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寄北

作者:七品小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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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友杀


      (一)

      杨云是一个一直对我不错的人,然而自从阿司走后我看到哪个男人都感到恶心,对他们的电话也是爱接不接的,杨云很执着的一直给我打。那年他培训完回来频频找我,我每次出去见他不到半小时便推托自己不舒服,实际上我是越来越受不了他看我炽热的眼神和暧昧的话语,我想如果不是我自己忍住,我可能会当着他的面呕吐出来。很久之后的我每每回想起他的时候,只是感叹当时他的方式不对吧,要不然可能我会接受他,只是现在不知道杳无音信的他过得还好吗?

      而我不知道的事,恰恰是我这样忽冷忽热的态度把他逼入疯狂,越是逃离他越是不甘,长久以来商场上的胜利给他带来的优越感不容忍他这样的挫败,而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排斥他。

      终于在一个平静的夜晚他给我打电话,我没有接,他再打来,我又挂断,如此重复几次,我索性把电池抠了出来。一分钟后,我听见他在我家楼底下狂叫我的姓名,我想我是把狮子惹急了。他在底下疯狂的喊着,“梁乐怡,你给我下来,梁乐怡,然后狂按车喇叭。”我想他喝醉了,要不然不会这样失态。

      我跑到楼下去,正好看见他和我家门卫纠缠在一起,嘴里还嚷嚷着,“不见到她我是不会走的。”
      我在后面喝斥了一声“杨云,你在干嘛?”

      “乐怡,”他冲上来,猛地抓住我的手臂,“你终于肯见我了?呵呵~”脸色绯红,微醉得有种痴态。门卫上来要拉开他,被我打发走了,我领他进屋,再这样下去周围的人都要出来了,还好妈妈和叔叔出席港澳客户饭局去了,要不然我真不敢想象会是怎样的尴尬。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我给他倒了杯水,坐到他对面,“说吧,你找我什么事?需要这样惊人?”

      他脸色颓废,可是整个看起来是干净,衣服也没有很失礼,只是微微有点酒气扑鼻而来。他咄咄逼人的眼神一直直视我,让我很不自在“我知道我今天失态了,可是你一直不接我电话,我比较烦。”

      “对不起,我只是想好好静一静,而你找我的频率有点高。”我想说点好笑的缓缓这尴尬的气氛,但是很失败他没有笑。

      “我知道他走了对你打击很大。。。。。。。”他挑起话端。

      却被我立马打断“我不想说这个话题。还谈你就出去,你回家睡觉去。”如果我心中有软肋,那么这根便是。

      “你以为他会回来吗?他不会,他都这样了,你为什么不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呢。”他大声的吼着,激动的情绪使得他眼珠暴突,那凌厉的目光看得我心里一阵害怕,我难过得如同被凌迟前的犯人般,郁躁得浑身像起了火一样。

      “那你要问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机会照顾他。”我咽哽着,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哭出来。“我和你一样的,你知道吗?爱情不是说你想就可以得到的。”

      “你知道我爱你,你知道的,他都走了那么久了,你还放不开吗?你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这近二年的时间,你不好好吃饭,不出门,不说话,每天跟疯子一样的到PUB对面的咖啡店等,你以为就可以看到他,你别傻了。”他手指关节泛白,微红的脸色透露着伤心的指控

      “你跟踪我?”我惊讶的张大眼睛看着他,我想不到他居然一直跟踪我,但是作为一个有手段的商人,他这样做不奇怪,商场上一向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对,我跟踪你,从我第一天认识你,我就一直找人查你,因为我为你着迷,我每一天都要看到你的行踪报告才能安睡,可是你呢,你正眼看过我吗?”他一脸痛苦。

      “你个疯子。”我切齿道,被人剥开的滋味让人难受,像没穿衣服的皇帝。“我当你是朋友。”

      “对,我是疯子。你以为他不是,你以为他不跟踪你?是你自己傻不知道而已,你不知道他和你分手后,多少次偷偷跟在你背后看你吧,他也和我一样站在你家楼下看着你的窗口到天亮,你发生什么他都知道,但是他就是不出现看你受煎熬,比起我,你以为他又有多高尚。”他激动得站起来对着我一顿咆哮,“你的眼里就只有他,那我算什么?”

