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假豪门遇见真光芒
这天,苏槿颜受邀参加同学聚会,她驾着法拉利缓缓停在酒店门口。原以为是场普通重逢,不料竟是“鸿门宴”。刚落座,陈语薇便端着酒杯凑近,指尖绕着波浪卷发轻笑:“苏槿颜,听说你和你老公离婚了?这豪门太太的位子,终究还是没坐稳呀?”
苏槿颜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眼尾微挑时眼底尽是冷意:“陈语薇,你好像忘了——我苏槿颜,本就是豪门。”话音落地时,她指尖叩了叩桌面上自己刚摘下的卡地亚腕表,钻石在水晶灯下折射出刺目光芒。
陈语薇的笑容僵在脸上,指尖的卷发突然没了动静。邻座的同学纷纷低头假装看手机,宴会厅里刀叉碰盘的声响都清晰可闻。
苏槿颜慢悠悠戴上腕表,钻石表带在腕间晃出细碎流光:“怎么,以为离了婚我就该哭哭啼啼?”她端起香槟轻抿一口,“上个月我名下的珠宝品牌刚入驻巴黎旺多姆广场,陈小姐要不要猜猜,你老公公司想拿的那个项目,现在在谁手里?”
陈语薇的脸色瞬间惨白,酒杯在掌心晃出涟漪。苏槿颜起身时顺手整理香奈儿高定裙摆,淡淡扫过她颤抖的指尖:“对了,下次想打听别人私事,先管好自己家的财务报表——毕竟‘豪门太太’这个头衔,可比我这个‘真豪门’累多了。”
高跟鞋叩地声渐远,宴会厅里不知谁的手机“砰”地掉在地上,惊起一片细碎的哗然。
陈语薇攥紧酒杯的指节泛白,喉间涌起腥甜却说不出话。直到苏槿颜的背影消失在旋转门后,邻座的张诗瑶才掩着嘴低笑:“语薇,你怎么忘了苏总当年可是白手起家,能让陆氏集团主动联姻的人,哪里需要靠男人撑门面?”
宴会厅的水晶灯突然暗了几分,服务生托着银盘经过时,陈语薇瞥见自己映在餐具上的脸——精心化的妆被冷汗洇出细纹,哪有半分方才的得意。她猛地灌下整杯香槟,冰气泡刺得眼眶发酸,想起今早丈夫在书房接电话的模样:“陈总啊,您夫人是不是和苏总有误会?我们新签的珠宝线......”
手机在此时震动,置顶对话框跳出丈夫的消息:【你是不是得罪苏槿颜了?她刚让秘书终止了和我们的合作!】陈语薇踉跄着扶住桌沿,昂贵的真丝裙蹭到椅角的红酒渍,像极了此刻她荒唐的处境。远处传来酒店外引擎的轰鸣,那辆红色法拉利正碾过夜色,尾灯划出的光带比她腕间的翡翠镯子还要灼眼。
陈语薇呆立原地,耳边突然响起多年前大学课堂的场景。那时苏槿颜总坐在前排,笔记本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商业案例,而她躲在后排补妆,心里嘲笑对方是“没情调的女书呆子”。
手机再次震动,家族群里弹出父亲的语音,浑浊的声音里带着怒意:“你知不知道,你妈刚托人求到苏氏集团的投资部?你竟然在同学聚会上给我惹这种麻烦!”陈语薇浑身发冷,忽然想起苏槿颜刚才提到的“巴黎旺多姆广场”——那是全球顶级珠宝品牌的聚集地,自己上周还在朋友圈转发过苏氏新品的新闻,却忘了那个闪耀的LOGO背后,掌舵人正是被她轻视的“离婚女人”。
旋转门再次被推开,晚宴策划经理匆匆赶来,附在她耳边低语:“陈小姐,原定您作为今晚‘豪门名媛代表’的致辞环节......苏总刚刚捐了三百万给慈善基金,现在主办方想请她来压轴发言......”陈语薇眼前一黑,踉跄着扶住椅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透过落地窗,她看见苏槿颜的法拉利正停在街角,车主摇下车窗,将一张黑卡递给路边卖花的小女孩,玫瑰递进来时,她随手别在领口的动作优雅得像在参加高定秀。
