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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徒铭是国内数学界的顶级大佬，沃尔夫奖获得者，国内外各种大奖拿到手软。若非早年间因为国内形势耽误了，错过菲尔兹奖只授予40岁以下数学家的限制，恐怕数学奖能拿个大满贯。
这样一位顶级学者，年纪已经很大了，基本不再在公开场合露面，没想到今年科学奖竟然请到他来致辞。
瞬间江涛提起精神，竖起耳朵认真听讲。
徒院士是被轮椅推上台的，但他精神很足，说话慢条斯理，逻辑性很强。
他的发言很短，除了例行对年轻学者的鼓励外，最有价值的部分在于他对数学未来发展的展望。
不可否认的是，数学研究已经陷入瓶颈，许多年没有重大突破。现在的研究其实都是基于前辈基础上在打补丁，所以很多有识之士都希望可以跳出樊篱，重新阐述数学。
徒铭的发言中透露出他也在进行这项工作，但或许是时机没有成熟，又或许场合不对，他没有深入阐述。
下面的江涛听得心痒难耐，徒铭下台后，他是睡不着了，心里反复推敲思考徒院士的发言。
最后还是身边的牛教授推他，提醒他上台领奖。
配合地举着获奖证书和颁奖领导合影，江涛笑得脸僵。
过人的视力向下方横扫一圈，江涛失望地发现某人并没有如约前来。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江涛心情平静地下台，从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他是来领奖的。
牛教授气呼呼地怼他，“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一整天摆脸色给谁看啊。你知道有多少人挖空心思想来，哪怕只是坐在后排观礼，你倒好，一点不见笑模样。”
“教授你冤枉我，我笑得脸都僵了，哪儿敢在您面前摆脸色。”
“呵”，牛教授睨他，“假！”
被当面吐槽笑得假模假样，江涛反而笑得真心，“下次吧，下次我要获得一等奖，一定给您笑成花儿。”
“一边去”，牛教授挥手，假作嫌弃，半响儿又扼腕叹息。
“可惜你的年纪太小，不然量子反常霍尔效应的实验成果，绝对足够评上一等奖。”
这次的一等奖，颁给了‘高效手性螺环催化剂的发现’，这项成果不能说不好，但对牛教授来说，文无第一，一等奖至少应该是双黄。
当事人江涛却是接受良好，对少年天才来说，更好的永远是下一个。
好容易走完流程，江涛推脱掉凑上来想要采访的媒体。
虽然只是个二等奖，但在一群中年人包围中，江涛十六岁的年纪格外扎眼，记者们难免见猎心喜。
好在新闻记者比起娱记的节操还是高点儿，见江涛无意，就只是拍了几张照片，没有“长枪短炮”地堵他。
顺利跑路的江涛先打开飞行模式的手机，徐继业给他发了条消息。
“知道你今天参加颁奖礼正在京中，所以代人问你要不要来送张哲。无论你来不来，我都支持你的决定。”
张哲比赛作弊抄袭的处理结果上周已经出来，学校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地发表声明，但退学记档是逃不掉的。许一鸣好些，通报批评，留校察看。
当时江涛呆在封闭的军事基地里，来往通讯都受到监控，所以没有回复。
只是逃的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他总归要给个回复。
输入光标一闪一灭，一个字一个字敲下又消失。
最后只有短短一句:知道了，代我送他，我就不到场了。
按下发送的下一秒，对方就回复:ok。
微信另一端，徐继业把手机屏幕举起，“你看到了，他不来。”
张哲眉眼低垂，眼睑遮住眼神，让人看不分明。
“他既然不来，我就不等了。”
张哲不是矫情的人，说走就背上包，拉着行李箱，走出寝室。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许一鸣面对张哲心态复杂。
他不是始终置身事外的徐继业，和受害人江涛，可以理直气壮地排斥张哲，对他的未来视而不见。
比起优柔寡断，左右为难的许一鸣，张哲洒脱或者说果决多了，他对自己的未来表露出比过去更强的野心和目的性。
“我准备出国留学”，张哲没有隐瞒，“我在国内是混不下去了，只能到国外碰碰运气。隔着大洋和大陆，总归有学校会忽略调查。”
徐继业挑眉，之前真没发现张哲是个狠人，竟然一次又一次让他刮目相看。
“祝你好运”，徐继业伸出手，张哲握住，“借你吉言。”
目送张哲离开，许一鸣心情低落，徐继业没有出言安慰。
经过这次事件，许一鸣也该成长了。
……
寝室里的人各怀心思，江涛同样心情不佳。
只是在母亲林玥面前，他总会掩饰得很好。
“妈，这是我获得的第一个奖，以后你儿子我会有更多的奖。妈，你就等着享福吧。”
林玥捧着证书奖杯，爱不释手，尽管她不了解儿子口中的奖项有多大重量级，但她以一个母亲的心态，对儿子一切无论大小的成绩都抱以欣喜自豪。
