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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银行卡
还好我手头里还有点余钱,公司又免费提供工作餐,还不至于穷得要去大街上讨饭,但是要想改善一下伙食吃点肉什么的就无能为力了。
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每天愁眉苦脸地吃着工作餐,肖穆还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要我每天打电话帮他在外面的餐馆订午饭。
这个周扒皮对秘书这么苛刻,倒是从不亏待自己。今天吃粤菜明天吃湘菜的,总之八大菜系吃个遍。
每次我帮他把午饭拿过去的时候,饭盒里的香味总能迅速勾出我肚子里的馋虫,引起我的口水泛滥成灾。我咽着口水强压着把饭盒里的食物就地正法的念头把饭盒给他送过去。他总是掀开盖子看上一眼然后皱皱眉头一脸嫌弃的样子,“去重新订一份来!”
我心里一喜,眼睛发亮地盯着饭盒里的芙蓉青蟹和虎皮青椒,“那这些呢?”
“我不想吃,你倒掉吧!”肖穆挥挥手。
“好!”我痛快地应了一声。
肖穆嘴角轻扯,“如果附近有流浪狗流浪猫什么的,你也可以拿去喂它们,别浪费!”
“肖总太有爱心了。俗话说‘人人献出一点爱,直到世界充满爱’。我替那些需要爱渴望爱的流浪猫狗还有花花草草感谢肖总的用心。”我慷慨激昂地说完,然后偷偷把那些饭都倒进了我的肚子。
多亏了肖穆的挑食,我才能时不时享受到工作餐之外的美味。吃饱喝足,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我感觉自己像只慵懒的加菲猫。不过,体型嘛,也有点向加菲猫靠拢的意思。
就这样过了一周,我的体重不知不觉暴涨五斤。看着体重秤上的数字,我有点焦虑,但很快想明白了。这样幸福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谁知道哪天肖穆会不会突然发神经要求我共同向流浪猫狗献爱心,支付“倒掉”的那份饭钱。佛曰,珍惜当下,善了个哉的!
在医院住了一周,我爸终于可以开始手术了。于是我向公司请了一周假回家陪爸妈。我妈平时表现得咋咋呼呼的,实际上遇到事儿就怂了,比谁都六神无主。表面上我爸被我妈吃得死死的,但遇到大事还是得我爸出来主持大局。现在我爸躺在医院里,我妈不定有多闹心呢,她最近连朋友圈都不玩了。
肖穆听说我要请一周假倒没有太大反应,反而平静地宽慰我让我放心去。
本来我都做好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准备了,肖穆答应得这么爽快我反而无所适从了,愣了半晌才结巴道,“肖总,您该不会想趁我不在开除我吧?”
“虽然公司有你没你也没多大差别,但我要是在这个时候开除你岂不是人财两空了?”
我刚要放下心来,肖穆又温和地笑笑补充道,“苏秘书放心,我若是想开除你一定会当面告诉你的。”
“谢谢肖总的坦诚!”我简直要泪流满面了。
“苏秘书不用客气。”肖穆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这个你先拿去用!”
“这是我的工资卡?”我可怜的未曾谋面的工资卡啊,跟我失散多年的亲生骨肉一样,终于回到妈妈的怀抱了。
肖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苏秘书,一路平安!”
去买机票的时候我才知道又被肖穆耍了。工资卡是公司统一办的,初始密码是每个人身份证后六位。但肖穆给我的那张卡密码根本对不住。
有两种可能,一是肖穆改了我的银行卡密码。二是,这根本不是我的工资卡。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那只能证明肖穆不仅小气还阴险变态,以捉弄员工为乐。如果是第二种可能嘛,难道肖穆给我的是他自己的银行卡?我摸了摸下巴,转身往取款机上输了一串数字。密码错误,我想了想,又重新输了一串数字,还是不对!不是肖穆的生日也不是林雪柯的生日,那密码到底是什么呢?
难道是纪念日什么的?那我怎么会知道?试了半天,我终于明白,肖穆给我的那张卡就像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摆设,银样镴枪头——好看不好用。
急着回家我也懒得跟肖穆理论,恩,事实上也是因为我自知跟肖穆理论我是占不到一点便宜的,只好先跟夏彤借了三千块钱。
从机场出来,我背着个大包就一路赶到了医院。推开病房门,看到妈正在一勺一勺给爸喂粥。
妈看到我,放下碗就飞奔了过来,嘴里还嚷嚷着,“闺女啊,你可算回来了。”
我一路风尘仆仆的,气还没喘匀就被我妈撞得一个趔趄,要不是背后有堵墙挡着,我一定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妈深情款款地望着我,良久,眼含热泪地说,“闺女,你胖了!”
