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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
“这是我的家我当然在这。”他说的理直气壮,轻抿了口杯中的咖啡,修长的腿叠加的坐在沙发上,宛若银河星子一般耀眼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视。
陈百巧还在愣神之际接了一个电话,是之前租给她房子的中介,那头中介的声音有些抱歉:“不好意思陈小姐,聂先生几天前就让我告诉你他这几天会回来住的,但是我给忘了。”
陈百巧心情复杂的说了句没事就挂了电话,转身看了看端坐着的聂瑾言,叹了口气提醒道:“你可能忘开电视了。”
她深深的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世界上有没有那么巧的事,本来没有合适房源的中介打电话给她,然后以极为廉价的价格入住不说,房东居然是他的前BOSS聂瑾言!
“哦。”聂瑾言侧头睨了她一眼,波澜不惊的解释道:“我故意的。”然后慢条斯理的放下杯子邀请她过来坐。
陈百巧转念一想也就算了,自己已经打算留下腹中的孩子,那为了孩子的健康着想在孩子出生的时间她也不会去工作了,那么自己也不会再花一份钱去租这个房子,想到这,陈百巧忆起前几日与看房的人约好明天再家里见,就转身回了卧室打电话取消约定。
聂瑾言斜着眼睛看到陈百巧竟然没有理他,脸色募得一沉,装的时候是暖男,但更多的事现在的样子,尽管最近因为某人暖的时候多了,但还是忍不住的沉下来脸,哼,当初死皮赖脸的追他的是谁来着,现在对他倒是爱答不理的。
于是他绕过沙发走到那扇白色雕花门前,扬起手将门敲得震天响,半天,里面终于有了声响,他勾了勾唇,阴计得逞。
“你又要干什么?”陈百巧黑着脸打开门就看到那张看似纯天然无公害的脸实际是魔鬼与天使并存的矛盾体,她真不知道自己是修了哪辈子的福,“有幸”的遇上他。
聂瑾言说:“我饿了。”
陈百巧一挑眉:“关我什么事?”
聂瑾言说:“给我做饭。”
陈百巧刚要合上门,就被聂瑾言眼急手快的挡住,然后“嘶”的一声响彻在两人的耳旁。
陈百巧吓坏了,一把拉过聂瑾言的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匀称,只不过除了拇指的其他四指上无一例外的都破了皮,陈百巧没想到他会拦下,于是她很认真的关门以至于吃到他手上的力气不小,现已往外渗着滴滴鲜血,此时正氤氲在指缝之间渗透下去。
算不得什么大伤,只是十指连心,恐怕要比别处的伤口更要痛上几分!鲜血的腥甜味道似是化成一道气息若有若无的钻进她的脑子里,男人的手不同于孟浆林的温厚,指腹上一层浅黄的薄茧,她的手握着他的显然要费力许多,却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从男人指尖传来的那一丝凉意,宛如蜻蜓在平静如镜的湖面上款款飞旋,不时地将细长的尾巴弯成弓状伸进水草丛中,不经意间,湖面因此扩张开一圈圈波纹,亦如她此刻的心情。
复杂,五味交织,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
却是发生过的,只是今日的主角的聂瑾言,在光阴回转到几年前的时光里,主角是她。
在校园午间的时光里,是夏日里一天之中最为炎热的时候,浓烈的阳光渗过大学校院中香樟树的叶子落在红砖白砖相错的小路上,百米开外的教学楼玻璃被光折射的正刺眼,然而教学楼内却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具体是哪一天恐怕除了聂瑾言记忆深刻的也就只有林又双了,毕竟那一天所发生的事完完全全的将两人的计划全部打乱,她是他一片清溺湖水中最为意外的意外。
“陈百巧,请你以后不要在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可以吗?”聂瑾言说完这句话好像把平生的耐力都用光,他的黑眸中沁着寒意,纯白色的绸缎衬衫一丝不苟,袖口处微微挽起露出肌肉流水般好看的线条,薄唇隐忍着怒意。
她却不以为然的嘻嘻一笑,仿佛那张绝美的容颜是天下最为珍贵的东西,宛如刚用水洗过的黑葡萄似的眼睛发亮,为了搭配她的穿着她还特意穿了一席白裙。
她在他面前转圈,然后笑问他,“这是我八岁到现在第一次穿裙子,好看吗?”
聂瑾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情绪,然后竟然真的仔细打量起来,末了,带着讥讽与嘲弄的薄唇轻轻的勾起,继而眼底氤氲着一丝笑意,“难看死了。”
陈百巧瞥了瞥嘴,却见那人欣长英挺的背影,退回了教室,于是她下意识的伸手一拦。
宁静的晌午,教室里少有人在,但那一声尖叫仿佛响彻在整个校园。
那时候聂瑾言和陈百巧呆呆的反应完全是不同的,他更像是丢了糖果的孩子,不知所措的握着她的手,那时他的手也和现在一样,冰凉的,只可惜陈百巧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记起,所以我在这里,帮她留住片段的回忆。
她和他似乎永远处在两极,若干年后,怀中是熟睡的婴孩的睡颜,左侧是带着些许稚气的天真的脸,望向她怀中的孩子,仿佛用尽了所有疼惜的眼神,右侧是一直装作高大上的冷漠冰山,眼神却从未有一刻离开过那一团,他噙着笑不以为然的道:“那时你与我是冰与火,正极和负极,现在是负负得正。”
她不屑一顾,神情自若的道:“我眼睛疼。”
那人立刻从身侧跳起来,冰凉的大手捧住她的脸,如此的小心翼翼,好似在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水晶,“哪疼哪疼,我看看!”
