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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蜘蛛尾巷的少年(二)
“热可可,你需要吗?”辛迪鼓起勇气,把手里从六楼买来的热饮杯子伸到西弗勒斯眼前。
一直低垂着头,双手撑在膝盖上的斯内普没有任何动作。
半天过后他才艰难地从齿缝里挤出了一个单词,“不。”
辛迪沉默的收回手坐到椅子上。
回过神的辛迪觉得今晚的自己简直是被戈德里克·格兰芬多附身了。
愚蠢的对着好几个麻瓜都施了咒语,还冒着巨大地风险寻找了她的那个所谓的“教父”,整个人乱成一团。
而且她竟然多管闲事地插手了一个斯莱特林自己的家事。
要知道蛇院奉行的自私和冷漠的官方说法,可是自助和自我负责。
她现在非常需要不顾形象地在圣芒戈痛苦地抱头呻、吟一次。
“辛迪,”远处一个穿着灰条纹睡袍的高瘦男人走来,打招呼的声音打断了辛迪的自怨自艾。
辛迪抬头看向来人的方向,有气无力地回话道,“奥古斯汀,怎么样了?”
教父奥古斯汀也是个金头发,高个子,整个人细细瘦瘦的。脸盘很小但是五官平淡,长相比起金头发来差了一大截,看起来只能说还算顺眼。
不过他的气质里既没有出身学院拉文克劳的遗世独立,也没有信里那种格兰芬多的冲动火爆,反而总给人一种略带瑟缩的平静。
很明显刚刚辛迪呼唤他的时候,他还在床上安睡。
突然出现在那家麻瓜医院的他,虽然举着魔杖满脸警惕,但是他的睡衣之下是掩盖不住的浑身疲惫。
庆幸的是,他的确具有非常清晰的条理和逻辑,并且十分的有实力。
他在听到辛迪简要的解释过当时的状况后,就非常快速的对病床上的女人做了个全身检查。
然后这个男人又快速地把昏迷中的病人和两个手足无措的小巫师妥帖的带到了圣芒戈里,接着召集了半个事故伤害科的治疗师对女人进行了长时间地会诊。
辛迪和斯内普此时正坐在走廊上等待消息。
虽然斯内普依旧低垂着头,看似对奥古斯汀的到来毫无反应。但是辛迪直觉他此刻应该正支着耳朵,等着她替他问出更多事情。
“这位……斯内普先生,”奥古斯汀有些费力才想起来,自己教女身边的这个小男孩到底姓什么。虽然不到半小时前,辛迪才刚刚给他介绍过。
“病人是你的母亲吗?”奥古斯汀为表尊重,走到斯内普面前,然后缓缓蹲下,看着男孩低垂的头问道。
斯内普有些慌张地站了起来。
他虽然对今晚发生的这一连串事情还是感到非常地不可置信和怒火冲天,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让一个刚刚给予他帮助的长辈在他面前,如此地放低姿态。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奥古斯汀叹了口气,金色的头发在圣芒戈的烛火中不停泛着金光。他在飞快地运转大脑思索着,如何能够在保全这个男孩自尊的前提下,解决自己教女给他出的这个大麻烦。
“斯内普先生,我们去病房看看怎么样?恕我猜测,你的魔药成绩应该不错?像我一样,你的衣服上也有魔药的味道。”
斯内普终于抬起了头,他的眼睛里缠绕布满了红血丝,眼下泛着青色的黑眼圈,再加上满脸青青紫紫的斑驳淤痕,整个人非常憔悴和虚弱。
奥古斯汀也被吓了一跳,刚刚他的关注点一直在教女和病人身上,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一直低着头的男孩竟然是这幅惨遭虐待的样子。
‘得快点上药,再检查一下他的魔力有没有受到外伤和惊吓的影响。’他皱着眉头想着。
于是他两手一起推着斯内普的肩膀,半拉半拽地把他往治疗师办公室的方向带去。
斯内普始终阴着脸,但最终还是沉默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辛迪看着他们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交谈着,然后转身就走,她感到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有些忐忑的想着要不要追上去,却看见奥古斯汀回过头,笑着对她挤眉弄眼。
‘什么?’虽然对这个表情不太理解,但是直觉告诉自己,他应该是想让她老实的待在原地。
于是她没有起身,只是低下头抿了一口热可可。
当她又抬起头的时候,一张正常纸张四分之一大小的羊皮纸缓缓地漂浮到她面前。
她皱着眉快速地抽出魔杖,警惕地用一个漂浮咒把纸张浮到自己的面前,只看见上面写着——
辛迪,
我认为还是辛西娅比较好听,当然我会注意保密的。
你送来的病人的颈椎和头部都受到了外伤。幸亏你选择了找我,而不是让她留在麻瓜那里。
但是,我不清楚你对这个病人的生存环境是否了解。这个女人的状况非常不妙,她看上去经常受到惊吓,就像小巫师们会因为情绪波动而产生魔力的暴动一样,成人也会产生这种自保反应。
不过她选择用了一些的手段,从而完全压抑了自己的魔力波动。我认为她可能在什么人的面前一直在伪装自己是个麻瓜或者哑炮。
不幸或者幸运的是,她马上就要成功了。只是你知道的,一个成年巫师一旦彻底透支魔力变成了哑炮,会出现什么后果。
我会尽力的延缓和推迟,并且尽可能地维护你那小男朋友高傲的自尊。
他是个斯莱特林?首先说明,我对斯莱特林的男巫没有任何歧视。但是我一直觉得拉文克劳的绅士才是你最好的丈夫选择。
非常爱你并且希望你重新考虑男朋友人选的,
奥古斯汀
辛迪不敢置信地攥紧手中的信纸,她忽略了信上奥古斯汀的胡言乱语。
彻底透支魔力?竟然有巫师真的能做出这种事?
