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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夜罚
萧子寒乍一听这一番话,有些迟钝,身后的殷夏却已经面色突变,冷哼一声,走过来就揽住风子山,板过来他的身子,道:“你还在为当年的事心里在意?怪不得当年留书隐到这里,连子寒都瞒着,你若不想,谁勉强的了你?我殷夏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之人!”
风子山一愣,脸色难看的看着殷夏,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
萧子寒苦笑对殷夏道:“殷大哥,这几年不见,你是真变笨了!师父当年留书给我说不许我寻找他,又说什么至死方见,跟着你隐在这里,又怎么会不是心甘情愿?若不是我发现了这表面上空旷无物的空谷,其实暗含着八卦乾坤之象,我还不知道你们在这里。”
殷夏听了脸上的怒气一下子没了,转而含着歉意的看着风子山道:“对不起,我一时想歪了!”
萧子寒动了动,身上仍是麻木的无法动弹,一动弹就疼得厉害,咳嗽了一阵,就见风子山推开殷夏过来扶他。
萧子寒抓住风子山的手道:“师父,人活在这世上,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自己高兴就好,您跟殷大哥相爱又怎么样?您是担心我看不起您,才不告诉我就躲了起来吗?其实您和殷大哥一起消失了,我又怎么会想不到?”
萧子寒喘息了两下,继续说道:“不管师父做什么,寒儿都只有听得份,敢不听话,师父您就打到我听话为止!干嘛要去在意我怎么想?!当年师父教我武功的时候不是说过,徒儿就是拿来给您消遣、出气的么!”萧子寒说着说着,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个十分虚弱的微笑。
子山听了呆了片刻,殷夏也走过来道:“子山,你大师兄多次找我,要我开解你,可是你就是不听,又不敢见子寒。这近三年来你明明见子寒多次来这里试探,都故布疑阵,避而不见。现在他有事相求,你就不要再推拒了,江林小时候你不是也见过吗?多可爱的一个小娃娃,现在他有难,你不能袖手旁观。”
萧子寒一听殷夏帮他求情,也顾不得疼了,挣开风子山扶着他的手,扑地跪下道:“林儿不但又乖又听话,还继承了天山派剑法精髓,是咱们天山派下一代里最杰出的,多年来与我寒暑相伴,寒儿实不忍他出事,求师父垂怜!”
风子山本来拎子寒到石柱这里,说那一番话其实是要拒绝子寒,不想再出山的意思,现在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心早已经动摇了,再加上的确挂念江林安危,当下就打定了主意,治好了萧子寒的内伤就动身。
萧子寒见师父久久不应,难受的心里只发苦,强忍下数次的冲动之后,终于忍不下去,心中一横,大声道:“寒儿没想到师父如此无情!十年前丢下我就走了,我九死一生之时,师父恐怕也毫不知情。如今弟子前来相求,师父还是狠心不顾,如此绝情绝意,实在让弟子太失望了!弟子原以己命,换林儿一个活命的机会!师父可满意了?”说到最后,连声音都已经开始颤抖。
萧子寒说完,运功于掌,就向自己当头拍落!
风子山大惊,伸手就去档,萧子寒这一掌拍的力道十足,饶是风子山功力深厚,也被震得手臂发麻。
殷夏抢步过来抓起风子山的手看,见只是红了,却没真正伤到,心里就放下心来,目光转过来,狠狠的瞪了一眼萧子寒。
萧子寒却被吓懵了,他虽然知道这一掌伤不了风子山,但是他也绝没想过要打在风子山身上,这一下让他鼓起的勇气顿时消了,跪行着扑过去,托着风子山手臂仰头颤抖着道:“师父!师父,弟子该死!伤了师父!”
