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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小花!”我从梦魇中惊醒,恢复意识后发现自己正处于无烟炉旁,胖子听到我的叫声立马奔了过来,不等我开口问他就用极快的语速说道:“你三叔那只老狐狸和那帮伙计在你醒来不久前先回去了只剩下我和潘子你再休息会儿吧。”说完便帮我拉好睡袋。我一个挺身坐了起来:“你他妈的知道我想问什么!小花呢!他有没有回来?!”
静下来,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冷冷道:“说吧,把你他娘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知道,打从这次夹喇嘛开始地时候,他们就隐藏了些什么。
可笑的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竟什么也没有问。
“天真你别这样……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这次让你来的目的好像是有个什么事情只有你能做到。你也知道你三叔……”他看了看潘子强忍住了说“老狐狸”三个字的冲动,“的品行,我能知道什么事啊……我听着有明器我就来了……至于小九爷嘛,”说道这里他停了下来,坐在我身边也点了支烟,沉默良久,一直抽到第三根的时候才继续说道:“刚进斗的时候他就和我说这斗极为凶险,你进去了怕是要受大伤的,最坏的结果是根本就出不来。那个时候他和我说要多看着你点儿,但进了斗以后我也没认真留意……遇上那么大个斗,很多东西都反应不过来……后来小九爷就……受伤了。然后在刚刚进入那个喇叭状的墓道的时候,他就和我说……”说着,胖子用力抹了抹眼角,“叫我带你走。”
潘子原本在一旁一声不吭地听着,他是当兵的人这种东西见得多了,听到这里却也擦了擦眼睛:“妈的,小九爷是条汉子。”
我心里却很奇怪地从未有过的宁静,或许人在悲伤过度后的感觉就是这样吧。“胖子,小花和我关系有好到那个地步吗?我们就算是发小,他也不至于搞得好像是用他的命来换我的命吧?”话刚一出口,胖子和潘子就用看怪物的眼神一样看着我,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居然不可思议地说出了这种话,还在愣神之际,胖子就怒吼道:“你他娘的别回避这个事实成不成!我不知道你们南派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也不清楚你们老九门这乱七八糟的狗屁关系!我只知道解家的当家的现在还在里面!他娘的为了阻挡那些该死的干兵现在还在里面!连尸体都不知道被毁成什么样儿了!吴邪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人啊!什么时候了说这种话!人家走前至少惦记着你吧!你他妈还有没有良心!”潘子也用种看错了人的眼光看着我,弄的我心里一阵难受,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也真的不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些什么,真的。
可是几乎是一瞬间我就反应了过来!不对啊!小花根本就没必要殿后,他只需要直接启动那个毁掉石室的机关然后和我们一起逃走就可以了啊!这么看来他留下的举动根本就没有必要,也根本不是他的作风。解家人做事一向以滴水不漏闻名,除非是有他非留下来不可的原因,否则他不会就愚蠢地干出这种事。
我越想越乱,但是有一点却越来越清晰——这里面一定还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点!有了这个点我就能把一切都推理出来了!这个点一定是我们不知道的,不然我第一时间便能想到。紧接着我一瞬间便是想到了闷油瓶。该死!他到底去了哪里?!他为什么在那么紧急的关头要往古墓的深处探查?他又为什么会知道古墓的那么多秘密?!听胖子说他们在出来后在这里休整了一天,那闷油瓶却还是没有出来,我知道只要到了他,便能知道很多事,说不定还能找到一切的答案。
他却消失在了那个大得可怕的深坑里。
即使是现在回想起那个深坑我仍是打了个寒战。我马上就做出了决定,首先我必须要和三叔这老家伙谈谈!他把我弄到这个地方来却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在这次行动里就像个白痴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在这次行动中他一定隐瞒了我很多东西!我迅速收拾好装备,提着包站在胖子和潘子面前,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我们去找三叔谈谈吧。”
他们的装备早就收拾好了,直接拎着背包就跟着我走,旁边停了辆路虎。我们一路上又是沉默,这种胖子在场的沉默让人感到特别压抑。我正打算开口缓和一下气氛,胖子就凝重地说:“小吴,你很不对劲。”
我当即一愣,胖子简短的这一句便是直击要害,随即又点点头:“我知道。”
自从进了这个斗以来我就老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并且一直长期处于一种充满不安与恐惧的感觉中,很多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强忍住了冲回去把小花的尸体弄回来的冲动,麻木呆滞地用头一下又一下地撞着窗户。这时我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条车子的轨迹,和我们去的方向不一样。
“潘子,我们现在是原路返回吗?”
