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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通云阁里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咳咳咳!咳咳咳!”
原本还好好的夏锦突然咳嗽了起来,一直没有停止咳嗽,喘着咳着。
夏景文看着他。
宇文倩华连忙给他倒了杯热茶,他却一直咳着没有要停下来的时候,连茶水都没有时间喝。
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玉净瓶,倒出一粒药丸,清香之味还未传到他的鼻息他便吞了下去。
他依旧咳嗽着,从嘴中咳出了几口血:“咳咳!”
血落在了地上,那鲜红的血着实刺眼。
宇文倩华有些手足无措,她想要他不那么难受,却不知该怎么做。
夏锦看到了她眼中的担忧,他用袖袍擦擦自己的嘴巴,白衣染上了鲜血,他的身子还有些颤颤巍巍的,他晃了晃身子,宇文倩华扶住了他的肩膀。
那惨白的薄唇微微打开:“皇上,告辞了!”
夏景文轻轻点了点头,目送着二人的离去,他的目光略微的复杂,随后轻轻叹了叹气摸摸桌上的小金羽。
深夜的客栈里,烛光照着他虚弱的脸庞,宇文倩华躺到他的怀中,夏锦闭上眼睛拥着她。
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意,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问了句:“还冷吗?”
此刻没有他的回答,他像是睡着了。
宇文倩华此刻也安下了心,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是六月,午间的天气很热,两人却是经常打着伞,相依走在路上。
夏锦的身子越来越弱,有时连站一会儿都会觉得累,他的咳嗽也变得越来越频繁,那玉净瓶中的药丸已经快要见底了。
两人却依旧游走夏国各城。
一天深夜,他生了一场大病,一病便是将近半个月,他即使是在这样的天气下依旧觉得寒冷,那几天无论他如何拒绝她,她却依旧不改想法紧紧的抱住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将他冰凉的身子一点点的暖热。
六月中旬,他的病终于好了。
“倩华,我想去趟王城。”这是一夜间,他放下手上的书看着懒懒躺在床上宇文倩华。
她坐了起来:“去王城干什么?”
“还记得孟宇吗?”他笑了笑道:“好久没见他了,小华难道就不会想他吗?”
听到孟宇的名字她心中便已了然,她嘟嘟嘴“怎么会不想呢?孟大哥的眼睛可是漂亮的紧,我一直念着呢!”
纵使他知道她是故意气自己的,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吃味,连带着话里的语气都带着几分酸气:“哦?那你的孟大哥知道了估计会高兴死。”
听得出他的醋味,她呵呵的笑着。
夏锦钻进被子里拥住她:“难道你就不觉得为夫更好看吗?”
“是是是!”她连连答应道,眉眼弯弯的笑着。
夏锦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他更拥紧了宇文倩华,想是要把她深深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似的。
三日后宇文倩华,夏锦,王管家,还有她的丫环落到了王城。
抵达的时候是午间,进城需要士兵的检查,到了城门口,落掀开了帘子,那士兵看了看就让他们进城了。
一家客栈前,马车稳稳的停在那里,这是王城最大的客栈,客栈的主人原来是那个不问朝局的二皇子夏尘,如此他死了,这个客栈便落到了她的名下。
她也曾问过,那二王府的管家只是说这是他家王爷的旨意。
她掀开帘子看到了客栈的名字:尘世。
落将帘子慢慢的掀开轻声道:“姐,到了。”
“好。”她微微一笑,然后推推还在沉睡的夏锦:“锦,该醒了。”
夏锦睁开了眼睛揉揉自己的额头,他在迷迷糊糊中被宇文倩华拉下马车,当他看清眼前的建筑物的时候微微诧异:“来这里干什么?”
