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案子——洞察老板

　　司机师傅开的缓慢又沉稳。

　　进了房间，柏今野发现这是间大床房。反正都改签到明天，丛暮楼也明示把车留在机场，那就是允许自己也留宿了。看到沙发也蛮宽敞的。睡一晚沙发也没啥。

　　人虽没在一线，但活得干。柏今野在手机上办公，改一份文档，不断地在屏幕上搓大搓小，给自己累够呛，看得眼睛直疼。

　　丛暮楼对他说“用我的电脑。”然后拿着自己的平板在一旁继续处理着工作。

　　柏今野打开电脑，“哥，来输下密码呗。”

　　丛暮楼不动，直接念出密码“051614843 。”

　　电脑开了，柏今野在琢磨那组密码，非常像是日期加骂人。丛暮楼是射手座，0516应该不是他的生日。

　　是丛董的？后面又加了组14843，你是不是傻？真是兄弟情别样深。

　　非常好奇，可是柏今野警告自己，拎清自己的位置，别过份。密码尤其是老板的密码，别打听缘由。

　　柏今野在群里发消息，让郭恩泽帮忙打开在办公的笔电，登上闲置的□□号，这样自己能远程操作。

　　柏今野和丛暮楼守着一方办公桌，面对面地处理着各自的工作，彼此没什么沟通。

　　我拿饮料，给你拿一瓶，放在手边。

　　你拿零食，开了盒，往我这儿推推。

　　挺融洽。

　　没有柏今野时，丛暮楼饮食单调。可有柏今野时，人家投喂什么，丛暮楼都觉得好吃。

　　柏今野、郭恩泽、庄竹梦有个小群。

　　郭恩泽：今野，晚上你怎么睡啊？

　　柏今野：蹭老板房间的沙发。

　　郭恩泽：有地儿睡就好，还担心你要在机场逗留呢。外面的雨太急了，酒店外广场，积水都在膝盖了。

　　庄竹梦：野仔，你辛苦。和老板共处一室，就算是笑也是疲惫的。我懂你！

　　柏今野不好意思说，刚入住就吃了room service的牛排大餐呢。也只能顺应民意地发：害~工作嘛~

　　郭恩泽：你现在用谁的电脑？

　　柏今野：丛总的。

　　庄竹梦：……

　　庄竹梦：野仔，请清空这个聊天记录，虽然我说的不算是老板坏话，可我还是怕。

　　柏今野：哈哈，这就删。

　　这个小群没再有过消息推送。

　　柏今野看着窗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狂风伴雷雨。在接驳车上，因为风力过强，他能感觉到车身有被风吹出漂移感。

　　柏今野的忧患意识很强，他担心等到他们做活动时也遇到极端天气，在原活动方案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对于极端天气下的预备方案。知道丛暮楼的电脑可以翻墙，他搜集国内外的相关新闻、报道做参考。

　　又向曾经的前辈打听。翔峰哥是他兼职导游时的上司，在旅游行业干了18年，从地接到全陪再做到领队、计调、自己开旅行社。翔峰总是在酒醉时，小眼一眯，深刻地说自己是中国境内游的活体黄历。

　　有影响力的大活动势必会带动一波旅游热潮。同行之间八卦哪家社接什么团挣了多少、亏了多少，哪次活动发生了意外，一些政府压下来的，“调控”过数据的，翔峰同志，花生米就着二锅头，能聊整晚不打磕巴。

　　向他咨询，自己再有的放矢，会更有效率。

　　庄竹梦他们在群里发去吃饭了。柏今野才意识到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感觉时间过得好快。

　　丛暮楼已经合上平板，看了他十分钟。笑说“噼里啪啦一下午，以为你当网络喷子呢，专注又暴躁。”

　　“抱歉抱歉，忙起来就没注意到打字声音太大了。”

　　“没影响到我。吃饭去？”

　　两人吃过晚饭，又去一层大厅看看。受影响的旅客不少，大厅还是很多人在，但基本没空房了。有人在前台发牢骚“等了一下午，没人退房啊！”

