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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其实在宴会开始前,小厮来通知来着,只是刚通报一声就被荆棘瞪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传说中的杀气。
造成的结果就是他们三个错过了晚饭。
“这不只是错过晚饭的问题吧!”薛小见ORZ地趴在床上,万分崩溃,开始了无尽的恐怖幻想:“我们这是错过了很重要的事情好吗?根本是直接把宴席上所有人得罪了个遍!将来行走江肯定湖处处被人排挤,最后只能靠卖身为生,然后被五大三粗的女人抬进府里做男妾,天天被鞭子抽……”
荆棘思索一下道:“不用卖身,我们可以劫道。”
“我没让你真考虑这个!”薛小见嘤嘤嘤嘤趴到喵尊肉呼呼的肥爪下,“喵尊,我们睡过头了,这可怎么办啊--”
喵星人理不理你是看心情的,喵尊现在就一副高冷的样子,见薛小见靠过来,就直接挪了挪身子,用屁股对着他。
荆棘下床整理了一下衣服,等他恢复翩翩大侠该有的风度时,门口刚好传来一声清朗的笑声,安抚薛小见道:“薛小兄弟不必担心,若说得罪,那你师兄早已把他们得罪了个遍,不差这一回了。”
话音刚落,一名清俊男子迈步入内。薛小见一看,这人便是之前见到的风雨山庄大庄主,莫闻风。
薛小见:“……不是吧?”
莫闻风不看荆棘,眼神直直落到薛小见身上,面上带笑道:“加上雪衣侯一共有八方来客,其中五家参加过十年前烟青大赏,现在的领头人都是当年被长辈带来的,你难道没听说你大师兄十年前一个人把他们揍了个遍?”
荆棘道:“还有你们两兄弟。”
莫闻风脸上一僵,强行保持住笑容,继续道:“雪衣侯要与你大师兄比剑,另外两家中首富金万通想为儿子求娶我妹子,言语中多有针对你师兄,不需见面便已结怨。狂战堡堡主半年前被你师兄一拳打断鼻梁,现在鼻子还有点歪,你说还差这一顿饭了吗?”
薛小见:“……”
薛小见无言望着荆棘,悄声问道:“你揍这个什么堡堡主作甚?”
荆棘面无表情道:“他让我动手的。”
当时--
某女子:“不!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叫了!”
狂战堡堡主詹天翔:“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地点:狂战堡堡主卧房
这话刚说完,房梁上便跳下一个人来,吓了那两人一跳。詹天翔恼怒道:“荆棘,你怎么在这个地方?”
荆棘道:“我路过。”
他其实是来找无根之花的消息的,刚从狂战堡藏书阁溜出来,听到有人呼救好奇来看一下。
“放肆!你擅自潜入我狂战堡分明就是心怀不轨,现在还敢自己出现送死!”
詹天翔说完顺手一摸腰间,才惊觉他为了办事方便把剑留在门口了,现在自己是赤手空拳对着剑术高手荆棘,真打起来是谁送死还说不定呢。他一咬牙,恨声道:“我狂战堡戒备森严,一百零八战奴的名声你也知道,就算现在你仗着剑占着优势,出了这个房间也休想逃出去!”
荆棘上前一步道:“你先让这位姑娘离开。”
詹天翔一愣,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放声大笑道:“我还说为什么一向独来独往的荆棘来我狂战堡,原来是为了女人。怎么,这是你看好的小情/人吗?哈哈哈哈哈--你知道我是在哪里找到她的吗?是在妓/院!清源谷大弟子荆棘竟爱上了一个妓/女!”
“不!”那女子悲愤道,“我是被迫的!我本是玉箫宫宫主座下三弟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荆棘打断这两个人唱戏一样的话,不耐烦道:“你先放了这位姑娘。”
“放了她?”詹天翔一把将女子拉到身边,深深地嗅了一下,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荆棘,挑衅道:“我便是想尝尝你的女人,你又能怎样,敢动我一下试试?”
