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黎明

　　第二十七章:
　　大概是宇智波拼死搏杀的劲头颇有种破釜沉舟的感觉。两族对战了数个小时后，柱间不顾扉间和族人一再的要求，宣布即时撤兵。
　　宇智波斑手持团扇，一手捂住流血的眼睛，呼吸沉重而急促。但孤傲的脸上却并未有一丝要向千手低头的迹象。
　　“斑，战事已经结束了。”柱间沉声道:“我们都不要做得太绝，你再回去考虑一下吧。”
　　火光中，斑的嘴角勾起一抹凛冽到极致的冷笑，他努力想要看清四周人的脸，可入眼皆是一片模糊。
　　宇智波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营地的，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才刚刚踏入营地，面对他的就是那个刺痛入骨，终会到来的残酷事实。
　　后世记载:木叶前二年春末，千手宇智波对战于霜之国。战火延续一月有余，双方均伤亡惨重。宇智波泉奈亡于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大战以此终。
　　这是属于千手和木叶的荣耀，却是宇智波斑一生的苍凉。
　　从不撒谎的泉奈最终还是骗了他。
　　斑冲到房间的时候，泉奈的脸上已经盖上了白布，双眼处还浸有一片刺眼的血红。
　　“对不起……我是真的没想到…”加承咬着牙眼泪从眼角流出，他自责道:“泉奈说要喝药，我才出去一会…他就…”
　　“不怪你。”令人诧异的是斑没有想象中的情绪迸发，他只怔怔地站在那里，失神地看着躺在榻上已经永远失去声息的弟弟，平静道:“没事，你们先出去吧，留盆热水给我。”
　　一心求死是如何也拦不住的。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知道此时营地里的每一个生者内心的痛楚都不会少，他不应该将自己作为族长和兄长的失职怪罪到其他人身上。
　　斑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揭开白布，亲眼见到那双曾经会对着他闪烁崇拜目光，总是熠熠生辉的眼睛永远失去了光彩，成了一片虚无的空洞。
　　他的内心如同被烈火灼烧，再遁入一片荒凉之中。斑颤抖着手，巍巍地将毛巾泡到盆里打湿，再一点一点帮泉奈擦去血迹。
　　门响了两声，火核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
　　“抱歉，我回来晚了。”火核比斑早回不了多久，他和派来寻他的族人碰面后一刻不停地赶路，此时脸上还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疲倦。但他还是尽量压着情绪，掏出两封信放到斑面前，放缓语气道:
　　“泉奈走前给你和明月留了信，你看看吧。”
　　斑眼色一动。他侧过头，看着榻榻米上两封叠好的信。一封写着“明月”，另一封写着“哥哥”。
　　他拿起自己那封，停顿了一下还是拆开了。
　　信很短，只有寥寥数语。斑尽量放慢了速度一字一句地看着，但还是很快就看到了头。
　　“哥哥，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要难过，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很抱歉欺骗了你，可事到如今我只希望你能振作，用我留给你的眼睛替我看清未来。”
　　这便是他留给他最后的话。
　　斑的目光在灯火的映照下闪烁着，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和逐渐加速的心跳。
　　越是平静越是压抑到极致。火核知道一切的劝慰都是那样苍白无力，他只道:“加承那边随时都准备着，你，先缓一缓吧。”
　　他说完退出了房间。
　　斑将信叠好放下。他神色黯淡地重新拿起毛巾帮泉奈仔细擦着脸。
　　“泉奈……”他低声轻唤，期盼着那声熟悉的“哥哥”。但榻上的人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泉奈？”
　　房间里安静得像是时间停止了流动。
　　斑的动作逐渐放缓，直至彻底停下。最终他还是克制不住内心那凌迟一般的痛楚，攥紧毛巾的修长手指骨节泛白，太阳穴旁爆起青筋。
　　斑垂下头，肩膀颤抖着，任由泪水滴在信纸上，渲染着那浸入骨髓的悲痛和撕心裂肺。
　　“泉奈啊！”
　　暴雨总在入夜后来临。
