不如先前汹涌的锅里。

　　方歌看她菜下的多，自顾又调高了一个度的火力。

　　刘月把调好料的碗搅和搅和放一个在傅涵面前。看着沸腾的锅夹了片火腿肠放在碗里沾一下。“呼呼”几声才放进嘴里，糖醋酸辣味，非常香。不比火锅店差。

　　方歌看下两人的脸色，跟没事人一样。想来是冷静下来了，准备开导一下。问傅涵。“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华子也夹了金针菇不忘八卦的看向傅涵。

　　傅涵夹起那筷子毛肚进碗里，侧身给刘月分了一点。无悲无喜。“没什么，就聊买房的事。”说着吹两下就往嘴里塞毛肚。

　　“准备买房？”方歌有些震惊，这是什么家庭？

　　“已经买了。她嫌贵。”一本正经的讲述事实。

　　刘月听这话看了傅涵一眼，嚼毛肚的动作的停了下。牙齿咬的很紧。傅涵冷着脸没看她，去夹锅里的肉。

　　“这……贷款买的？在哪里？多少钱？什么房型？”方歌觉得两人一吐一收的有点憋，干脆一次性问了。

　　“问我妈借的五十万。二套一。新贸隔壁的林语溪苑。”

　　“……现房？”卧槽新贸隔壁不就是典型的小康街区吗？这家伙连那里的房子都买得起。之前方歌拉投资经过过那里。房子修的特高大上。还和周兆然吐槽和幻想着什么时候能买一套住着。好像就是林语溪苑，还在做推广，方歌专门多看了几眼。

　　“下个月交房。我正和她商量租出去。她听了房子总价就不高兴了。”傅涵吃的目不转睛，看华子看方歌就是不看刘月。

　　这边刘月低头盯着碗里的牛肉就是不动嘴。仅存的内疚消失殆尽不说，还被傅涵阴阳怪气的语气搞得火冒三丈。

　　方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该羡慕呢？该恭喜呢还是该调侃呢？看了两人的脸色。不说话了。

　　华子尬笑一下和他对视一眼，瞪他眼神示意。‘你倒是说话啊。’

　　‘你说我不说。’方歌看她一眼埋头吃肉。

　　华子只得自己开口。“怎么不高兴呢。买房子是好事啊。房子租出去还有租金收。多好啊。”

　　傅涵话夹子打开了，不嫌事大，一本正气。“她嫌贵。觉得压力大，我就觉得又不是还不起。五十万，一个月还五千，后期还八千，再后期还一万，再再后期两万都能还上。我们公司前辈干三年的，工资一万三。年终奖三万。就一普普通通的小职员。我真不觉得我比不过他。你说我和刘月一起五十万能还多久，都禁不住推敲。不就三五年？”

　　“呃……好像也是。”华子看她来劲儿了，又看看刘月的脸色冷的快结冰了，不敢接话，只得顺势推舟。她突然觉得两人当年咬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一个有点闷，一个有点牛逼过头。或许是化学效应难免火星撞地球。

　　“你最初给我讲的预算是多少？”

　　冷冷的声音一出，华子和方歌都不禁停下了进食。对视一眼，一起看向傅涵。用眼神给她示意，‘冷静。冷静。别冲动。’

　　方歌突然后悔今天吃火锅，这要是打起来，这不得祸及四方。此时此刻只想把咕咕冒泡的锅先端走。

　　傅涵抿了抿唇，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三十万。”

　　“呵呵……”刘月冷笑一声。终于吃了碗里的那片牛肉。

　　傅涵抿唇。“就只是提高了二十万预算而已。不就多还两年钱的事吗。你想最多四年后，咱俩28岁。房子有了。再有点余钱都能买车了。这不香吗？”说着特来劲的找队友，看着对面两人。“这不好吗？”

　　对面两人对视一眼，卑微的可劲儿点头。想想是挺香，方歌都心动了。主要他现在连首付都给不起，垂下了头，傅涵真是杀人诛心啊。

　　这边傅涵得意，方歌伤心，华子看着刘月的脸色有些犹豫，下意识靠近了方歌。

　　火山在下一秒果然爆发了。

　　刘月气急。“姓傅的！你是把我当傻子吗！你给我讲五十万？”

　　傅涵心里有点发虚，但不多。下意识挺直腰杆点了点头。

　　刘月觉得可笑极了。“呵！那条街哪间房是单价低于七千的。你告诉我！二套一就算90个平方。七九六十三，小学数学是基本。要我教你？”

　　“你不是说你不懂吗？”傅涵懵了。盯着刘月看。

　　“买房这么大的事我了解下基础。这很难吗？”

　　看着她冷若冰霜气急的脸，傅涵想起了大三闹分手的那一次。就是这个表情，要吃人一样。她赶紧低下头。心里给自己打气，不可能分手，再分我这次直接咬死她，然后……

　　还没然后出来呢。听人冷冰冰的嘲讽。“怎么？傅女士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太直接，又不如你意了？
　　”
　　方歌赶紧站起来给傅涵夹菜。“吃点青菜。消消气。”眼睛跟抽搐了一样眨的老欢对傅涵示意。奈何人看他一眼就低下了头。