　　还有陆续来酒店碰运气的，身上基本都被暴雨打湿。借着酒店外的照明灯，清楚地看到，风卷着雨打着转儿地刮，撑伞根本没用。

　　回到房间，柏今野不知是发饭晕还是起早缺觉，先去洗澡准备睡觉。看着按摩大浴缸有点心动，问丛暮楼自己能用吗。

　　丛暮楼：“泡吧。我一时半会儿还洗不了。”

　　柏今野进了洗漱间，发现不只淋浴和浴缸是分隔的。洗漱间与卫生间之间有门，且都各自又与房间相连。泡澡拉屎互不影响。柏今野职业病来了，点头“嗯嗯，洞察到了同一时间、空间内多发的用户需求，不错。”

　　柏今野拿起浴缸旁边摆的洗漱用品“啧啧啧，五星级是不一样，都是名牌啊。”撕开了一个泡泡浴球丢进去，看着它像泡腾片一样嘶嘶啦啦地融化，“唉~什么时候雁宇也有这么高端的五星级酒店呐~”他到是比从暮楼更有企业愿景。

　　贵妇般泡了香香的舒舒服服的澡。又像灰姑娘一样，吭哧吭哧地把浴缸刷洗了一遍。

　　出来后对丛暮楼说“哥，你要泡澡吗？我用过后已经刷洗干净了。”

　　丛暮楼想说，叫服务员来清洁就可以啊。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泡。”

　　柏今野返回洗漱间“那我给你放水。这儿的浴球可好闻了！推荐~”

　　开了水后，他出来把沙发上的衣服挂在衣柜里，又摆了个枕头。

　　丛暮楼问“什么意思？”

　　“我睡沙发啊。”

　　“去床上睡，躺四个人都够了。”

　　“哦。”

　　丛暮楼泡澡时，柏今野躺在床上。听着飘出来的水声，闭上眼睛就是一些自动生成的画面。丛暮楼在卫生间里如何一边解扣子一边搓自己的胸膛，再旖旎地扭着屁股，把裤子一点点脱下来。

　　柏今野不敢闭眼了，觉得这是亵^渎。拿手机放起了《大悲咒》，瞪着眼睛看天花板。

　　丛暮楼洗完澡出来，听着有音频传出空灵的钵声。柏今野没盖被，穿着洁白的浴袍一脸肃穆地平躺，两手交叠放在肚子上。
　　有点奇妙，说“干嘛呢？你要是闭上眼睛，我都想三鞠躬了。”

　　柏今野未动，只有头侧向了丛暮楼“突然和您同床，我紧张。”

　　丛暮楼叉着腰，琢磨了会儿“这时候我要说，乖，放轻松，别怕。是不是一点安慰作用都没有啊。”

　　柏今野笑喷了，尴尬来得突然，走得迅猛。以黄攻黄太有用。

　　丛暮楼很头疼地使唤，“音频关了。”

　　柏今野一边按着衣摆一边坐起来“哥，你有多余的内裤不？我空档呢，刚才洗完才想起来，没有替换的。”

　　丛暮楼打开箱子，找了一条给他“新的，洗过。送你了。”

　　柏今野接过“唉呀呀，真是风水轮流转，内裤轮流换~”去卫生间套上了。

　　不挂空档了，走路都特有底气。上床时恨不得一个前滚翻翻上去。主动报告“我睡觉可乖了，不打呼噜不磨牙。”或许可能说一点点梦话，然后钻进被子。

　　泡过澡，睡眠都好，没超十分钟，柏今野的呼吸声渐缓渐沉。

　　丛暮楼轻声叫他“往里点。”

　　没反应。

　　丛暮楼滑进被子，长臂一伸，把柏今野从床边往中间捞了捞。到不是想占便宜，是怕他掉下床去。

　　柏今野睡得不错，自然醒，扭头看着快掉下床的丛暮楼，有点不放心，轻轻地把人往里抱。等他半抱着把人摆回来了。丛暮楼开口，满腔的疲倦，“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睡觉老实。”

　　柏今野被吓一跳，赶紧松了手，“那个那个。我是看你快掉下去了，所以。所以才。”

　　丛暮楼半睁眼，还透着朦胧劲儿“没发现变化吗。”

　　柏今野跪在床上左瞧右看，发现位置不对。他记得昨晚是丛暮楼靠着窗户一侧睡的。此时两人的位置却换了。“好。好像我不是在这边睡的。”

