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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两个宫女在长道遇上了便在一处说话。
“听口音,恁么是安洲郡人氏。”
“是的,安洲郡十里村。”
“啊,我是云海县的,似乎离得并不近。”
“是啊,我们说的话不太一样,不过我还是能听懂你的。”
“我也是,真好,也就算遇见老乡了。”
“姐姐入宫比俺早,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没问题,好妹妹。”
沅湘阁
“下雪了,是雪啊,小姐快来看。”花卿颜唤着慕容暖,她知这于慕容暖而言是前所未见的。
“雪,我还从未看过,这是初雪呢,真美啊,我要出去看看。”慕容暖披上绯色芙蓉云鹤氅,忙不迭地跑进白茫一色的天地间,自身亦宛如红梅盛于白雪间,望着从未望过的景色忘乎了所有。
“卿颜,快来玩啊!”慕容暖顾不上雪的冰冷,双手抓着它们捏团儿。两人互掷雪球玩,冰天雪地里两抹可人的身影,她们脸上有温暖的笑容,让人想靠近。
君世安和君天熙正想着下初雪了,去找她们同去赏赏,还未至暖兮阁已闻见她们的欢声笑语。
“怎么地,也不怕冻着了,快把这暖手的套上。”君天熙见慕容暖玩雪玩得手都红了,忙把自个带来的取下给她套好,捂住她双手放在自己胸前,大有不让她再玩的意味。她鼻头也冻红了,就像只小兔子般的,欲要小训她时,她努努小嘴,做讨好状地偎在自己身上,即时心中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腔柔情,温温暖暖溢满心间,冬梢枝头也似如春意熙然。复把她抱得更紧些。
君世安脱下自己的掐金缠丝玉龙貂氅给卿颜披上,还系得紧紧的,要教她待会取不下来似的。“天儿这么冷的,你怎么不注意下,出来玩穿多件袍子也是好的。”
“是、是。”卿颜温顺如水的应道。慕容暖躲在君天熙怀里瞧着那两人也觉好玩,募然想到什么欣喜的对众人说道:"那花露添了这初雪莫不是更好,快去取了大碗来,趁雪未休,盛上一盛。”
“好!好!”君天熙连声说好。
“就不知御将军和小龙女今日是否在宫内,卿颜和小姐去唤时音来,至于二殿下就劳烦三殿下,四殿下去寻他来。”卿颜言毕一礼下拜。后众人同往沅湘阁外。
漫步走在天地间的落雪中,忽尔发上就白茫茫一片,倒不觉冷,君天熙觉自身是那眼青山,而其首有终年不化的积雪,山的纹路亲切得疑是手心永世不灭的脉络。他舍不下心去拨俩人头顶,那雪薄薄的,让人不忍,恍似白首暮年,两情同心。实该是多少年后的事,此刻竟浮现眼前,穿越了漫长的年月来到自己面前,告诉自己,未来以后,长相厮守,共归白头。思至此处,便携卿手,依依并行。
卿颜知道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她低着头,那雪也从她头上一点一点地掉落,只看不分明它们究竟是落在何处,大地皆是皑皑皓雪,可它们终是在一起了,如果不落在自己身上对它们而言会不会更好,那样一开始就在一起了,没有自己给它们带来的分离。
应是千里一地的雪,落在静止的世界,没有人或物能让它们去其他的地方,甚至是遥远的不属于它们的地方。这样想着即把衣衫头顶上的雪拍去。君世安见着了,也在帮自己拂去,他手势温柔,拂去头上的雪竟也像是在摸自己的头那般。无法言说的温柔,和感动。
“是不是太冷了?”她却是说不出话来了,只摇摇头。
“这个是玉脂白兰膏,你拿去用,身上才不会长‘雪花’。”
“其实已经,好多了,谢殿下。”小时候在宫内第一年的冬天,她见到了生命中的初雪,她说:“在南方没有雪,现才知,原来雪长这样,想来往年此时长在身上的那些个点点白屑,就是雪呢。”语气是那么轻描淡写,他听着却觉是那么沉重。他不曾告诉她,再她离宫后的那些年,他偶尔想起她时,亦是如此沉重,难平兮。
原本在这处路口应是分两路各去寻人,却见那要寻的人恰一同前来,雪上两人影黑一粒,青一粒,远远走着。正好不着去了。这雪上竟只有他们六人在,身后走过的长长路途,有时深时浅的脚印。
玉时音见着他们心中却一慌不自在了起来。他们说是想趁现在盛些初雪,好让花露更入味的,要大家都同去。还想叫御将军和小龙女也一起。但他们今日不巧没在宫中。一众六人到了沅湘阁,只花卿颜一人进了里屋,顺把玉脂白兰膏放进自己梨花木匣子,妥帖的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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