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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念
这两扇巨大的石门,她们无论如何也打不开。顾渊只觉得绝望,她突然心很痛,痛的不是自己即将死去,而是迟鱼也……
“沙沙”声越来越大,可知尸虫在后面步步逼近。
“迟鱼。”
“干嘛。”
“我两在墓里认识,又一起死在墓里,你说这是不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啊。”
顾渊看不清迟鱼脸上的表情,却听她叹了口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个。”
顾渊耸了耸肩:“本来嘛,现在谁能挡得住这些尸虫,除非是这墓主人活了。”
她话音刚落,这墓道两边的油灯,突然像有感应似的,一排排燃起。
这一状况让两人措手不及,顾渊更是差点惊掉了下巴。
“灯怎么会自己亮!”顾渊惊讶地看着迟鱼,后者则丢来了一个“谁知道你又按到了什么”的表情。
我什么也没按啊!顾渊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抓狂。
而更为奇怪的是,那一群追来的尸虫,竟然就停在两人前面几米处,一步都不再前进,对峙了一会,那群尸虫居然渐渐散去了。
顾渊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群散去的尸虫。
“它们在害怕什么?”
迟鱼突然的发问让顾渊反应过来,这些尸虫嗜血如命,当然不可能是要放过她们两,可它们追了一路却突然停下,一定是前面有什么让它们忌惮的东西。
难道是这两扇石门?
顾渊转过身,这才发现石门上面雕有两个人像,一个手持佩剑,如同君王般蔑视前方,一个陪同在他的身边,俯首为臣。
两个雕像不知出于何人之手,这样的栩栩如生,让顾渊一阵阵心悸。
“我想,这大概就是主室了。”迟鱼看着墓道两旁和石门上精致的雕刻,心中抑制不住的激动,虽然一路惊险,但终归是找到主室了。
顾渊不能理解迟鱼语气中的激动,她向来不爱这些死人的财宝,除了那块遗失的玉珏。
如今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让她觉得可怕,连那些凶猛的尸虫都不敢靠近这里,谁知道它们是怕这两扇门,还是这门里的东西。
“迟鱼,我们打不开这门的。”
然而就在顾渊说门打不开之后,这两扇石门,竟然自己缓缓打开了,伴着巨大的声响。
“顾渊,你这张嘴在哪里开过光吗?”
……
顾渊有些哑然,迟鱼见她似乎在发抖,愣了一下,想到下墓前发生的事,便对她说:“顾渊,要不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
顾渊立刻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恐惧是一回事,但她绝对不可能让迟鱼一个人进去冒险,尤其是自己的恐惧来的很荒谬,她甚至从开始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那缓缓打开的大门,就好像在对自己说“欢迎光临”。顾渊拉起迟鱼的手,做了个深呼吸:“走吧。”
石门内的构造,居然真的如同王宫大殿一般,殿内灯烛齐燃,一片明亮。
一条宽敞的大道,自石门起延伸百余米直至前方阶梯,阶梯高约四米,高台之上放着一口十分精致华丽的棺柩,而那棺柩旁边,有一具尸骨。
迟鱼向前走了几步,她也是很小心,生怕有什么机关。
这大道两旁皆是深坑,坑里居然整齐的放着一具具干尸,文武百官各站一边。
迟鱼震惊之余,更感到古时君王的残忍。
她正要回头去叫顾渊,却发现顾渊不在,再向另一边扭头,看见顾渊正幽幽的朝那高台走去。
“顾渊?”迟鱼叫了她一声,她却又好似魔怔一般,双眼无神,仿佛那高台上,有什么人在召唤她。
顾渊并不知道,迟鱼所见的场景和自己看见的完全不一样。
顾渊眼前,只有一片破败萧条,王宫大殿内血流成河,灯盏、酒樽、桌台,全部打翻在地,周围横七竖八满是尸体,有侍卫,有宫女,有大臣。
顾渊心中惊骇,竟有些不敢前进。忽听得两声咳嗽,猛然抬头,发现大殿之上,竟还有“人”!两个“人”!
其中一人,浑身上下透着君王之势,他坐于矮榻之上,左腿曲立,一手半握拳撑着头,一手则覆于左腿膝上。
他虽然满面颓容,但眼中锐意不退,嘴角傲气不减,居高临下看着顾渊。
而他身旁那人,手中捧着一卷书简,安静地奉于君王左侧。
顾渊还在震惊之中,却听那君王幽幽开口:“夜将军,你来了。”
什么?他在叫谁?
顾渊瞪着眼,有些不知所措。殿上那人却又说话了:“两位将军果真有勇有谋,寡人甚是敬佩。”
顾渊心跳的很快,殿上那人声音清朗,字字句句都穿透她脑中。
大概是见自己许久不回话,那君王竟叹了口气,声调低了许多:“也罢,燕国有你等两位大将,是寡人败了。”
那君王调整姿势,端坐起,垂头沉默了半晌,而后深深叹了口气,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又昂首说道:“寡人诚心向燕国请降,还请夜将军收下降书,回禀燕王。”
他在说什么?他在跟谁说话?
顾渊此刻心中一团混乱,还有些惊慌,那君王目光直指自己,好似是在看自己没错,但仔细看去,他眼中聚焦却不在自己身上。
难道他在叫别人?这里还有别人?
