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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即便对宇智波最苛刻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宇智波剑造对驯养禽鸟的确很有一手。不过短短数日,木叶的居民已经习惯看见空中飞动的大鹰。日吉丸和吉法师有时候也会在,当它们突然向着某一处翻下去,扉间知道它们的主人一定在那里。
亘抬起胳膊接住俯冲下来的吉法师,日吉丸降落在不远处的树枝上,爪子紧紧抠着枝干,胸脯上的白毛一直延伸到喙下,顾盼自若地把脑袋一顿一顿地转来转去。
吉法师比它年轻,翅膀那儿的绒毛还没褪干净,黄黄的眼圈里眼珠黑如点漆,这会儿停在主人的胳膊上,不断轻微地移动着。亘摸了摸它的脖颈,一扬手,吉法师就借着这股劲儿飞了起来。
跟着出来的几个小孩子仰着头追看飞远的两只鹰,直到亘出声了才牵着马驹的缰绳恋恋不舍地跟上去。
他们这一行有七八个孩子,都是八、九岁上下,除了两个宇智波外,还混杂了不少其他族群的孩子们——这是在忍者学校建立前的折中做法,尽量避免在木叶初期引起各个家族的不满。
而用柱间的话来说,比起成年人,孩子之间更容易建立起友谊,认同那些看起来“天真”的理念,充满了改变的勇气。他兴致勃勃地用自己和斑举了例子,顺便充满怀念地回忆了一遍在南贺川打水漂的过去。
对此扉间只想冷笑,而斑似乎完全被影响了,一阵惆怅与怀念的情绪默默地流过心头,让亘忽然想叹息。
‘我曾经的愿望,是建立一片安全的土地,可以保护弟弟。’完全没有过的,这一次斑主动开启了对话。‘但当这个村子建立的时候,泉奈却已经死去了。’
‘也可以说,这个村子正是因为泉奈死去才得以建立。’
如果泉奈没有被扉间重伤,也就不会因此而死去,宇智波原本与千手对等的力量才会发生倾斜,最终以失败完成了木叶的奠基。
斑仰望着天空,目光微微眯着,仿佛透过透明的光线看到了亘看不见的东西。
泉奈,这个名字,如今连想起都会感到苦痛。
记忆中最后一次关于泉奈清晰的影像是在冬天。天黑得很早,北风吹动窗户的响声分外清晰,斑回来的时候,泉奈已经蜷缩在被炉里睡着了。当他被叫醒的时候,眼睛眯了起来,在鼻梁上形成了很可爱的皱纹,像困顿的猫儿一样露出慵懒的神态。
有时候他们会烤着长方形的火盆,聊一些家族里的事,或者漫无目的地聊天。泉奈总会从家里不知道什么角落里掏出吃的,有时候是年糕,有时候是酒糟,放在火上烤得湿亮,涂上蜂蜜吃。酒香中混合着蜂蜜的清甜,热烫的温度让甜味和酒味充分混合,在寒冷的夜晚里真是好吃得难以言喻。
斑还记得那天晚上雪下得很深,到了深夜还在不断飘着。火盆里的炭火红艳艳的,借着这点光,屋子里大大小小的物什一清二楚:障子上的画啊,斜搁在架子上的火箸啊...泉奈笑着说,明天又要给屋顶除雪了...
那时自己回答了什么呢?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在那个冬天之后,他的视力开始迅速恶化,清晰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整个世界像是消褪了光泽的银器一样,变得浑浊黯淡,最后连临终的泉奈也变成了混沌的色块,如幕布落下,眼前终于漆黑一片...
他看不见死神已经站在了泉奈的床前,看不见伤口一次又一次迸裂,看不见血液不断涌出将生命一点点带走...在那些充斥着呓语、疼痛与黑暗的记忆中,他只有无穷的恐惧与绝望...完全无能为力,一筹莫展,只知道这样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无法挽救了…想要用尽全部力量挽救的人,却从身边滑脱,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一分钟比一分钟更快地滑走,却想不出任何办法挽救…
当他重新获得光明,最先映入眼中的景象,却是泉奈的死亡。从那一刻开始,他的人生就如落日般急转直下,春天始终再未曾眷顾过他。如今回想起来,万花筒写轮眼的开启,仿佛是将饥肠辘辘的自己邀请到了盛宴之前,但随后这盛宴将他和泉奈推向了永无天日的深渊。
当他用泉奈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只觉得一切都不可思议——儿时的梦想实现了,想要保护的人却早已不在人世,那么,即便实现梦想,又有什么意义?如果说死亡是地狱,那么没有意义的生,也与飘渺脆弱的梦境没有区别。
但当他以为一切将结束的时候,柱间却不可思议地,将他引向了另一片新的天地,难以置信,但确实的,让他终于感觉到一缕阳光淡淡地照到自己身上。
‘这个村子正在不断壮大,差不多该给它起名了...你有什么提议吗?’
透过叶片的裂痕,他看到了正在森林中成长起来的村庄,房屋边的树叶长得十分茂盛,明亮的绿映着阳光,沁润着视野。他听到自己用一种隐藏着希望的声音回答:
‘...木叶...忍村,叫这个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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