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和北静王的爱情故事

作者:安哲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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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恋花——宝钗与李纨的夏天


      且说宫里大太监来传话,众人忙迎出去。

      只见来人非仇太监,竟是六宫都太监夏守忠,后面跟两位小内监。那夏守忠至檐前下马,行至厅上,只见吴庆辅身后呼啦啦一群亲眷,便假意咳了一声。吴庆辅见状立即挥手让众人退下,上前拱手问道:“夏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夏守南面而立,口内道:“圣上口谕,立宣吴清源入朝,临敬殿陛见。”

      吴庆辅慌跪下,道:“臣有罪,不知是圣旨,未启中门。”

      夏守忠笑道:“吴大人不必惊惶,圣上招大人去,特意提了不必声张,大人快去吧。”

      吴庆辅起身,不敢再多问,只得赶紧唤人前来伺候,自己急忙更衣入朝。

      吴夫人得知后,忙亲身出来迎进厅上献茶,茶未及口,夏守忠便已闻出是云南金瓜贡茶,轻尝了一口,又见府内尚有红绸彩挂,纸绢拈花,笑道:“哎呦,还未向吴夫人道喜呢,今怕是吴家小姐回门的日子。那日喜事洒家差务在身,不得前来,不过听说仇太监可是来道喜了。”

      吴夫人忙回礼,遣人唤吴槿乔、周谨言来见客,又给大丫鬟春篱使了眼色。

      春篱示意,退后至屏风,悄对候着的管事道:“夫人的令,再添一倍。”管事点点头,自厅后而出。

      一时吴槿乔、周谨言来至厅上,夏守忠未起身,只是放茶笑道:“真是一对璧人,吴夫人好福气。”又对周谨言道:“这几日圣上多去周贵妃那儿,洒家也多见了几回。”

      周谨言施礼道:“自元月省亲,已数月不见,家姐宫中可好?”

      夏守忠道:“瞧周公子的话,宫中可是天大的好地方,怎能不好?”

      吴夫人赔笑道:“小婿失礼,夏大人海涵。”

      夏守忠起身道:“无妨无妨,洒家宫中还有差事,就先告辞了。”

      春篱闻声从管事手中接过托盘,上盖着红绸,里面赫赫然一百两银子。吴夫人亲接过,笑道:“夏大人辛苦,不嫌弃的话,留着赏下人吃茶吧。”

      夏守忠笑接过,转递给旁边侍候的小内监。

      趁此之时,吴夫人轻问:“刚老爷匆忙入朝,不知是何事?”

      夏守忠笑了一声,“吴夫人不必担心,近日朝事繁多,圣上昃食宵衣,平日家招臣子议事是常有的事。”

      大家又让了一回,送至府门,夏守忠上马,忽旁边的小内监向周槿乔道:“昨日遇见周贵人,周贵人甚是想念家中乌梅,今既见着周公子,就免得再跑一趟了。”

      周谨言欠身道谢,夏守忠早已扬长而去,两个小内监也忙告辞追上去。

      日渐暑热,宝钗一时不适,微有喘嗽,便回梨香院同薛姨妈小住,每日一粒冷香丸。

      这日终是有些好了,亦在床上倚枕绣花,形容懒懒。

      忽听帘外似有人声,又有莺儿掀帘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小香囊,原来夏日大观园沁芳水潮,多有蚊虫,因此人人佩戴驱蚊香囊。这年薛蟠从外面寻了广东粤西的麝香、江西宜春的紫苏、长白山的丁香,安徽阜阳的薄荷,剪碎磨粉,孝敬给府上的奶奶姑娘。又由绣娘丫鬟绣好香囊,内里装上,佩戴在身。

      这几样料子皆是上好的,配比多少亦一一分好,毫无药味涩苦,反有一股清香。

      怡红院几个大丫头绣好香囊,便给凤姐、宝钗、探、迎、惜三姊妹分送去。

      宝钗拿过香囊,寻常香囊多以花朵喜鹊为主,这个却是一只蓝孔雀,长喙细眼纤毫可见,奇异之处乃片片长羽,内墨外蓝,每一圈银光闪闪,更衬得孔雀禀丽优雅。

      宝钗问:“怎么不请袭人里面坐坐?”

      莺儿道:“请了的,袭人姐姐说这几日姑娘身上不好,改日再来叨扰,还说宝二爷跟姑娘问好。”

      宝钗捧着香囊看了一会儿,和莺儿一起伏在小炕桌上描孔雀样子,却总少一分神韵。又见外面天光正好,自己也在屋内闷了几日,遂携团扇香囊向怡红院去。

      一路花团锦簇、杨柳拂面,忽见一双女子在花园内蹑手蹑脚。

      “姐姐,扑到了吗?”

