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西同人之暗恋

作者:解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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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7 红娘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大概此时的用餐氛围与每日例行的食物大战相比,应该还算得上是其乐融融。
      把木当做亲生闺女一般的贝尔太太依旧笑呵呵的给大家准备着丰盛的早餐。
      玛丽大叔眼里除了他那艘三天两头抽风罢工的宝贝渔船什么也装不下了,吃完就走,整天螺丝刀、钳子不离手,还真是把棕红工人装贯彻到底。
      三个调皮鬼也难得在餐桌上集体基因突变细声细语做绅士状。
      事后原非白问起这个反常现象,贝尔太太看向木的方向撇撇嘴道:“臭小子们情窦初开”。
      饭桌上唯一和少女两字还能搭上边的木保持着优雅的进餐姿势,目不斜视,不像是在吃一顿普普通通的早饭,仿佛她现在是世界顶级料理大赛的现场评委,一口又一口的小心斟酌。
      原非白用叉子在碗里舀来舀去,浓浓的汤被不断搅起缕缕白色的雾气,白色的烟霭中若隐若现一张两腮泛红的莹白脸颊,让人分不清是害羞怕生的脸红还是被热气熏得发烫。
      月看向自己碗里,漂浮着海菜的浓汤倒映着他脸部模糊的轮廓,碗中轻微波荡的水纹像是自己此时有些迷惑的思绪。
      早上的相遇如果是一种必然,那么他们三个这样有些可笑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就显的是种他所不能理解的偶然。
      月自诩自己的头脑还是非常不错的,只是这次上帝好像收回了他对与原非白相关的一切事情的判断力,就算是顶着有些发黑的下眼圈,月的脑袋还是一片混沌像坨浆糊一样,想不出来任何一个可以说服木和自己的好理由。
      有一个高智商的妹妹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月打理好自己,站在门口,不由得叹了口气,拧动门栓。
      在这个凉气四溢的清晨,推开门的一霎那,远远看到熟悉的两人漫步在海边沙滩上,左胸的地方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凉凉的,困扰他一整夜的烦躁不安都被这股凉劲儿压了下去,但仍然在角落里挣扎翻腾。嘴角应该是无意识的苦笑吧,看来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么……
      可是关键问题是有些答案可能他自己都回答不出来,何况是和别人解释?
      混沌的脑袋开始运转继续寻找解决问题的完美方案,没有察觉到远处的两人早已发现他,而且开始向他的方向移动。
      “嗨~早上好”
      “早”
      木活泼有力声线混合着清越的男声在面前响起,紫瞳看向眼前棕发少女时微闪,薄唇轻轻也吐露出一声没有什么力道的“早”。
      眼眸不经意扫过原非白,白净纤长的脖颈上透出淡淡的红晕,一直向上涌到下颌线停滞不前,呼吸声音这么不稳,黑色的瞳仁不住的微微收缩颤动,这是紧张的表现呢……这是知道什么事情了么?
      看着月修长的手指在身侧一下又一下慢慢的抚着黑色的长发,木站在月的面前一时间百感交集,有些话差点就脱口而出,月的那双紫眸像是在诱惑她倾诉自己的内心,把自己想说的东西都表达出来,只是身旁围绕着的淡淡龙涎香让她想起自己的答应的事情,只好在心里微微一叹,转而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扑上去拉着月的衣袖,一根纤纤玉指指着原非白说道:“哥,你现在连这种来路不明的人都敢收留了呢~”
      感到手下轻微的一震,木没有放手而是故意加大了手上的力量,看似轻柔实则勒到了月的手臂。
      虽然不知道他们唱的这是出什么戏,不过看在原非白额上快流下的汗,月决定按照他们的剧本演下去。
      伸出手来,在两人之间来回一摆。
      “木丫头,这是白,就是马洛克说的前些日子被我救回来的人”
      “白,这是我之前说过的舍妹,木丫头”
      “哈”,原非白不自然的挠挠头,“刚才我们在码头那边遇见的,聊了一会儿算是差不多认识了吧……没想到木姑娘也是个早起的人,不过要是木姑娘不说的话还真看不出来你们是兄妹啊”,原非白现在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到什么就顺嘴说什么了。
      喂喂……木有些无奈,这不明摆着说她一个女人长得没有这个男人好看么!
      “不过,这家伙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杀伤力,你放心,我有一个同事医术非常厉害,只是她的行程一向排的比较满啦~下次有机会我一定让她来帮你治治看,一定会帮助你恢复记忆的!”,木好心的拍拍原非白的肩膀,却招来对方有些埋怨的眼神。
      拜托啊,你让我演戏我也得给你把戏做足了啊!
      真是辛苦,就只有原非白自己不清楚面前的两个人都认识他,偏偏他还要让自己和月都认为对方和他不熟……看月的反应好像也是属于受骗人行列里的,并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吧?明明很简单的事情怎么弄成现在这样,让她怎么问嘛!
      啊……她今天一定要搞明白这个装失忆的别扭男人到底要干什么!!!
      至于月~虽然一开始对他有比较多的疑问,不过自己现在的注意力全被旁边这个欲盖弥彰的家伙吸引过去了,还是先拿旁边这个麻烦的根源开刀吧。
      铃~铃~铃~
      一阵阵清脆的响铃声打破了眼下有些诡异的僵局,早饭铃声适时的响起,个怀心思的三人都像是松了口气,木瑾在中间一边拉着一个兴致冲冲的去找贝尔太太。
      “对了,木丫头你昨晚上突然回来,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害的我还没有收拾你的屋子呢!今早上都能准时来吃早饭了,这是没睡好吧?”,贝尔太太一边和木开着玩笑一边问道。
      “啊~~还是你最了解我,呜呜……”,木转身抱住贝尔太太胖胖的身子,脸埋在贝尔太太的怀里。
      呣……真温暖,好怀念的味道啊,给人一种像是妈妈的感觉,舒服!在“十二夜”里面上哪找这么柔软的怀抱,对着格罗莉娅和简她说什么也不敢这样撒娇啊。
      每次来都要麻烦贝尔太太帮忙收拾屋子,真是太过意不去了……收拾屋子?这个理由倒还是很明正眼顺的。
      把脸转向原非白那边,木笑着说道:“这次就不麻烦您了,现在这有现成的免费劳动力呢!”,说着水瞳微眯,某人要有自觉性才好啊~
      “这哪行呢?人家是客人……”,贝尔太太立刻拒绝,自从段月容把她们一家四口从死亡线上救回来那时起她就决定了要好好报答恩人,她也不会什么,以前自己就是个家庭主妇,别的帮不上忙,打理家务她还是非常擅长的,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怎么能交给别人做呢!