　　华子和刘月同室友四年。从来不觉得眼前这女人还有这样一面。或许对她温润谦和的印象已经根生地固。想象不出她生气发火的样子。

　　即便是两年前两人打架前也只是吼了两句“滚！”“离我远点！”，然后就是抱团互咬。几乎不带有声的。倒是劝架的搞得宿舍噼里啪啦。

　　这下看到她生气全过程，华子不知道是觉得有幸还是不幸。有幸了解了不带遮掩的刘月，不幸的事怕殃及自己这个无辜。她就想安安静静吃个火锅。这两人……

　　“我会还的。”看傅涵语气软了下来。华子松了口气。打不起来就好。方歌也松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哦。所以呢？房子多少钱？比五十万多多少？”

　　傅涵抿了抿唇，看着刘月开始眼神求饶。刘月偏开头不看她。傅涵去拉她的左手，见没被甩开才说。“老张有关系。便宜了三万。”

　　“继续！”

　　傅涵看了眼对面埋头吃饭见死不救的两人，犹豫了下说。“六十多万。”

　　刘月挣了挣被她拉着的手，傅涵忙拽紧。悄悄的在她耳边说：“我们出去说好不好。”

　　“你刚刚不是说的很得意吗？我附和你你就要出去了？”

　　傅涵心里苦了苦，真相是比五十万多二十万。眼见刘月也没有那么生气，傅涵打算走怀柔路线。二十八九岁拥有一套房过分吗？心里不美吗？

　　傅涵站起来扯了扯刘月。小心翼翼的说：“我有秘密跟你讲。真的。”见她不起，就去抱她。

　　刘月躲开了她的触碰，自己站起来往门外走。去了房子右边的桃树下。

　　傅涵来不及看方歌和华子忙跟了上去。

　　“你知道那边房子的价位吗？”华子小声的问。

　　“我看了那边的推广不低于八千。至少得七八十万，即便有关系估计也得七十万打底。”两人窃窃私语。

　　“她们家那么有钱？你看看这破房子。值五万吗？让你给五万你买吗？”

　　方歌果断摇头。却说：“不过这边地段不错。地铁都能修过来以后估计也不会太差。”

　　华子不以为意。“七十万啊。你说哪里来的钱？我觉得我一辈子估计都见不到这么多钱？”说着指了指房顶。“可以买十四套这种房子？多恐怖的数字。”

　　方歌安慰道：“一辈子多长啊。咱得有梦想。指不定哥哪天发达了，给你整两套70万的房子呢？”

　　华子笑了。“我信你。”

　　方歌给她个电眼。又有些担心的道：“她们不会打起来吧。”毕竟华子说两人之前打起来了过。还把细节透露的清清楚楚。方歌当时心里就有考量，不过没对华子说。

　　直到上次傅涵给他们送早餐又送他们去工作室，方歌才给华子提了傅涵和刘月的事。幸好有心里准备，不然今天这么刺激的一幕，他华子的小心脏哪里受的了。

　　“不能吧。她们不暴力，除非真没忍住。像大三闹分手那样严峻的事态，也就最多咬一架。要我早就扇巴掌了，深爱的人要分手还要去和别人在一起。是我，非得气死不可。”

　　女人的小心思咱不能猜。方歌也表示不理解。为什么刘月要和周兆然在一起。虽然周兆然说就碰过一次嘴，就只是碰一下，方歌还是觉得很气很气，冷静下来又觉得周兆然挺可怜。

　　看傅涵今天咬人嘴巴那熟稔的劲儿。那么长时间就碰下嘴，是条汉子。

　　两人最后回来了，方歌看看两人脸色好像都没有很难看。放在心里给周兆然敬了杯酒下了心。

　　华子更是主动给人夹菜。又给两人倒上啤酒。“没开车就多少喝点，大过年的能聚一起也不容易。”

　　“她不能喝凉的。她这两天肚子疼。”傅涵拿过她的酒杯一口干了。“我给她热点奶。”刚刚忙着闹情绪，有没有喝的都没注意。“煮啤酒喝吗？正好用小奶锅煮点。”

　　“可以啊。”方歌和华子立马点头。“喝热的暖和。”

　　把铁盆端到傅涵面前，傅涵便和刘月换了位置。盆里的菜都熟了还有好多。一点都不耽误吃东西。

　　傅涵放上奶锅倒了两听核桃奶进去。不一会儿就热好了。去厨房拿个大碗，把核桃奶倒进去给小刘送进了屋。

　　清水冲了下奶锅。洗了把枸杞放进奶锅，进屋直接加啤酒和醪糟煮。加点冰糖倒也甜度适中。

　　煮啤酒显然是很香的，煮了一锅倒进了玻璃茶壶里。重新煮火锅。一时气氛就上来了，可谓热火朝天。刘月不怎么喝酒，也不禁馋得喝了煮啤酒。

　　眼见煮啤酒不够，傅涵又去厨房煮一锅准备待会儿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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