　　加承和十几名医疗队员伴着窗外雷声，连夜将泉奈的眼睛做了净化处理。
　　“之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手术。”加承有些不安，他面露担忧:“也许会有一段时间的副作用和适应期。”
　　火核双手抱臂，沉着目光问:“什么副作用？”
　　“目前还不太清楚，大概轻一些就是头晕目眩，严重一点可能会出现短期失明。”
　　他们清楚，这场战斗宇智波是彻底无力回天了。就在刚刚传来的消息，火之国的武士打败雷之国，和霜之国达成协议。与此同时，霜之国境内的忍者通通归顺于千手。
　　“斑不能有事，否则族中必然大乱，千手也许会再次发动战争。”火核从利害关系的角度向族人阐明，他又问:“有没有可以避免的方法？”
　　“没有。”一名年纪较大的医疗队员答到:“这不是单纯地换眼，而是写轮眼的融合。没有谁能保证万无一失。”
　　“当务之急是先把族长请出来啊！”一名族人着急道:“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们都不知道他的情况。”
　　火核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屋子，犹豫了片刻，还是快步上前抬手正要扣门。不料一阵响动，斑忽然自己打开了门，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斑，你——”
　　“我都听到了。”斑平静地说，但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眼中布满的血丝，再是冷傲坚定的人，面都这种情况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心无波澜。
　　“换吧。”他说。
　　既然是泉奈最后的意愿，那他必然会照做。白天那场大战后他也清楚了自己的情况，若是不换，只怕离瞎也不远了。
　　“你带些人先回去，那边需要打点一下。”
　　火核很快会意地点了点头。千手在打赢胜仗后已经启程返回火之国，那么宇智波战败的消息必然也会由此带回。为了防止有心人传播某些不利消息，火核必须先行赶回处理。
　　他们是在三天后的深夜时分到达族地的。火核没有休息片刻，他暗示族中守卫不要惊动族人，随即赶紧召开高层会议，将霜之国的战况如实告知。
　　“泉奈！怎么会！？”
　　羽胜，新野和朝元闻言皆是震惊，随即取而代之的是痛心和惋惜。
　　“朝元大人，族长特别交代过这件事绝不能让明月知道。”火核看着还没从泉奈的死讯中缓过神的朝元说到:“他们大概还有一周才会回来，泉奈临终前把眼睛给了斑，术后会有一个很长的恢复期，在此期间我们要时刻提防千手的动向。”
　　朝元蹙眉点头，他喟叹一声，垂眼哀道:“明天我就把明月接回家，我会想办法之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告知她。”
　　“新野长老，族里其他人那边就交给您了。”
　　新野一声叹息，也颔首答应。“怎么会这样？”他还是不敢相信，以泉奈的实力和千手扉间交手十多年都没出过差错，而如今却忽然战死了。
　　“正因为是十多年的对手，扉间着力开发的每一样忍术都是在针对泉奈。”火核眼色凝重地说:“大概是意识到泉奈是他们达成目的最大的障碍，所以这次的事，应该早就在他们的计划中了。”
　　“真是阴险啊！可惜泉奈那孩子学不会勾心算计。”羽胜恨道，随即他看向火核又问:“千手泽良那个老家伙没搞什么事吧？你们有没有着他的道？”
　　“啊…他没得逞。”火核也不过多解释，只转移话题正色说:“这次的事比较棘手。以柱间的性格大概率会着人前来谈判，到时候——”
　　“我和你去。”羽胜眼色微敛，果断说到:“按你刚才所言，斑那个情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总之这段时间，大家互相配合各司其职吧。”
　　羽胜心里实则觉得谈判没有必要，无非就是千手那套说烂的理论。但从宇智波如今被动的处境看，只能拖得一天是一天。
　　火核的猜测果然没错。三天后，柱间亲笔的谈判书就寄到了宇智波。而这时宇智波的大部队还在回来的路上。
　　一时间，关于宇智波战败的消息传遍了全族。然而大多数族人对此并不感到震撼，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亲人的安危。