      “没有关系的,之前我也想去参观一下木姑娘住的那个房子,这次就是顺道了,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另外柯勒他们马上又要开学了,还得有人领他们去岛上买点儿东西,附近我也不怎么熟,去了反而还要大家分心照看我,打扫卫生这样的活儿我还是可以做的,没什么的,而且我个子比较高,万一挂个窗帘什么的都很方便,不要紧的”,原非白接收到木威胁的眼神后,赶紧打断贝尔太太,立刻把事情主动往身上揽,心中默念着您老就不要跟我抢了,与其被眼神杀死他宁愿干活累死。
      “哥哥也没有意见吧?”,木又看向月补了一句。
      “喔,我也有事情要出门一趟,只要征得别人同意我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别玩得太过火了”,接着若有所思的看了木一眼,怎么总觉得这两个人单独在一起隐隐有一种不爽的感觉呢……
      “呵呵,那好,我吃完了”,木站起来,向原非白勾勾手,“喂,你跟我来吧~让你看看本姑娘奢华的闺房!”
      “哦”,原非白讪讪的起身,接收到来自三个小男生利刃般的目光,他只能无奈的苦笑,果然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呐,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难道就因为这个他就引起公愤了?真是一群小不点!
      不过,这让人不舒服的冷气压又是从哪来的?偷偷打个冷颤,原非白老老实实的跟着木走下了天台。
      这叫什么?有求于人就受制于人。
      两人没走多久,月也和贝尔太太告别离开了,连续走了四个人,这饭桌上一下冷清不少,柯勒、埃利斯、阿克顿像是遭了霜打的茄子——蔫了,不满的小小声嘟囔着,却因为着冷清显得格外的清晰。
      “木姐姐的屋子我还没有去过呢……”
      “切!被外人抢先了”
      “我也想去”
      三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然……我们偷偷摸摸的跟着去好了!
      却没现从他们的背后伸来一双魔爪,贝尔太太一手一个,揪搂住柯勒和埃利斯往码头的方向拖去,“妈妈今天有空,咱们一起去岛上逛逛吧”,阿克顿嘿嘿偷笑,心想还好被妈妈抓住的人不是我,却没想到自己的手被其他两兄弟抓的死死的,在后面被拉着一起走。
      兄弟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去不成,你也甭想~~
      柯勒、埃利斯相视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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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曲折折的木桥蜿蜒伸前方,赤道强烈的阳光被两旁肥厚碧绿的热带植被层层筛落,等到照进着树林深处时早就没了让人烦躁的干热,点点金色的阳光在灰棕色的木板上闪耀、跳跃,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在这光影中慢慢穿梭。
      原非白抱着清洁用具跟在木槿的身后,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受,突然见到了和过去的自己有联系的人,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多少是有些抵触的情绪在里面,只是看见木见到自己后又哭又笑的,这点儿抵触的情绪也不知不觉被那几滴眼泪给化开了。
      他现在做一个没有姓氏束缚的“白”已经上瘾了,于是刚见到木的时候除了意外她的出现和好奇她和这个岛的关系,更让他发愁的是木有没有和岛上的人提到他的过去……

      “原非白?”,那双像猫儿一样灵动的水眸看到他的一瞬间出现了一抹呆滞和……难以置信?
      “你怎么在这儿?”,依然是那娇柔活泼的调皮声音,只是声线有些低,像是在努力地压抑着什么。
      “那你呢?”,他可是同样充满了好奇。
      “喂,这岛是我家的啊,我在这儿有什么奇怪的?”
      看着裹着薄衾像个木乃伊的木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还伸出手捏捏自己的胳膊,原非白的脑袋趁着此时开始运转起来,她家的?
      脑袋里想起前些日子月在山后别墅说的话:“这间房子我妹妹到还是很喜欢,没事儿的时候喜欢在这里住上两天,虽然闲置着,贝尔太太却从没有让这屋里蒙上太多的灰尘……”
      不会吧,这看起来也差的太多了吧?
      “啊!”,胳膊上一痛,原非白向罪魁祸首看过去:“你干什么啊”
      “很痛吗?”,罪魁祸首仰着脑袋期待着看着他。
      “废话,当然会痛!”,不是他一个男人像女生一样矫情,任何一个人毫无防备被一个成年女性狠狠的下手掐一下,保管也和他一样忍不了。
      这就是为什么说家庭暴力这样的事情,施暴者有男人也会有女人……
      “会痛啊,太好了!是活的!”,木自顾自的说着,一边傻笑一边拍手。
      “你到底是怎么了?”,原非白不禁好奇的去碰碰眼前低头傻笑的女孩儿,下一秒却被那双眼睛中隐隐翻滚的泪花吓的手立时僵在空中,伸也不是,收也不是。他们也就一年多没有见面吧?怎么再见面是这样的状况?
      抹去眼角的泪珠,木也是一瞬间反应过来了,他既然在这里的话,根本就不会知道远在美国发生的那些事情,虽然一直自己在关注他,可他对自己可是还停留在女酒保的那个印象上啊……这应该算是上次在中国一别后的第一次见面吧,自己怎么又冲动了。
      “恩……对不起,这一年里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在这里意外看见你真是格外的高兴,有点失态了,吓到你了吧?”,木微微一笑,泪水润湿后的眸子更加灵动可人,像是小鹿班比一样招人怜爱。
      看着这眼前的少女比一年前更加的风姿绰约,隐隐流露出小女生的媚态,容貌也较之前在酒吧时妍丽,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啊,原非白不知怎么的有一种自豪欣慰的感觉,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木给他的感觉一直像一位邻家小妹般的亲切可人,再加上自己并没有对女人动过心,也很少对女性产生所谓的喜爱之情,于是原非白自动自觉的把对木丫头的喜爱认定为妹妹的范围,自己的妹妹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他看着开心也很正常吧。
      “木丫头你这一年里是越长越漂亮了啊……”,女孩子么,很少有不喜欢帅哥当自己面夸自己的,更何况是这个男人对于“美”有着较高的鉴赏水平,最关键的一点,对方也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个人,虽然后来听说这位貌似对女性并不感冒,不过这并不妨碍自己对他的喜欢。如果只是默默地喜欢一个人,并没有考虑成为他生命中的另一部分,也并不期待对方的回应,那这样的喜欢就是自己的事情,和别人无关。
      “唔……哪有?”,被自己喜欢的人当面夸赞漂亮,木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对了,你不会是月的妹妹吧?”,原非白好不容易想起来刚才被木打断的思路,上下打量着她。
      “月?”