宴会厅里突然响起掌声,苏槿颜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身上多了件DIOR新款披风,钻石耳钉在鬓角闪着冷光。她接过话筒时轻笑一声:“其实刚才忘了说——我前夫的新欢,现在正在我旗下的珠宝店当导购。”话音未落,陈语薇的手机第三次震动,跳出一条陌生短信:【陈太太,您预订的那支梵克雅宝手镯,库存已转给VIP客户苏槿颜女士。】
水晶灯下,苏槿颜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陈语薇惨白的脸上:“所以啊,与其盯着别人的婚姻,不如多琢磨琢磨怎么让自己的银行卡余额,配得上身上的高定裙。”全场寂静中,她将玫瑰从领口取下,轻轻放在陈语薇的酒杯旁,花瓣上的水珠恰好滴在那抹红酒渍上,晕开一片狼狈的淡红。
陈语薇盯着那朵玫瑰,突然觉得喉间泛起铁锈味。花瓣上的水珠顺着杯壁滑进香槟,她想起刚才苏槿颜别花的动作——那支玫瑰分明是从她座位旁的花束里摘的,此刻却像一根刺,扎得整个宴会厅的空气都发烫。
“苏总,这边请,慈善拍卖环节准备开始了。”策划经理的声音打破沉默。苏槿颜转身时,披风下摆扫过陈语薇的餐盘,银质刀叉跌落地面,在寂静中发出刺耳的脆响。邻桌的李曼妮忽然开口:“语薇,你记得吗?大学时苏槿颜兼职发传单,你还笑她穿假名牌来上课。”
这句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细碎的私语。陈语薇看着苏槿颜在拍卖台前驻足,灯光勾勒出她肩线的利落弧度,突然想起当年那个在烈日下跑遍校园发传单的女孩,T恤后背浸着汗渍,却仍能在深夜图书馆背完一整本《国富论》。而自己那时靠父亲的关系进了学生会,把苏槿颜的勤工俭学申请表随手丢在办公室角落。
拍卖师举起一尊翡翠摆件,底价刚报出,苏槿颜便举起了号牌。陈语薇下意识看向前排举着竞价牌的富豪们,却发现无人敢与她相争——那些在商界翻云覆雨的男人,此刻都笑着对苏槿颜点头示意。最终,摆件以八位数成交,苏槿颜侧头对助理低语:“捐给山区女孩的珠宝设计奖学金。”
散场时,陈语薇在停车场撞见苏槿颜。红色法拉利的车灯照亮她的脸,对方摇下车窗,递来一张烫金名片:“听说你妹妹今年毕业,想进苏氏设计部的话,让她带着作品集来。”陈语薇攥紧名片,金箔在掌心硌出印记,听见苏槿颜轻笑:“别误会,不是施舍——她去年在国际设计大赛拿银奖的作品,我看过。”
引擎声渐远后,陈语薇借着车灯看清名片背面的小字:“真正的豪门,从不需要借别人的光。”她抬头望向夜空,四月的晚风卷着几片樱花掠过车身,忽然想起苏槿颜曾在毕业致辞里说过的话:“别人给的台阶会塌,自己砌的路才稳当。”此刻,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碎了她多年来捧着的那面名为“豪门”的镜子。
陈语薇攥着名片站在原地,樱花落在发烫的面颊上,竟比记忆中春日的柳絮还要灼人。远处传来宴会厅宾客三三两两的交谈声,某个穿Armani西装的男人正对着手机感慨:“苏槿颜当年创业时,我亲眼见她在暴雨里堵了三个小时,就为了拿下那个濒临破产的珠宝工坊......”