荆棘:“……”
--回忆结束。
薛小见自是不知道其中详细情况的,听上去只会觉得这个狂战堡堡主有特殊爱好,再加上跟踪狂一样缠着荆棘要比武的雪衣侯,瞬间有一种“这个江湖画风有点奇怪”的感觉。
无语半天,薛小见最后憋出了一句:“那些人不都是超级大侠吗,你还挺厉害的……”
荆棘负手道:“他们可称不上什么大侠。”
莫闻风终于破功,冲着荆棘比出嘘声的手势,无奈道:“你就不怕隔墙有耳吗?这话怎么敢乱说。”
荆棘道:“附近没人,你来找我到底为何事?”
听荆棘这么一说,莫闻风才露出了一个放心的表情,只是仍压低声音道:“这事最好只有你知道……”
说着眼神便飘到薛小见这里,让他避开的意思相当清楚。薛小见略有点可惜不能直接听这种秘密,行动上仍麻溜地下床,打算出去找点吃的。
但刚刚走到荆棘身边,便被他抓住手腕,只听荆棘冷声道:“只有我能知道,那是要我听过后杀你灭口吗?”
你想让他听就好好说嘛,吓人干什么!
莫闻风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只觉得少年阴影又要涌上心头,又见薛小见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好像全然无法感受道这屋内来自他旁边冷冰冰的杀气,忙说道:“算了,既然你信他,那让薛小兄弟听听也行。”
说罢,莫闻风便将所求之事娓娓道来。
一切的因果,自然是在风雨山庄的至宝,此次聚会的核心,神花烟青上。
风雨山庄原本只是一个江湖中流势力,只比现在的福威镖局强一点点,以种植培育奇花异草为业。当时的庄主是怎么得到烟青的已经无人知晓,只是之后的年月里,风雨山庄代代当家人手里捏着如此重宝,既是利用又是隐瞒,一步一步向上爬,最终让风雨山庄成为武林中的庞然大物,也拥有了可以把烟青公布到明面上的底气。
烟青大赏加上此次也不过三回,二十年前还因为窃贼之事停办了一回。
就在风雨山庄逐渐成为江湖巨头间不可忽视的纽带,跻身顶尖势力时,新任庄主莫闻风莫闻雨发现了一个可怖的事实,让他们对即将开办的烟青大赏心怀不安恐惧,甚至到了要向荆棘求助的地步。
“那个花不对劲。”莫闻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发白,“我和闻雨一个月前偶然翻出先父生前最爱看的一本书,才发现书皮处有夹层,翻开一看竟是一张记着自烟青大赏开办以来所有参加者名字的纸。”
那有什么好害怕的呢?薛小见有些奇怪,不过他清楚若只是这么张名单是绝不会引得眼前这位庄主露出这种表情的,乖乖安静地听了下去。
莫闻风说道:“烟青大赏办过三回,每次都邀请江湖上最有势力的七人。都说此花香氛延年益寿,那纸上记着的人名却几乎都在下一次烟青大赏前死于非命,只剩一个人活着!”
说着,莫闻风便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放在桌上。薛小见定睛一看,果然排列着二十几个人名,连荆棘还有风雨山庄两位庄主的名字都在上面。前面的名字好多都已经被划去,只有排在后面的名字上仍未加标记。
薛小见奇道:“这标记是你加的?”
莫闻风摇头道:“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那是有些奇怪,想想从去世多年的莫老庄主藏书那里找到一张死亡名单似的东西,那上面不仅记载了过去的名字,甚至还有莫老庄主死后才参加烟青大赏的诸位来宾,以及两位现任庄主,而这上面的人,也将只剩一人。
薛小见感到一阵寒意,不禁问道:“这会不会是有人后来装进你父亲的书里的?”
莫闻风道:“拿书发现的时候早已招满灰尘,还压在好几本书下,就算是后装进去的,也必是在我们兄弟定下名单之前。这上面还有雪衣侯寒霜的名字,我们本没邀请寒霜,是他几日前来信我们才知晓的。”
“……”薛小见喃喃道:“你爸……不是,莫老庄主莫非会卜卦?”
莫闻风道:“不曾,何况先父的名字也在上面。”
薛小见定睛一看,果然看到在中间有一莫姓名字,也被黑笔划掉了。
这老庄主总不至于认真到生前写张纸,死后还要自己给自己划一道吧?
况且这名单的作用也仍是未知,它与这个参加者死亡又有什么规律呢?是仅仅用来记下,有幕后黑手将其一个个杀死再落下黑墨划去,还是每划去一个便会有对应的人死亡呢?
