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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一等吧
“不同意算了,没关系,就照你说的,总有高层不清楚当年的事情,就我让钻这个空子,成为那个不知道死在哪个荒郊野岭的孤魂野鬼吧,我不在乎。”
这副局气的够呛,怒而一拍桌子,几乎是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才忍住没直接甩他一巴掌。
“滚,你给我滚出去!”
【“副局,副局,上次见还是好几个周目前的事了,阿临这次想让故事怎么走呢?”】
【“我觉得吧,可能是不准备把组织消灭了。”】
【“确实有可能,但临宝怎么才能让零和景光那边跟酒厂平衡了?”】
【“看临自己的选择吧。”】
川上临轻轻叹气,将手里白纸随意一抛。
“那我先撤咯……副局”
回应他的是砸在门上的一叠文件。
“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再拖下去就真的要来不及了。”
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老头儿的办公室,并不打算真听这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的话。
“我可等不及听你的,审批手续下来少说半年,麻烦的要死,我才不要走正规渠道。您啊,慢慢等那审批吧。”
他确实等不及了,他一刻也不想等了。
十四年前的暴雨在他心里下了十四年,一刻也没停过。这么多次轮回下来,找得到的找不到的在他心里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可唯有这件事。
那是悬在他头顶将落未落的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是在他心中化为了实质的苦痛。鲜血织就的浪潮将他一次次掀翻在地,又化作无数双不见形色的手,掩着声声悲哭推他前进。
他没有回头路可走,因为川上临已经回不了头了。
十四年前,金门桥发生一起随机投毒案。检测后发现被投下的是军方背景下的一种特制药品,管控极其严格。
川上临管这个叫做“Jaunatis”
这是组织告诉他的名字,这种东西原本的名字早已无人知晓,但雅瑙纳提斯这个叫法长长久久的流下来了。
雅瑙纳提斯被投放在各种地方,公园的凉椅,大门的把手,购物车的推把,各种人们意想不到的地方。
一段时间内,金门桥人心惶惶,人们都闭门不出。政府派出武装部队一一排查搜寻,发现投毒数量竟高达百处。
按理说,如此巨大的药品使用量,足够警方顺藤摸马脚的供货来源。可是线索却被完全切断在一个他们谁都意想不到的人身上。
十四年,案件愣是没有丝毫进展。而那个人也早早死在当年的爆炸案中。
“那时候你到底做了什么?十四年,十二个周目。我没有一刻相信你的绝对无辜,也没有一刻认为你有罪。”
那个称呼在川上临唇齿间翻滚了无数个来回,却如何也说不出口。他指尖捻过照片上早已模糊不清的人脸,让音节生硬的扩散在空气里。
“好久不见,川上先生。”
虚影一般的男人只是慈爱的注视着他,目光里却倒映着火光四起的坍塌别墅。
稚童被孺慕的父亲亲手送入深不见底的渊洞,在无数磨难中化身恶龙。可这还不够,恶龙向往光明,无数次在靠近时被灼伤。
得不到就放手,这是人之常情。可川上临不肯。他是被圈养驯顺了的恶龙,他为恒星献上脆弱柔软的脖颈,数次重来只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为了能救下他们,我的朋友,我自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OK,打卡记录临宝本周目第三次”】
【“这都成临的执念了……”】
【“临,你真的好爱他们呜呜呜呜”】
【“所以小未来中一周目能成功嘛,稍微有点担心”】
【“不在乎了,根本不在乎了。临酱只要能过一段开心一点的时光就够了,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无所谓了~”】
【“不是我说,楼上的精神状态真的还好吗?”】
川上临是胆小鬼,是敢拥抱勇气的胆小鬼。
不要再做梦了。
旅人念叨着听不清的外邦语,手指掐起一株嫩芽,他眼睛里蔓延起雾气腾腾的森林,飞鸟破开天际,草原炸起一颗陨落的星星,世界在万籁俱寂中奏响出场乐。
眸光流转之中,他无端又想起了那张由天井若俊递上的纸团。小小的纸团并不同它的质量一般轻飘飘,几个歪歪扭扭的字眼组成一块极有诚意的敲门砖。而这块敲门砖已经被川上临放在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在未来的某一天当做一点小小的惊喜。
“很及时的情报呀~”
他仍旧是笑眯眯的,粘稠甜腻的腔调流淌在这间不大的会客厅里。
这场景略有些似曾相识。只是这一次没有鬼冢八藏来叮嘱他。
“那么,为了一点小小的情报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差不多也该开工了。”
夜幕下,川上临围着一件黑色羊绒大衣从围墙上翻下来,枪械课结束后他便没有再出现。鬼冢八藏选择眼不见心不烦,暗地里给不省心的兔崽子打了十几个电话,无一例外的关机,直到川上临实在被烦的受不了了,回了条短讯。
“我晚上回去。”
这才算告一段落。
那么川上临是去干什么了呢?