      我被镇住了,我不知道,我真的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曾经偷偷地跟着我,我也不知道他站在我家楼下看我,我想起那个夜晚他抱我进怀里说,好几次看见你,都想把你抱进怀里。我还觉得他说话很奇怪,原来他一直站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看着我。

      “你说的是真的?”我问,不顾眼里一丝泪滑落下来。

      “他跟着你你就这么感动,我跟着你你就觉得我卑鄙。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他答非所问,鼻孔鼻音更重了。

      “杨云,我不想骗你,以前我们是朋友,以后也只能是朋友。”我犹豫了一下,肯定的回答他。感情不是方程式,加多少减多少就有结果。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没有迁就。事实上我是个相当自私的人,受伤的时候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也不想和别人接触,所以杨云,我只能和你说对不起。

      他悲伤的看着我,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我,肩头禁不止的抖动起来,他哭了,我听见。

      “杨云。。。。。。”我心疼的唤他一声,想上前去拉他。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不爱了吗?我啊,很多人追的,没有必要跟在你屁股后面转,早说嘛,我很快就可以找别人啦,也不用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我们这样的商人很现实的,没有成功率的开发案,我们。。。我们很快就搁置的。。。。。。”

      我没有说话,内心却跟着滴血,仿佛被一阵阵刀尖剌过,我对他还不是一样的绝情吗,就和阿司对我一样,原来大家都可以这样。我又有什么资格说谁对谁错。有人说爱的世界里没有容他性,只有一对一的关系,有了你就没有别人。我想上去抱抱他,但是我没有,我想我这会的任何动作都是不适宜的,我的一抱可能给他带来摆不脱的长久痛苦,我不应该给他希望。

      “我以后不会再骚扰你了,但是我可能还是会忍不住打电话给你,你不要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很快的,我听见屋外车引擎响起来的声音,然后声音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到听不见,我跌坐于沙发上,没有言语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我轻轻的哭了。

      然后我没有再见他,只是他有的时候还给我来电,有时候是一次,有时候是连续几次,有的时候是逼着我要接听一样的连环CALL,我想他那时候真的很想听我说说话吧,哪怕是一句。

      杨云,你知道我是为你好,走出去我的世界就不要再陷进来了,因为我知道你和我都是一种人,做不成情人也做不成朋友,等到有一天大家都放下了,我会去找你,握着你的手说谢谢,谢谢你曾经给过我爱——

      (二)

      其他人都离开了,古泉在毕业后就不知所踪,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鲁雯回了上海,跟着他男朋友一起创业打拼,只有如茵还停留在我最近的地方——在一家国际画廊做总监助理,用她的话说那就是做牛做马,系无巨细全程包揽所有琐事,经常三更半夜还埋首电脑做画廊展览行程策划、会报表,项目预算等。另外频繁出差让她成了空中飞人,常常需要出国协调画廊展览事宜,基本见不到人的,几次打电话给我都是骂娘,骂这个无耻剥削她时间、精神和感情的破公司,却为生存不得不苟延残喘。

      而我不动声色的把PUB对面的咖啡店盘了下来,改卖花茶,见不得油烟的我实在不想做餐点,然而这也只不过是我逃避的借口罢了,我把转角小偏厅改成小书房,铺上地毯,摆上十几个抱枕,挂上“闲人免进”,每日每夜坐在舒软沙发上看书,右手一面墙体被我打成书柜,全是书,按着书面颜色分类,黑色的,蓝色的,白色的。。。。。。我妈妈坚持认为这是我变本加厉忧郁的表现,我不置于否。每到星期五去见一下左信颜,有的时候左信颜也来这里,和我静静的看一下午的书,有的时候是午睡,那是我认识左信颜三个月后他第一次在我的地方睡着。

      据左信颜的说法是我的病很难治疗,因为我的不配合。他以为像我这样的属于小儿科,因为外表看起来我很正常。他见过比我厉害的,基本上人是失语的,精神暴乱常常不自觉自残,见到生人彻底歇斯底里,但是他们都有突破口,有引发他们发疯的源头,而我他只能从我妈妈那里得到一些关于我的片段,毕竟我妈妈也不了解,而且关键是我拒绝和他谈论任何有关两性话题,无论男女,有的时候他以为他把我说通了,却常常发现第二天又回到原点。

      那天他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他很累了,叫人给他冲了杯薰衣草,他抿了一口,我自己看着本《深度郁闷》也没有顾得上搭理他,再抬眼的时候他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放下书拿张小毯子过去帮他盖上的时候,惊人的发现他睡觉的姿势和阿司一模一样,内心的狂乱不足以表达我的惊讶,这是我之前从来没有发现的,他用手肘撑在沙发上,手掌微微张开盖在眼睛上:典型的东方人脸孔,原来他也长得很好看:健康的皮肤,不算太白也不算黑,高挺的鼻子和厚中适度的唇,我知道他笑起来牙齿很白,眼睛是杏眼带有点深邃,白色带深蓝条纹的衬衫白色小西装包裹着他健壮的身材,我目测他大概有186,比阿司高一点,阿司183。可是他手指很好看,细长而且干净,我莫名的想起阿司那双脚,也是这样,很白很干净。

