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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雪·骤变
鼬打扮成荧的模样,戴上猫脸面具,穿上和服,准时在午后一两点的光阴到沧月楼来。
外面天气很热的样子,太阳的金光把街上每一个人的头额头都逼出了汗水。这条街除了深夜会沉寂下来,其他时候往往都是热闹的,此刻人潮看起来就像流动的金色河流。
“对了!”我和鼬坐在窗边看着楼下匆匆的人流和吆喝着的小贩,我忽然发现已经没有了卖风车的老人家。
“荧,你上次送我的风车,是不是在楼下老人家那儿买的?”
“嗯。”鼬盘腿坐着,面具映着楼下反射的光线。
“那他人呢?”我的脑海里闪现了一万个可能…
冷血鼬发现老人家把一个小小风车抬到天价,愤然地直接抛个月读给他,老人家气卒…
鼬发现包里所有的任务金加起来也没有那么多钱,一个瞬身之术就把风车顺走了,老人家气卒…
摇了摇头,我更加迫切地想知道答案,查克拉开始聚集试图读出他的这段记忆…
鼬转过头:“…” 叹息一声,“他有个重病的妻子,集齐了治疗和住院的费用,他带着她去医院了。”
我松了口气,原来如此。我之前是在他的记忆里看到了他卧病在床的妻子。
认真地看着鼬的面具,我明白现在他是以荧的身份在跟我谈论这一切,因此我不能问他关于鼬的问题。
可是,如果他真的想毁灭一切创造新生的话,又怎么会还在意世间处处都在发生的平凡人的故事呢?
傍晚了,我和荧之间处处都是禁忌话题。所以不知什么时候起我们的谈话就终止了。我靠在木墙上打盹儿,好像自从会睡觉了以后,我就特别珍惜,随时都可以开启吐泡泡模式。
我的眼皮好沉啊,可是我不想闭上眼睛,能看到他一个侧影也是好的。
鼬看我这副样子轻笑出声来,“想睡就睡。”
我摇了摇头,每天只有这么点时间可以看到他,怎么能这时候犯困呢?
我多害怕一睁眼就回到过去的山顶的茅屋里啊,多怕梦醒后现实就告诉我关于他的一切全是我的幻想。
鼬又笑起来,“是不是天太热了?”
是很热,我还穿着和服,但是有什么办法,难道鼬还准备来个风遁乘凉?
我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什么鬼!我肯定是最近跟花雨相处久了,被洗脑太深,脑洞竟然还可以开这么大!
鼬变魔术一样地变出了一把红白相接的团扇,慢慢移步到我身旁坐下,轻轻地摇了起来。
在他面前我总是那么容易犯痴,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我只能傻瞪着眼睛瞧他。
“这样好些了吧。”鼬忘记了压低声音。
我忘记了说话。他偶尔的温柔,是致命的蛊毒。
“千雪,荧君,我们出去玩吧。”花雨挽着冥子推开了门,刚好看到我们无比怪异的对视。
“咳咳…”门被关上,我还是听到了花雨扯着冥子在憋笑。
瞌睡全无,我赶紧站起身来,“我们走吧”。
鼬收起了团扇,站到我身边,“嗯。”
四人在黄昏的光线里逛街,我们总是引人瞩目的。
第一次看见冥子君真容得时候,我也是诧异过的。他大概是每个女孩子都会围着绕的那种男人,精致的面孔,顺直的长发,总是微笑着的眼睛。难怪花雨念念不忘好多年。
所以男男女女的目光都被我们牢牢地吸引着。
花雨一般状况下都是话唠模式,拉着冥子喋喋不休,冥子看她时眼里的宠溺,让正注视着他的姑娘们心都碎成渣了吧。
相比下来,我和鼬真是和谐的不行,并肩走着无话可说,到就算是这样也不觉得尴尬,反倒很安心。
我偶尔会被浮夸的花雨和无奈的冥子给逗到,然后就指着他俩的样子拉着鼬的和服肆无忌惮地笑。
鼬的表情在面具之下,我看不透,这种时候就好希望有传说中的日向一族的白眼啊!
