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朱安康

作者:陬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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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矛盾初显(三)


      安安愣愣的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眼神涣散明显是在走神。
      邱季收起手中的PSP游戏机,踱步来到安安桌前。“咚咚咚......”他敲了敲桌子,在唤回安安的思绪之后,笑眯眯的开口道:“安安学妹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看着邱季的笑脸,安安突然想到邱季明明知道南启喜欢谁却故意没有告诉她,不由得有些生气。“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启喜欢谁?”
      邱季一愣,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稍一思索,他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你这是在埋怨我吗,安安学妹?”
      “我......”
      邱季笑得一脸灿烂,仿佛情人间的呢喃般说道:“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埋怨我?安安学妹!”
      想到自己确实是在迁怒,安安不由得有些愧疚。“我......对不起,主席。”
      “嘘”,邱季将食指抵在安安唇上,“你只需要乖乖的听我说就行了,亲爱的安安!”
      被邱季的称呼一激,安安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像避瘟疫似的避开邱季的手。
      邱季也不在意安安的态度,慢条斯理的说道:“至于你的问题,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他喜欢谁,不是吗?要埋怨就埋怨你自己吧,谁叫你没有注意到他的心意呢!”
      确实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早点察觉就好了。“我......”
      “哦,看我说的。安安学妹的心思都放到另一个人身上去了,哪还会注意到他啊!”
      安安一怔,这话是什么意思?心意被暴露了吗?
      邱季俯身凑到安安的耳边,满怀恶意的说道:“不过,目前看来,那个人还不知道你的心意,不然也不会告诉你南启喜欢你。安安学妹,我说得对吗?”
      安安心一颤,只觉得遍体生寒。这个人,好可怕。
      安安确实喜欢康望,她也想过去告白,可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邱季退回桌前,一脸的笑意。“安安学妹是怎么想的?喜欢你的人,和你喜欢的人,你会选谁?”
      安安有喜欢的人,南沐离不开南启,答案显而易见。可安安却不能如实回答,因为,邱季是个恶魔。“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呵,安安学妹真是一个不诚实的孩子!”
      安安垂下眼帘,不敢去看邱季的眼睛。因为,邱季的眼睛总给她一种能够看透人心的感觉。
      “不过,我的提问或许有错误也说不定。毕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那是怎么说来着?”邱季沉思片刻,恍然道:“哦,想起来了,贵圈真乱。对,就是‘贵圈真乱’。”
      安安抽了抽嘴角,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囧意,就连原本沉重的心情也随之减淡。
      “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你和你的连体兄妹间的感情我搞不懂。”邱季莫名其妙的开始感叹起来,“果然啊,感情什么的太复杂了,还是不要触碰为妙。”
      “我衷心祝愿你陷进感情的漩涡。”安安的话里恶意满满,她实在是看不惯邱季一副“万事皆在我掌握之中”的表情。
      “只是祝愿可成不了真哟,安安学妹!不过,”话锋一转,邱季笑眯眯的说道:“安安学妹,你早就陷进去了哟!而且,还陷得不浅。看你们在里面挣扎,可真是一件趣事。”
      邱季不无遗憾的说道:“只可惜,我马上就要离开这所学校了,不然,还能再多看一会儿。”
      果然,这个人,很可怕。安安垂眉,努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愤怒。
      “作为报酬,我就再给你一个忠告好了,安安学妹。”
      “什么报酬?”
      “以往让我看戏的报酬!”
      安安紧紧攥住自己的双拳,生怕一个控制不住就招呼到邱季的笑脸上去了。
      等欣赏够了安安极力控制怒火的样子,邱季才再度开口道:“不要只顾着一个人哟,不然,其他被忽视的人会生气的。”
      “什么?”
      “动用你的大脑好好想一想吧,安安学妹!我期待你们有一个好的结局。”话一说完,邱季就心情不错的转身离开了。
      安安皱眉,她的脑子里乱乱的,完全是一片混乱。