她忽然想起上周家族聚餐时,堂哥曾提起苏氏集团正在收购欧洲老牌珠宝商,当时她只顾着炫耀新入手的爱马仕包,没注意父亲欲言又止的神情。此刻指尖的名片突然变得滚烫,那些被她忽视的细节如碎片般拼贴成型——原来苏槿颜的“豪门”不是嫁入的温室,而是从废墟里亲手搭建的帝国。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母亲打来的视频电话。画面里的女人戴着她送的珍珠项链,身后的客厅却换了风格——曾经的欧式雕花家具换成了简约的胡桃木色系。“薇薇,”母亲的声音带着讨好,“苏总派人送了新一季的珠宝样品来,你爸说......”话音未落,镜头突然晃向门口,陈语薇看见父亲正握着苏槿颜秘书的手,笑得比当年自己结婚时还要殷切。
“陈小姐,”停车场保安的声音打断思绪,“您的车挡住消防通道了。”她慌忙让路,高跟鞋在地面划出慌乱的弧线,却在倒车镜里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精心维持的优雅妆容早已花掉,睫毛膏混着泪痕在眼下晕成青黑,像极了大学时被教授当众批评作业时的狼狈模样。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陈语薇将车停在江边。江风卷着湿气扑来,她摸出包里的香槟——是今晚从宴会厅顺来的,瓶身上还贴着“苏槿颜私人珍藏”的标签。启瓶器弹出的瞬间,气泡汹涌着漫过指尖,她忽然笑出声来,那声音混着江浪声,听起来竟像当年在宿舍里,苏槿颜给她们讲创业计划时,自己和室友们压抑的嗤笑。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家族群里弹出父亲的消息:【薇薇,苏总答应和我们合作了,但她提了个条件......】陈语薇盯着那条未读完的信息,将香槟凑近唇边。冰凉的液体滑进喉咙时,她终于读懂了苏槿颜最后那句话的深意——真正的豪门从不需要借光,因为她们本身就是光的源头。而自己这些年捧着“豪门太太”的虚名,竟连直视光的勇气都早已丧失。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陈语薇拨通了妹妹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年轻女孩兴奋的声音:“姐!我刚收到苏氏设计部的面试通知......”她望着远处渐亮的江面,晨光里,一艘货轮正缓缓驶过,船身上“苏氏海运”的LOGO被朝阳镀上金边。指尖的香槟瓶渐渐空了,她忽然想起苏槿颜停车时的样子——方向盘在那双戴着钻戒的手里转动得行云流水,就像掌控着整个商业版图的姿态,从容,且笃定。
陈语薇握着手机的指尖骤然收紧,妹妹的声音在耳边渐渐模糊。江风卷着晨雾扑来,她望着货轮划破江面的波纹,忽然想起苏槿颜递名片时,指尖的钻戒折射出的光——那光里没有炫耀,只有千帆过尽的从容。
“姐?你怎么不说话?”妹妹的催促声让她眼眶发酸。陈语薇低头看着掌心的名片,金箔纹路里还嵌着昨夜的香槟渍,忽然想起苏槿颜别玫瑰时,花瓣擦过她手背的触感——轻柔得像一句无声的原谅。
“好好准备面试。”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陌生,“如果见到苏总……替我谢谢她。”挂断电话的瞬间,愧疚如潮水漫过心口。原来那些她以为的“炫耀”,不过是对方习以为常的格局;而自己紧攥的“优越感”,早就在现实的礁石上撞得粉碎。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苏槿颜助理发来的消息:【苏总说,当年在学生会被弄丢的申请表,她后来在垃圾桶里捡回去了。现在苏氏集团的每个勤工俭学岗位,都有专人跟进审核。】陈语薇盯着屏幕,喉间泛起苦涩——原来对方早就知道,知道她当年的轻慢,知道那些藏在笑脸后的轻视,却依然在她跌落时递来梯子。
晨光彻底漫过江面时,她将空酒瓶扔进垃圾桶,瓶身滚动间,“私人珍藏”的标签在曙光中闪了闪。陈语薇摸出粉饼补妆,镜中的女人眼底仍有青黑,却不再有昨夜的惶惑。车钥匙在掌心转了个圈,她忽然调转方向——不是回家,而是驶向苏氏集团的方向。