      “对啊”,原非白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声称呼已经挑起对方敏感的神经了,也不能怪他,这麽多天叫来叫去都已经习惯了,所以原非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木不一样,她了解自己那位哥哥的冷淡性子和不愿旁人近身的坏毛病,就连贝尔太太和那三个臭小子跟月断断续续的也有四年的相处时间,也没看见月对除了她之外的人表示出不介意触碰的意思。救了他、瞒着她、还收留他、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月”,这个称呼还真是亲昵,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联系到月最近有些不正常的举动……不是吧?
      看向仍在等着她回答的原非白,木心中已经有了小小的盘算。不过,他们兄妹的事情,这个人到底知道多少呢?
      “怎么?我看着不像么?谁说的兄妹就一定要长得像啦?”,踩到她的痛处了,啧啧,那个语气!那个眼神!不用多说什么了……她完全理解!几年前当她的同事们知道那个绝世杀手“月影”是她的哥哥时,都恨不得拉着她去做遗传学鉴定、X光射线、全身扫描!怀疑她是不是被太空射线辐射过了造成基因表达错误,because她那哥哥被称为绝世,除了是作为杀手技术是登峰造极,还有就是那张魅惑人心夺人魂魄的俊脸……
      谁让她当时老是以“颓废眼镜娘”的装扮示人,当然,就算不是那样,凭她那时候豆芽菜般的小体格和月号称“千面手”这样的易容大师也是没有什么可比性而言的……
      So,“都是亲兄妹,怎么差别这么大!”这样的话,她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不过在嘴上打死也不能承认,她一个货真价实正经八百的女人到没有一个男人来的有魅力!天理何在啊!!!
      镇定了一下,木狐疑的看了眼原非白:“怎么好像一直是你在问我问题啊?我来度个假是很正常的事情,你怎么在这里出现的?”
      “我要是说我不想说你能不让我说么?”,先来个哀兵政策。
      “不能!”,斩钉截铁,态度坚定。开玩笑,折腾大老远的来了还不让她挖掘隐情娱乐娱乐她疲惫多日的脑袋,她才不要!
      “那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本着“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天下没有白挖的八卦”这一思想原则,木还真是提上兴头来看看他要提什么条件。
      “说吧”
      “在月的面前要装作和我不认识”
      “恩?”,这下,可是完全刺发了木的八卦热情,有内容,有爆料啊!
      “从你刚才的反应来看,说明你并不知道我在这里,大概你是昨天晚上才来的吧?依照月的性子肯定不会和你多说起我的,起码他首先要保障你有个良好的睡眠休息,所以我敢保证今天应该是我们在月的引见下的‘第一次’见面,我需要你不向他透露我的身份,你不认识我,他也就不会知道我的来历,反正我被你哥哥救起来的时候身上所有与身份相关的证件都没有了”,原非白坦然的说道。
      “……”,嗬,木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依照月的性子?”,说他们两个没有什么问题打死她她都不信!木虽然脸上没有表示出来,但看着原非白一脸诚恳还有点羞涩的表情就有点同情他。难道告诉他说我们兄妹两人早就把你的家底摸得透透的了,你居然还想拉着我一起做戏给月看?
      这主意蠢透了!
      撇下这个先不说,“呐,你难道不想离开这里回纽约了么?不回家了么?”
      家?这个字眼还真是让人觉得刺痛呢……
      “回家?那是以前那个原非白的家,死过一次的人哪还有什么家?我倒宁愿这里是我的家”,原非白骤然下降的声音瞬间让木意识到造成今天这种局面,不一定是自己原来所想的那样,月到底在这里面扮演了怎样角色,这就是原非白的愿望么?诚实的说,如果换成自己,如果原非白要是主动要求留在自己身边,自己肯定也不会拒绝吧。
      “我答应就是了”,反正吃亏的不是她,说不好还能知道什么秘密的消息呢~
      “我想要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我选择让原来的那个原非白消失,至于到了这个岛上,完全是个意外,不是我能够控制的,”,故意说得模模糊糊,不想勾起往日的回忆,原非白侧过头去,额前的黑发在晨风中微微飘动,凤目看向海的远方,那里的云朵被拉成一道长长的锁链,像是彩纸上的一道淡淡的划痕,仿佛过去那些回忆也被他锁起来,在脑海里留下被小心隐藏的痕迹。
      再也不想和别人争夺,也不愿意被别人追逐,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天边云卷云舒,也许他应该去岛上谋一份工作也未尝不可,比如说,做个平凡的声乐老师?
      “也许这是你的家务事我不应该过问。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保持关注你的家庭,毕竟,他们永远是你的亲人,而亲人,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的独一无二的纽带。当然,我们也欢迎你加入这个小小的生活圈子,只是这里和繁华的都市没有办法相比,怕你终究会厌烦这里平淡单调的日子”,木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把原家最近发生的事情不着痕迹的让他知道。
      “怎么会呢?我很喜欢这里”,想起在这里的生活,原非白的心情是来了个180°的大转弯。连脸上也露出些许微笑,“我喜欢这里的每一个人……真心的!”
      “哦?”,木知道这个有些沉闷的话题应该被结束了,于是开玩笑的问了一句:“是么?也是真心喜欢月的么?”
      问者无心听者有意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原非白一反刚才冷静、阴郁的状态,连说话开始支支吾吾,“什么……什么……真心的…不真心的…都一样的……都喜欢啊!这是什么怪问题……”
      等等,这反常的态度,那可疑的被称之为害羞的粉色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脸上?!天啊,耶稣玛利亚,不是这个情况吧?木依旧笑颜如花,但是胸腔中的小心脏已经以百米的速度开始狂跳,虽……虽然她长了这么大,而且还是纯情的花季少女一枚,但,这个目前原非白的应激反应怎么看怎么像是被人道破心事的别扭小孩儿。
      难道这家伙喜欢月!!!!!
      想一想啊,以月假装不知道他的身份为前提,无身份的被救上来→耍赖不想走→要她瞒着月他的真实身份→提到月就磕磕巴巴&可疑脸红→加上这位同学之前的一些传闻,让她相信原非白同学对月没有什么想法真的很难耶!
      木转念一想,那哥哥岂不惨了!哥哥应该不是guy吧?不过也没有看见他喜欢过别的女生啊……咳咳,她怎么想到那个地方上去了!
      不过,要是这么想的话,这样就能把那个莫名其妙的条件解释清楚了,明摆着就是不想离开这里嘛!而且还要正大光明的赖在这儿!
      还没有等木进一步的试探,背对她站着的原非白就看到了早上出门的月,在三个人相遇前,原非白快速的回身叮嘱她一句:“记得你答应的事情!”
