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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居内奸
“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奴婢,也没办法,是大少爷交代奴婢。”跪在地上的是三个粗使丫头中除了方才出去的一个中的一个,林栖玥记得她是今年刚来的,因为原先的丫头嫁人了大夫人才派过来的,名字应该是碧荷。
林栖玥只淡淡扫了她一眼,盯着余下的众人说道,“你们,还有人为别的主子做事的,今日儿个都给我站出来。”
余下众人只是不应,眼观鼻鼻观心,却是没有一个吭声的。
弯腰扶起碧荷,一边掏出准备好的一些碎银子,递了过去,“银子你拿着,这次就算了,但是以后要认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子,谁的话你该听,谁的令你该服。切不要再干着吃里扒外的事情了。再有一次,决不轻饶。”
林栖玥这大棒加蜜枣的政策用的很是时候,小丫头泪眼迷蒙,眼中闪现着感动和懊悔复杂得很,只是林栖玥知道,以后这心思简单的小丫头肯定会对自己效忠了。
眼光再一次扫过众人,语气依旧不急不缓,却多了几分肃穆,“最后问一次,你们中间,还有谁是给别的主子干活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有些松动,只有方才出去的丫头碧柳和红绡纹丝不动,紧接着扑通一声,碧莲也跪下了,“小姐,奴婢,奴婢是刘少奶奶的人。”听到这个名字,林栖玥倒是有些惊奇,刘氏的人,怎么会安排在自己这里?难道她发现自己知道了她的秘密?看来不大可能,那这刘氏收买碧莲又是何用意?
接下来就再也没有人主动招认了,不过,这些倒是不大要紧了。
“钱冲,钱民,你们先下去。”这两个人对于方才林栖玥的问话虽有些犹豫,却还是没有说出来自己是谁的眼线,只能说明两人的靠山很是稳固,身份地位都在林栖玥之上,定然不是什么少爷小姐,其实他们就是不说林栖玥也是知道的。这两人只不过就是钱老丞相安置的,虽不知道其具体的用意,但总归不至于是什么坏事,林栖玥也懒得追究。所以,两人招不招认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剩下的一屋子都是丫鬟,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已经招认的两个倒还简单,只怕剩下的两个才是真正的狠角儿。见自己被留下,碧荷碧柳两人心中很是明白,小姐怕是什么事儿要问自己的在,这也在情理之中,而红绡和碧莲两人确实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站在原地,等着。
四个丫头中有一个是大少爷的人,一个是刘氏的,还有两个未知。倒是可以大致猜出昨天晚上几人到场的原因了,只怕和那张言瑞晟写的纸条有关了。只是不知道剩下的两个和会不会就是姜氏和钱清平的人了,要真是这样,那也真的是太戏剧了,昨晚的事情竟然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而自己昨天居然还没去?!林栖玥一边分析现在的情况,一边也是难免自嘲。
“碧荷,你先跟我进来。”钱清宝的心思倒不难猜,所以先叫碧荷进来问个清楚,现在这小丫头是恨不得能够将功补过,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于钱清宝交代自己要做的事情交代得很是详尽。其实林栖玥也可以猜到十之八九。不久前,钱清宝吩咐碧荷要将林栖玥在七月居内的一举一动统统汇报,还要记录喜好的物品事物,对于特别的动态自然是要仔仔细细通报的。所以,昨天的纸条也就是这样传到了钱清宝的手上。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得知自己的生活完全在另一个人的监视下,林栖玥并不高兴,心中更是有一股浊气徘徊不去。
打发了碧荷,接下来就是碧柳。
“你可要讲清楚,收买你的人真的是刘少奶奶?”对于这一点,林栖玥很是疑惑,对于这个碧柳心中不是没有怀疑。
“千真万确,虽不是刘少奶奶直接来找奴婢的,但来的人确实是少奶奶身边的大丫头红锦。”见林栖玥不相信自己,碧柳不禁有些心急,话说的也更是详尽。跪在地上的身子也微微前倾,努力使自己显得有诚意。“小姐,我既然打算交代了,就没有必要撒谎,要是小姐不相信,奴婢可以叫红锦来对质。”小丫头还是天真的很,这种时候即使找来红锦又能证明什么?难道红锦就会帮着她反而出卖自己的主子,只怕最后反落一个污蔑主子的罪名得不偿失。
林栖玥也没有在到底是不是刘氏收买的问题多做纠结,直接问出心中所想:“表嫂要你盯着这七月居干什么?”这也一直是林栖玥想不明白的地方,自己对于刘氏可是什么价值都没有的,也没有任何威胁,作为钱家嫡子的夫人,以后必然是要当家的,而自己只是外姓人,还有什么可以争可以抢的,想来不是这个原因。其他的林栖玥实在是想不出来。难道和刘氏的奸/夫有关?
“这个奴婢并不知晓,红锦姐姐只说,要注意这小姐有什么特殊的举动,本来这件差事简单得很,奴婢还以为是红锦姐姐来打趣奴婢的。后来才搞明白,原来还是真格的,直到昨天奴婢才报了一次消息,就是小姐要找的纸条。”又是纸条,林栖玥心中一惊,方才碧荷明明说纸条她已经交给了钱清宝,这里碧柳又哪里来的纸条交给刘氏?
面上还是不露声色,端看这丫头会怎么说,“纸条?你是说,纸条是你捡去的?”