风子山推开他,冷冷看着萧子寒气苦又懊悔的双眼,怒道:“你随我来!”说完转身返回。
风子山这次是真的怒了,短短几个时辰内,萧子寒这是第二次在自己面前自杀。他没想到萧子寒到现在还是这么冲动,脾气竟然一点儿都没改改。
萧子寒一听这话,心里黯然了下,慢慢站起来,跟在后面。
风子山沉着脸走在前面,殷夏和萧子寒就跟在后面。
殷夏看萧子寒头上直冒汗,知道这时每走一步都无异是一种酷刑。虽然也气萧子寒,心里却是有些不忍,可是知道风子山向来言出必行,这时萧子寒又触了他的逆鳞,这时多劝反而不好。一个弄不好,反而会适得其反。
一路上萧子寒走走停停,跌倒了好几次,风子山都没有再扶过他一次,萧子寒每次都要费尽力气才能爬起来。还好风子山走的很慢,萧子寒倒也跟的上。
风子山走到精舍后,并没有入内,而是直接穿过几株梅花后,转入精舍后方。就见一泉喷涌,泉眼处颇深,养成一个小型圆潭,圆潭下方看似是人工凿出了一个小口,伸出一个小溪流,经过一小片梅林,灌溉着那几株老梅,蜿蜒远去。
风子山伸手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瓶,倒出来一粒药丸,递给萧子寒吃下去,指着那泉眼处的小潭道:“跳下去!”
萧子寒看了看,心里咯噔一下,这寒冬腊月,跳进去不知要冻成什么样子。
稍一踌躇,就一脚被踢了下去,萧子寒仰面跌进水里,被冷水灌了透心凉,衣服也没脱,瞬间就湿透了,进去就冻得直打寒颤,勉强站起身来,喉咙里涌出来的凉意让他连连弯下腰咳嗽。
风子山指指里面,道:“过去里面点儿”
萧子寒知道今晚不好过,挨罚的时候,师父不会心软,更不会心疼,错了就是错了,若是不认错,更苦的就等在后面。
萧子寒往后退,越往里走潭水越深,直到埋住脖子,风子山才喊停。
风子山道:“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出来。”
萧子寒嘴里苦的说不出话来,见风子山转身要走,立刻眼圈红了,喊道:“师父,求求你救救林儿!师父!。。。。。。”
风子山不理他,飞快地走了,眼看着师父转过梅林一忽儿就不见了影子。萧子寒没办法了,难受得一掌拍了下去。
潭水受力,“嘭”的一声,炸起一个巨响,把萧子寒自己也吓了一跳。
殷夏气得跑到潭边道:“子寒,你疼不疼?”
萧子寒闻听此言,才觉出味儿来,四周的潭水压迫者周身皮肤,那冰凉刺骨还是其次,那仿佛从心眼里钻出来的疼和麻却是千丝万缕,纠缠不断。
下午挨得罚让身上一动就疼,这时候,水却在不停的压迫,不停的变动,这寒潭本来就是活水,萧子寒觉得恐惧,心里发抖,都不知道是疼得还是吓得,他甚至感觉水潭内有不知名的小鱼不停的啃咬着自己。
萧子寒越觉得疼,就越觉到疼得厉害,忍不住用手在水下摸了下自己,手在水里轻飘飘的无法着力,隔着衣服,却什么都摸不出来,只是觉得身上那一层皮在脱落一样。
活生生的被揭掉一层皮的感觉,水下面又冷又疼,露在外面的头上却都是汗,那是吓得,心脏里扑通扑通的急速跳着,萧子寒圆眼大睁着,忽然想起什么。
手就在下面水里扒拉,把衣服带子都揭开,把衣服脱掉,手伸在身上按了一下,猛地一疼,皮肤却好端端的在身上,没有任何损伤。
萧子寒重新系者衣带,手都不听使唤的发抖,系了几次才又系好,喘了口气,却克制不住那种恐怖的疼痛。
萧子寒忍耐了片刻,忽然大叫一声,声音里带了哭意,哆嗦着对殷夏道:“殷大哥,我错了!求你去叫师父过来!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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