      记得,她当会记得,不过好奇心往往会害死一只猫,她总会再找个机会问个清楚的,事关重大耽误不得啊~哈哈

      木回头看了一眼默默跟在自己身后,正处于神游状态的原非白,那呆呆的样子和他现在一身清爽的海边少年打扮还真是相配,略微到肩的黑发柔顺的服帖在脸侧,米白色的亚麻短袖衬衫透气又舒适,领子松开两颗扣子随意的敞着,露出颀长洁白的脖颈,胸前环抱着清洁桶,桶里面装满了大大小小的清洁用具,这身穿着虽然没有穿着白色正装时的优雅高贵,却是别有一番青春朝气,笑了笑,木停下来双手交叉环抱胸前等着吓他一跳。
      果然原非白垂眸慢慢走到木的面前时猛的收步,才没有撞到眼前娇小可人的女孩儿身上,立刻抬头,一双潋滟凤目在额前的碎发中若隐若现,“怎么停下了?”
      木好笑的看着他,向身后努努嘴,原非白看过去,这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别墅下的石梯了,敛了敛神儿,原非白紧跟着木走上去。
      穿过镂花的长廊,看过繁复精致的壁画,周围的一切还是这么熟悉。
      木用手移开拱形门旁边的雕花石板,里面露出指纹密码识别器……把原非白看的一愣,原来这里开个门居然这么高级,没办法,在岛上看多了连个金属锁也没有,用木栓替代的原始木屋房子,有点不习惯接触现代大都市里高科产物了,他这样算不算是返祖现象?
      “咔哒”,清脆的门锁声,木推开门,一股微风从室内倒卷而出,带出那种空房子等待主人回家的寂寞。
      “请进”
      光如镜面的地砖上投影出规律绵长的光影,向里走了几步原非白回头向上看去,光线从门楣上方镂空的雕饰透进来,整个大厅以华丽的金色为主调,没有摆放家具的空旷和安谧却使得这空间弥漫着没落的味道,原非白静静地看着打量着这个奇怪的地方,木走到他旁边,指着两边的侧门说道:“后面通向厨房还有卫生间,还有客房,这里还有专门存放酒的地下室,以后有时间再领你看吧,咱们先去楼上”。
      木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个小巧的遥控器,手指微动,大厅两侧面海的巨大的玻璃窗缓缓打开,潮湿的海风犹如脱了缰的野马呼啸着穿过,带走屋内浑浊的空气,换来清新。
      木回过头向有些惊讶的原非白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粲然一笑:“智能管理……就是有点费电”。
      原非白眨了下眼睛表示理解,两人沿着旋转楼梯上了二楼。
      “到了我可爱的闺房啰~”
      原非白还在猜着怎么个可爱法,眼前的光线却没有一楼的明亮,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灰尘的气味扑面而来,只能看到物体明暗的阴影。
      木一把抢过原非白手里的东西,笑着说道:“都到地方了还不把东西放下,难道你怕我跟你抢不成”
      话音刚落,一丝明亮的蓝色突然在眼前出现,像是巨大的舞台幕布从两边缓缓拉开,窗帘的吊环摩擦着发出细细尖锐的声音,停滞的空气也开始流动,随着屋里变得明亮,刚才那些阴影现在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原来是一个个被白布覆盖的床、书柜、椅子、茶几等等,木捅了捅旁边还在发愣的原非白,“喂,别看啦~现在看不出什么的,先干活了”。说罢把头发在脑后挽个发髻,一转身不知道跑到哪里,回来的时候头上扎着白色的方巾,换上了半袖宽松的清洁服,挽起的裤腿边上用白色的绳子固定住,光着脚丫“嗒嗒”的走过来,这一身儿让原非白想起来日本电影里的古代清洁妇,恩,要是手里再捏个鸡毛掸子就更像了……
      眼前一暗,脸上被扔过来的衣服糊住了脸,原非白扯下来拿在手里挑眉看着木。
      “看什么看?对啦,就是给你的!”
      沉默。
      “这么大的房间要收拾可是不容易,在这里把衣服弄脏了可没有换的,套上吧,一点都不麻烦的!”
      想了想,原非白默默的套上这件对他而言有些小的衣服,低下头看了木一眼,也开时挽裤角,一双莹白的脚丫出现在他视线里,“那个是贝尔太太的嘛,你就将就一下”,一边说着一边拢起他的头发,等到他反应过劲的时候已是为时晚矣……
      顶着一个可爱的草莓方巾,原非白屡次要拿下来都被木拦住了,在木催促劳动的声音中,同样造型的一男一女拿着抹布开始情洁大作战。
      木把白色的罩步拿下来扔进侧门内的洗衣间里,又跑到书架旁边挑了张古典音乐发烧碟放起来,音乐声混着阵阵洗衣机旋转的声音居然听着异常的和谐,让人恍惚觉得,和家人一起收拾屋子,大概也就是这样温馨的感觉了。木一边和着旋律轻哼一边整理着自己零零碎碎的东西,原非白在一边挂帘子,摆桌椅,东擦西擦……这到底是谁的家啊= =!
      “怎么把床放这里了?”,原非白站在靠窗的公主床旁一边搭着白色的圆顶纱幔一边问道。
      “喔!这原来是隔间,我一个人住,也不用那么多的屋子,所以把承重墙换成了柱子,这是买下这个房子时和屋主都说好了的,要改装成我要的样子,效果还不错,你还没有看到我超大的泡泡浴缸咧!我把原来那边靠窗的书房给改造成浴室了,哎呀……面对着蓝天碧海、水天一色,全身放松的躺在超大号的按摩浴缸里,外加再来一杯冰镇的MoetChandon,啧啧,幸福人生也不过如此嘛……”,木一边摇头晃脑的说着一面闭上眼睛露出幸福的表情。
      原非白看着屋内的摆设无一处不体现着现代风格,倒也不觉得和这异域风格的房子有什么冲突,“木,这边的床铺都整理好了,你拿出来的土耳其手织画毯也挂好了,你那边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整理的?”原非白抱着胳膊靠在窗旁问道。
      “呐……我这边也整理的差不多了,马上!马上!”
      木跑过来,递给他一块抹布,笑嘻嘻的指了指地上,“这是最后的清洁工作,我们一半一半喔,看谁干的快!”
      原非白冷着脸子俯瞰眼前的小丫头,果然还真把她当免费劳动力使唤了不成……
      木晃了晃手上的抹布远远地站在对面向他喊道:“要开始了,准备!”,说罢弯下腰,摆出百米跑的蹲姿,仰着小脸看着原非白。
      “……”,叹了口气,今天他就好人做到底,于是也照着木的姿势弯下腰。
      “开始!”