见林栖玥有几分相信自己的话了,碧柳心中很受鼓舞,点头说道:“正是奴婢,昨日奴婢见小姐将纸条丢进了草堆,就在傍晚无人的时候招了出来,交给了红锦。”
“你就将纸条直接给了红锦,没有再摘抄一份?”疑惑更是加深,纸条怎么有了两张?
“没有,奴婢见小姐随手就丢了纸条,压根儿没想到还会有人来找,所以就匆匆捡走,并没有留下什么。”
“好的,以后没事不要贪什么东西,做好本分,我也不会亏待了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尽可以跟我讲,我来想办法,不必想什么旁门左道的事情。”这个碧柳并不是钱府家里的丫头,而是几年前买进来,听说家里还有一个老爹,会贪这笔钱想来也是原因的。
闻言,碧柳红了眼眶,说话声音不免就带上了哽咽,“谢谢小姐,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碧柳退出去之后,林栖玥先叫的是红绡。
院外只有碧莲一人等着,暗暗赞叹林栖玥手段的高超。只见原先出来在外间,碧荷已经被林栖玥收服了,没过多久就连一向有些小聪明的碧柳也是红着眼眶出来,话语间早已不复原先的几分不屑,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居然也是满心顺服了。碧莲外表,不必说和大丫头们比,就是在七月居这三个粗使丫头中也只能说是普通,普通到让人记不住。平素做事也不见出头,在府上的年数也不多,据说是钱管家的远亲,父母双亡无人照料才投奔的钱良,钱良就给荐到了钱府。这几年看着也不出色,所以一直是个粗使丫头,钱良也没有管这事儿。不久前,因为林栖玥及笄的大典就快开始了,准备工作繁忙,怕七月居人手不够,姜氏才派了她过来。好在她活干的不出色,倒也稳重,从没有出过什么大岔子。此刻碧莲在外间沉思,碧荷碧柳自己忙着收拾情绪,也不说话,一时间外间很是安静。
里屋同样也是静悄悄的,却是红绡和林栖玥。
林栖玥背对着红绡,只是看着窗外的红花绿树,低低问了一句。红绡却觉得心头一惊,猛地抬头看向林栖玥。
林栖玥只是问了一句话,“你和红绢是亲姐妹吧。”虽是问句,却是陈述语气,显见是早有预料的。见到红绡的反应,林栖玥知道自己猜对了。
早就知道红绡的心没有完全向着自己,但是红绡的为人自己还是清楚的,无父无母,也绝不是几两银子就可以收买的人,那到底什么才是她的软肋。林栖玥一度很好奇这个问题。当时红绡进刚到府上被问及怎么会天天守在丞相府门口,她只说是来寻亲的。发现她的李大娘曾经仔细问过她亲人长的什么样,当时还不叫红绡的小乞儿回答说是眼睑上有颗痣,其他的也记不清楚了,李大娘还热心地打探了好一阵子,却是没有发现合适的中年女子或是男子,红绡自己也没有认不出来,此事也就作罢了。后来,大家也都没有注意这件事情,或者说,不知不觉中大家都淡忘了这事儿,毕竟钱府中多的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谁也不会特别去怜悯谁。
直到前不久,钱清宜带着上门,说的正是林府来人的事情,林栖玥懒得搭理这无礼的主仆,眼睛就只好乱飘,不经意间发现红绡眼睑上正好有一颗痣,直觉的眼熟,只是当时忙于林府来人的事情,后来就给大夫人叫了过去,所以也就没有留意。如今一系列事情下来,想着会不会是红绡告诉的钱清宜,两者会有什么联系。突然,脑海中似有灵光闪过,一下子豁然开朗。答案竟然如此简单。当时李大娘只一味地寻找中年男女,以为红绡找的定是父母双亲,要不就是叔伯姨娘之类的,却没有想到红绡找的只是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姐姐,才一直没有找到要找的人。而红绡红绢怕是后来机缘巧合中早已相认。如此一来,红绡会出卖自己的事情就变得很容易解释了。再看红绡方才的反应,想来自己的猜想也是对的。
果然,红绡的故事和林栖玥猜想的大同小异。
“所以,你就把你看到的纸条内容告诉了红绢,然后红绢告诉了钱清宜,钱清宜以为我会去赴约才叫上大夫人打算去捉奸?”如此一来才发现昨晚的事情还真的和自己有着密切的关系。
“不,我并没有看纸条的内容,纸条我是在草堆中发现的,然后就直接给了红绢。”
“什么?你也找到了纸条?”对于出现在三个人手上的纸条,林栖玥只感觉脊背阵阵发凉,“那你拿了纸条以后,可有再往草堆了扔过纸条?”
“有,我在找纸条的时候,担心有人发现,就又扔了一张在里面,”林栖玥稍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奴婢不会写字,所以那张纸条是空白的,并未写任何字迹。”疑惑越来越多,渐渐困住了林栖玥,有点透不过起来,推开另一扇窗户,努力吐纳几次才稳下心神。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红绢,照你对我的了解,你该明白,我并不打算理会那张纸条。”
闻言,红绡反倒有些羞赧,“小姐,奴婢虽然背叛了你,但是小姐对奴婢的好,奴婢一直记在心上。红绢是我亲姐,我不能拒绝,但是多嘴的事情,我也是不会做的。做到这地步,我也不奢望小姐还像以前一样待我,只希望可以一直陪着小姐你,以弥补心中愧疚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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