几人游荡了半天,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我的心也渐渐跟着沉下来。忽然想起明天,就是杀冥子的最后期限了。他们的新婚之日,我要去当送葬的刽子手。
花雨,会恨我一生一世吧。
“这样,荧君和千雪酱明天一定要来啊。”冥子衷心地邀请我们。
“嗯。”是鼬在回答。
此刻的小雪落在他的发间,灯火辉映着流光,我忍不住伸手遮住了他的头顶。
冥子和花雨的婚礼,在妈妈桑的眼泪中如期举行。不知道冥子给的赎身金到底多到什么令人乍舌的地步。
“花雨,你走后,我沧月楼就少了一枝花了,可怎么开得下去!”妈妈桑一手以手帕拭泪,一手拉着花雨的手。
花雨和善地笑着,没有说话。
今天,我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女人还可以这样美。
她穿着白色殓衣一般的和式嫁衣,戴着扎成王冠一般的白色头巾,乌发间点缀着绚丽的簪花。她肤光胜雪,眉如远山,唇如红樱,美艳妖娆不可方物。
冥子君带着浩浩荡荡德结亲队伍来了,他总是笑得令人如沐阳光。我站在艺伎堆儿里,远远地目送花雨踏上棺材般的辇较。
小甲: “花雨太幸福了。”
小乙:“啊…真希望哪一天他也会骑白马而来。”
我和荧坐在宾客如云的宴席上,观看着新奇的婚礼仪式。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明天这里就会变成葬礼。
繁杂的流程走到了亲属杯之仪的时候,未免有些令人尴尬。双方父母都以亡故,只好酒洒杯倾祭天。
然后天色渐晚,主祭人祝词,宾客退场。
我看着人们纷纷散去,对着身边的鼬道:“鼬,你先走吧。”
鼬没有动,像被我失了定身术一般,很久之后才缓缓取下面具。
“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我看着他轮廓美好的脸庞,胸口发出沉闷的声音,是的,就是这个人让我发现我是有心的,我是活着的。
他明明还很年轻,鼻梁和眼睑间却已经有了淡淡的泪沟。二十四个小时,他有二十三点九时间都在沉默。他的心我永远无法探知。
我不再像对待荧那样散漫随意,反是冷静严肃地说: “组织总会派人监视新人完成任务,我都明白。”
鼬那一秒钟的晃神,最终消失在嘴角那一抹嘲讽意味分明的浅笑里。
“是啊,去完成你的任务吧。”
乌鸦一阵窜飞,再一眨眼,鼬已不再我的视线里。
冥子的府邸早已不是当年和花雨比邻而居的那座,他的仕途平步青云,已经搬迁了不知多少处的豪宅。
我走在长廊里,仰头看着五彩的灯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
新婚之夜的防守很容易攻破,我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跳落在了冥子和花雨的婚房外。
花雨已经换了身浅色的和服,听说是为了纪念自己即将逝去的少女时代。
我在落地门外,踌躇不前。
花雨,冥子,对不起,我第一次觉得这么抱歉。
正当我决绝地破门而入的时候,门上溅起了一连串的妖冶的红色花朵。
“我的花雨剑法长进了不少呢…”冥子说着就吐出了一口鲜血。我看到花雨正握着剑柄,剑身已经深深没入了冥子的心脏。
两人防似没有发现我一般对视着,一个狠辣,一个宠溺。
“我是柳生家的花雨,不是你的。”
冥子的微笑凝滞在脸上,我看到他的记忆之门缓缓开启。
“父亲大人,请放过柳生一家吧,我们不是世交吗!?”冥子跪求着自己的父亲,满心只想要保护那个天真的她。
“你太糊涂了!我的儿子!柳生一族正在不断地崛起,如果再不做点什么,我们一族就会反过来被他人凌驾于上。”冥子看见父亲大人面露凶光,志在必得的模样,心下一寒。
没有办法了,只能够逼迫他停止对柳生家的谋害,“父亲大人,不怕我接发您吗?”
姜还是老的辣,冥子父完全不为所动,“不,你不会。柳生家那个小女儿已经中了我们家族的一种秘制毒药,她会慢慢地,慢慢地变成一个什么也不记得的傻子!你不想救她吗?”
冥子大惊失色:“怎么可能!父亲大人请不要用这种毫无根据的谎言来威胁我。”
“你不信我?那我来告诉你,你和她的那档子事谁不知道!每日在后院里嬉笑怒骂,瞒得住我?我早就在樱花枝上洒了药粉,只要她攀到我们的院墙上就会触碰到。你难道没有发现,她最近嗜睡得厉害吗?”
冥子恨不能剜了自己的耳朵,“不可能的…”
可他是察觉到了她最近的懒散、贪睡,总是在他舞剑的时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他没办法地搂她在怀里,轻轻推她,她也不醒来。他只好一直陪她坐在庭院里,直到夕阳把樱花都染血一般时她困乏地醒来。
“父亲大人这么算计我心爱的女孩,我会让你后悔的。”
“冥子,不要那么咬牙切齿的模样啊。等你和铃木小姐结婚后,我答应放过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给你解药。”老狐狸般父亲温和地朝他笑着。
冥子双目的血丝一瞬间呼啸的雷电般蔓延,他听到自己沙哑着声音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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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雨酱和冥子君的悲剧要结束了…感觉被喷了一脸的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