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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皮!
瑾妃在上首淡淡说道:“贞妃妹妹现如今虽说是身子金贵得不行,可喝个粥应该还不至于要旁人侍候喂食吧!羽衣姑娘你就好好喝粥吧!”
此言一出,众人有的对贞妃愤然、有的冷笑不已、更多的是对贞妃身孕的妒恨。
贞妃低着头,声音轻颤:“妹妹不敢!”说完,就低着头独自喝着碗里的粥。
我看着贞妃的样子,心里极度不忍,在这府里,她出身差,又不受宠,现如今好不容易怀了身孕也是受众人排挤。
我接过香明姑姑手里的腊八粥,顾不上烫嘴,几大口就喝完。
我放下碗,蹲到贞妃面前,拿下她手中的碗,说道:“娘娘,瑾娘娘宫里的粥是好吃,可是你身子这段时间虚火过旺,太医嘱咐过不能吃太多甜食的。”
贞妃愣愣地看着我,眼神飘忽不定。
众人喝了粥稍做歇息,瑾妃又领了大家去看宫里的赏赐。
她说:“王爷已经吩咐过了,除去几件贵重的宝贝,其余的东西各宫各房可根据各自所需领回去。”
众妃嫔一听,都兴奋起来。
一行人迤逦行至偏殿,殿中央堆放着各色的物件。
一会儿的功夫,众妃嫔都挑得了自己心宜的东西,只余下贞妃没有上前挑选。
殿中央的一个紫檀长形木盒里放着一张完整的白狐皮。
狐皮不光从头到脚完整无缺,丝毫不见破损,更难得的是通体莹白光滑,无一丝杂色。
这么好的狐皮没人选,就是因为它太名贵,其他妃嫔都不敢选。
瑾妃说是让大家按自己喜欢的挑,可大家真正挑东西时更多的还要考虑自己的身份。
府里的侧妃只有两位,瑾妃已挑好了一对翡翠玉镯,剩下的东西贞妃就可以随便选了。
贞妃眼睛在狐皮上看了好几眼,我知道她同我一般,也很畏寒,早就想着能有一张好的皮毛做件外袄。
我附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姐姐,我去帮你领了那张白狐皮吧!”
贞妃伸手拉住我,摇了摇头:“还是我自己去吧,免得旁人又说我闲话!”
贞妃起身走到殿中,伸手拿了那件白狐皮,一旁的瑾妃又开口了:“贞妹妹好眼光,相中了这么好的一样宝贝。哦,我刚才忘记告诉大伙了,这件狐皮可是王爷特意留下来给羽衣姑娘做妖子的。王爷说了,羽衣姑娘娇弱怕冷,正愁找不到好的皮毛给她做衣裳呢!妹妹,你还是舍痛选其它的吧!”
殿内的嘲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贞妃手一滑,白狐皮掉到了地上。
她站在殿中央,脸色惨白,全身簌簌发抖。
瑾妃真是一石二鸟,不但挑拨我和贞妃之间的关系,也给我招来了更多的红眼!
我上前扶了贞妃往回走,我急忙在她耳边解释:“姐姐,你不要生气,人家是故意在挑拨我们的关系!”
贞妃声音冷得发凉:“我知道!”
我原以为经过此事,贞妃多少会对我心生芥蒂。
我心里对她有许多的负罪感,觉得是自己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公仪尘的爱。
我闭门不出,不敢去正殿见她。
贞妃亲自来到我住的地方。她叹了叹气,拉着我的手说道:“说实话,刚开始听到瑾妃的挑拨,我心里是对你怨恨,可是回头我冷静下来,这事根本就怪不得你。感情的事本就讲究两情相悦,我是喜欢王爷,可王爷这么多年心却一直没在我心上,在遇到你之前王爷就不喜欢我,我怎么能怪你?”
“再说,是我请你进宫照顾我安胎,你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我,若没有你的帮助,只怕我腹中孩儿早就已遭毒手不在了。现如今,我们姐妹相称,就凭你叫我一声姐姐,这辈子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我将头埋在贞妃的膝间,哽咽道:“姐姐,你不怪我就好!”
那张白狐皮被瑾妃派人送到春景宫。
我将它收成箱底,不打算再将它拿出。
可是贞妃却拿去让府里的织娘精心地为我做了件狐皮大氅,还费尽心思地找到血红的玛瑙玉做饰扣。
大氅花了半个月的时候才做成,贞妃让我穿上身试试效果,她说:“等到除夕的晚宴上,妹妹穿上这件大氅出席,定会艳压群芳!我也要让那些想看我们姐妹反目的人死心!”
然而,我并不想参加淳王府里的除夕晚宴。
除夕前的几天,公仪尘照例是忙是开交,一年到底,太多政务要结尾。
我已是好久没有看见过他,府里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除夕前一天,我跟贞妃提出要回家去过年。
贞妃明白我的心思,她又是帮我置办了好些年货和礼物,让人送我回了樊府。
见我回家过年,爷爷和花姑欢喜上了天,而樊凡见着我说的第一句话竟是:“终于又可以吃到你做的火锅了!”