“恩,是阿高把车开过来的,我们现在顺着来的路回去。”
我觉得很不对劲,隐隐好像捕捉到了什么,还想继续想下去,一阵汹涌而来的疲惫就让我陷入了沉睡。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火车站了。三叔他们在火车站里抽烟,他看见我的时候,表情很复杂,我也说不清楚那究竟包含了些什么。没等我发话,他就直截了当地说:“大侄子,我知道你要问些什么,可这次斗说真的我也不太清楚。这地图是老一辈里的一个好手转给我的,是战国帛书,他只破解了一部分所以我们后来不得不分开走。大侄子你就别问了,我真的不知道。”
我看着这老狐狸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拳,看在他是我三叔的份上我忍住了这份冲动。“呵,那为什么我一定要来?”话一出口我心里又是一阵错愕,这种语调真的是我说的吗?
“那老爷子说,只能是你来。有件事,只能你办得到,不然我们根本进不了主墓。”他低着头抽烟我看不见他的脸。这种感觉真他妈的难受,就好像有个人给你说一个故事,所有的谜底都在结尾,可是偏偏在讲到结尾的时候他不讲了,告诉你这个故事没有结尾。你心知肚明结尾就在他脑子里,你又不能冲上去挖出来。
我没有和他继续争论下去,也和他们一起等火车。上了火车之后,在我去买吃的的时候,砍刀庆突然拉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跟我来。”
我疑惑地看了看他,心道莫非他知道些什么?
我跟着他走到了列车连接之间的地方,他看了看我道:“小三爷,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可以听听看。”
我对这个人的印象不是很好,在斗里他一直有要起内讧的意思,而且他那双眼睛阴翳且充满邪气,让人看了很不舒服。但听听也无所谓,我就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我这人因为以前一直是在盘口混的缘故,所以一到了晚上就很难睡着。在上了火车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在你们都睡着后,我发现那个张家小哥塞了个东西在你的衣服里。”
我心头一跳,表面上仍故作镇定:“那又如何?”
“呵呵,的确是没什么。”砍刀庆摸了摸下巴,“但做我们这行儿的都不是什么大善人,你也清楚。那么你进了斗之后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他露出了个阴森森的笑容,接着便保持沉默。“你到底想说些什么?”我心里一惊,有点明白自己的反常,但仍是觉得不可置信。
“哈哈……小三爷,咱们都是明白人,我想你也已经明白了?别的什么我实在是不好说啊。”他缓缓从我身边走过,在与我擦肩时,用力按了按我的肩头。
我突然觉得,胸口像是被千斤巨石堵住了一样,呼吸都觉得难受。
闷油瓶?他为什么要害我?我和他难道有什么恩怨么?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对他的印象一直算是不错的,虽然只见过寥寥几面,却有种已经相识很久的感觉。即使感情并不如何浓烈,我也不愿相信是他对我做了什么。
我只是,想要相信他。
我用手用力擦了擦脸,吸了根烟,等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便回到了车厢。砍刀庆没有再看我或和我说些什么,一路上无言,胖子和潘子也没有心思插科打诨。解家当家的折在了这斗里,而我们一帮人都没缺胳臂少腿的回来了,小花的功夫怎么说也在阿高阿炮之流之上吧?这事儿摆在谁那儿谁都会瞎想。原本在三叔那一辈我们吴家和解家的关系就已经淡了,虽说我和小花这一辈关系又活络了起来,但是我们都很清楚,解家已经没有后人了。唯一的当家折了,这事非同小可,可能解家以后就这么没落了。
我心里难受得紧,虽说小花并不是完全是因为我而留下的,我也不知道他留下的原因,但是他可以算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了,失去他,我就好像失去了我的双手。
我心灰意懒地回到家,像个死人一样在床上躺了两天,也没有感到饥饿或疲惫,只是这样躺着,任时光静静流逝。直到潘子突然打电话来说是解家来了人需要协商一些事情,我就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
我叫了计程车,赶往他们所说的那个饭店,在掏钱的时候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上衣口袋里给人塞了一张纸条。打开一看,这一行字让我从后脖子凉到了脚跟:
花儿爷把那东西藏到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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