　　丛暮楼胡乱打了一巴掌，拍在了柏今野的屁股上，没多大劲儿，“哪有人，你睡觉就往哪挤。我都不记得在床两侧反复几个来回了。”

　　柏今野捂着屁股不知该害羞睡相差，还是被打了娇臀。点开手机，“才七点，哥，要不您再补会儿觉，我不睡了。不吵你。”说罢要起身。

　　丛暮楼拽住他的小臂“拍我睡觉。烦人，自己睡美了就跑。”头一歪，不再理柏今野。

　　柏今野垫高了枕头靠着，闭眼轻轻拍，像哄孩子睡觉。心里也挺委屈“我哪知道自己睡着了什么样啊。”

　　柏今野再恢复意识时，是被热醒的，勉强睁开眼，看到丛暮楼胸肌就在眼前，睡袍已经被蹭地歪七扭八，自己还抱着人家！

　　赶紧闭上眼，假装在睡梦中翻身。丛暮楼的声音拨乱了他的小算盘“醒了？害羞了？回笼觉都不让我睡。”手臂隔着被子又打了下柏今野。“我还没睡着，你又梦周公了！跟周公还来了场摔跤是吗。抱我抱得还挺紧。”

　　柏今野继续往被子里钻，想闷死自己算了。

　　看到被窝里丛暮楼的长腿抽离出去，人也下了床，柏今野在被窝里喊“哥！我错了！我不是有意的！”

　　丛暮楼重新系好浴袍，对着被窝又打了一下“赶紧的，洗漱完吃饭去！”

　　柏今野的愧疚之心千疮百孔般溢着。到餐厅的一路，谄媚到不行。

　　“哥，要果酱还是奶酪？一样来一盒好不好。”

　　“喝咖啡吗？要不牛奶吧？哇还有鱼片粥耶，也盛点好不好。”

　　“吐司没了，我等着，等下烤好了端过去。你先找位置坐哈。”昨天的大雨让酒店入住率都高了，餐厅里人也不少，吐司机前有人也在等着。

　　烤了几片后，柏今野端着盘子去找丛暮楼。有个姑娘走过来问“不好意思，我能坐这儿吗。今天的人实在太多了。”指着一侧的空位置。两人说好。柏今野记得她脖子上的嘻哈感十足大项链，是在烤吐司时，排在自己前面的姑娘。

　　又酷又嘻哈的姑娘，静静地吃着自己的早餐。

　　柏今野看着丛暮楼眼袋都出来了，身体力行地道歉，给吐司抹好奶酪“哥，抹好了，特别均匀！”

　　看丛暮楼根本不想搭理他，又继续“哥，吃点吧。空腹光喝牛奶哪行啊。一晚上没休息好，又累又饿的。快，吃口吐司。”

　　姑娘切煎蛋的刀叉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一下子引起了注意。姑娘头都没抬“对不住对不住，打扰了打扰了，我，我马上吃完。”然后真就狼吞虎咽起来。

　　柏今野敲敲桌面，姑娘红着脸抬头。

　　柏今野说“姑娘，你慢慢吃，我俩没有同行的人要占座。你吃这么急再呛着。”

　　姑娘慌张地说“感谢。感谢。”吃完，礼貌拜别，对柏今野说“兄弟！好样的！知冷知热！”又看着两人，小声又真诚地说“要幸福哇！再见！”转身离开。

　　说啥呢这是。柏今野一头雾水。

　　水洗过的天空，阳光开始发威。路面上的积水退了不少，湿漉漉地被晒起了水汽。风吹过，湿热湿热的，好像站在蒸屉旁边。坐在酒店的接驳车上，灵光一现，琢磨过味儿来，那个姑娘是误会了什么。

　　操！又是打搅老板清休，又是让老板被误会。柏今野在解释和装傻之间纠结起来，还是选择了后者。

　　丛暮楼准备安检之前，柏今野示好，张开双臂“哥，为表歉意，拥抱下吧。”

　　丛暮楼笑骂“傻不傻。”还是抱了下。双方叮嘱了些有的没的。直到丛暮楼安检完，柏今野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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