　　“他们说泉奈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会晚些回来。”阿香知道真相，可也只能忍着心酸，用谎言安抚着不安的明月:“你不要着急，好好养着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清依姐姐呢？”
　　“她现在来不方便，估计也在等族长大人回来吧。”明月的娘家清依自然不能常住，最多只是偶尔拜访。“今天羽胜长老和火核大人去和千手的人谈判，应该不会再开战了。”
　　双方谈判的地点在火之国都城一栋隐秘的大楼里。
　　千手泽良看到火核也是一怔。在此之前他显然不知道姚华那日竟然真的找到了这个姓宇智波的嚣张小子。
　　“我就说她怎么出去了一天，回来一言不发。”泽良皱起眉头，走到火核身边低声道:“你到底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火核一脸无辜地回应:“您别误会，我可没有伤害令爱啊。”随即他一伸手，客气道:“时间到了，请吧。”
　　这次谈判泽良并没有带自己的女儿，而是和族里另一位名叫千手山仓的长老一同前来的。
　　山仓大概六十多岁，比起泽良性格要和气许多，是个和新野差不多的老好人。
　　他刚刚坐下就微笑着开门见山到:“此次前来，我们千手这边是抱着诚心讲和的态度。众所周知，这次战斗两方伤亡都很惨重，想必这也是在座诸位都不愿看到的。”
　　羽胜敛起目光指出:“确实不愿看到，不过我记得当时下战书的是千手啊。”
　　“羽胜大人，战事已过，这个问题就不用纠结了。”泽良眼色一撇，淡淡说到:“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才对。”
　　他停下来看了看对面的羽胜火核，又开口问:“冒昧一句，斑大人现在何处？”
　　火核果断回应:“族长大人还有要事处理，二位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告知我和家父就行。”
　　“哦？”泽良有些不置信地半眯起眼:“我怎么听说斑大人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我们族长还想去亲自慰问一下呢。”
　　羽胜蹙起眉头:“泽良大人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还是不要以讹传讹得好。”
　　山仓见气氛不对，连忙笑着转移话题:“不是说讲和的事吗，不要扯远了。”
　　山仓:“柱间大人的意思想必二位也清楚。我们对宇智波泉奈的去世也深感遗憾，故而愿意向宇智波提供一定的物资赔偿。”
　　“赔偿？”
　　“是。这次战事双方在物资财力上均损耗不少。只要宇智波答应停战结盟，这次的经济损失我们千手愿意全部承担，除此之外，还包括结盟后修建村子的全部费用。”

　　第二十八章:
　　千手柱间为理想也是下了血本。但众所周知千手一族实力强大，只怕也不会差这些钱。至少精明的扉间是不会由着兄长做亏本买卖的。
　　“那倒不用。”火核很快拧清了对方的目的，他勾起嘴角婉拒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哪有不损耗财物的。”
　　说完他看向泽良，后者“呵”了一声，冷声说:“是啊，尤其是遇上了对面的能人。”
　　“至于若真要一起建村子，也应该是共同出力才对。”
　　羽胜:“不过我们得提前讲明，这次谈判我和火核都不能代替族长给出肯定的答复。”
　　“只是说在宇智波愿意的情况下，千手可以给出的条件。”泽良本也觉得无所谓，他知道宇智波的人大多都很固执:“不管接不接受，柱间大人都已经给够诚意了，希望宇智波的诸位能明白。”
　　火核:“千手的意思我们知道，族长那边我也会如实反馈。但这里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山仓:“请讲。”
　　“结盟毕竟是大事，需要考虑到各方各面。所以我希望柱间大人能给出足够的时间。”火核停顿了一下，看着泽良和山仓又接着道:“毕竟如您所说，千手是诚心讲和。那自然是不会，也不想和宇智波再起冲突的。”
　　泽良和山仓对视一眼，脑中思考着火核的话。传言宇智波斑瞎了眼睛，那他所谓“给出足够的时间”，是真的花时间考虑还是仅仅为了等宇智波斑恢复视力而做出的拖延？
　　可话已经放出去，火核重点抓住了“诚心”二字。他的要求是那样合情合理，不答应倒真会显得不够“诚心”了。
　　“好。”片刻沉默后，泽良想了想说:“但总得有个限期吧。”
　　“半年。”如加承所言，斑的恢复期应该不会超过这个时间。火核又道:“在此期间，双方也都有充分的时间看看，不再开战的两族能否和平相处。”