“孟先生如今是天下敬仰的医者,他的府邸坐落在这王城最安静祥和的地方,就在西街处,”她解释道:“如今是白天,他自然不在府中,到了晚上我们再去拜访。”
“那来这里干什么?”他依旧疑惑。
“进去吧,进去后我给你慢慢解释。”她叹了叹:“正好我心里的疑惑也需要解开。”
夏锦听的一头雾水,他抚抚额头跟着她走了进去。
客栈的生意很兴旺,她进去之后直奔台前坐着算账的人,她站在那里,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到了桌上。
听到有东西放在桌上的声音,正在算账本的人微微抬起头来。
“慕云,许久未见了。”
入耳是她清脆的嗓音,慕云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的眼里带着泪水:“将军,你来了。”
他拿起一旁的拐杖站了起来。
“早就不是什么将军了。”她淡淡的一笑。
“你应该叫他夫人。”
慕云这才注意到刚刚站到宇文倩华旁边的男人,见他这样的孱弱,想必这便是他将军的丈夫了,那个药罐子,病秧子,当朝不受宠的三皇子。
“夫人。”慕云连忙叫道。
宇文倩华瞪了瞪慕云:“你这小子倒是机灵的很,既然这样,我旁边的这位也不用我介绍了吧。”
“王爷。”慕云笑了笑。
夏锦笑了笑,对慕云的印象更是好了不少。
宇文倩华此刻看着呆头呆脑的慕云有些无语:“刚还夸你如此机灵,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安置一个雅阁给我们。”
“是是是!”慕云赶紧带着四人上了三楼,走廊两旁都有着花草盆栽。
墙壁上画着各种花卉,一处黑色曼陀罗左右的墙壁中央有一道门,门缓缓的被打开了。
“这里是阁主专用的房间,四位请!”慕云坐了个请的手势。
呈现在面前的是一张古朴的原木桌子,夏锦看得出来,这是上古神木,他压下心中的震惊。
这房间里四周摆着很多字画,但是在市面上没有一个人见过,不清楚出自哪里,屋内的书卷很多,她猜想,怕是这位二皇子闲时打发时间的吧。
桌案上还放着一根笔尖已干的毛笔,那毛笔底下压着一张纸。
她不由得走近了:“这屋子倒也是奇怪,为何别处一尘不染,偏偏这纸上落了灰尘,还有这写字的桌案是怎么回事?”
慕云就站在门口侯着,他自然知道屋内的她是在询问自己:“主子交代我,这东西只有夫人能看。”
“好,你下可以走了。”她随口说着。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对了,把二王府管家给我叫过来。”
“夫人,王管家已去世。”慕云说的极其平常,而宇文倩华刚要拿开毛笔的顿了顿,她依旧记得那一天见他的时候他身子还好的很呢,怎么会只有这几月他就已经去世了。
“夫人,”慕云转了身:“我离去片刻。”
落此刻识相的随着管家和夏锦坐在那里喝茶,她虽然好奇的紧,但是她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她拿开了毛笔,将三张书信拿了起来,她拍拍书信上的灰,字迹也清晰了不少,他没有文绉绉的绕来绕去,他写了很多字,却是说了许多事情。
信上写着:哀莫哀兮哀相离,归莫归兮归相聚。
这天下最有钱的就是我,一年赚的的钱抵得过国库三年收入,我威胁到了他。
他在位一日我便不得安心下去,几年前的宴会和将军有过几面之缘,我看得出他对将军的别有用心,以后对他万分小心。
我早年识得一名女子,皇上不择手段,为了除掉我不惜用她来威胁,我听闻她在牢狱中不堪重刑死去的时候,我就在今日服毒自杀。
她临死都没说什么对我有纰漏的事情,她应为我而死,我的命应当还她,我手下产业会转到你的身上,因为除了她,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一个朋友。
她看完了他的书信不由得将书信用体内的火给烧得一干二净。
她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他说的她到底是谁,是谁可以让他不顾一切的这般做,她脑中思索着,突然她的眼睛闪过一丝丝冻人的光泽。
她心里想着:莫非是被灭族的绒族,她当年在边远之地略有耳闻,士兵那时都在传皇上只留下了绒族公主,据说那公主长得很是美丽,据说皇上是看上了她的美貌,当时她也只当是个笑话,听听就罢了。
他的信上说着那人在监狱受了极大的折磨,什么样的折磨她尚不知道,但她却知道每一种极刑的感觉,她当年一身硬骨头,她宁死不从差点把人家命根子给咬断。
那贵族人家自是很生气,将她关入私人的牢狱。
一件件的往她幼小的身体上烙印着伤疤,一个月,她不知受了多少的折磨,就在那个雨夜,她被人救了,当时那个贵族子弟还将她死死的扣着,用着他以为能征服女人的方法,将她焚烧在欲的燎原,没有任何欢愉,只是不堪和痛苦。
她还记得要不是他,她也许早就死了,只是可惜,她是幸运,而她却是不幸。
她叹了叹气,随后坐到了夏锦的旁边,她抱住他的胳膊,头轻轻倚在上面,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
“锦,去床上睡会儿,我困了。”
管家和落见此不由得相视一笑,然后连连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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