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在英雄救美后我转入了高专

　　“你说什么？”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大家，千夏瞬间清空了所有沮丧，提着一大袋伴手礼兴冲冲地回到高专。

　　然后就听到伊地知像是恶作剧的通知——

　　虎杖悠仁在之前的任务中死了。

　　“遇敌时，只有‘逃跑’和‘死亡’二选一，我已经提醒过他们，绝对不能战斗。”伊地知双手交握置于身前，整个人看起来非常不安。

　　虎杖悠仁此刻已经被盖了一层白布，就这样苍白地被放置在停尸房里。

　　千夏坐在五条悟旁边，买来的伴手礼此刻凌乱地堆在脚下，那些包装精致的甜点此刻看来是那么碍眼，她低着头愣在那里，看不出任何表情。

　　【开玩笑的吧……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五条悟听了伊地知的话率先做出反应：“是故意的吧。”

　　“面对特级，还要救出5名生死不明的人员，居然派了一年级学生，这太离谱了。”他挠了挠后脑勺，语气听上去倒是还算正常，“而且，是我强行把悠仁的死刑改为无期的，他们对此感到不快，就趁我不在，利用特级咒灵，想要体面地做掉他吧。”

　　【是这样吗？】

　　千夏偏了偏头，脑袋里嗡嗡的，五条老师和伊地知的话她好像没注意听，但好像又听懂了。

　　五条悟说着垂下头：“另外两人死了，也算是对我的挑衅，这不刚好一石二鸟吗。”

　　【什么另外两人，是说惠和野蔷薇吗？】

　　【他们想做什么？这可是三条人命啊！在他们眼中到底代表了什么啊？】

　　【……不，不是想做什么，是他们已经做了什么。】

　　“不，但是发起派遣的时候，还不确定它会变成特级。”

　　【明明刚刚跟别人说过，可以的话不想做到这种程度的。】

　　伊地知在解释什么千夏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缓缓直立起身，声音有些低沉：“不需要考虑这么多，直接让他们也感受下吧，这种面对生死的绝境。”

　　【不过也没关系，因为和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没有区别，所以不存在‘界限’，也不会越过自己的底线。这是战斗，双方生死有命，谁也不要抱怨。】

　　【不用多想，也不需要证据，五条老师这么说了一定就是这样。】

　　【既然他们用力量写下这样的剧本，那我也可以，这样不是非常公平吗？】

　　五条悟抬头注视着千夏，她此刻面无表情，好像刚才的话只是随便说说的。

　　不过他知道这是认真的，那平日里恍若有着星光眼睛，此刻失去了焦距，幽深又晦涩。

　　刚刚说话的时候能感觉到她非常压抑，但毕竟是一起的同级生死去了，此刻谁的开解都没有意义，五条悟也就并没有做多余的事。

　　可他怎么忘了，虽然平时嘻嘻哈哈，一派明朗、逗逗还会炸毛的学生，其实是有着锋利无比的爪子的，只是从不对自己人亮出来罢了。

　　千夏此刻散发出的气息已经让一旁的伊地知止不住地开始冒冷汗了，明明是不太妙的时刻，五条悟却轻笑出声。

　　他同样站起身，右手搭在了千夏的头上：“可爱的学生不要说是这种话哦。”

　　伊地知拿出手帕擦擦冷汗，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五条悟难得的靠谱时刻，下一秒就听到了让他想抱头奔溃的话。

　　“这种事还是让老师来吧。”

　　听听听听，这话说出来就像是扫个地、扔个垃圾一样。

　　在剧情走向眼看要变成血腥暴力动漫的时候，“唰”的拉门声打断了这危险的气氛。

　　家入硝子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真稀奇，你居然会感情用事。”

　　伊地知感觉此刻的家入硝子像是拯救他于水深火热的大恩人，他立马深鞠一躬，语气万分真诚：“辛苦了，家入小姐。”

　　家入硝子伸手卷了卷自己发梢，看向五条悟：“你还挺中意他的呢。”

　　“我可是时刻为学生着想的好家伙。”

　　这话从五条悟嘴里说出来总是没什么令人信服的感觉。

　　硝子不置可否：“你可别太欺负伊地知了，他加在我们和上头中间，不容易啊。”