      宝钗仔细一瞧,原来他们前面是只彩蝶,周身斑斓,一上一下迎风翩跹,十分有趣,两女子手持扇子,正欲扑来玩耍,只见那蝴蝶忽上忽下,穿花过柳,倒引得两女子香汗淋漓。

      那蝴蝶闻香而来,宝钗人比花娇、人甚蕊香,蝴蝶竟停在宝钗发髻上,女子看见宝钗,立停下浅浅施了一礼,宝钗见此也还一礼,蝴蝶蹁跹而去。

      几人还未说话,听到大奶奶丫鬟素云的声音:“两位姑娘。”待素云至宝钗跟前,忙笑道:“几日不见宝姑娘了,身上可好?”

      宝钗笑道:“已经好了。”

      素云道:“这是奶奶家的两位堂妹:纹姑娘、绮姑娘。前儿奶奶家的叔叔婶婶来了,姑娘怕是还没见过。”又向李纹、李绮道:“这便是太太姊妹家的宝姑娘。”

      四人说笑几句,素云道:“姑娘得空来稻香村逛逛。”宝钗答应,后又自去怡红院。

      刚进院内,便觉鸦雀无声,几个小丫头阴凉处拿着针线打盹儿,宝钗轻掀帘进去,袭人麝月正低头做针黼。

      两人见宝钗忙迎上去,“姑娘今儿怎么来了?”

      宝钗笑道:“我已大好,不过也是出来逛逛,顺便取经这孔雀的绣法。”说着拿出香囊。

      宝玉在里屋听见宝钗的声音,转过十锦槅子,再看宝钗手中的孔雀香囊,未待袭人麝月说话,忙不迭把自己腰上的取下来递给宝钗,\"宝姐姐看这个。”

      宝钗接过香囊,黄绸上一只雄壮秀丽的绿孔雀,针线平齐细密,和光顺匀,背景又缀以白色杏花,色泽形容比自己的那个更加典雅秀美,更有艳绝之态,羽毛处同样微有银光,栩栩如生。

      麝月笑道:“你可一时都等不得。“

      又转而对宝钗道:“这是晴雯的活计,羽毛处的光泽,是把一股深蓝蚕丝线拆成四分,又夹半分银线,为色彩层次,在每圈之间再空留一线,这才绣好羽毛。晴雯绣好后,宝玉也是求了几日才得的,我们看这花样好,都学着绣,学不得十分,六七分可也是下了功夫的。”

      袭人道:“大家看了都说喜欢,所以给宝姑娘、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都绣了蓝孔雀,给琏二奶奶的是金孔雀,给大嫂子的是孔雀母子,晚饭后正要送过去。”

      宝钗端详蓝孔雀香囊,绣工是其次,最绝之处乃神态格调,再细一想,图似吕纪《杏花孔雀图》,只是单留一只雄孔雀。不过晴雯丫头何处看过此画,许是贾府珍藏于此。

      宝玉见宝钗若有所思,又问:“宝姐姐可知园里来了一对绝色人物?”

      宝钗猜是珠大嫂子家的两个妹妹,笑道:“今刚刚巧遇到。”

      宝玉叹道:“大嫂嫂家两个妹子,我竟一句也形容不出,老天多少精华灵秀,才生出这人上之人,可知我只是井底之蛙。”

      袭人、宝钗、麝月见他又有了魔意,便未搭话,几个姑娘坐在一起描花样、绣针线。

      至晚间,宝钗一同在怡红院用过点心,又有贾母身边的丫鬟送来一盘雪杏,道:“这几日甄家进鲜的船来京,又送了这雪杏。”

      只见盘中通体雪白,状大如梨,早有袭人洗净切块,宝钗尝了一口,甘香酸甜,十分爽口,非寻常杏子可比。问道:“这是杏子?”

      丫鬟道:“这是这一两年才上供至宫里的,宫里赏了几个,甄家又送了几个,老祖宗便给宝玉送来。待会也要给珠大嫂子、贾兰送去些。”

      袭人道:“那正好,我也要给奶奶送香囊去。”

      宝钗笑道:“既这样,我也一同去走走,再逛逛便也回去了。”

      几人过沁芳溪,至稻香村,素云正在屋内摆弄倒流香,见宝钗袭人等,忙叫小丫头倒茶,一边让座一边笑道:“今儿竟一同来了。”

      袭人见桌上铜炉金盏,木山蜿蜒,仙雾缭绕,问道:“这香倒是奇特,往常似乎没怎么见。”

      素云将茶端给三人,道:“这是助眠香,多年前常用,后来又搁起来,这两日奶奶说是睡不好,便又拿出来。”

      宝钗问:“珠大嫂子在哪儿呢?”

      素云朝屋后指指,“此刻后院乘凉呢。”

      宝钗起身道:“我去瞧瞧。”

      绕屏风出厅门,后院静无人语,天色昏暗,穹顶似乎几分星光。只见李纨一身银白长衫,踩在草地当中,手中团扇犹如薄云淡雾,在夜色中追逐萤火虫。

      正是:天阶夜色凉如水,轻罗小扇扑流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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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蝶恋花——宝钗与李纨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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