他真的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如此拙劣的谎言居然也将他骗到,不过这种感觉,他喜欢。
她微阖的双眼却突然睁开,笑意盈盈,眉眼如弯月,一副奸计得逞的坏笑模样,她不过是为了证明,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永远都是站在正的那一头。
他却任由她高兴的样子拨动他的心,略一低头就覆上那两瓣凉凉的唇,像是好吃的冰淇淋,他舍不得咽下,女人却捣着粉拳捶动他胸口,怕他吵醒怀中的婴儿,他却更放肆的侵入她的舌尖,唾液相合,一辈子不分开。
“疼吗?”他这样问她。
她盯着正在出血的手指,半响抬起头,将双手负于身后,一双黑眸澄亮,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小脸,“不疼。”其实那个时候陈百巧真的想大骂你他-妈被门夹一下你看疼不疼!只是那男人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除了珍爱,她不允许自己以任何口吻同他说话。只是没想到,那句话却在若干年后灵验。
“拿出来。”聂瑾言皱着着眉眼,重瞳里浅氲着怒意,他承认她傻的可以,但是也要分时间。
“我不疼,真不疼!”那神情她见过千万次,却从不曾有一次吓到她。
聂瑾言的手还抬在半空中,以极其优雅的姿势,陈百巧想,如果不是因为还隐隐作痛的手指还提醒着她尚存着一丝理智,她恐怕早已将手落在他的掌心,跳一曲翩翩起舞。
“重复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陈百巧瞧见他真真是有了怒意的,便恶作剧的说:“那你答应做我男朋友我就给你。”
看似玩笑话,却带了几份真心,一句话痛快的问出口,她却发现胸腔里正有着不安的东西跳个不停,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束缚它的血肉之躯展示于众人面前,就如同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她竟然带着期待。
聂瑾言微眯了双眼,那倾世容颜似乎是笑了,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字:“好。”
只有一字,却将她的心击碎!
陈百巧仿佛觉得是活了十几年以来她听过的最动听最让人沉醉的字眼了。
只是站在两人不远处的林有双手中的课本散落了一地。
陈百巧心虚的不敢抬头看他,但仍感觉有一双冰冷的眸子像两道利剑似的在她脑袋上方转悠,末了她突然狂奔去客厅翻来翻去。
聂瑾言无声的张了张嘴,但又什么都没说,做回客厅的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那道忙来忙去的身影,居然觉得挺幸福的。
丈夫受了伤,妻子心疼的满屋子找医药箱。
“聂瑾言,医药箱在哪?”陈百巧把客厅都找遍了甚至是鞋柜里都翻了,直到额头和鼻尖都冒出一层细汗才幡然醒悟房子的主人在这自己还用瞎照?而后气哄哄的掐着腰质问他,聂瑾言本来一副看好戏的眼光立刻就泛起了水汽,像是有些胆怯的用受伤的手指了指杂物间。
那副神情如此的懦弱可人,让她有一种仿佛对他发火自己好像就该下地狱的负罪感。
陈百巧给他上药的时候还直念叨:“神经病才会把医药箱放在杂物间。”
聂瑾言则不以为然,这房子他本来就没有怎么住过,就连橱柜里的杯子都是全新的,医药箱本来就很少用,放在衣杂物间又哪里错了。
见聂瑾言没吭声,陈百巧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聂瑾言挑挑眉,“某人的记忆力还真是越来越差了,真不知道因为谁我才用到医药箱的。”家里那套都买了三年还没用过,三年啊!
果然,听到这话一股不明意味的绯红迅速爬上从脖子根蔓延到了某人的脸颊,陈百巧尴尬的咳了咳才道:“谁让你没事挡门来着。”
陈百巧恶作剧的把沾着药水的棉棒狠狠的在伤口上戳了戳,听到头顶上方倒抽了一声才满意的松了手,然后鼓着腮帮在上面吹气,处理好完毕后陈百巧抬起聂瑾言的手看了看腕上的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半,募的想起今晚的饭局,孟母已经联系上了孟浆林还特意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那今天晚上她到底去不去呢?
况且孟浆林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却没主动打电话给她,她也懒得再去联系他了,但孟浆林如果以为她会去结果结果她还窝在家里那他该怎么解释?
陈百巧心事重重的把医药箱送回杂物间,明明是一通电话就可以解决好的事情,她却始终按不下去拨号键。
聂瑾言见她好几次把拿出的手机又放回口袋里,目光如清波湖水,看不出一丝情绪,“怎么了?”
陈百巧回了神,暗暗的下了决心,好吧,就算是最后一次对孟家的人情吧,只要今晚去了,不管孟浆林怎样决定,她都配合着演唱戏好了,这次之后,他们就真的再无瓜葛了。想到这,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回头对上他的眸子,却发现那幽深的眸子里又透着往日的冷漠甚至夹着冰紧紧的盯着她的手,无形中她感觉摸着小腹的手背上像是正在接受着被千刀万剐的酷刑,她想起那晚他对她所做的事,下意识的退到沙发里。
聂瑾言看到她的动作眸子似是更深了,睨着浅浅讥讽,起身回了房间,她只觉得莫名其妙,却不敢多言,他就像是一个空间里的四季,上一秒也许还是灿烂的阳光,下一秒就可能变幻为冰天寒地。
陈百巧思考了半秒钟,转身进了厨房,她自己也偶尔做着吃,所以冰箱里的材料还算是齐全,挑了几样蔬菜和肉就做了起来。
因为聂瑾言是因为她才受伤的,所以她也过意不去,况且今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她不想欠他的,哪怕是在旁人眼中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半个小时后,厨房里飘出来了香味儿,桌上已经摆了一样炒菜,火上的砂锅里还咕咚咕咚的翻滚着,陈百巧关了火,把最后一道牛肉汤也端上饭桌才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然后乘了一碗白米饭才解下围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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