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陈语薇站在旋转门前,望着门内穿梭的白领们。电梯间的电视屏正在播放新闻:“苏氏集团宣布启动‘破茧’计划,为女性创业者提供十亿专项基金……”画面里,苏槿颜正在和年轻女孩们握手,唇角的笑纹里有当年发传单时的倔强。
“陈小姐?”前台的微笑打断思绪,“苏总正在会议室,您需要预约吗?”她摇摇头,从手袋里取出那张有些褶皱的名片,笔尖在背面添了行小字:“从前我在阴影里数别人的光,如今才懂真正的光芒,是愿为他人照亮前路的温柔。”
将名片交给前台时,陈语薇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走廊尽头的会议室门忽然打开,苏槿颜的声音混着咖啡香飘来:“这个项目预算加到两亿,重点扶持三线城市的女性手艺人……”她顿住脚步,看见对方抬眸望来,目光里没有预想中的嘲讽,只有千帆过尽的清澈。
愧疚与释然在胸腔里翻涌,陈语薇忽然笑了——这一笑,终是卸下了多年来压在心上的虚妄皇冠。而远处的苏槿颜,正对着她轻轻颔首,阳光穿过落地窗,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面:一个正在挺直脊梁,一个始终站成光源的模样。
前台接过名片时,陈语薇注意到对方袖口露出的苏氏工牌——烫金LOGO下印着“实习生”字样。记忆突然闪回,当年苏槿颜站在学生会办公室门口,攥着皱巴巴的申请表,而自己正和副部长抱怨“穷学生就该老实实打工,还想办什么创业社团”。
“陈小姐要上去吗?”实习生的声音打断回忆。陈语薇摇头,转身走向旋转门,高跟鞋声比昨夜轻快许多。手机在包里震动,家族群弹出父亲的消息:【苏总同意合作了!她还说要带我们去考察巴黎的珠宝工坊……】她指尖划过屏幕,忽然想起苏槿颜昨夜提到“巴黎旺多姆广场”时的语气——不是炫耀,而是在说一个水到渠成的目标。
停车场里,陈语薇摸出车载香薰,将旧的“玫瑰贵族”换成新买的“雪松中性调”。雾气散开时,后视镜里映出她素颜的模样,竟比浓妆时多了几分清爽。引擎启动的瞬间,广播里传来财经新闻:“苏氏集团创始人苏槿颜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女性的价值从不由婚姻定义……”
下午三点,陈语薇坐在自家书房,翻出积灰的MBA教材。阳光穿过百叶窗,在“陈氏珠宝继承人”的名牌上投下条纹阴影。她咬着笔杆,在笔记本第一页写下:“致曾经狭隘的自己——真正的豪门,是能容得下他人闪耀,也敢直面自己的平庸。”
敲门声响起时,妹妹抱着作品集冲进房间:“姐!你看苏总给我的面试反馈……她居然亲手改了我的设计图!”陈语薇凑近一看,草图角落用铅笔写着:“金属链条可尝试回收材料,环保理念会让作品更有灵魂。”字迹力透纸背,像极了当年苏槿颜在图书馆写批注的模样。
深夜,陈语薇对着镜子摘下翡翠镯子,换上妹妹设计的银质手链——链条间串着细小的回收金属片,在台灯下闪着质朴的光。手机弹出苏槿颜的朋友圈,最新动态是一张合影:巴黎旺多姆广场的橱窗前,几个戴着安全帽的女孩正在调试珠宝展柜,配文是:“每个梦想都值得一座广场。”
她忽然想起白天路过苏氏集团时,看见的那幕场景:电梯里,苏槿颜正弯腰帮清洁阿姨捡起掉落的文件,钻石耳钉蹭过对方褪色的工牌,却笑得比任何珠宝都要璀璨。原来真正的光芒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灼烧,而是俯身时仍能照亮他人的温柔。
晨光再次漫过窗台时,陈语薇将MBA教材塞进手提包。镜中的女人眼角仍有细纹,眼神却不再游移。她摸出那张名片,对着晨光举起——背面的字迹被照得透亮,仿佛照见了某个清晨,那个在暴雨里捡回申请表的女孩,如何一步一步,把自己活成了别人的屋檐。
车驶出车库时,陈语薇打开车窗。四月的风卷着新抽的柳枝掠过面颊,她忽然踩下油门,朝着朝阳的方向驶去——这一次,不是追赶别人的光,而是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火种。而在城市的另一头,苏槿颜正站在珠宝工坊的工作台前,将一颗回收的旧钻石重新切割打磨,碎屑在她指间飞舞,像极了那些年,她们在青春里撒下的,终于破土而出的星光。
陈语薇望着苏槿颜,指尖轻轻攥住袖口,声音里少了几分往日的尖锐:“苏总,能否给我一点时间?”
