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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毕加索现身
落地窗外的雨依旧淅淅沥沥。淳于臣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剑眉星眸中透出满满的期待与一丝紧张之意。一张A4纸上,龚敏彦手握铅笔极其认真地描绘着,笔尖划在纸上沙沙作响。他不时抬起头看看淳于臣,眼神是那么认真和专注。
祝思清被打发去洗碗,虽说只是将碗筷放进洗碗机,但祝思清依旧是一万个不愿意,这从厨房中不时传来爆炸声似的叮当咣当的响声就能证明。
不多时,龚敏彦说了声“好了”。
祝思清走出厨房,站在龚敏彦身旁看着那张A4纸似乎被震惊住了。
淳于臣十分满意龚敏彦的绘画速度,他蹭地站起,大步跨过前来,而当他看到纸上那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后,顿时感觉一阵眩晕。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你要是不知道刚刚这段,你压根猜不出纸上画的竟然是一个人。
“这是我?”淳于臣指着自己问道。
“嗯。”龚敏彦斩钉截铁地说。
淳于臣一个站不稳,赶忙扶住身旁的沙发靠背。
“眼睛呢?”
“这儿!”
“这难道是嘴?”
“对啊。”
“头发呢?”
龚敏彦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淳于臣说:“忘了画了,我现在补上。”
“停!不要再画了,已经足够了。”
淳于臣极力遏制住内心想要打人的冲动,或许,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这个呢?”淳于臣指着一处类似眼睛轮廓的图案。
“这个就是那个裂纹的样子。”
淳于臣完全失去了之前的期待与紧张感,他淡淡地说:“哦,是吗?你说是就是吧。”
“还画,再画就出人命了。”祝思清毫不客气地补上一句,她上下打量着龚敏彦道:“看不出来啊,高人啊,毕加索重生啊。”
“你确定那个图案就是这样?”淳于臣不甘心地再问了一句。
“嗯。”龚敏彦又一次斩钉截铁。
淳于臣倒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就这手残的家伙哪来的一脸的自信。鬼知道那个图案是否真的长得就是这个样子?怎么验证?这确实难倒了淳于臣,千百年来这样奇葩的事他还是头一次碰到。他痛苦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四周,又盯着龚敏彦那张坚定的脸,长长舒了一口气。
“老祖宗,您别着急,我看只能这样了。”祝思清假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总不能再教他画画吧。”
“你们觉得不像吗?”龚敏彦超长反射弧终于意识到身旁的两人在质疑自己。
“我冒昧地再问一句,在你眼中,我就是长这个样子?”淳于臣似乎不甘心,自己虽说不上是千古美男子吧,但说是英俊潇洒、万里挑一一点儿都不为过。
“嗯。”龚敏彦看了看画,又抬起头看着淳于臣坚定的回答道。
“我上楼去缓缓,有点不舒服。小清,给他安排一个房间。”淳于臣右手按着太阳穴,“不过我希望你能尽快搬进来,至少在我们的协议期限内住在这里。”
龚敏彦一脸懵,祝思清看着二楼方向说:“你看看,你把一老头气成什么样子了!”她又拿起那张画仔细端详着,“这张画我收了啊,省的再伤老祖宗的心。”
淳于臣的卧室南侧是一个落地窗,窗前竖着一扇古风浓郁的雕花屏风,传统彩绘加上刺绣,缔造出的屏风栩栩如生。屏风中的竹叶似乎在秋风中飒飒而动,给整间卧室带来了一丝灵动之感。
淳于臣一把推开落地窗前的雕花屏风,从落地窗两侧灌进来的秋风带起了鬓前的缕缕青丝。他看着窗外后院院灯下的凉亭、老树和小桥流水,思绪不断地在龚敏彦看见亡魂、龚敏彦老家的奇遇以及龚敏彦说他额头上有道裂纹间来回穿梭。
“该从何着手找回自己28岁之后的记忆?从哪里开始突破?”淳于臣自言自语道:“要不要直接从他的老家开始查?”
淳于臣又缓缓拉上屏风,倒在一张诺大的木质床榻上。“镇魔司存在千年之久,自己的行踪总是在镇魔司的掌控之中,但他们又总是小打小闹,没有大的动作。莫不是想通过我找什么东西?”
淳于臣心里极度纠结,他自从上次与祝思清的爷爷祝天德一同消灭了一个极为强大的恶灵之后便隐隐觉得,恶灵的存在与镇魔司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毕竟在网络密布的阴司与镇魔司合力绞杀之下,竟能有如此强大的恶灵。阴司之地淳于臣再了解不过,绝不会允许出现如此大的纰漏。这让他不得不如此怀疑。而现在又出现了一位恶灵,从种种迹象看,其实力绝不亚于上次的恶灵。这也是淳于臣敢与萧楚旬下赌的重要原因。
“如果我所料不假,镇魔司究竟想要做什么?”淳于臣又轻声问着自己。
龚敏彦洗好了衣服,晾在了浴室中。又循着祝思清的话找到了自己的卧室。
龚敏彦难以置信地看着比自己家客厅还要大上不少的卧室,不断在衣帽间、浴室、卫生间、卧室间穿梭着,全然忘了让自己惊悚万分的亡灵一事。他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灯火中广阔的前厅与前院,感受着丝丝秋风的浸入,“要不要搬过来”的想法开始正式走进他的脑海之中。
“在协议规定时间内体验一场有钱人的生活也不错啊。”龚敏彦心里嘀咕道:“这辈子估计只能体验这半年吧。”
突然,龚敏彦看到卧室床旁立着的一个黑黢黢的吉他。从小喜欢吉他的他飞奔过去,一把抄起吉他拿在手里,摩挲着琴体,“这把古典吉他看起来酷爆了。”
龚敏彦卧室的门被一把推开,淳于臣一步踏入。两个身穿同款休闲服的男人顿时四眼相对。
“我,我,我就是想看看这把吉他。”龚敏彦手拿吉他本来做足了架势,看到淳于臣一时不知将吉他放在哪里。
“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淳于臣看了一眼随口说道,“还有这个。”淳于臣将墨玉扔在了床上,似乎懒得再走近一步,“再敢乱放小心你的小命不保。”
“你刚才是去我老家了?”龚敏彦向前走了一步问道,慌忙间手指掠过琴弦,带起一阵明亮且圆润的旋律。
淳于臣没有回答,也没有关门,只是径直退了回去。
龚敏彦站在原地失神片刻,他刚刚有猜到,但当证实后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深夜,祝凯威正伏在书案上写着什么,听到手机有消息进来,他点开消息,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图片铺满整个手机屏幕。
“这是什么?看着像个秃头外星人。”祝凯威喃喃自语。
“龚敏彦自称看到了老祖宗额头上又一道裂纹,这是他画的他看到的裂纹图案。”图片下一则消息进入。
看着图片中红色箭头所指之处,祝凯威看着那个轮廓,手指迅速敲动着:终于出现了,一定要想方设法保护龚敏彦的安全。遵循以静制动的原则,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暴露自己。我会尽快安排人手过去。
“龚敏彦老家呢?老祖宗今晚去了一趟,不知为何,丢了一只鞋。”
“有人在那里盯着,你负责好身边的事情就好了。注意自身安全。”
祝思清删了聊天记录,又拿起那张画仔细看着:“真是抽象到极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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