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嚣

　　“你该恨我。”月染插嘴道。
　　“是，我恨你。因为你恨我，所以我必须恨你是吗？所以你才杀了我傅时爹爹，让我恨你······但我做不到你恨我那般的恨。可是，我却不能为傅时爹爹报仇，而且，我身上也有欠你的血债。我不欠欢颜的，可是那个孩子是无辜地。”
　　飘然将她带来的玄剑放到月染的手里，月染的瞳孔咻然张大。“然儿，你做什么？”
　　“染哥哥，你让我去杀练大哥，我做不到。”
　　“不用了，不用了，然儿你要做什么，没关系了，你不用去了，乖，给我解药。”
　　飘然摇了摇头，道：“这蛊只有在施蛊之人命数将尽时才会自行解开，染哥哥，那是你的孩子，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小孩，你最疼小孩了。可是，我却亲手杀了你的孩子。”
　　飘然将剑锋拿起，抵在自己的胸口，温柔地看着月染道：“染哥哥，杀了我，不要让我痛，快点。我最喜欢看染哥哥舞剑了，像个仙人。”
　　“然儿，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不要离开我。”
　　月染手一提，一下那剑便穿了心。
　　“染哥哥帮然儿拔出来好吗？”
　　月染两眼已经开始无神，嘴里说道：“尹飘然，你到底爱我吗？怎么对我如此残忍？啊——”
　　剑拔，血飞。
　　月染飞快地抱住飘然下沉的身子，紧紧地圈在怀里，“然儿，你还没给我做我的嫁娘，不准走。”
　　飘然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伸手擦掉月染嘴角溢出的血，满眼都是心疼。
　　染哥哥，你怎么能说然儿不爱你呢。我活着，你不会快乐，只有我死了，你才不用在爱恨里挣扎，我们都不再欠欢颜姐姐了，真好。下辈子，我们一定会相爱相守的。一定会的···

　　一道黑影出现在房门外，“把她给我吧。”
　　月染死死地抱住奄奄一息的飘然，防止被人夺走。
　　“这是她的遗愿，成全她吧。”
　　“练霜，她究竟有没有爱我，我糊涂了。”
　　“我情愿她从没爱过你。”
　　练霜将飘然抱在怀里，轻声说：“然儿，我带你去找爹爹。”
　　飘然眨了眨眼。
　　“其实欢颜从未有过孩子，这是我听到的她和侍女的对话，来不及告诉你。今天这样的局面，我也是罪人。对不起。”

　　“然儿，你说不忍心让他看着你在他怀里死去，那，你有没有想过练大哥会多痛？”
　　飘然紧闭的眼流下一行水。

　　月染一直没动，一阵风吹过，他才回神。风吹下了那副画，翻了几翻到地上，画上的女子仍是嫣然微笑。但风又怎么会罢休，再次倔强地吹，扬起了那画的一角，再加了把劲，将画翻了过来。
　　雪白的梨花雨中，兀自立着的女子，眉目恬淡。原来，画是双面的，情却独钟。
　　“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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