      一时间“咚咚咚”,踏在地板上的声音盖过了一切,两个人都快速的推进,相遇时交汇着挑衅的眼神,积攒了厚厚灰尘的地板在两人拼命三郎式的比赛下重新显现出木质的光泽,光鉴照人……
      “呼……呼……”,几个来回之后,两人终于做完了所有的家务,背靠着背坐在地板上,把抹布仍在一旁,微微的喘着粗气。
      “你真逊!一个男孩子居然和我同时完成……”,木向后拱了一下对方。
      “大小姐,你能不能讲一讲理,今天我可是出了很大的力嗄……”,小时候和妈妈一起收拾家里过新年的时候都没在你这里累……
      “你说你自己住这么大的房子你收拾的过来么!就算不考虑这个,你也要为贝尔太太考虑一下啊!”,顿了顿,原非白接着问道:“楼下都是怎么收拾的?”
      “智能管家啊,贝尔太太直接上来帮我把白色的罩布收一收、洗一洗、晾一晾,然后往冰箱里面放点吃的就好了……”,说罢,木又拿出那个小型的遥控器,按了顶端的一个键子,就听着轮子咕噜噜的声音从侧门洗衣房那边传出,一个半人高的圆筒形白色物体闪着蓝光向他们走过来……准确的说,是滑过来……
      “请问主人需要什么服务?”,电子化的声音从眼前这个物体的声音里发出……
      “哦,我好渴,拿一杯冰水”,木捅了后面的人,“你喝什么?”
      “……”,没有反应。
      “他也冰水好了”
      “收到!”,又是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木转过头来透过阳台看到湛蓝的天空被夕阳染成一片片的橘黄色,白色的月牙在彩霞之中若隐若现,都到下午了啊,两个人都还没有吃饭呢……不过也没觉得饿,回看向原非白有些木然的表情,“喂,你发什么呆啊?”
      “请问这个是什么?”,一根如玉雕琢般的修长手指指向不明物体消失的方向。
      “机器人啊……”,木一脸“你白痴喔!”的表情看着他。
      “智能管家?就它?”,某同学继续执著追问。
      啊,木恍然大悟,原来是在问这个啊,“没啊,那只是系统里的一部分,我有个朋友很精通这个机械原理方面的东西,岛上的人很少,又不可能让外人来照顾这么大的房子,然后他就帮我设计了一套机器人,做个清洁啊,拿个东西什么的都还很方便,不然你以为这些活儿都要贝尔太太一个人做啊……虐待妇女啊你!”,木一脸的鄙视。
      机械方面的朋友当然就是那个怪才加浪子乔•阿默恩,那家伙臭屁的说他给的乔迁礼物肯定是最好~最豪华~最实用的,嘛~要说到礼物的豪华,应该是送她这房子的月吧,最好的倒是其他人在岛上做的防御体系,这个暂且不提,乔的这个也就勉强算作是最实用吧……减轻了她身为懒人的日常负担。
      咕噜咕噜咕噜……
      不明物体——管家一号走到两人面前,腹部护罩滑开,伸出一个展台,两杯冰水端端正正的放在上面,晶莹剔透,木拿下来递给原非白一杯,“喏”。
      “请问主人还有什么指示”,有这个这么个东西真是居家好帮手啊……木暗想。
      “把中心控制面板打开吧,然后,把这两块抹布放到洗衣房去”
      蓝色的光停顿了一下,圆润的身侧突然伸出一个白色的小爪子,线条流畅,流光闪闪,管家一号转了转脑袋,目标锁定,把两人脚边的可疑物件抓起来放在身后的一个储备箱里,接着咕噜咕噜走到对边光秃秃的墙壁跟前,手上伸出一小截类似于印章的东西,直直的插入墙上某处光滑的地方,原非白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它,看着那节东西直接没入坚硬的墙壁,指端红光闪闪。看到这光,管家一号收回手指,又变回圆咕隆咚的样子,咕噜咕噜的走了。
      一声微不可听的声音,像是深秋踩到一片枯叶时发出的细微脆响,原非白目瞪口呆看着整面墙壁反转,一组电脑屏幕和操作台出现在他眼前。曾经电影里面的场景如今就在眼前出现,刚才原非白曾有一时的疑惑,为什么那光秃秃的墙上什么也不挂,现在他知道了……
      木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系统之一出现在原非白的面前,眼前出场之绚,旁观者之呆滞,让她颇有为人父母的骄傲心情,看也一眼默默沉思的原非白,木拍了拍他说道:“怎么样?我的设备很帅吧?”
      原非白这才转过头来,眼神深邃的看着她:“那个东西……其实也会干家务吧?”
      木一心想着让原非白被自己的宝贝狠狠的shock一下,傲然的说:“那是当然”,说不定中午的时候它们就把一楼收拾好了!我的管家是管家中的战斗机!欧耶~”
      原非白的侧过脸,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胳膊,额头上青筋直跳,眯着眼,声音一下抬高了八度:“那你倒是说说看,放着管家不用,把我累的要死要活的是为了什么啊!!!”
      木心想我当然不能说是为了和你培养培养感情,增加好感、增加舒适度的迂回战术,最后手起刀落、直奔主题搞明白你跟我老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于是木立刻跳起来一边像浴室方向靠拢,“啊,你看天气这么热,今天又是一身汗,我先去冲个澡……哈哈……这里的电脑你先用着,上上网,浏览浏览国家大事八卦新闻什么的,一会儿再讨论晚饭去哪里吃哈……”,说罢快速的走到电脑旁边指纹解锁,立刻闪人。
      看着这里唯一能和外界相通的网络世界,原非白心中某个角落轻轻的动摇了,他只要看看,再看看一眼就好,身体仿佛有意识支配似的,他缓缓走过去……
      等到木冲完澡,磨来磨去出来时,外边的天色已经从橘黄转成幽幽的蓝黑色,屋里没有开灯,木只能依稀看见阳台的窗子旁靠坐着一个人影。屋里极静,木直直的站立在浴室门口,空气中只有窗帘呼啦呼啦的飘动声在流动。
      两个人心下都明了,只是都不愿意开口。
      木从柜子里拿出一卷竹帘,铺在中央,坐在上面拿毛巾开始默默的蹭着头发,原非白坐在窗旁,脸隐在黑暗之中模糊不清,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木能清楚的感受到环绕在他身侧的忧伤。
      “谢谢你”,低哑的声音不复清越,木依然没有开口,漫不经心的用手笼着长发。
      “我想了想,你为什么不当面和我说发生的这些事情,比如我的葬礼、寰亚的破产,后来想想,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样的事情,你作为一个外人又这怎么和我说呢?不是不说,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吧……”
      “不说是因为我不信……”,木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向眼前有些颓废的男子,“那些报道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信,因为你活着,所以我更不能相信。”
      “要来一点酒吗?”,黑暗中的男子转过头来,一杯晶莹的液体在手指间轻晃,“醇香威士忌……朝你的好管家要的……呵呵”
      这时,木才嗅到空气中淡淡的酒香,可能是浴液的香气把这味道冲淡了的关系,可能是因为自己也没有猜到这个家伙会背着自己弄酒喝……
      空腹喝这么烈的酒,会醉喔……木担心的想
      醉?