苏槿颜抬眸看向她,指尖摩挲着咖啡杯沿的动作顿了顿。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织出明暗交错的光影,陈语薇这才发现,对方眼角竟也有淡淡的细纹——那是她从前只盯着钻戒和高定裙时,从未留意过的人间烟火气。
“十分钟。”苏槿颜指节敲了敲桌上的日程本,钢笔尖在“米兰珠宝展筹备会议”的字样上投下阴影,“三点要和梵克雅宝的亚太总监视频。”
陈语薇深吸一口气,从手袋里取出那份翻折过的MBA笔记。纸页间掉出一张旧照片——大学军训时的集体照,后排的苏槿颜晒得黝黑,却笑得比谁都明亮,而她躲在树荫下,用遮阳帽挡住半张脸。
“当年在学生会……”她的声音突然哽住,指尖抚过照片上苏槿颜被汗水浸透的衣领,“我不该扔掉你的申请表。”
苏槿颜挑眉,目光落在那张泛黄的照片上。窗外传来施工队的电钻声,陈语薇忽然想起,苏氏集团正在重建当年那个被她嘲笑“破破烂烂”的勤工俭学中心。
“后来我在垃圾桶里捡回来了。”苏槿颜忽然开口,钢笔在日程本上画了个圈,“那天暴雨,纸都泡烂了,我蹲在走廊一张一张熨干。”她抬头时,嘴角扬起的弧度带着几分调侃,“你猜怎么着?那张皱巴巴的申请表,现在还锁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
陈语薇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想起昨夜翻遍苏槿颜的采访记录,才知道苏氏集团的第一个创业扶持基金,正是以当年那个“被扔掉的社团”命名。
“我想重新开始。”她将MBA笔记推过桌面,扉页上“陈语薇”三个字被划掉,重新写着“学习者”,“不是以陈氏珠宝继承人的身份,而是以……”
“以想成为光的人的身份?”苏槿颜接过话头,钢笔突然在日程本空白处画了条向上的箭头,“下周有个‘女性创业者训练营’,缺个带组助教。”她将笔帽扣上,推过一张烫金邀请函,“要来试试吗?”
陈语薇盯着邀请函上“破茧计划”的LOGO,喉咙发紧。远处的电钻声突然停了,阳光完整地铺在苏槿颜脸上,那些细纹竟成了岁月馈赠的勋章。
“三点的会议……”她捏紧邀请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会不会耽误您?”
苏槿颜笑着摇头,起身时顺手将照片塞进陈语薇的笔记:“当年我在你办公室门口等了四十分钟,你让副部长丢给我一句‘穷学生别做梦’。”她整理袖口的钻石袖扣,目光温和,“现在换你等我十年,如何?”
陈语薇跟着起身,看见苏槿颜办公桌上摆着个玻璃罐,里面装满了皱巴巴的纸条——都是创业者投递的计划书。阳光穿过玻璃,将那些字迹照得透亮,像极了多年前那个暴雨天,某个女孩在走廊里,用体温烘干的,关于未来的梦。
“好。”她听见自己说,声音里有久违的坚定,“十年太长,先从这十分钟开始吧。”
苏槿颜绕过办公桌,经过她身边时忽然停步:“对了,下次别穿这么高的高跟鞋。”她瞥了眼陈语薇颤抖的鞋跟,“真正站得稳的人,从来不需要靠鞋跟撑场面。”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陈语薇低头看表——刚好十分钟。手中的邀请函边角被捏出褶皱,却在阳光里倔强地翘着,像一只想要振翅的蝶。而玻璃罐里的纸条们,正随着窗外的风轻轻晃动,仿佛在呼应着某个春天的约定:所有被辜负的梦想,终将在某个时刻,重新绽放出应有的光芒。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