他从会客厅出去后就直奔后墙,这具还算强健的身体倒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从学校后墙翻出去后,他打车到了一件酒吧。门口的保安质疑他年龄不许他进,川上临便从容不迫的掏出来一张假证。
“现在呢,我可以进去了吗?如你所见,二十岁,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先生.”
川上临笑眯眯的重复了一遍,他依旧用一种粘稠奇异的腔调讲话,只是先前的笑模样却被消磨的什么也不剩,这张仿佛贴了假面的脸上没有一丝真情,无尽的冷漠将他重重围困,他是身陷囹圄的困兽。
有了证件的存在,只是例行公事的保安当然选择痛快放人。
穿过几扇遮遮掩掩的屏障,先前隐隐约约的摇流乐就大胆的撞进耳膜。这声音太过吵闹,以至于令川上临没能第一时间发觉口袋里的手机铃声,他皱着眉把这个吵人的小玩意从口袋里掏出来,不出急料的看到了监护人的来电。
将铃声改成震动,川上临选择直接关机,他笑眯眯的一屁股坐上吧台前的高脚凳,懒洋洋的拉长了腔调,撒娇意味十足道:
“那个那个,给我一杯绿翡翠好吗?“
专心致志擦杯子的洒保抬头看了他一眼,在这震耳欲音的音乐里,青年从怀里抽出一张印着玫瑰的邀请函来,那上面用烫金大字印着
“尊敬的九号先生”
这酒保一下白了脸,哆嗦让他差点捏不住手里的杯子,好在他还没忘了自己的职责,于是毕恭必敬的为面前这个看起来最多18岁的青年拉开了通向上层的暗门。
“这边请,先生”
当川上临踏进暗门之后,这位侍者又关上门,仿若一切从未发生,只是依旧皱紧的眉心展示了他并不干静的内心。
“你好你好,有人在嘛!”这个被人评价年少的青年迈着欢快的步子走进漆黑的暗道,身形逐渐被吞没,又仿若无知羔羊毫无自觉的走入无底深渊的怀抱。
“有谁在嘛?能不能劳驾开下灯?”
下一刻,开关的啪嗒声驱散了无形的漆黑,稍显昏暗的暖黄灯光照亮了通道,川上临被突加其来的明亮闪的眼睛疼,他捂着溢出生理性泪水的眼睛,霜灰里闪着淡淡的厌烦,还是快点结束吧,他已经开始稍稍有点厌烦了。
“几号”
见壮汉没有回答,他将烫金请帖举到到来人面前,顺带观察了一下对方。
186公分左右、经过专业训练、肌肉很发达、大概率是打手、未婚的欧洲人。
“有意思。”
川上临顺从的跟上这个男人的步伐,一边算暗道的高度,一边想来的人是谁。或许没人想得到,在这间装潢华丽的酒吧上层居然藏着一间拍卖行。这里拍卖的东西自然都算不上是什么正经东西。
这是一家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地方,能够拿到邀请函的,要么是贵族中的钱权大户,要么是国事政要身居高位之人。
而至于川上临是怎么得知拍卖行的存在,又是如何得到这张千金难买的邀请函的,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之前讲过,这里拍卖的商品并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就算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也有可能。因此在看到一瓶平平无奇的,只是年份高,成色好的carmpari时,没有几个人想要买下他。这正巧让川上临以一个相当实惠的价格得到了它。
单手拎着酒瓶,川上临利落的刷卡付款。倒不是他爱酒,也不是喜欢这瓶猩红的液体,只是一些麻烦事里,加了这瓶酒会好理的多。
趁着夜色,川上临毫不犹豫的离开酒吧,他来这里时裹着的羊绒大衣早已不知去向。现在天色已晚,气温骤降,冷空气扑面而来。
他裹了裹身上为了好看而毫无保暖性可言的外套,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就在他思考要将这怀里的酒藏好还是就地摔了之间犹豫时,一辆刷成单调灰色的宾利缓缓停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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