      哼哼……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木站起来,把原非白从窗台拖到凉席上,两人面对面而坐,心理医生这个时候一般先会怎么做呢?诱导患者释放自己的痛苦吧?
      小手覆上他的,“心里有什么难过的说出来吧,这样会好过一些……”
      “你都逃到了这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我一直都很怀疑,你在原非珏病危时离开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酒劲上头,原非白一脸红润,剑眉紧蹙,表情又似难过又似愤恨。
      “你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说出来好吗?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在酒精麻痹神经的作用下,木亲切又温柔的声音让原非白错乱的以为面前的就是母亲。
      委委屈屈的喊了一声“妈”,让木顿时惊呆当场,特别想以武力击打之……哎呀,之前说她和月是兄妹的事情就已经打击到她了,这回就算是醉酒那也太过分了,木想从原非白的怀里挣出来,可是原非白已是死死搂住了木,在他怀里让她丝毫也动不得,木在月告诉他原非白的取向不正常以前,曾经小小的幻想过这样的场景,自己被这位儒雅俊秀的帅哥紧紧的搂在怀里,那是何等的脸红心跳啊、天花乱坠啊、鬼迷心窍啊……乱了乱了,反正就是表现为幸福的七晕八素且不知东南西北……
      到现在,曾经幻想过的事情确确实实在她身上发生了,她没有脸红,也没有心跳加速……有的,只有同情和怜惜。
      她以为这双肩膀能够抵挡这世间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不公和磨难;
      她以为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能够坚强的接受命运的挑战;
      但是,她错了。
      虽然是借助他妈妈的身份才能体会到,他会不安;
      他会流泪;
      他会伪装坚强。
      轻轻的轻抚着他的后背,任他像小孩子一样伏在她的颈窝里流泪,
      “宝宝乖~不哭了~妈妈在身边”
      轻轻摇晃着身体,下意识的,木随口说出了一段她没有任何记忆的歌谣:
      “摇啊摇……
      摇啊摇……
      摇到外婆桥
      外婆说我是好宝宝……”
      记忆中也曾经有过一个低低的、温柔的声音环绕着她没有记忆的小时候吧,只是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是被月一直照顾长大的。原来很生气为什么自己连关于妈妈的记忆一点都没有,直到今天,何其幸运,她发现不是她没有……而是她忘了……她也有过那么一段有人疼、有人爱的好时光,这样……那她就知足了,木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肩上一重。
      感到身上的人呼吸渐渐平稳,木试探着轻轻叫了声“原非白”?肩上的人没有什么反应,木不禁苦笑一下,哎呦~偷鸡不成蚀把米,今天不但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还搭上了自己娇弱的肩膀,还有平白无故得一儿子,木跪坐在竹席上胡思乱想着,没有注意到阳台隐蔽处一掠而过的黑影,还有孤零零被留在地上的竹篮。
      ===============================================================
      睡到半夜,被麻感痛醒。
      黑暗中木扑闪着香扇一般的睫毛,有些迷糊的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她方才安慰原非白来着,接着他伏在她肩上睡着了,然后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困得歪倒在地上……手指动了动,打开地灯,周围的墙角发出柔柔的橙色光芒。躺在竹席上的木微微转动着脑袋,活动酸麻的脖颈,借着地灯微弱的光亮,木一低头就看到了阳台地上放着的竹篮……
      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微笑,糟糕,这样的情况,会被误会吧。
      麻麻的痛感从左臂传来,木蹙眉抽了抽手臂,纹丝不动,看过去,原非白的脸压在上面不说,还用手握着她的手腕。
      臭小子!那我胳膊当枕头,都压麻了,自己倒是呼呼睡的很香,右手把挂在左臂上的障碍一清除掉,原非白“吱唔”一声,翻身又睡过去,木轻叹一声,要不是昨天那一声让她哭笑不得的“妈”,当时就能趁着他迷迷糊糊的时候把话都套出来吧?
      酒,真是个好东西,也真是个坏东西。
      它能暂时迷醉人的神经,忘却痛苦,“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可是喝到最后,要么心酸不已混沌入梦,丢失一段放纵的记忆;要么脑袋越发的清醒,平时被遗忘的往事借着酒劲像是喷涌而出的泉水,让本来就烦躁的心绪更添纷乱,“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忘与不忘皆因它……
      发了一会呆,木抬头看向原非白侧卧的身影,脚伸过去踢了他一下。
      “醒了吧?别装了,醉了酒的男人,呼吸声音哪有那么微弱,你不用刻意控制。”
      慢慢的,原非白也坐起身,看着木。
      “昨晚上失态了,不好意思”
      木笑了笑,突然回头,说道:“我只问一遍”。
      “恩?”
      昏暗中,木的眼睛闪闪发亮,“原非白,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
      “你明白,我说的是哪种喜欢?”
      “说不说实话由你,但我不是瞎子”
      她不是月,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对那种慢慢设套逮捕猎物的手段没有兴趣,尤其是煮熟的鸭子要飞了的时候。
      先搞定眼前的这个,另一个就好办多了。
      “不说话的我就当你在默认”
      “你……你能接受?”,憋了半天,从对面传来这么一句话。
      “呵,你又不是喜欢我,再说了,月都没有表态,我有什么接受不接受的。感情这种东西,当事人觉得开心就好”,木说的一派轻松。
      “那你怎么发现的?”
      难道他表现的那么明显?
      “当局者迷,这里的人之前没有和你接触过不知道你的性格,可是我知道,你的表情,你说的话,都是显示出同一个主题——关于月,你和月一样不会轻易的向别人产生好感,所以这样不就很奇怪了么?”
      “所以你不用觉得难为情,其实,我又觉得月也对你有点意思……”,木狡黠一笑,果然话音刚落,对面的身影僵了一下。
      “只要是让月觉得幸福的事情我都会为他去做,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来问你的关系。”
      “啧啧”,木看着眼前的人晃晃脑袋,“要是等你们两个自己修成正果,磨磨唧唧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所以她就来当个红娘,月下牵个线儿吧~
      月啊月,对付原非白这种喜欢退缩不主动的小绵羊,你怎么能采取听之任之的放养态度呢?这样的人,就得像人家原家老四直接霸权主义嘛!
      说到这里,木想起了一直让她担心的问题,“你莫要嫌我八卦,原家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昨天你也看到了,金融版和娱乐版都让你们原家占了头条记得你跟我说过,原来那个原非白已经死了,这话你当真么?”
