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撰的XX成长史

　　那时候，杜撰还不认识麻将，有人抽烟的时候他还挺茫然的，正想着是不是要视而不见时，那个男生看了他一眼，“要试试吗？”认定他没有试过的样子。杜撰的手已经伸出去了，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抽。

　　张须佳一把打开他胳膊，“抽烟的出去，臭死了。”

　　“呵，把你哥也赶出去啊。”男生和张须佳相熟的样子，但显然说话不是很客气，脸上带着点嘲弄的表情。

　　“张世杰！三秒钟之内，带他们出去，排排站，抽完再进来！”张须佳扭头就这么大声吼了句。

　　正抽着扑克牌的张世杰口里的烟差点直接掉手上，回头看了看站在自己妹妹身后的沈尤，摇摇头站起身，“沈尤你跟我出来一下。”每次都这样，不带着沈尤他自己过不去，带上了又一定会和须佳吵架。

　　其实他知道沈尤对自己妹妹是什么意思，只是他不能插手也不可能问什么，甚至须佳和杜撰的事他也没提过。妹妹却是完全地讨厌沈尤了，他问过一次，妹妹话都懒得回。

　　杜撰看两人往外走，松了口气，“你再试试，可以放了吗？”家里的DVD机许久没用过了，线都不知道该怎么插了。须佳绕到电视机前面，“好了，是彩色的了！”

　　杜撰起身往厨房走，还烧着水，也不知道晚上唱歌会不会吵到邻居，虽然也还隔着树丛和防盗门……虽然房子里人多，杜撰却没有感觉到很热闹，总觉得有些寒意在心底不褪。恍惚地看着发出蓝色火焰的煤气灶台，忽然听到一个好听的女声。

　　天上人间如果真值得歌颂/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闹哄哄/天大地大世界比你想像中朦胧/我不忍心再欺哄但愿你听得懂/但愿你会懂该何去何从

　　杜撰往外看了一眼却没有出去，不论是谁，他都不想知道，只是听着，就觉得仿佛深入心灵的治愈，音色让他心弦颤动。

　　一曲完的时候，杜撰是被外面的掌声惊醒的，有人叫着，“还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手呢！”接着有人串进厨房来，“杜撰你在这里啊，想问你有没有毛笔啊，他们说输了的在脸上画乌龟。”

　　杜撰其实不记得他的名字，可是也不算是第一次见面了，点点头，“我去给你们拿。”

　　出去的时候看到张须佳半躺在沙发上，有个男生拿了麦克在唱张学友的歌。杜撰多看了一眼张须佳那样恣意的姿态，进了自己房间。虽然这里是他自己家，可是他感觉他还不如这些客人们来得自在。连别人准备好的聚会都不能融入进去，究竟是为什么呢？

　　不会打扑克，不会唱歌导致的吗？还是，不论他多么优秀，也终归是没办法和人相处的。

　　“杜撰，过来陪我唱歌！”水开了给他们上茶的时候，张须佳在沙发上跳着脚喊他。另外几个在一起唱歌的女生都笑起来，“我们陪你还不够啊，一定得要杜撰。”

　　“情歌对唱当然是一男一女！”张须佳毫不脸红地站在沙发上发表豪言壮语。杜撰过去给她们倒了茶水，就坐在了须佳旁边。就在此时张世杰和沈尤开了门进来了，张世杰推沈尤过去接手打牌，凑过去坐在了杜撰和须佳中间。

　　“都是烟臭。”张须佳扇了两下也就罢了，有些纳闷哥哥插到中间来当什么大电灯泡。杜撰倒不怎么介意，任张世杰挽着自己肩膀，问他外面是不是有点冷了。张世杰苦笑了下回答他，接着就伸手去讨麦克，“让我给你们表演一下！”

　　“张世杰你行不行啊！”有个女生臭他说。

　　“小看我，好好听着！”张世杰笑着拿了麦克，须佳已经帮他调好了歌，是《情非得已》。张世杰貌似愣了一下，看了一下右边的妹妹。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真的有点透不过气……

　　张世杰没唱完脸色就变得有点难看，丢了句，“受不了了，换歌！”张须佳忍不住大声笑起来，她哥哥最讨厌的就是这一类的慢歌和情歌了，她刚才是故意的，谁让他插到中间来，妨碍自己和杜撰的好事。

　　张须佳随手拿过遥控调到了五月天的《终结孤单》。

　　杜撰怔怔没有说话，他知道刚才那首歌是谁唱的了。那几个女生也痴了两个，呆呆望着张世杰。

　　约你你说不来来了你又不high/大家开开心心出来玩你却埋头吃饭/如果你的孤单只是你的习惯/你就把你自己锁起来实在是太不应该/心情好心情坏怎么开始怎么办/你有的不爽让我来分担……

　　后面的英文歌词是张须佳接的，他们兄妹默契十足。

　　“其实我还是第一次拿这东西唱歌呢。”张须佳抽空趴在自己哥哥背上和杜撰说话，“以前都是直接躺床上和哥哥一起唱，爸妈不在的时候是最好了，他们回来了看我们还没睡就会过来敲门的。”

　　“差点以为你是专业的歌手。”杜撰笑着回答她。

　　“一起唱一首情歌吧，想唱什么，有特别喜欢的吗？”张须佳睁着大眼睛望着他。杜撰很想说自己基本上都不知道现在流行什么歌。

　　“你和你哥唱吧，我不太会这个。”杜撰推辞道。

　　杜撰这么回答着，回头看了一眼打牌的那边一群，怎么都觉得刚才有道很阴森的视线在他背后，如芒刺。他当然不可能知道那是别人的小宇宙，正要爆发了来揍他。

　　那天一直玩到很晚，能赶回去的就走了，不行的就横七竖八斜在沙发和地铺上，女生优待，杜撰让他们住在自己房间，父母那间房也铺了点东西，躺了两三个男生。其时是周六清晨，等第二天大家都走了，杯盘狼藉，张须佳帮着收拾厨房，杜撰就在打扫大厅，张世杰送所有人出门了，回来也帮着收捡了一下散落在地上的东西。

　　“真是天昏地暗，遗憾的是你们家没有麻将。”张世杰看杜撰用拖把拖地，觉得很稀罕，他虽然在家里也扫地，可是家里一个星期也拖不了一两次地。地板砖的坏处在这里凸显出来，张世杰摸了摸鼻子。

　　“杜撰，这次买的东西，剩的就放这里了哈。”张须佳在厨房里大声说。他们买了菜和作料什么的，是张须佳和另外一个女生一起下的厨。张须佳其实对厨房里连常用的盐和糖都没有，很是发了会呆。她也知道杜撰的父母离婚了，可是不知道他们家平时也没有半个大人影。

　　“哦，不过，如果放不久的就带走吧。”否则只能浪费了。

　　“明天来我们家做作业吧。”张须佳出来拍拍杜撰躬着身的头顶。

　　“诶？”杜撰有些奇怪。

　　张世杰也疑惑地看了妹妹一眼，这样也见得太频繁了吧？父母都会起疑心的。

　　“就这样说定啦。”张须佳眯着眼笑着绕过拿着拖把发傻的男主，拉着哥哥出了门。她不过是想让他待在有点人气的地方，可以吃到热饭热菜。哪怕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就算只是朋友，甚至是遇到的陌生人，她也会想这么做的。

　　可是就是因为是喜欢的人，是朋友，所以，更加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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