      “几点了?”他惺忪的睁开眼睛问了一句,然后不等我回答,自己看了下表,“这么晚了,怎么不叫醒我?”北京时间18:42分。

      “你睡着了。”我答道,放下手中的书。

      “不好意思,我昨晚一晚没有睡,今天早上联系跑了4个地方去看在深度治疗的病人,中午还被一病人拉着聊聊两个多小时,有点累”他慢慢的解释。

      “昨晚工作那么多啊?”我漫不经心的问。

      “没有,昨晚看足球联赛。”他俏皮的眨了眨眼,“今天在你这里算我失职,改天补回来。”

      “你知道我不需要。”我答。

      “做人像你这样就算不严重也是病态的,人应该开开心心的,傻瓜。”他揉揉我的头,揉乱了我那一头俏丽的短发。我楞住了,看着他手掌抵在我脑门上轻揉,想起阿司以前也是那么爱揉我的头,骂我笨蛋。他没有发现我的异样,接口道:“等一下去哪里吃饭?”

      “随便,不要吃米饭就可以。”我常常在想我和他的对话是不是永远是医生和病人的对白。每个星期五去一下变成不定期的见面,其实都是他找我,我还是个懒散的小妖,这一点如茵大姐所说,本性一千年也不会改变,但他来的次数多了,我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无非是家里和店里,他从来不知会我一声,也总是能轻易的找到我藏身之处。

      我和他就是病人和医生的关系,淡若如水,却是很舒服的。有的时候过马路,他轻轻搂过我的肩我也觉得很自然没有排斥,我想以前阿司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也是这样,那个时候的他是现在的我,那个时候的我是现在的左信颜,内心的向往只是那平静的湖水。

      他把我带回家里,亲自下厨给我做饭,意大利蔬菜浓汤和白兰地牛排,开了支93年的拉斐,主食没有吃多少,倒是酒我喝了很多,三杯,在最难过的时候我都没有想过要灌醉自己,然而在放下心烦的日子里我却愿意买醉。

      左信颜喝得不比我少,我们又开了第二支,我坐在地面地毯趴在桌子上,左信颜也和我一样坐在地上,但却坐得笔直,说话的时候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被酒精憋得满脸通红,手抓着高脚杯轻轻晃着,酒如血般摇曳,葡萄美酒夜光杯,我想告诉他我所有的秘密,但是我难过得说不出来,我甚至讲不出口我内心的苦闷。

      “你是因为那个男人这样的吗?”他睁着酒精逼红的眼问我,口气却如低语般带着魔咒。

      “这些日子发生好多事情,我爸爸走了,妈妈再婚,阿司也走了,我觉得都没有人理会过我的感受,他们啊——他们都没有理过我在想什么,好像我没有情感一样,好像我不会受伤一样——我真的很讨厌自己,为什么大家都不看一眼脆弱的我呢?总是觉得我是坚强的,你看啊,我妈妈除了给我钱还会给我什么,我病了,只会把我丢给你。”我吸了下鼻子,不让自己哭出来,“爱我的人折磨我接受他,我爱的人不声不响选择离开,其实我不难受,我只是不喜欢我这样的生活。”眼角滚出温热的泪,渗入我枕着脸的胳膊“你说我要怎么办,才能逃离这里?”

      “你要放开,放开这些你就释然了。”

      “不要说了,头好痛,你可以把我扶起来吗?我要休息一下才行。”我神智不清的央求。

      他站起来,轻轻的把我抱起来,放到房间床上。

      “空调开26度,谢谢。”我又唤出声。

      “折磨人的小妖精,好,开26度。不回去没有关系吗?”

      “没关系,妈妈不关心的。”我被酒憋得难受,处于一种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酒精使我躁动不安。

      左信颜在我床边蹲下,看着我,目光洋溢着关爱的光芒,声音却从未有过的温柔,我只看见他性感的嘴唇一张一合“怎么?想吐吗?”