薛小见打了个冷颤,求助性地看向荆棘,只见他转身从薛小见的小猪皮双肩包中翻出了薛小见自用的炭笔,顺着那个名单上未划掉的名字挨个数着,然后在自己的名字上画了一笔。
薛小见:!!!
莫闻风:!!!
两人倒吸一口冷气,齐齐看向刚刚作了大死的荆棘。半刻过去,荆棘仍好好地站在那里,什么事情也没有。
“这就是一张单纯记事的纸,”荆棘平淡道,“未划去的名字也不是都活下来了,他们在参与第二次烟青大赏后死去,名字也仍留着。”
莫闻风白着脸道:“是的,我怀疑有人针对烟青大赏宾客,就连先父都惨遭毒手。”
荆棘又道:“这些人都是在十年间陆陆续续死去,还有相互争斗同归于尽的,你为何觉得和这东西有关?”
莫闻风闭闭眼睛,压低声音道:“家父死前……说实话有些奇怪,他日日把自己关在养烟青的院子里,谁也不让进。有次小妹去找他,还被……还被打了一巴掌。家父一向疼爱小妹,以前别说动手了,连说两句都舍不得。还有仆人说听到父亲在和什么人说话,可进到院子里却只有父亲。我和闻雨还时常听到父亲说闻到烟青的花香,可那花十年才开一次,父亲如何闻得到?后来不到半年,父亲就被闯入山庄的贼人杀害了,堂堂风雨山庄庄主,岂是普通小贼害的了的?”
现在太阳已经下山,这小院位置又偏僻,除了小屋内的烛火其他一片漆黑。虫声早已随着夏天逝去,只听得轻轻地流水声。微冷的风打着卷儿吹进来,拨动着成片的竹子微微晃动,伴着沙沙地声音在纸窗上投下一片鬼影一般的浓黑。
薛小见打了个冷颤。
莫闻风道:“此次若是我和闻雨被害,还望你能对小妹照拂一二。我晓得你根本不在乎能不能靠那烟青延年益寿,希望你能在烟青开花前带小妹离开,我风雨山庄下产业划为两半,一半给小妹,一半你拿去便好。”
言语间分明已是把后事交代清楚,想到为风雨山庄带来权势地位又要夺走的烟青,莫闻风脸上蒙上一层阴翳,凝声道:“我就是拼上一条命,也要把那妖花除去!”
难道这世上还真有成精了的花?薛小见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然后控制不住地走神了。
他刚刚说妖花就好像在说腰花一样……
与此同时,荆棘开口道:“莫家小妹是待嫁女子,就算你相信我,将她托付给我也有所不妥。大丈夫岂可畏惧此种邪物,我同你们共同对付就是,若有不测,便让小师弟带着小妹回清源谷就是。”
薛小见:“……”
大师兄,这位莫庄主的意思绝不仅仅是让你照顾一下他妹妹啊!
薛小见完全不明白荆棘是装作没听懂还是真的没听懂,他瞥见莫闻风开始抽动的脸,开始疯狂地向荆棘使眼色。荆棘看了他一眼,眼中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是真的没听懂啊!
莫闻风沉默片刻,喃喃道:“这样也好。”然后冲着荆棘拱了拱手道:“那便多谢了,另外雪衣侯托我带话,说明日酉时演武场上约你一战。”
荆棘回道:“改成未时。”
看上去莫大庄主已不愿同荆棘说太多,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薛小见目送他离开,才恍惚道:“你明天就要同雪衣侯比武?”
荆棘刚想回答,肚子便发出了咕噜地声音。大侠的肚子怎么能随便叫,这也太没形象了!他刚想淡然掩饰过去,便听到屋内又想起一大一小两声闷响。
荆棘==:“饿了。”
喵尊终于睁开尊眼,喵了一声表示自己很饿奴才快端饭。他们错过了今晚的大餐,只能靠开小灶过了。
薛小见被一人一猫盯着,忍不住露出一个苦笑,无奈道:“那我煮锅肉粥吧,太晚吃东西也不容易消化。”
于是二人一猫在赶路补交听悬疑故事后,以喝了一大碗肉粥结束了复杂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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