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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回
有别于蜻蜓点水的一触即离,银雪这一吻饱含热忱,有心意相通的惊喜,亦有绝处逢生的欣喜,吻得急切而又青涩。如歌在短暂的怔愣之后也伸手环抱住银雪,闭眼回吻。
耳畔是火焰燃烧的哔哔声,冰雪消融的呲呲声,渐渐的这些声响都消失不见,只余他二人砰砰的心跳悸动之声,万千情绪化于一吻之中。
等火消冰融,他们终于结束这一吻,如歌埋在银雪怀中慢慢平复急促的呼吸,银雪头抵在如歌发顶,笑得一本满足。
打断他们的是翅膀挥动的声音。他二人循声望去就见一只活灵活现的机关鸢不知从何处飞来,正扑扇着翅膀在他们身旁不远处飞来飞去。
“它好像要我们跟它走?”银雪观察了一阵,说出了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话。
他低头看向如歌,却见如歌满目震惊,过会冲出他怀抱跑向机关鸢,口中念念有词,“为什么会有木鸢,为什么会动了怎么会在这”
机关鸢见她过来了,转身就往洞内深处飞去,如歌想也没想就跟着追踪而去,她心里涌起无数疑问,既惊又怕。
银雪阻挠不及,也只好跟上如歌,“歌儿,怎么了”
如歌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心乱如麻,一路随着机关鸢的指引穿过七弯八拐的密道,最后停留在了一扇石门之前。
机关鸢似是完成了使命,一头撞向石门,摔成了一片片木片,再不动弹。
石门开启了一条细缝,细到看不清里边一丝情况。
如歌在石门前停留许久,手几度抬起又放下,她心里既期待又害怕,两相拉锯之下,终究还是害怕占上风,十三年来无数回的空欢喜已让她不敢期待,希望有多大,失落就有多深。
“歌儿,打开吧。”银雪握住了她的手坚定地置于门上。
“嗯”,如歌在银雪的目光鼓舞之下终是点头应允,她以破釜沉舟之势迅速推开石门,急冲冲跑进去,边四下搜寻边口中急呼,“娘亲!”
方才指引他们的机关鸢,她再熟悉不过了,她幼时最爱的就是娘亲给她做的木鸢,活灵活现异常可爱,她还可惜木鸢不会动,娘当时是怎么回她的呢?如歌记不清了,但她还记得她那么说以后她娘郁郁寡欢了很久,从前她不懂,而今回想起来如歌已有种明悟,爹和娘保守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娘,你在哪里,你出来”,如歌已前前后后细细找过了,石门之内并无人影,她仓皇四顾,潸然泪下。
银雪甫一进入就察觉了此处并无第三人的气息,再者此间积灰甚多,并无人生活过的迹象,最重要的是他已先一步找到了如歌想找之人,只不过……
“歌儿,别找了,你娘她……”,银雪见过如歌委屈难过的哭,发泄害怕的哭,但像此时这样悲恸欲绝的哭却让他的心也随之一痛。这种感觉太陌生了,陌生得让他怔愣当场。
如歌闻声走到银雪身旁,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了石室内供桌上的灵位,她并不是没有看见供桌,但她下意识避开了,她还心存侥幸,但到头来还是空欢喜一场。
灵位上刻着“罪女乐璧”四字,它的一旁静静地躺着一纸罪己书。
乐璧正是她娘亲的名讳。
如歌在看清字迹的时候就声泪俱下,她重又埋进银雪怀里,哽咽地说,“银雪,我找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年,我娘,我娘还是早就不在了。这世上我已再无至亲。”她虽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的时刻依然叫人崩溃。
“歌儿,我在呢。”银雪摸了摸她头发。
如歌此回并没有哭多久,她很快就擦干眼泪,退出银雪怀抱,她走近供桌,取下罪己书,抖落掉积满的灰尘。
罪己书,寥寥一页纸,涵盖了乐璧短暂无奈的一生。
乐璧,烈如歌之母,烈心湖之妻,可她同时又是,鬼菩萨之女。
她以罪人自居,其父罪恶滔天,她规劝无能,甚至助纣为虐。她的出生让她没得选,直到她遇见烈心湖。她为了追随烈心湖背弃了她的父亲。最终烈心湖却被她父亲所害,甚至累及其女。
乐璧心灰意冷之下本欲与其父共葬海底,却又被鬼菩萨带回了鬼谷。鬼菩萨也变得越来越疯癫。
乐璧始终做不到弑父,只得以身画地为牢,封死鬼谷之后自焚而死。
正如她罪己书中所言,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
如若有缘人看到这份罪己书,这必然表明鬼菩萨又突破了她的封锁阵重见天日,她望有缘人能代她大义灭亲。
罪己书的最后,是乐璧拳拳爱女之心:
“惟愿吾儿平安喜乐,能得遇一心人,相伴终生,不离不弃。”
如歌一遍遍读来就好似时隔多年她终又听到了母亲温柔的叮咛。
母亲是鬼菩萨之女,但她心底始终都有一份善意,否则又怎会在稚龄时就想到在死门偷偷留下一条生路呢?
她和银雪不正是就此绝处逢生的吗?
如歌是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画壁画的孩子会是她母亲,而罪大恶极的鬼菩萨竟会是她外祖父。
如歌跪在乐璧灵位前深深一拜,“娘你放心,鬼菩萨就让女儿来亲手了结吧。”鬼菩萨兴许就是她在世上仅剩的血脉之亲,可她不得不大义灭亲。
银雪眼珠一转,也跟着跪拜了一下。
“你拜什么?”如歌诧异。
“她是你娘,那以后不就是我岳母吗?拜一拜应当的。”
如歌破涕为笑了,“谁,谁答应了”
“你娘说了呀,我们是有缘人。”
“那我爹还说过必须打赢他才能做他,做他女婿”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
“赢了鬼菩萨不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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