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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相思无用1
突然,“老七,你……你干什么?又要杀人么?”一个颤抖而苍老的声音从竹林里传出,一个身着青衣长袍的老女人缓步走了出来。她虽然黑纱罩面,但是花白的头发却掩饰不住岁月的痕迹。
看到她,封作天浑身一颤,似乎那个老女人的话对他有着莫大的震慑力,“不,我只是看不过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在欺负一个小丫头,我只是想教训他一下而已,慧慈,你莫要生气!”他有些慌张,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地收回了几分。
“你胡说!”司徒柳气得涨红了脸,冲着他大声叫着,完全不理会封作天那威胁的眼神。她手指着白凉秋,“他根本就没有欺负我!明明就是你……”她看到白凉秋一脸漠然,似乎处在生死边缘的人并不是他一样,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她明亮的眸中闪过一丝哀怨。这个人杀人的时候没什么表情,被杀的时候竟也这么淡然,难道他早已看破生死了么?
“你……”看着司徒柳当场粉碎了他的谎言,封作天不禁恼羞成怒,他放开白凉秋,走向司徒柳,眼里满是杀机。司徒柳不自主地想向后退,但是,穴道被点住的她如何能动弹得了?看到白凉秋已然睁开了眼睛,正关切地望着她,虽然他依然没有说话,但是司徒柳的心中立时产生了一种慰藉。至少他不似先前那般冷淡了,他对她还是在乎的,她暗暗想着。
“住手!”风中传来老女人那急切的声音,带着愤怒,她上前挡住司徒柳,用颤抖着的手指向封作天,“你想干什么?你要杀了她灭口吗?如果你敢伤害她,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也不要再来找我!”
“慧慈,你别生气,我听你的,不会伤害她!”听了老女人的话,封作天不敢动了。“我这就放了她!”他暗自懊恼,自己应该早点动手的,如今,在慧慈面前,他是不能杀人的了!他不甚情愿地放了手,满脸的不甘心。
一阵清风吹来,卷起淡淡的烟尘,贴着地面飘过,瞬间消失不见。如果,往事也可以如梦幻般虚无缥缈,是否心就不会痛了呢?
“老七,”老女人长叹一声,语气很是凄凉,看着怪老头的眼里满是失望,“我以为,几十年的隐居生活会将你彻底改变,可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走吧,你去杀你的人,成就你的天下第一,我过我的平静日子。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了!”
“不,慧慈!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让我走,我保证不再杀人了。”封作天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恳求着。“只望你莫要让我离开……”他的话里透露着一种触摸不到的恐惧,似在祈求她的原谅,抑或者,是在寻求一种怜悯。
“孽缘啊!”老女人看着白凉秋和司徒柳,目光里满是愧疚,良久,她神色现出一丝无奈,略微扫了一眼封作天,斥声说着,“你赶快给他们解开穴道,随我去吧!”
四周很静,清爽的风拂过竹林,让人感到无比的畅快。恍惚间,白凉秋觉得好像回到了自幼长大的幽静山谷,云淡风轻,惬意极了。不过,想到刚到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他抚着胸口,眉宇间闪过一丝困惑。他该是不怕死的啊?可是,在生死之间的那一瞬,他的心中为什么会感到一阵不舍?
司徒柳的脸上犹挂泪痕,生在武林世家、处处有人保护的她,何曾遇到过刚才这惊心动魄的场面?此时,看到危机解除,她早先的紧张也不由得松懈下来,浑身无力,站起来又跌坐在地上。甫一抬头,看见白凉秋用手拭去嘴角的血丝,她心知他刚才受伤不轻,慢慢起身,踱到白凉秋身边,不顾他的抗拒,探察起他的伤情来……
经历了前面的患难与共,还有什么理由能使他们不走到一起呢?
杀手门的人个个冷酷无比,白凉秋也不例外,但是,白凉秋虽冷,面对司徒柳的真诚,他也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况且,司徒柳本是一个不会轻易认输的人,她相信她的热情与善良终会令白凉秋有所改变,虽然二人相处的时日不多,但是,因为司徒柳的努力,白凉秋开始试着改变了,至少他不再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他答应柳儿,他不会再随便杀人,因为柳儿,他学着不再无情。
可是,多情对一个杀手来说,却不是一件好事!
白凉秋深知这一点,师父说过,无情才会无敌,多情是杀手最致命的弱点。但是,他真的没办法,每当他凝视着柳儿那明澈的双眸,他的心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震颤感,让他不自主地沉醉其中。他知道柳儿善良,厌恶杀戮,所以,他隐瞒了他杀手的身份。他怕只要柳儿一旦知悉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就会弃他而去。与柳儿在一起,他觉得快乐,这是他以往从未感受过的。他格外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可是,世事又怎能尽如人意?
白凉秋必须回杀手门去向师父复命,司徒柳也要回家探望爹娘。临分别时,柳儿告诉他,她的家在华山,让白凉秋办完事后去找她。而这时,白凉秋才痛苦地发现,司徒柳竟然是武林盟主司徒亮的女儿,而他却爱上了她。
杀手的爱情,注定是一场悲剧,柳儿的特殊身份,又为这场生死未卜的爱情蒙上了层阴影,白凉秋不敢想象,但是,爱就爱了,他不后悔。面对因为离别而惆怅的柳儿,他强颜欢笑,答应日后定会去华山找她……
可是,白凉秋却失言了,两年过去了,他与柳儿却再也没见过面。虽然两年中,白凉秋不止一次到过中原,甚至有几次还要经过华山,可是,他都尽量绕道而行。他多么希望能再见到柳儿啊,可是,残酷的事实告诉他,不行!他的心在矛盾中挣扎,但是,理智告诉他,他已不再是两年前的那个白凉秋了,现在的他,越发地配不上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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