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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从医院离开后,纪屿池径直去了南区。
有很多事情他之前不相信,但现在必须弄清。
简煦也刚从国外回来不久,按照他和纪屿池之间的约定一直没去找裴矜。他像是早就料到了纪屿池会来,在看到他时丝毫不惊讶。
他把这些天在国外搜集到的资料放到了桌上,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查到的就这么多。”
那一沓资料无一意外都与三午前那起枪击案相关,纪消池大致翻过过一遍,看向简煦的目光微沉:“上辈子,也发生过这些事吗?”
简煦摇了摇头,听到那三个宇时有点恍惚。
他习惯性地在说事时点上一根烟,望着缕缕雾一样的白烟升起,他缓缓说道:“这一世很多事偏离了原先的轨迹,我也有些不清楚了。上一世的时候,只发生了三年前的枪击案.其余的像现在这次谋杀根本没有出现。”
“大概就是因为上一世的风平浪静才让我到最后都没能发现在这之下的波涛汹涌。”
听到他略微倦怠的语气,纪屿池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了口:“上辈子他最后怎么样了?”
闻言,简煦持烟的手一顿,然后把烟头摁灭扔进了烟灰缸里,“他很好。只是和我没了任何关系。”
纪屿池眉头一皱,就听他笑了笑:“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上辈子,我就是你,我们都是纪屿池。谁也没想到我回到了二十年前,变成了七岁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介入我曾经经历的事。本来想改变这一世我和他之间的走向,但尽管做出了努力,以前做错的这辈子依然做错了,只定换了个错法,继续错下去而已。”
“——但不过,或许现在还不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简煦话锋一转,看向纪屿池,问:“半道打给你电话的那个人是谁?”
除非那人对纪屿池来说具有特殊性,否则他不可能这儿轻易地中套于半道下车。这点,他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
“来电显示的是孟淮的号码。那边用了变声器,确认不了是谁。”谈话间纪屿池下意识地锁着眉,“但他最后说了一句话,在我改用牙耳麦接听的时候他说,如果我不下车,那堵在同舟路上的车就会直接撞向迎道而来的裴矜。……没想到,他让我下车是冲着我的命来的。”
见简煦突然笑起来,他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原来……也不是没有改变。”
纪屿池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简煦似乎不打算谈这个话题,顺着他先前的话说:“孟淮是宣氏集团的人这点毋庸置疑,但他的做法却与宣氏相悖。你有没有想过,宣氏里面其实有两批人。”两批意图不同的人。
“……想过。”他沉默了片刻,道:“但我猜不到他们的意图究竟是什么。一批做法毫无罗辑可循,一批似乎是单纯地想除掉裴矜。可在与裴矜利益对立的诸多公司里,没有一个拥有这种实力。”
说到这,他顿住话,看着简胞:“……所以我想知道上一世为什么宣氏集团没有向裴矜动手——你肯定也想过。”
简煦失笑。
果然,还是自己最了解自己了。
这辈子发生的所有事都脱离了上一的轨道走向。上一世,在他和裴矜联姻后裴矜就一直很照顾纪家,以互于猝不及防地被纪常原反咬一口,裴矜手头的事业因此与黑/道沾了边,尽管后来洗清了滥加的罪名,但依然清除不了黑/道带来的瘴气。
也因此,裴矜搞垮了纪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孟淮并没有搭上他,而他也没有激请裴矜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所以后来的事和这辈子完全不一样。
思及至此,他缓缓开口:“或许,宣氏看上的是裴矜白道的公司。”
纪屿池神色一凛:“他们想借他的公司洗白?”
简煦不置可否。
但可以肯定的是,上一世裴矜公司被外界认为与黑/道有牵扯后,宣氏确实没像这一世一样对裴矜动手。
所以……
简煦脸色几不可察地沉了沉。
上一世最后枪袭他们的,是另一批人。
线索一旦贯起来,一切事情瞬间就清晰可见。弄清这些后,纪屿池才有了闲心注意到其他的。
他瞥过茶几上的烟灰缸,问:“上辈子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记不清了……大概是一个人以后吧。”
得到回答,他目光一顿。他学会抽烟要比简煦早得多。
简煦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改变。至少你看清的时候,不算太晚。”
其实他对纪屿池说的有一句话是假的。
上一世的最后,裴矜并不好。
他被自己硬生生打断羽翼,戴上枷锁,他把他的骄傲棱角磨平,又将他摔入淤泥,希望和光都消磨殆尽。
所以在最后,裴矜才会在一切开始的地方选择放任,坠入长眠的黑暗。
***
住院这段时间,裴矜右手不能用便改成练左手写字,公司事务处理了大半公司才又后转起来。
而外界则因裴矜与纪屿池离婚的消息骚动,沸腾了好几天。
谁都知道他们一个是纪家家主,操持的事业比以往更壮大,是瞩目的新星;另一个是裴家独子裴矜,虽然脱离裴家自己创业,但现在坐拥的企业与权势如日中天。
两个极优条件又相互有利的人会离婚,是的有人始料未及的。
“哥你吃橘子吗?”
“不吃。”
“那你要吃橙子吗?”
“不用。”
“那……”
“裴意新,”裴矜将电脑会议暂停,“你很闲吗?”
裴意新被他一看,闭了嘴。
“……伯父让我来照顾你的。”
裴矜有点好笑:“你确定是你照顾我?”
他瞟了眼桌上的摆盘:“橘子谁剥的?”
“ 兰姨。”
“橙子谁切的?”
“……兰姨。”
问到最后还裴意新先不好意思了,他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你醒了以后就一直在处理事务。有人在这至少可以陪你解闷啊而且……”
想到什么,他自觉消音,觑了眼裴矜的神色,重新闭上嘴。
“你不用替我爸看着我,我是会想不开的人吗?”裴矜揉了揉太阳穴,“而且你打扰到我工作了,本来现在我就可以开完视频会议休息了。”
裴意新闷闷地“哦”了一声,临走时想起,跟他打了声招呼:“姜郝已经由我们的人接手在管了,你不用担心。”
“嗯,”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抬眼无意间看到桌上摆放的白玫魂,顿了一下,而后收回目光,“顺便把这些花扔了。”
经他提醒,裴意新这才注意到每天桌上都会放着的鲜艳的玫瑰花。
他再反应慢也反应了过来,走到门口还是停了下来:“以后也都扔了吗?”
裴矜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花粉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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