原来自从我上次做给他们吃过以后,樊凡就念念不忘,自己让厨房试做了好多次,可是都没有我做出的那么有味道。
我心里暗自得意:那是自然,厨房里的人只看到我做过一次,学到一些皮毛,我还有秘方的!
当晚,我就挽起衣袖大干一场,让大家一饱口福。
当然,我自己也是想吃到不行。
汇报
第二天一大早,樊府里人来人往,各店掌柜和各处的管事开始上门做年底工作汇报。
樊凡一大早就坐在书房里,连个早饭都没时间吃。
爷爷到厨房帮忙准备晚上的团圆饭,我和花姑负责贴春联,挂灯笼,到了午间,该准备的事都差不多全做好了。
吃过中饭,我想起已有好久没有去看大萌了,刚好今天的天气也不错,风雪停了,罕见的出了太阳。
我决定骑大萌去外面走走。
看到大萌时,我就知道,这家伙在樊府生活肯定是有滋有味的,看那一身膘长得!
大萌许久没看到过我,再加上估计也在马厩待的时间太久,也盼着能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见我在冷天要带它出去,竟然一点也不反抗,高兴地直摇尾巴。
我骑着大萌出了樊府,刚转上去市郊的道上,身后,樊凡骑马赶上我了。
他穿着雪青色的长氅,里面配着我给他织的纯白毛衣,头上戴了顶紫貂小圆帽,端得是俊美贵气得很!
樊凡说:“你真是不够意思,在外人面前我好歹是你哥,出来玩也不叫上我。”
我向他招招手,让他靠近些。
樊凡不明白我要干什么,勒了马走到我旁边。
我探过身子,将他的白毛衣的衣领往外整理。
我给他织的毛衣都是长领的,冬天穿了好保护脖子不受冻。
樊凡从没穿过这样的衣服,他把衣领朝里翻了!
我一边帮他整理,一边说:“我哪是不叫你?我是看你早上那么忙,以为你事多,不敢打扰到你!”
市郊的官道上空无一人,冬日的寒风吹落了道路旁高大水杉树上存留的积雪,时不时洒落在我们身上。
空寂的时光里,我能感觉到樊凡温暖的气息拂过我冰冷的脸颊!
刹那,我才发现,自己此刻与樊凡挨得这样近,我稍稍抬头就能碰到他的面颊。
气氛莫名地尴尬起来!
我收了手,坐回身子,催着大萌往前面走。
“你在淳南王府,也是这般伺候公仪尘吗?”
身后,樊凡的声音似乎有些冰冷。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去回答他的问题。
我骑着大萌迎着刺骨的寒风飞驰起来。
我给公仪尘整理过衣衫吗?
当然没有。
他有那么的妃嫔,不管他从哪处宫里出来,他的衣衫永远都是整齐不苟的。
轮不到我去帮他!
他说他爱我,心中只有我一个,可是,他不单是一个男人,他更是一个身份尊贵的王爷,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成会太子、未来的国君。
他有他的职责要履行,他有他的后宫要雨露均沾。
我强求不了他,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耳旁的风声呼呼做响,我似乎听到樊凡急切地叫着我。
下一刻,身旁的人飞驰面过,拦在了我的前面。
樊凡气急败坏的抢过我手中的缰绳,喝道:“你是怎么了?你知不知道雪天路滑,你这样跑有多危险?”
我的脸被风刮得一阵阵刺痛,嘴巴冻得开不了口,牙齿不听使唤地相互磕碰。
樊凡一把扯开大氅的结绳,把我抱进怀里。
他在我头顶上轻声说道:“既然你在他身边不开心,为何不离开?”
回到樊府,我马上泡了个热水澡,然后闭眼喝下一大碗辛辣的姜汤。
我还要回淳南王府去,我不可以生病,更不可以传染风寒给贞姐姐。
晚上的家宴,桌上有樊凡、爷爷、花姑、我以及府里的老管家黄叔。
黄叔平时里不常露面,但是樊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一手安排。
黄叔端起酒杯敬樊凡酒,道:“少爷,你是樊家一脉单传的少东家。现今老爷也老了,总是在盼着你早日结婚生子,延续香火。老奴受老爷之托,跟在你身边照顾你,可是老奴失职了,你年纪不少了,老奴却没能帮少爷张落好婚事,所以,老奴希望来年少爷能笕得个姑娘,和少爷同心同德,结百年之好!”
黄叔一番话说完,桌上的人,除去樊凡,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着我。
我也端起酒杯,对樊凡说道:“哥哥,多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以及爷爷花姑的照拂。在此祝你和嫣雨姑娘早日修成正果!”
樊凡一言不发,闷头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
黄叔重重地叹了口气。
吃完团圆饭,却有下人来通传,有客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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