“我就知道我儿子一定会出息。”
母子两人许久没见，叙话家常，说些各自近况，时间过得飞快。
林玥絮絮说着在疗养院新认识的病友有多风雅，还有护士长有多照顾她。
江涛边听边点头，耐性出奇地好。
直到林玥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道，“涛涛啊，你外公外婆带着军军，要来首都。”
江涛恨不得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他和林家人历来不对付，林家人对他这个私生子也从来没有好脸色。
“……他们来做什么？”
江涛像只愤怒的狮子，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妈没说，只说要来，让你安排一下。”
“安排？”江涛忍不住提高音量，“我？！”
见林玥神情瑟缩，江涛吞下到嘴的质问，缓和下语气问，“他们不会是简单地来旅游吧？让我安排宾馆？”
“可能……”，林玥期期艾艾，“听说军军高考没考好。”
江涛的眉毛都要飞到头顶去，“认真的？我一个普通大学生，他们想让我干嘛？”
林玥不敢讲话了。
“他们要来就来，我也没办法拦着他们。不过让他们没事不要找我，有事更不要找我。不过我最近都在深山老林呆着，他们想找恐怕都找不到。”
江涛兴冲冲来，气呼呼走，连晚饭都没和林玥一起吃。
回到别墅，打开冰箱，意外堆满东西的冰箱安抚了江涛糟糕的心情。
江泯做事确实靠谱，请来的保姆不仅将房子打扫得干净，就算主人不在，冰箱里的食物也会时常换新，确保主人随时回家都有东西吃。
简单煮了一碗面，配上橙汁，全当晚饭。
“叮——积分到账，请宿主查收。”
江涛手一顿，没着急查看，继续洗碗。
等到碗筷洗完，舒舒服服洗完澡躺上床，江涛才打开系统查看。
解开冰雹猜想的积分奖励到账了。
江涛不知道，遥远的地球另一边，霍华德·瑟斯顿博士正将论文审核通过的邮件发送回《数学新进展》。
这篇声称自己解开了冰雹猜想的论文，在《新进展》编辑刚发送给他时，瑟斯顿博士曾怀疑是个玩笑，或者是编辑约瑟夫的脑子终于被甜食腐蚀殆尽，没救了。
直到他看完论文综述，更确定作者在夸大其词，哗众取宠。
因为作者竟然声称自己开发出一种新的程序语言。
瑟斯顿博士当场气笑，关上电脑懒得浪费时间。不过如果事情的发展到此为止，瑟斯顿博士将来一定会后悔。
这时要感谢约瑟夫，因为一周后，瑟斯顿博士再次收到约瑟夫发来的邮件，里面对论文作者极尽赞美，更称瑟斯顿博士如果遗漏了这颗上帝失手落下的明珠，将是最大的遗憾。
这封比赞美诗还要肉麻的邮件，促使瑟斯顿博士第二次打开论文，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上帝啊！这是上帝赐予人类的金钥匙。”
江涛为自己的程序语言命名为‘The Key’——钥匙，简称TK语言。他希望他的新程序能够成为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
瑟斯顿博士虽然不是教徒，但西方世界鼎鼎有名的三个金苹果人尽皆知。他将TK程序类比为金钥匙，足以表明他对论文的推崇。
瑟斯顿博士是MSRI，美国国家数学科学研究所成员。这家数学研究所是全球最好的数学研究所之一，陈省身教授甚至担任过首任总监。
MSRI位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后山，不过瑟斯顿博士本人却是斯坦福毕业。
众所周知，斯坦福是硅谷的摇篮，出过最多的图灵奖获得者。所以在回复完邮件后，瑟斯顿博士迫不及待地将论文发送给了学校的计算机科学教授亚瑟·鲍林。
并且在邮件正文中这样写道，“我拿到了上帝的钥匙”。
不提老外们的神神叨叨，尽管尚未出版，但在系统的算法下，论文通过审核的瞬间，积分就能到账。
一夜富豪的江涛大笔一挥，‘财富’来的快去的也快，“我要点亮生物医学科技树。”
一棵复杂高耸的虚拟科技树显现在眼前，科技树拥有无数分叉，树冠茂密，只是大部分树杈都是阴影状态。只有最中间，最粗壮的代表基础数学和物理的树杈被点亮。
随着江涛话音落下，又一根树杈长成。
数学是树的主干，物理和生物作为两大分支，向不同的两边延伸，远看像个‘丫’字，又像鹿角，莫名可爱。
“生物医学分支已点亮，请宿主再接再厉，点亮更多科技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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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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