顾渊左右看了几眼,没有。
四周除了尸体,只有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
“王孙贾,将降书交与夜将军。”
说罢,那君王一甩袖子,身旁之人便意会,双手捧着降书,下了两级阶梯,一步一步向顾渊走来。
顾渊喘着气,心中恐惧油然而生,看着那大臣走近,她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大臣低着头,始终没有抬眼看她,待走到她面前,大臣便双手将那书简奉上,开口道:“请夜将军过目。”
顾渊觉得头有些疼,胸口也发闷,好似面前这人呈上的,不是什么降书,而是要人性命的毒物。
“请夜将军过目降书。”那大臣又重复了一遍。
顾渊身上又开始冒汗了,是冷汗,她手有些发抖,不知道该不该接这什么鬼降书,她内心纠结,抬了抬手,却最终没有抬起。
她的犹豫似乎惹恼了殿上之人,那君王缓缓开口,却是一字一句,恨恨地道:“夜将军不收这降书,难道定要置寡人于死地不成!”
“我不是,我不是,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顾渊觉得自己脑袋要炸了一样,她冲着殿上之人大喊着。
那君王却对她的大喊无动于衷,他缓缓站起身,顾渊这才发现他身材之高大。
他眯起了眼,手慢慢地摸到自己佩剑之上,而后又开口,是以命令的口吻:“夜将军,收下降书。”
“你不要逼我……”顾渊确信自己是中了邪了,要么就是见鬼了,她明明和迟鱼一起走进这主室,只是此刻迟鱼呢?她悄悄从自己包里取出了那一小袋朱砂粉。
只是顾渊的这个举动,却被那君王看在眼里,并且彻底激怒了他,他大声怒道:“夜弦!你好大的胆子!”
话音刚落,他的脸突然开始扭曲,先是怒,又转变为哀,他不再有什么君王的架子,只是扶着自己前额喃喃道:“都怨你,都怨你,都怨你。”
而后他又突然满脸痛苦,踉跄几步跌坐在矮榻上,浑身扭动挣扎着,喉咙里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我好痛,我好痛啊!”
“我痛啊!”
“我恨啊!”
他嚎着,而后又突然想到什么,颤抖的指着顾渊,叫道:“王孙贾,杀了他!杀了他!”
他这话一出,顾渊面前的大臣立刻得了命令,赫然抬头,抽出身上的佩剑,就向顾渊劈来。
顾渊一个后翻躲过,定了定神,将袋子里的朱砂握了一把在手上。
王孙贾一剑劈空,又迅速将剑在身前一横,直向顾渊刺去。
他这一招突变让顾渊有些意外,来不及躲闪,顾渊便扬手一撒,将朱砂尽数撒在王孙贾的脸上。
只是令顾渊没想到的,朱砂并没有起什么作用,王孙贾面不改色,那一剑还是刺进了顾渊的身体。
顾渊更加没想到的是,自己没有感觉到疼痛,她低头看去,剑确实刺进了自己身体里。
这是怎么回事?顾渊诧异地再抬头,王孙贾的身体竟然虚化了,而后渐渐消失,那殿上的君王也是,他虽然还在沉沉低语“好痛,都怨你”,但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也一并消失了。
顾渊惊魂未定,呆呆地看着前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视线还有些模糊。
顾渊猛地甩了甩头,眼前场景又重新清晰,是明亮的墓室,和前方高台上一口棺柩,却哪里有什么大殿,哪里有什么尸体,更没有君王和侍臣,只有迟鱼满是担忧的神情。
“顾渊,你没事了?”
“我……”顾渊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指向那个高台,声音有些颤抖问道:“迟鱼,你刚才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迟鱼一头雾水。
顾渊见她眼中疑惑,便急道:“那里,那个上面,有两个活人!”
迟鱼将手贴在顾渊额头上,她没有看见什么人,那里只有一副棺柩和一具尸骨。
她刚才看见的,只是顾渊如同着魔一般走向那棺柩,然后面露惊恐,头冒虚汗,任凭她怎么喊都无济于事。
顾渊从迟鱼的动作中得到了答案,她有些失望,轻轻挡开迟鱼的手,叹了口气:“大概我又出现幻觉了吧。”
迟鱼突然有点心疼,她轻轻拍了拍顾渊的脸,微笑着安慰道:“好了没事了,等我去找样东西,拿到了我们便想办法离开。”
“找东西?什么东西,青铜器?玉石?”顾渊很想快点离开这里,刚才那个场景消失的一瞬间,她有感觉一切都结束了。
但现在看到迟鱼走上那个高台,她心中那股恐惧又来了。
迟鱼没有回答顾渊的疑问,她只要找到任何跟计划有关的线索就行,所以她也不确定具体到底要找什么东西。
她一步步走上高台,蹲在那副尸骨的旁边。那尸骨成坐姿,面前的地上刻着一句话。
如此……王卿便能永远侍奉大王。
这竟是王孙贾的尸骨。迟鱼有些惊讶,她没想到王孙贾竟然忠心到这种程度。
迟鱼站起身,看了看眼前的棺柩。这一定就是齐闵王的灵柩了。
这里面,真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迟鱼并不确定,她甚至觉得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总归还是要看看。
迟鱼伸手抚上石棺盖,然后用力一推,棺盖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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