　　羽胜解释:“何况这涉及到宇智波的每一个人，族长也要充分遵循民意。”
　　相当于是个试用缓冲期，山仓笑了笑:
　　“的确是个可行的提议。”
　　泽良觉得时间过长，转头看向山仓正想说些什么，山仓却眼神示意他不用操心。
　　“那好。”火核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放到桌上，俊气的脸上一派笑容可掬:“那现在可以签停战协议了吗？”
　　千手泽良有种被套路的感觉，待回到族地他便忿愤道:
　　“那个臭小子，明显就是套我们签停战书，好给宇智波斑拖延时间啊！”
　　“再拖也不过半年而已。就算宇智波斑恢复了眼睛，他弟弟已死，霜之国的忍者又归附了千手。两族多年的平衡已经被彻底打破了。”
　　山仓却并不着急。他抽了一口烟，又将烟杆扣在桌上，感叹到:“说来羽胜还真是好命啊。长子尚武，次子擅谋，今天说到千手要出资建村和赔偿，他也一口回绝了。两族要真的结盟，那小子倒也是个可用的人才。”
　　“结盟也不过是大势所趋，加上柱间的坚持。”泽良冷哼一声，淡淡道:“宇智波天生就是不安分的一族，永远不可能成为千手真正的盟友。”
　　宇智波剩下的队伍同样是在深夜回来的。
　　彼时清依正打理完一切刚刚准备躺下，便听到门外一阵躁动的脚步声。
　　“清依姑娘在吗？！”
　　清依闻声赶紧披上衣服推开门，看到院子里加承和其他几名族人扶着斑正一脸的焦急。
　　“斑大人？！”
　　宇智波斑眼蒙白布，像是失去了意识。他整个人显得十分无力，基本是被族人给架回来的。
　　“快进来！”清依见到这样的场景也是慌了，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腾开道让几人把斑扶到房间里躺下。
　　“这是怎么回事？！”清依眉头紧蹙地看着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斑。他的身体烫得如同火烧，清依将架子上的铜盆端来，用毛巾给他擦拭额头。
　　加承则解释道:“是融合双眼之后出现的副作用。这段时间他可能会一直这样。现在族内有羽胜大人稳住大局，在此期间就麻烦你照顾族长大人了。”
　　加承实在不知道该找谁，如今斑在族里再无血亲，唯一算亲人的弟媳明月也被她的父亲朝元以保养身体为由，半哄着关在了家里。就连斑回来的消息，他们也暂时不打算告知她。
　　“我知道了，这段时间我看着斑大人。”清依点头，随即目光一沉，问道:“那……泉奈呢？”
　　泉奈的死讯足足让清依震惊到现在，她和所有人最初的反应一样，很难相信实力不俗的泉奈竟会突然战死，还是输在多年老对手的刀下。
　　可再是难以置信也要面对现实。清依每天还要去探望明月，明知真相却也要忍住情绪，面上不能表现出一点差错。加上一直等不到斑，这样不过两天，她便觉得心力憔悴。
　　“泉奈的棺椁已经放进了神社，三天后下葬。”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的加承也感到身心皆累，千手的这一战真是彻底将宇智波逼到无路可退了。“辛苦你了，清依姑娘。”
　　几人走后，屋里就剩下斑和清依两人。
　　清依一边细心帮斑擦着身体降温，一边轻轻唤着他:“斑大人？”
　　斑如同一个发了高烧的病人，他的呼吸闷而沉重，口中似是在梦魇自语。清依从未见过他这样虚弱的时候。
　　“斑大人，你在说什么？”清依凑近问到。
　　“泉奈…泉奈…”
　　斑不停地喊着泉奈的名字，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你振作一点。”清依倒来了水，可斑根本无法自己喝下。她只得用棉签沾着，一点点地擦拭他干得起皮的嘴唇，并用手帮他顺着心口。
　　很快，斑的呼吸终于平缓了许多。但他口中的自语却并没有停下。
　　除泉奈外，她还听到了他的父母和其他三个弟弟的名字。那都是他过世的亲人。
　　“东云…”
　　突如其来的一声梦呓，让清依垂下的眼色骤然一动，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的心剧烈跳动着，斑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迷迷糊糊道:
　　“是…东云吗？”
　　清依没有回应，只怔怔地看着他。双眸失神间只感觉他的手越抓越紧，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你去了哪里…”