      “事到如今,原非白这个人已经彻彻底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留下的是另一个无名无姓之人”,他才不要出去,想想那纸上的警告,他还是很满意家里的安排,这样反而帮他减轻了负担。
      “呐,你也不用担心这个,伪造身份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木得到这样的保证,松了口气,顺嘴回答后却发现一个问题,她这个调酒师真的做的好有科技感啊!
      接收到原非白质疑的眼神,木知道现在并不是和他表明自己身份的时候,所以立刻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家月的啊?”
      “我们月可是上得厅堂下的厨房,身材一级棒,实力绝对强,你的眼光不错……”
      “啊,跟我讲讲你们两个怎么发展的嘛?一见钟情?日久生情?”
      “这个,未来都有什么计划啊?比如说约会啊~结婚啊~生……不要瞪我嘛!
      生子就算了……”
      “对了”,某人贼眉鼠眼压低声线问道:“你们两个谁是ooxx……”
      “!@#¥%%&*%¥#@”
      不拉不拉不拉……省略以下一堆八卦问题及回答五百字。
      2个小时后,被木狂轰滥炸的原非白出现了宿醉般的头痛感……提问者依旧满面红光,孜孜不倦,在一旁发表着自己的听后感,和他共同探讨着恋爱心理学。
      反正自己的秘密都被人知道了,原非白同学本着破罐子破摔的理念,在经历了一系列的精神摧残后,歪着脑袋看着眼前沉浸在设计举办婚礼场景的木变得越来越模糊,终于又睡了过去。
      “你们可以去荷兰,不不,还是比利时吧,结婚登记之余还能顺便再欧洲度蜜月……哎呀~好兴奋的说,这个我一定要一手包办!你看看婚礼上都要请谁呢?”,好不容易从幻想中脱离出来的木转头一看,原非白又倒下去了,木感到有点泄气。
      怎么又睡着了……
      天边已经透出亮光,说了两个小时的木现在毫无睡意,自己的猜测得到正式的喜感犹如兴奋剂刺激着大脑,得做点儿什么啊……
      那叫什么来着?
      打铁要趁热,做媒要趁早。
      木贼贼一笑,“兵贵神速”,今天一定要把这两个人全部搞定!
      ===============================================================
      夜风中,花香袭人。
      一个黑影猫着腰站在一扇紧闭的木窗前,随着手上的薄片慢慢下滑,紧合着的窗子被人轻轻推开,手脚并用,像是怕惊醒睡觉的人儿,还在窗沿上静静地伏了一会儿,那黑影才笨拙的爬进去。
      窗子合上,一切寂静如初。
      木悄悄翻进月的卧室,懊恼一声,又忘记了,其实对于月来说,自己偷偷翻进来和正大光明的进来是没差的,按照以前的经验来看,估计在她站在窗子外面的时候月就应该醒了,这家伙的听力神经可是敏锐的很呢。
      屋子里的地灯幽幽的发着光,知道她运动神经不发达、笨手笨脚的,这是怕她黑天翻进来看不清东西而磕伤自己特意打开的吧?木心中涌上一股暖意。
      抱膝坐在床边的地板上看着前方的人呼吸匀浅,那规律的呼吸让她大脑一瞬间被抽空了,整个空间都是自己熟悉安心的气息,像是有着一股神奇的魔力平复了她心中的一切烦躁。木把脑袋轻轻的靠在胳膊上,闭上双眼等着,他愿意先开口的那一刻。
      依旧是诡异的静谧,没有任何事物能够被提供让木来参考时间的流速,但是地板上传来的丝丝凉气已经沁入了脚心,有着微微的麻和刺痛感,还没等她换个姿势动动那没有知觉的双脚,人已经被掠到床上,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环绕在胸前,木有一瞬间的呆滞,下一秒却快速的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将脸埋到了月的胸膛,一只手蜷在脸侧,另一只手环住月的腰。这样近的距离,她能听见月强而有力的心跳,突来的温暖驱逐了她身上的寒冷。
      砰……砰……砰……
      平稳而规律的心跳。
      呼……吸……呼……吸……
      平稳而规律的呼吸。
      这样暧昧的姿势在这两个人身上看不见任何能够联系到情欲的字眼,倒像是最温柔的轻抚,像清晨碧叶托着晶莹的露珠、像是一只蝴蝶轻轻飞落在柔软的花瓣,温暖又温馨。
      “我不是说过不能赤脚走在地板上的吗?”,捂了一会儿,感到怀里人儿身上的寒气全都被驱走,沉默终于被打破。
      “……”,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都有好好穿鞋的。
      “看见了?”
      “嗯”
      “高兴吗?”
      “嗯”
      “生气吗?”
      “嗯”,假的
      “好奇吗?”
      “嗯”
      “这是个意外”,月像是斟酌了很长时间才又说出这么一句。
      “是意外他这个人,还是……意外你的心?”,木有些想笑,嘴巴还是这么紧。
      谁都没有想到,两人最后会在这样的状况、这样的氛围下去解决他们两个都考虑了许久的问题,一个关于埋在心里,谁都不愿意主动去提及的人……
      “丫头,还记得上一次你这样躺在我怀里是什么时候了么?”
      哟~转移话题!如果可以,木真想从他怀里挣出来好好看看现在这家伙是什么表情。可是实在是不想打破这么美好的气氛……
      “好像是刚进组织后不久我和你一起接受训练考核的时候吧?”,木慢慢的说着,好像陷入了当时的回忆。
      “我的运动神经向来都不怎么发达,那次我不禁没有通过而且还负伤了,组织当时派还在实习期的格罗莉娅过来给我治疗,那时候我既不吃药也不愿意打针而且又哭又闹。在那种实力胜过一切的地方,我这种没有‘用途’的人就是一个累赘,死了也不会有人管的。一到晚上躺在病床上闻着空气中消毒剂的味道,我仿佛就能听到死神的召唤,根本睡不着……
      但是只要是在哥哥的身边我就会很安静很踏实的感觉……
      看着我的熊猫眼,你没有办法,就和我挤在一张病床上……”,想到这儿,木忽然有了一丝酸楚,如果当时没有月,如果一开始没有月伸出的手,她大概早已经不知道死在哪个黑暗的角落了吧……
      “哥,你是认真的吧?”,木轻柔的声音有些飘渺。
      “丫头,我要让你明白一件事情”,头上的声音顿了顿,“你,是我的亲人,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亲人对我而言永远是第一优先”
      “我知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必须和你好好的谈一谈,我不能让一个外人成为我们之间无形的屏障,何况是你喜欢的人。
      唉,不如让我来帮你确认你的心意吧~
      主意一旦打定,木就开始浑水摸鱼,毛茸茸的脑袋在月的怀里蹭啊蹭的,“呵呵……躺在你怀里真舒服,真是嫉妒我未来的大嫂啊”
      月皱皱眉,果然每次和这丫头谈话不出三分钟就开始完全变调,先是东拉西扯一番然后再来个突然袭击,问你个措手不及,都不会换一个套路的吗?