　　天、天使！

　　背上纯白的翅膀，头上耀眼的光圈。

　　啊，这不是天使是什么！

　　伊地知脸上渐渐爬上红晕。

　　“那、这就是，宿傩的容器啊。”家入硝子掀开了蒙在虎杖悠仁身上的白布。

　　听到这动静，千夏一直杵在原地的身体才像是解封了，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微几不可闻：“是悠仁，虎杖悠仁。”

　　她向前挪动了一小步。

　　“五条老师，我是个胆小鬼，到现在都没敢看悠仁一眼。”千夏语气低沉，“明明我们出发前他还说以后再打游戏的，为什么……”

　　为什么要死呢？

　　五条悟捂住了她的眼睛，感觉到手掌传来的湿意，弯下身子轻轻环住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柔：“不管如何悠仁是拼了命战斗过的，你做好准备了吗。”

　　他并不想阻止千夏，因为咒术师的世界就是如此危险，也并不能保证日后她不会遇到这样的场景。

　　再说他也并不认为自己的学生是什么软弱的人，所以只是委婉地给了一些暗示和缓冲的时间。

　　眼前虽然黑暗，却很温暖，是五条老师的手。

　　千夏深吸一口气，她知道五条老师是想提醒她，悠仁的遗体可能会让她难受。

　　但是，就算这样，至少最后一面……

　　她握住五条老师的手示意自己准备好了，恢复光明后下意识眨了眨眼睛适应，入眼的已经是冰冷的、失去血色的遗体了，嘴唇发白、眼窝凹陷，胸口还开了个大洞。

　　真是……让人怎么接受呢。

　　在她之前十几年的人生中，唯一目睹了遗体的就是收养她的入江女士。

　　不过那是位优雅成熟的大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依旧游刃有余。

　　先是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衣服、画了精致的妆容，又对她这位养女写下之后人生的祝福，才从容安详地永远睡去了。

　　因此在第二天她进入房门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件悲伤的事，如果不是看到那份遗书，入江女士就像真的只是睡着了。

　　她看着书信上依旧美丽流畅的字迹和最后的Q版小人随笔画，恍惚间以为收到了谁的明信片，直到仪式开始火化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块。

　　“我衷心的感谢这段我们相伴的美好时光，你一直认为是我帮助了你，其实是你一直带给我快乐和希望，我曾经也对自己注定早逝的身体感到难过，但是因为你的到来，在最后一刻，我没有遗憾。谢谢你，千夏。”

　　入江女士说她没有遗憾，这是真的，嘴角的微笑证明了这点。

　　但是悠仁呢？

　　人生在少年的15岁戛然而止，明明是最灿烂的花期，却被人粗暴地折断碾碎。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灰白的面容，毫无声息的躺着，就像……

　　【不要死啊！】

　　一些飞速略过的片段让她不自觉晃晃脑袋。

　　【爸爸，妈妈，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啊！不要啊……】

　　是谁在哭喊？

　　【千夏要坚强，爸爸、妈妈都希望你能快乐的活下去，忘了今天发生的事，忘了我们。】

　　这个听上去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又是谁……

　　【之后会有妈妈的朋友来接你，跟她走，千夏一定可以的，好好活下去。】

　　“小千夏？小千夏？冷静下来，你还好吗？”五条悟瞬间发现了千夏的反常，他拉下眼罩仔细观察着。

　　封印突然完全消失了，而且不是自然消失的，更像是被暴力打破的。

　　五条悟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千夏，那时候封印不过是有些松动而已，而他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施加的理由，因此并不打算强力破除。

　　本来时间到了也会慢慢消失，加上最近随着不断的练习，咒力加强，失效的速度就更快了。

　　而现在是因为被什么额外的东西刺激到冲破了？

　　是悠仁的死吗？

　　这应该是最大也最让人遗憾的可能。

　　因为这代表曾经也有人惨烈地死在千夏的眼前，五条悟在内心叹息，第二次弯下身拍了拍她的头。

　　然而此刻五条悟所有的动作已经无法让千夏感觉到了，她陷入了一场噩梦般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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