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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回倒
方才大雨过的急,现下人周身都是寒的,明明春天已然不远,可这阴沉沉的天却没有半分变化。
下了朝的皇帝罕见的撇下了成山的奏折,偎着暖炉,在闭眼轻鼾着。
一旁的贵妃替他燃了安神香,想是在香料缠绕之间也给一国之君偷得浮生半日闲。
“皇上,齐瑜大人在外边候着了。”公公声音说的轻,惊不了鼾睡中的皇帝,公公瞧着不对,但也不敢惊呼,只得转身求道:“娘娘,这……”
贵妃不得已,绕到皇帝身旁,轻轻拍了拍皇帝,道:“皇上醒醒,齐瑜大人到了。”
明明只轻声一道,却不曾想皇帝顿时惊醒,如噩梦特赦罪人,皇帝脸上冷汗频发,那指头颤抖地慌乱不已,甚至还不慎打翻了手边的茶杯。
茶杯声脆的响,惊得殿内众人立马跪伏。
“瑷儿,朕梦到天神在罚朕,是朕毁了这天下。”惊魂未定的皇帝慌乱中抓住了救命稻草,在向稻草求救时却放不下自己高高在上的皇帝身份。
“皇上,这不过是梦。”贵妃轻轻弯腰靠在皇帝肩上,爱抚着这高傲的帝王。
其实,贵妃何曾不想他睁开眼去看这惨痛的事实,只是她心中的爱意不忍罢了,如今边界战争不断,朝廷却无法成为民众的盾,只能在民不聊生的痛苦上一天又一天地闭上那双假意心疼的眼睛。
说是天神给的梦,不如说是天神在下最后天罚之时给的最后的温柔。
……
“唉,那边粮食啥时候才能运过来啊?这都多少天了,没有补给我们这战能打多久?”
“谁知道呢。”
“算了算了,别抱怨了,赶紧把这活干完。”
“唉,那里是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臭了呢?”
“不是,不是,你别乱动啊,唉不是,你后面那怎么在动啊?”
“啊?动什么啊?你别吓我啊。”
“别说了,别说了,我感觉不对劲的很,赶紧跑,别干了,赶紧走!”
这两个小兵被身后若隐若现的黑影吓得乱窜,脚底似抹了油一样,踉踉跄跄地拌着泥土飞跑,黄土纷飞下,错露出来的是一节节的白骨。原来,他们在埋尸,荒山数十里,黄土埋没之下尽是腐肉。
乌鸦在荒山上扎了窝,占据了这片天地,而那难以散去的怨气成为了它们最好的养料。
听!泥土里那些白骨好像醒了……
……
一声巨响!
冰川似在活动筋骨一般扫落了尖端那些碍事的冰块,随着上方的崩塌,冰川里头的古怪也显了原型。
那耀眼夺目的冰晶下,是一道又一道的棉白蛛网织成的蛛网,它似蚕茧一般裹住了上面骇人的白骨,那绵长而又弹性的丝线把整个冰川串成了滔天巨网,由上至下地俯瞰着渺小的人类。
而此时,孟俅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不知从哪获得了无尽的灵力,灵力带着他悬在巨网之上,他那洁白的衣袍被染上了致命的妖紫,他立于冰川之上,低眸俯视。
冰碎戛然而止,那珠丝恭敬地匍匐在孟俅肩上,等候他的指令。
砰!是弦绷紧的声音,那柔软似棉的蛛丝得到指令后,在道道满文的刻咒下,骤然绷紧,在致命紫光的掩盖下,蛛丝如剑般直取闻祈性命。
闻祈那入了魔的紫瞳瞬间清明,由地而生的猛禽飞蛾扑火般硬生生替主人挡下了那致命一击。
可蛛丝却与长了神智一般,它轻巧地绕过猛禽,那尖端张开了利爪狠狠地扣住了闻祈的喉,就像之前在深洞里头一般,死亡把他们耍的团团转。
孟俅操纵着珠丝一点一点地束紧闻祈的喉,待看着闻祈似蝼蚁般挣扎时,那位高的主终于肯屈尊下来瞧瞧那低微的蚁,两人突然面与面贴近,在那分毫的距离下,闻祈因窒息而难挨的脸映上了孟俅紫瞳的妖孽,闻祈在他越发癫狂的神色中却看出了几分同他一般难挨的痛苦。
闻祈突是回神,他狠狠地压下面前躁动的恶人,两人贴近一瞬,闻祈却不得已的失力了,失控下的脸贴在孟俅下颚处,那唇就着力划过了孟俅的脸颊,闻祈后起回力时,唇在孟俅脸上的纵容自然被控了几分,也就是这巧控的力道,那轻麻不饶人的酥意狠狠地蔓延,孟俅紫瞳的孽似乎也羞涩地闪了闪,孟俅下意识的惊恐,下意识地想躲,那藏在身体里的魂在回应着眼前的人。
一边的闻祈感受到了怀里人的不对,意识到了什么,将那似过未过的唇彻彻底底印上孟俅脸颊后,不得已又在掌中悬起恶意的灵力,也不知道是他浅薄呼吸难以支撑的原因还是他心头的不舍,那一掌灵力过去,单单只退开了孟俅半分,最终解开死亡桎梏的竟是愣了神的孟俅。
孟俅的紫瞳褪色了许多,那残存的紫似乎是天神的神来之笔,单单是为这白净的美人添上滋色的。
方才闻祈那突来一动,怕是给这两孩子的魂都给惊出来了。
慢慢缓过来的闻祈来不及回味方才自己的冲动,凭着自己熟练的经文生生压下那烦人的痛之后,抓着孟俅的手逃回了初来的洞口,用不稳的灵力开了个不小的界,把孟俅圈在自己的身边。
两人面面相觑,想说什么但又不好说出口,只能挨着对方,靠着对方,是无声的安慰,也是劫后余生的后怕。
“那个……你要不要把这里的情景告诉前辈们?我……我感觉我似乎还是有点不大对。”压在孟俅身上的毒根没有尽消,孟俅还在担心。
“嗯,我……我传了,按师父的习性,大概不久就会有回音。”闻祈回道,他声音小的很,里面不知道掺杂了几分尴尬几分害羞。
“嗯……”
……
雾埋了近半月的肃河,今日难得来了轻风散了重重的气,显露出姣人的青绿。
而从青绿中出的人,似乎也着了一身青绿,他融于自然,生于天地,以至于那举手投足间缭绕的雾气尽是仙气。
他自然地扣响了赵笙木屋的门,在没有得到回应后,那温柔的脸上似乎带了几分温怒,不细细瞧下去倒和赵笙颇为相像。
待他扣了近半柱香后,他是明白今日是找不到那家伙了,只见他随意抬手彻底封了赵笙的木门后,就装作无事发生开始闲逛。
期间,还恰巧劫了一封由福地往香山道的信,那信上还自大的打上猛禽的印,嚣张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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