      “这次救他之前的事情,都是意外。他留下,也是个意外,不过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的事情我没有问,身份什么的我也没有表明”,月一直以为自己会逃避、会不知道如何应对木的疑问和在他看来暗暗滋生着不明情愫火苗的澄透眼眸,但是到了真正去面对的那一刻,却是感到了无比的平静和欣慰,怀里柔软馨香的小小身躯是过去、现在、乃至未来支撑他生命的全部,为了保护这个脆弱的存在,所有的牺牲都是无谓,这样的信念他从来都没有动摇过。
      “……”,终于又把话题扯回来了么,他们两个再这样所答非所问下去,她都会不知道来的目的是什么了,那就不要怪她开始严刑逼供了啊~
      “这样吧,我问你五个问题,同样的你也可以问我五个问题,不允许不回答,最少也得说是或不是,不许撒谎,不许回答的时候拖延时间,怎么样?女士优先,我先来”,木连珠炮一样说了一大堆,从月的怀里探出头,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月的紫眸,咧嘴一笑。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对女人动过心?”
      “你这辈子是不是就打算孤老一生了?”
      “你会牺牲你自己,努力让我幸福吗?”
      “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你以为我喜欢原非白?”
      问完问题的一霎那,木能够感到月身子僵了半天,心中暗自偷乐,憋着笑催道,“快说!”一边在他身上掐了一把,恩,很有弹性嘛~
      月,有点后悔了。
      “快……说……啊……”,怀里的人不依不饶开始摧残他的耳膜,罢了,这些个问题都已经把他的脑细胞炸死千遍万遍了。
      “没有,不知道,会,……”,后面的问题月实在是答不出来了,因为他自己本身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木低下头,憋着笑,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喜欢原非白”。
      月的心跳有了轻微的改变,呼吸也有些不自然了。
      “不过”,木又抬起脸来笑咪咪的看着月故作淡定的脸庞,伸出双手准确的捏住月的双颊,啧啧,优美的脸部线条开始扭曲变形,“我的喜欢和你的喜欢好像不太一样呦~”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干!害我白白担心了那么长时间……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吗!就是和你呆的时间太长我才会被你误导……就我自己在那里瞎想,还要为你成家的问题操心!你是我哥哎!你就算是喜好不一样我也不会说什么啊!”,就是需要一些时间做一下心理消化而已,木跪坐在月的身侧,松开手,看着月惊诧的表情心里大呼过瘾。
      不过……想起了刚才问原非白的那一个问题,上下的问题,的确值得思考……
      看着木脸上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困扰的样子,月好不容易才从刚刚木的那番“雷阵语”中清醒过来,又被另一道雷劈中。
      “喂,那个……原非白他好像没有过耶……那你怎么办?霸王硬上弓?”,木一副“我真的好担心”的表情看着月。
      无力感汹涌澎湃的上涌,真是太无力了……月几乎都说不出话来……
      什么叫被我误导……
      还有
      霸……王……硬……上……弓?
      木看着某人已经抽搐的脸和那额头上突突直蹦的青筋,没有丝毫自觉,下意识的说道:“难道我猜反了?”
      “花木槿!”,某人咬牙切齿了。
      “呵呵“,木干干的笑了几声,“我开玩笑的,不要那么大火气啊~”
      低气压回旋,回旋……冷热空气相遇了,冷空气太强,于是小屋里下起了冰雹。
      “好啦,好啦~不要再瞪我了,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看上人家了,但是我对原非白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朋友啦!刚才是故意气你知情不报,害我郁闷了好多天……再说了,怪不得石田理一眼就选中他,从你去救他的那一次我就有偷偷的调查,当时去救人的,除了你不还有原家老四么,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后来就知道那个家伙的喜好有些不一样了,为此我还惋惜好久呢!”
      “朋友?”,思路仍然断档中……
      “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我接触比较多的异性除了你这个万年冰山大哥就是有着‘催花辣手’之称的乔,阿米尔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算,我身边就这么两个男性都还是处于不正常的状态。把你换成我,好不容易能在一个比较正常的地方遇到一个正常点的优质男人,我一个避世少女还不能有点正常的猎奇心理啊?”
      “我就知道,要是被你误认为我是倾慕他,你又要搬出你那一套长长的理论,什么你又要牺牲你自己又要保护我之类的话……
      哥,你要明白,我长大了,我有能力保护我自己,你为我牺牲了很多东西,我恐怕一辈子都还不清,这是我改变不了的。我能改变的就是让你对你自己的人生负责,现在,你的牺牲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我不会快乐的,我也承受不起。”
      木缓缓的拉住月修长的手,在手心里摩挲着他的指尖,为了暗器练习而留下的深深浅浅的陈年瘢痕是这艺术品上唯一的瑕疵,就算是天才,不付出努力也是不能得到丰厚回报的,这双手陪伴了她童年乃至少年的大部分时光,从决定保护她的那一刻起,这双手也再也没有对她松开过,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走的道路,都有自己想去做的事情,哥哥也是吧……
      “所以,也让我来帮你,我也希望哥哥得到幸福,比谁都希望……”,因此,即使是真的我们被同一个事物吸引,退出的人也是我,绝不能是你!
      月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想要帮助他吗?已经脱离了少女的稚气,呈现出的成熟,眼睛中也会慢慢藏匿起他看不懂的东西,她不知不觉就这样长大了吗?
      “喂,你稍稍装作感动一下也好啊~你这幅表情我实在看不懂的说”,木颇有深意的看了月一眼,“咳咳,你就承认你喜欢人家好了,这样老是冷着一张脸会很伤人家暗恋的心情的”,埋怨的看了月一眼,却发现月的眼神现在越发的呆滞了。
      今天是怎么了,两个当事人听到对方心意的时候怎么都一脸呆呆愣愣的样子……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完全不适合这两个人,一点灵犀也没有嘛!
      这么一折腾完,天倒是大亮了,任务完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快速的亲了月的脸颊一口,木跳下床,打开门,回头朝月抛了个媚眼:“今天我会好好给小白同学做好心理建设的,晚上你到我那里去,顺便把晚饭带过去哦~”,说完便噌噌的跑开了,那厢月还在消化刚才的一大段话时,木去而复返,又从门旁探出小脑瓜,细细的叮嘱又叮嘱:“你一定要去喔!”
      看到月点头,这才放心的走了。
      晚上……啊哈,多么暧昧的字眼。木一边想着,跑向贝尔太太冒着烟的厨房,搜刮新出锅的食物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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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Chapter 17 红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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