这种情况下,一切魔咒和魔药的治疗都只是拖延了。当魔力彻底消失,梅林也不能将她从通往冥界的路上拉回来。巫师有历史以来非自然地死于这种病的人甚至都不超过十个。
她完全不敢想象西弗勒斯得到这个消息时,会是什么反应。
辛迪眼眶泛红地拼命抓着自己胸口处的衣服反复呼扇。
她觉得自己现在呼吸非常困难,她快要窒息了。
——
晨光微熙,圣芒戈一楼最里侧的病房里,一株蔷薇正沐浴在阳光下,朝着窗外的蓝天惬意地舒展着枝叶与花朵。
辛迪一边坐在椅子上,看着奥古斯汀逗弄今天一早飞进一楼觅食的奥斯托。
一边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病床上昏睡着的西弗勒斯身上,小心地观察着他的动静。
“别看了,昨晚的缓和剂足够你的小男朋友睡到今天中午的。”奥古斯汀一边抚摸着鹰隼的羽翼,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啊?”她被男人突然的开口吓了一跳,匆忙回过神,“你说缓和剂?这个我们课本里还没讲……”
“辛迪,冷静。我刚刚并不是问你能不能熬一锅缓和剂,我是说,哪怕你把他的头发都盯没了,他也得到中午才能醒。”奥古斯汀放飞在他手里一直很安稳的鹰隼,有些恼怒地说道。
奥斯托飞到一旁摆放着肉条的红木桌子上,咄咄咄地叨着肉条扔进嘴里,对它的主人此时的忧心和尴尬毫无所觉。
“事实上,虽然我对你进入斯莱特林学院持不赞同的意见。但是我认为斯莱特林至少能够磨炼你的意志,而不应该是像现在这样,让你变得敏感、不安和易怒。”男人皱着眉直视着辛迪,他的双手高傲地搭在一起,两腿平直,坐姿从刚刚的随意变为了端正。
“我向你道歉,奥古斯汀,不过,”辛迪也转过身直面他,对着奥古斯汀微笑着说道。既然男人要求她理智回笼,那辛迪也打算跟他算算账了。“那些信,还有邓布利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辛迪,我认为一个还有第三者存在的病房,并不适合作为我们谈论这个话题的地点。”奥古斯汀失去了刚刚的气势,含混地回答道。
“是你说的,”辛迪微笑着继续说,“他不到中午醒不过来,和缓剂,你不是很信任这种魔药吗?”
“哦……天哪,我就知道你跟你的父亲一样,就是古灵阁的那些妖精都无法在你们的的手下讨到好处。”奥古斯汀夸张地捂着头开玩笑,气氛又变得和缓起来。
“信的确是我写的,其中也没经过其他任何人的手。从你进入英国境内,赫尔曼、邓布利多和我都对你的情况一清二楚。我是你在英国境内的监护人,你父亲给我搞到了你户籍上的教父身份,至于邓布利多……”他若无其事地说到这,灰眼睛深沉地看了辛迪一眼。
“我唯一能保证的是,他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机会能够伤害你,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至于他非得通过我见你一面的原因想必你也能理解,小公主,毕竟你母亲的姓氏那么特殊,他想见见你也是很正常的。”
后面这句明显在撒谎,辛迪淡淡地想着。男人眼睛不住的向左撇,欲盖弥彰。
“那你又是怎么成为我教父的?”辛迪也变换了下坐姿,退坐到椅子的前三分之一,面上挂起甜美又具有侵略性的微笑,下巴向上扬起,脊背挺直,双腿找到优雅的角度侧着并拢。
她在努力地打起精神应付面前的这个人和他的半真半假。
“这……这要从什么时候说起呢……”奥古斯汀整个人摊在了椅子上,他看着天花板,好像在喃喃自语地回忆,又好像在问辛迪想要从哪听起。
“从相识开始,先生,而且请尽快。如果有时间我更情愿去为我的朋友准备他的午餐,而不是在这听着你的滔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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