　　她的思绪在一刹那回到了多年以前，那些夜里无数次回想或是梦到的画面，在一瞬间都是那样清晰地呈现在了脑海里。
　　她曾经试图忘了这个名字，只因那些不愿面对的过去和蒙上风尘的颠沛流离。可它却犹如一个影子和穿破皮肉的烙印，深深地和她捆绑，怎么也挥之不去。
　　清依的内心波澜横生。斑的几声轻唤恍若隔世，像是褪下了她一直死死罩住的伪装。她的手指颤动了一下，烛光映照下的眼眶逐渐泛红。
　　她还是不够坚强，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清依没能忍住那些积累了十多年的辛酸和悲欢。所有的委屈都如同决堤的洪水，在顷刻间迸发。
　　“斑…”
　　她终是放下了压在心头多年的负担，像幼时一样伏在他的怀中泣不成声。
　　快到5月的天气隐隐有了些暑意。明月呆呆地坐在回廊下，望着天上漂泊的云聚了又散，直到化作绚丽的晚霞。
　　她实在无法忍受天天被圈在家里的日子。从得知战争结束到现在已经过了近一周，可却没有一个人主动告诉她泉奈或斑的消息。每当自己问起，所有人的回答都是那样统一。
　　“他们还有要事没有处理完。要过段时间再回来。”
　　一向沉静的明月再也耐不住性子，她的身孕已经有近6个月，行动十分不便。可这并不影响她作为一个优秀忍者翻墙倒院的身手。
　　深夜十分，趁着陪伴她的阿香睡觉的时候，明月终于一个人踏出了院门。
　　族地一片寂静，家家户户都熄了灯似是在沉睡。
　　明月走在宽阔的路上，看到不远处家族神社的方向火光冲天，夜空中还隐约惨淡地扬着白色的布幔。
　　她的心一沉，继而被一股极其压抑且沉郁的动力驱使着朝那边走近。
　　随着火光越来越清晰，明月的内心也愈发忐忑。直到她止住脚步，看到灯火通明的神社里站满了痛心疾首的族人，石阶上摆满的牌位是那样刺眼。
　　目光聚焦，正中的牌位上正是那个令她朝思暮想，在心中默念了无数次的的名字。
　　“宇智波泉奈……”
　　她的瞳孔猛然缩紧，突如其来的眩晕和干呕让她扶额后退了几步，随即身下传来一阵刺痛。
　　“明月！！”族人们猛然回头，发现了正捂着肚子，脸色惨白的明月。
　　“泉奈，泉奈……怎么会这样？！”明月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的心如同被千万只利刃狠狠刺入，和逐渐下坠的腹部一样剧痛难耐。一瞬间，她的眼前骤黑，失去了知觉向后倒去。
　　几个女人慌忙扶住她，其中一个年轻点同族女孩目光不经意向下撇见，骤然惊叫:“血…是血！”
　　朝元眼色一震，快速两步上前，一把抱起明月，高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大夫！”
　　清依是被阿香的敲门声惊醒的。
　　在斑昏迷的这两三天里她几乎寸步不离。此时因过度疲倦才刚倒下没多久，便听到门外传来的哭喊。
　　清依迅速起身，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今天是泉奈下葬的日子。
　　不好的预感果然验证了，她打开门，只听阿香断断续续地哭到:“清依姐，明月要没命了，你快去请秀幸大夫来一下吧！”
　　“你先留在这里看着你们族长，我去去就来！”
　　她来不及换装，只披散黑发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衣便朝着族地外跃去。
　　好在秀幸的住处离宇智波族地不远，清依很快便拉着懵神的秀幸赶到了族地门口。
　　可此时，大门却忽然多了两个拦路的守卫。
　　“抱歉！族里刚刚出了点事，外人一概不准进！”
　　“搞什么啊！这是秀幸大夫，他是来救明月的！”清依被这突如其来的公事公办弄得头都大了。一向不爱“狗仗人势”的她也故作高调道:“你们看清我是谁，我是你们族长的女人！”
　　“又不是真的族长夫人。”那人挑了挑眉，厉声道:“不姓宇智波，也不知是否别有居心，总之一概不准入内！”
　　清依急得没办法。片刻，她忽然眼色一凌:
　　“那不好意思，得罪了！”
　　一瞬间，一道诡异又熟悉的红光闪过，两名族人立马倒在了地上。
　　“走！”清依一把拉起已经被这一幕震得呆傻的秀幸飞快朝着明月家跑去。
　　“清…清…不，宇智…”
　　“秀幸大夫！”清依蹙眉打断他:“现在救人要紧，这些事之后再说吧？”
　　秀幸识趣地止住了话，他的心狂跳不止，似是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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