我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妈,你能让我先进去吗?”
听我这么说,妈一把推开我,伸长了脖子往我身后探头探脑的。
“哎!妈!妈!妈!”我在她眼前使劲挥了挥手,“你闺女在这呢。”
“我知道!”妈不耐烦地挥开我的手,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嘴里念叨着,“他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谁啊?”我看了看我身后空荡荡的走廊,顿时毛骨悚然。
妈露出一副“装什么糊涂”的表情,“就是你那个长得像吴彦祖的上司啊!”
“妈!”我忿忿地解释道,“我跟您说过多少回了,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你上次不也见过照片吗?怎么,还没死心啊?”
妈愕然,“怎么还没分呢?”随后小声嘟囔着,“亏我还去求人画符祈求他们早日分手呢。”
“妈,你说什么?”我大惊道,“连这种事您都干得出来,不怕损阴德啊?”
妈也提高了声音,“死丫头!瞎嚷嚷什么呢,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
正在这时,一个护士走过来警告道,“要吵架出去吵去,别打扰病人休息。”
妈曾经说,“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很多钱,你这辈子讨债来了。”我们俩才见面还不到五分钟就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听到护士这么说,我们这才想起被忽略的病人,慌忙赶到病房。
爸静静地靠在床头看报纸,对我们俩的争吵早已习以为常。看见我,他也只是放下报纸,冲我和蔼地笑笑,“回来就好!”
只是这样简单一句话,我的眼泪却再也忍不住,掩饰地拿起一个苹果削着皮,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跟一圈一圈的果皮一起垂落下来。
想起刚离开学校的那一年,我万念俱灰,不敢跟家里联系,换了手机号,身无分文,孤身一人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
最艰难的那段日子,有多少次我想不顾一切地冲回家,回到爸妈的怀抱,但我害怕他们会对我失望,也害怕看到他们担忧的眼神。直到后来夏彤找到了我。我的生活也慢慢好起来,这才敢跟爸妈联系说明我的情况。
妈在电话里哭个不停,而爸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回来吧!”
听到那三个字,我也是像今天这样泪如泉涌,挂了电话拎起包就去了火车站。
我总是嘲笑妈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妈,可我又何尝有一刻让他们不为我担心?
妈看了又嚷嚷起来,“哭什么,你爸只是做个小手术,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听人家说,在病房哭不吉利。”
我马上擦掉眼泪,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爸,“爸,来吃苹果。”
爸笑了笑正要接过来半路上被妈夺走,“医生说你这两天只能吃点流食,苹果等你手术好了再吃。”
说着妈把苹果填到了自己嘴里,“咯嘣”咬了一大口,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念叨着,“皮削这么厚,这么败家,看将来谁敢娶你。”
我算是明白了,合着上辈子我和我妈不是债主和欠债的关系,分明是情敌啊,不然妈怎么三句话里有一句是我嫁不出去呢。
算了,看在爸的面子上,不跟她计较。
爸手术的前一天,妈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出来,两眼发亮地问我,“有人给我送来了十万块钱,是不是你那个上司让人送的?”
妈不了解肖穆,当然不会知道隐藏在小白脸皮囊下的他是多么阴险狡诈冷酷无情。他怎么可能做偷偷送钱这种事呢?如果他要给我钱,一定会公事公办地对我说,“这钱若是存在银行,一年利息是...”拿个计算器噼里啪啦按一通,把结果给我看看,然后“仁慈”地笑笑,“我自然不会问苏秘书要利息,不如苏秘书每天帮我洗洗衣服就算抵消利息了。”
我已经充当了他家的钟点工还有宠物饲养员了,要是再给他洗衣服岂不沦为洗衣机了?若是这样我还不如干脆辞职给他当管家算了。
既然不是肖穆送的,那会是谁呢?我什么时候有出手这么阔绰品德还像雷锋一样高尚的朋友了?就算是有,他也应该写日记把这件好事昭告天下啊!这么默默无闻地把钱送来,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该不会明天就会有一群黑衣人闯进爸的病房,拿枪抵住我们的脑袋让我们把东西交出来吧?
想到这,我一把拉住妈的胳膊,“送钱来的人长什么样?是不是穿一身黑衣搞得挺神秘的?你仔细看过了吗?装钱的包里有没有夹带白面一类的东西?”
妈敲了敲我的脑袋,“你警匪片看多了吧?人家就给了我一个信封,里面有张银行卡,是快递送过来的。”
又是银行卡?我现在怀疑会不会又是肖穆的恶作剧了,不过他应该没这么闲也没这么无聊吧!
银行卡背面写着密码,我一口气跑到楼下一个自动取款机。输了密码,屏幕上出现了一行欢迎语,“宁先生,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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