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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听风(下)
林满风记得小时候钟思尧很疼自己,有求必应,还会替他挡下林啸岳的家法,无论他怎么任性都不能让钟思尧生气,钟思尧远赴西域之后他的天就塌了一半,五年之后,仅存的另一半也被摔得粉碎。
至此林满风孤身一人,林家只剩下远亲,基本没有来往,林满风想过在白芪这里把眼睛治好就动身回满家。但白芪告诉他用十年换命,林满风本就是个不知何时会死的人,哪来十年,这十年是拿满家人的命换,知道这个活命办法之后再去满家,好像就是为了问人家拿十年的命似得。
那日之后赵术鸣向林满风坦白一切,林满风不怪他也不理他,赵术鸣几次想接近林满风都被贾笑笑挡开,赵术鸣谨记上次自己碰到贾笑笑,人姑娘就红疹晕倒不省人事。现在赵术鸣看到贾笑笑就躲得远远的。
赵术鸣走远,林满风也暗暗松了口气,他无法面对赵术鸣,也无法决定是否原谅。
“你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贾笑笑说。
林满风想了想,他无力对贾笑笑竖起防御,他现在十分需要找人好好聊聊。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你会原谅他的,对不对?”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原谅……自己,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爹娘才会死。
“今天该你进山。”
贾笑笑的骷髅手又绑了回去,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多热都不肯解开袖口,贾笑笑的手上接着一段骷髅手臂,白芪在贾笑笑昏迷的时候解释过,贾笑笑得了怪病,不能接触男人,只要稍有触碰就会全身起疹昏迷,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绑着骷髅做“手”。
“我没心情。”赵术鸣随手揪下根草含在嘴里,有点苦,可能反映着自己此时的心情吧,赵术鸣想。
“你没心情就要我们挨饿……快吐出来!!!”
“尼缩……”什么还没说出口,赵术鸣就黑着嘴唇口吐白沫的倒下去。
贾笑笑急急忙忙的跑回去叫林满风,白芪早几天前就不知道晃荡去了什么地方,林满风双手还未痊愈但至少能拖着赵术鸣回去。
林满风把人拖到半道上贾笑笑已经拿着清毒的药折返回来,手抖得不行“骷髅手”有些不受控制,贾笑笑就直接拿手打开药瓶,喂到赵术鸣嘴里。
林满风看着贾笑笑,呆立不动。贾笑笑见林满风这样盯着自己,有些着急的说:“快拖他回去啊,这只是暂时清毒的药,要解毒还要等老师回来。”
“贾姑娘,你刚才摸到赵术鸣了吧。”
贾笑笑用奇怪的神情看着自己有些湿漉的手指,刚才她是直接把药塞进赵术鸣嘴里的,肯定接触了这个男人,贾笑笑有些站不住。林满风把赵术鸣摔在地上去接贾笑笑,但不敢直接触碰就拉着她袖子,贾笑笑跌坐在地。被林满风摔下去的赵术鸣被自己呛到反而呛醒了,见贾笑笑的大眼睛只剩下眼白,急忙把人抱在怀里。
“笑笑!”赵术鸣一阵摇晃,是把贾笑笑的黑眼仁摇回来了,但人就被贾笑笑一脚踹出老远。
“那么大力你要杀人啊?!”贾笑笑扶住自己还不自觉摇晃的脑袋,一脸不满。
赵术鸣把贾笑笑抱在怀里,在贾笑笑耳边说:“笑笑!太好了,你没事了!”
“嚎什么嚎!”
林满风站在一边,这句话好像把他带回到了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那时候他恨钟思尧与魔教勾结,他以为自己会很一辈子,可在他知道自己的一辈子可能很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叫了钟思尧师兄,人总是要在最痛苦,最害怕的时候才会清晰看到心底里藏得最深的那个人。
林满风把赵术鸣叫到房间里,赵术鸣带着根荆条,林满风白了他一眼,说:“怎么,你还要打我啊?”
赵术鸣估计是没听出林满风的玩笑,依旧一脸严肃,说:“负荆请罪。”
“赵姨会很高兴你会说成语的。”
“小风……”赵术鸣高兴的上前,但被林满风挡下。
“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听完我再决定要不要原来你”
和我自己。
“连玲儿都知道?!”
“是。”
林满风发现自己低估了钟思尧,没想到他居然联合玲儿一起把自己送走,那天在花园里听到的一切也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为了就是在只身刺探魔教的时候没有牵挂。林满风叹气,在他心里,我果然是个累赘。
“尧少爷说,他对外公布他要闭关研发新式兵器的时候就是他离开的信号,一年内他不来找我们,我就带你回满风山庄,王叔和流莎能保满风山庄一切如常,你只需要当他从未存在过一样的生活下去,只是,必须公告满风山庄不再生产兵器。”
“不可能!”
“这是唯一的出路,只要满风山庄生产兵器一天,就会被魔教惦记一天。”
只有把魔教连根铲除,满风山庄才有活下去的希望,林满风突然能理解钟思尧宁愿离开他都要铲除魔教的原因了。
“等等!”林满风突然意识到赵术鸣的话里还有一个信息。
“怎么了?”
“你是说,他会来找我们?”
“是啊。”
难道,就是他们?
白芪在山里不吃不喝不动不睡的藏了三天,终于等到了他要抓的双头鸟,拎着笼子,九十多岁的白芪高兴得像是年轻了几十岁,脚步轻快又自在。突然看见自家院门围栏前站着两个人,白芪大喝一声。
转过来的两人一个脸色铁青看来中毒颇深,另一个瞳色碧绿,五官精致如画,一看就是个外族人。
“医圣。”中毒的那个作揖,白芪一闪离开那个位置,双手护着怀里的双头鸟。
外族人盯着白芪手里的笼子,说:“真是美丽。”
“是吧,多漂亮啊。”
遇到知音白芪甚是高兴,刚要把笼子往外递说大家一起欣赏,想想不对,又收回来。
“你们是谁?”
“我叫印磬。”
“印?好熟悉。”
“在下……噗!”
钟思尧一口血吐出来,他是死不了,但也扛不住一天天这几碗血的往外吐,印磬高兴的拉着白芪一起观察钟思尧吐出的血。
“师兄!”
钟思尧把涌上来的第二口血生生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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