      我摇摇头,下决心般,“你说我是不是要放开他”

      他看着我沉默了,鹅黄的灯光映在他俊俏的侧脸上,打出柔和的阴影,“乐怡,有的时候你要学会遗忘,作为一个医生的角度来说,你可以放在心里的角落里,但是不要把他拿出来折磨自己。”

      我强忍了一下要流下来的泪,把脸缓缓的扭过去对着他,失笑道“你可以当一分钟的他,亲我一下吗?”我哭咽着,阿司,这当是最后的离别吧。

      他百感交集的低下头,给了我一个深深的吻,他的舌攻城略地,我尝到他口里葡萄酒的果香,离开了我的唇,他又啄了一下,安抚着我,“睡吧。”

      “谢谢你”,我侧过身去,把自己藏在棉被中,逼迫自己闭上双眼,让酒精引领我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好好睡一觉,晚安。”帮她盖好被子,左信颜慢慢退出了房间。

      (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左信颜家里,恍惚间想起昨天晚上好像和左信颜接吻了,内心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什么神经,挠了挠已是满头乱发的鸡窝,感觉自己是个太会找麻烦的小妖。

      已经三年了,阿司已经走了三年了,我要再找一个也没有什么罪恶感。毕竟是他弃我而不是我负他,我多少日夜在窗前等待他那一抹冷漠的身影,可是一千多个日夜过去了,我依然孑身一人,昨天晚上我还梦见他,样子已经模糊掉了,我已经不太记得他的样子了,可是想起的时候心却依然会疼,他在梦中对我微微一笑,轻声叫我的名字:阿渺——

      我在梳妆镜前坐下,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和有点营养不良的脸,还好一双眼睛还算精神,炯炯闪着光,我对着镜中的自己微微笑着,梁乐怡,从今天开始,做回自己吧。

      离去的人是不会了解被留下来的人的痛苦的,既然这样,让自己快乐一点吧,看着镜中的自己,我笑了,笑中却带下了辛酸的泪,我告诉自己说,就让这最后的泪带走心里那份牵连的爱恋吧。

      打开房门,阳光洒在木质地板上,一片亮澄澄的,左信颜从阳光里抬起头来,看着我帅气的笑着,随后低下头去搅拌着什么.

      “在干嘛?”我笑盈盈的凑过头去。

      “煮粥啊。”他没有回过头,低着头回答我,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我煮的东西不能吃的,起码正常人不敢。”我哈哈笑着,“你干嘛一直背对着我啊?嘿,左信颜,你有听到我说话吧?”

      他忙点了两下头。居然比我还害羞,我都不知道是现在八零后的女生太想得开,还是男人都想不开。

      我过去帮着他把煮好的粥端到桌上去,他小心嘱咐了句,“小心点,很烫的。”我回过头做了个鬼脸,“我有那么傻,连个粥都端不好啊。”

      果然,下一秒我的肚子就撞在椅背上了,我手一抖,锅是没有掉下来,却让晃荡的粥晃出来泼了我一手背都是,“啊——”我尖叫着把锅往桌上一丢,左信颜已经冲过来,拉着我把我的手往水龙头下冲水,冷冷的水冲刷走了米粒,露出我那被烫得通红的手背。

      “你是猪啊?叫你不干什么,你偏干什么?”他生气的瞪了我一眼。

      “貌似烫到的是我的手。”我回了一句。

      “你还说,疼不疼。”他满眼的焦急。我摇摇头,看着左信颜那张好看的脸,我是应该感动的,可是下一秒我竟情不自禁的把手从他手掌中挣脱开来,歉意道,“我自己来——”

      “我是医生!”他气道。

      “心理医生,“我好笑的纠正他,“搅活什么吖,我没有那么脆弱,伤个手而已,没事没事。”

      “梁乐怡,我喜欢你!”他看着我,没来由的表白。

      我目惊口呆的愣在原地,只有开着的冷水一直冲刷着我的手,水声哗哗作响。

      “梁乐怡,我喜欢你!”他有重复了一遍,生怕我没有听清楚。

      “你喜欢我什么?”我抬起眼,坦然的看着他的脸,淡淡的问。

      “鬼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喜欢你好死不死长成这个样子,喜欢看到你窝在沙发上看书,喜欢你对我不理不睬的懒惰,还喜欢你看动画片笑着晃动的双眼皮。。。。。。还要听吗?”他滔滔不绝的数着。

      “我们认识时间并不长。”我垂下眉,“你不了解我,我并不想再和谁谈恋爱,脑子好乱。”

      左信颜沉默了,不可抗拒的一把把我拥入怀,“你会好的,我会治好你的,你的心里会再次充满阳光。”

      他如斯说道,而我,真的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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