      尽管安安努力让自己保持常态,可怀揣着心事的她对着南沐的时候始终有着细微的不自然。更糟糕的是,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当天晚上,安安就做了噩梦。不,说是噩梦也不正确,那只是安安的回忆而已。
      医院的花园里,到处都是穿着病服的病人。他们有的在和亲朋好友聊天,有的一个人悠闲的散步、看天,也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发时间的病人。脑袋上缠着绷带的南沐坐在花坛边的长椅上,安安手脚无措的站在她的身旁。
      踌躇许久,安安终是开口说道:“对不起,沐。”
      “嗯?”南沐歪头,一脸的不解。“为什么要道歉,安安?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我、我放开了你的手。”
      闻言,南沐一脸理解的表情,“那不是没有办法的事吗?你不放开我的话,小守可就要掉下去了哟。”
      “可是,我......”
      南沐猛的收敛了脸上的表情,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只是在小守和我之间选择了她而已,仅此而已。”
      安安狂摆脑袋,辩解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沐。我没有,我只是......”
      南沐站起身来,冷声道:“别不承认,安安。你放开了我的手,是事实。你为了小守放开了我的手,也是事实。”
      “我......”安安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无法辩解,也无法反驳。
      “说实话,我对你很失望,安安。”
      安安垂下头颅,不敢去看南沐的眼睛。
      南沐自嘲一笑,“没有期待,又哪里来的失望?说到底,都是对你怀有期待的我的错。”
      南沐突然倾身附在安安耳边低语,“安安,你知道吗?我是故意摔下去的。”
      “什么?”安安猛的抬起头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南沐轻轻的笑了起来,柔声道:“还不明白吗,安安?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为什么会那么凑巧的,我和小守一前一后的脚下打滑挂在山崖上?”
      安安攥紧了双手,艰难的出声问道:“你什么意思,沐?”
      “你不是已经明白了吗,安安?何必明知故问呢!就像你想的那样,在看到小守摔下去之后,我也故意摔了下去。不管是最初挂在山崖上也好,还是最后摔下去也好,都是我故意这么做的。”
      南沐还在笑,可安安却觉得浑身冰冷,连血液都冷得停止了流动。她的嘴巴慢慢蠕动,发出了难听的嘶哑的声音。“为什么?”
      “因为你哟!安安你不是说过了吗?想要我变回以前那个样子,想要我恢复正常,不再那么粘着启,不再仇视一切靠近启的女生们。”
      “你......”
      “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你能够永远陪在我的身边,变回以前也无妨。所以,我就小小的试探了一下而已。”
      安安低垂着脑袋,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结果还真是让我失望。果然,就算说得再好听,在你看来,果然还是小守更重要吧!所以,被你放开了手的我,被你抛弃了的我,只能选择让自己摔下山去。”
      “啪!”安安再也忍受不了南沐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气得扇了她一巴掌。“就因为这个?我放开你是因为守快要掉下去了,而你稳稳的攀在崖边一时半会儿也掉不下去。我不是说了吗?等把守拉上来再来拉你。我并没有抛弃你,只是当时必须那么做而已。是,我是很内疚,因为我以为是我放开了你的手才导致你摔下山去的。而现在,去他娘的内疚!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命,凭什么要我内疚?”
      安安头一次爆了粗口,她被南沐气得不轻。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南沐伸手捂住发疼的脸颊,一脸平静的说道。“你完全没有必要内疚。”
      看着南沐完全没有一点反省的想法,安安火上心头,“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启及时赶到的话,现在摔断腿躺在床上的人就不是启而是你了?”
      南沐轻轻摩挲着受伤的脸颊,浑不在意的笑了起来。“有什么关系嘛!只是断腿而已,哪里比得上我心里的痛!”
      安安闻言一怔,“你说什么?”
      “被你放开手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好痛、好痛。”南沐捂住胸口,嘴角带笑,“痛得我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呢!这是我第二次痛成这样,上一次还是爷爷去世的时候呢!”
      安安想要说些什么,喉咙里却干涩得说不出话来。南沐当时一定很绝望吧,虽然理智上知道自己不会抛下她,可感情上一定接受不了吧?害怕摔下去的恐惧、被放开手的恐慌,这些都让南沐感到绝望吧!安安突然有些自责,明明知道南沐那么缺乏安全感,可当时的自己却还是做出了类似背叛的行为。
      南沐看着安安,一脸的控诉。“安安,你这个骗子。明明说过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明明说过会像守护小守一样守护我的......”
      安安愣愣的看着南沐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没有安安的倒影,只有黑色的荒芜。
      “果然,还是启最好了。明明知道摔下去的后果,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冲过来护住了我,虽然最后我俩一起滚下了山崖,呵呵。和你不一样,启做到了他所说的。所以,我们一定能够永远在一起的。因为,这都是他承诺过的。”
      看着南沐眼里的黑色越积越多,安安却阻止不了。“沐,我......”
      “啊,说起来,这都是多亏了你啊,安安。”南沐看着安安,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多亏了你,我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只有启是不会离开我的。我们是双生子,生来就在一起,所以,我们死的时候也会在一起。”
      来自南沐的满满的恶意,扑面而来。“不,沐,不是这样的,沐......”
      “有什么不对吗,安安?我们是一体的,所以,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就算是安安也不行。”
      被南沐黑漆漆的眼珠盯着,安安忍不住倒退了几步,大声道:“不是的,沐,你不能这样......”
      南沐向前一步,歪头不解,“不能这样?不能怎样?安安你要阻止我吗?可是,不是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吗,安安?”
      安安瞪大了双眼,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什么?”
      南沐贴近安安耳边,温柔道:“都是因为安安违背了自己的诺言,我才明白了这一切,所以这么说也没错。”
      “我......”
      “都是安安的错,要不是你说什么绝对能够让我变回正常人的废话,我又怎么会心动?我不心动的话,又怎么会想要试探你?我不试探你的话,事情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说,都是你的错,安安。是放开了我的手的你的错,是抛下了我的你的错。”
      仿佛被蛊惑一般,安安脸上渐渐染上痛苦的神色,喃喃道:“是我的错?”
      南沐嘴角微微勾起,“是的哟,都是你的错,安安。所以,不要再阻止我了,你只会把一切变得更糟而已,安安。”
      安安整个人都陷进了自己的思绪,不停的念叨着“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看着痛苦不已的安安,南沐仿佛来自深渊里的恶魔,脸上挂着灿烂的无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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