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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结
典礼结束，现在的时间还不到四点，距离食堂开始营业还有些早。
姜芽回想起刚才两人的那个拥抱，耳根有些微热。
但仔细想想，其实沈续随当时的举动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台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按正常的仪式进程，送花后确实也应该彼此拥抱一下。
反倒是她自己，没有及时的想起来。
所以他们只是在走普通的流程而已，应该就是这样。
姜芽看着沈续随手里抱着的那束花，企图活跃一下沉默的氛围。
“要不我们去四处转转？”她提议道。
“好。”沈续随点头。
两人并排行进着，走到一个圆形建筑面前时，姜芽停了下来。
“哎，这栋艺术楼竟然还和当年一样，里面黑漆漆的，似乎一直没有开放使用过。”她诧异道。
艺术楼三楼的位置，连接着另外两栋大楼，左边是高三教学楼，右边则是高一高二教学楼。
“我当时的班级就在那里，最右边靠近楼梯的地方。”姜芽伸出手，指着某个方位。
“我们班和你们班同楼层，教室位置是相对的。你在一班，我在五班，彼此还离得挺近的。”
“嗯，我知道。”沈续随下意识答道。
“咦，你怎么知道我在五班？”姜芽疑惑。
沈续随顿了半秒，笑道：“你和郑航不是同班吗？他就是五班的。”
“哦对！”她突然想起来，“瞧我这记性，我都忘记了高中的时候，郑航经常和你一起打篮球来着。”
沈续随淡淡笑着，没说话。
两人离得艺术楼更近了，一楼的内墙是荣誉墙，张贴着许多优秀毕业生的照片和简介。
姜芽试图在一众人中找到沈续随的身影，她从左看到右，果然让她给找到了。
“沈续随你快来看，你在这里！”她兴奋地指着他的照片，呼唤道。
他从另一边墙上收回目光，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向那张昔日的自己。
照片中的沈续随神情严肃，目光凌冽，比现在的他还多了几分冷然。
“你和那时候比起来，除了气质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些，其他的变化似乎都不大哎。”
“嗯，”他同意，“那你呢？你觉得你和高中时期比起来，变化大吗？”
姜芽眉头微蹙，思索起来，“我和高中比起来最明显的变化就是瘦了不少，但其他的应该区别不大。”
“遗憾这荣誉墙上应该没有我的身影，不然还可以现场对比一下，”她讪笑着，“回头你可以去我家看看，我高中的毕业照还留着呢。”
“好，”他答应完，提议道，“我们再去看看另一边？”
“行！”姜芽答应完，扭头走到另一面墙，扫视过去她立刻发现了亮点。
“你看！这里有我哎！”她惊喜地解释，“就是之前我跟你说过的，我跟你可能同框的那个颁奖礼。”
沈续随看着那张和他纪念册里一模一样的照片，伸出食指点在她脸颊上，“这个是你吧？”
“这么容易就辨认出来了吗？那看来差距不是很大呀，虽然我那时候脸比现在看起来圆好多。”
“不会，很可爱。”他笑答。
姜芽看着站在画面中间，神情看着比单人照温和一些的沈续随，用手指衡量着他们的身高。
“你比以前长高了不少吧，我感觉当时从镜头看你好像只比我高半个头，现在似乎比我高出许多了。”
“嗯，应该是的，我高中时期长高了挺多。”
“那你现在有多高啊？我们来比比！”姜芽跃跃欲试。
“裸身高大约是187。”
“这么高啊？难怪看着比我高出一个头，”姜芽凑近，仰脸看向他，试图跟他比划身高，看自己能够达到沈续随的哪个位置。
她没注意到自己和他贴得很近，只是将手压到头顶，平直地向他比对过去。
手平移向前，停留在他喉结处。
“哇！我竟然比你矮这么多，才达到你这个位置。”姜芽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们之间身高相差如此多。
沈续随没说话，只是垂眸看她，喉结轻微滚动。
感受着那股力量上下波动，传递到手指的阻力和热意，姜芽颤抖地松开了手。
“那个，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她连忙转移话题，“我们快去食堂点菜吧，不然再晚点人就会变得很多了。”
他们高中的食堂是一周全供应的，只是可能放假人少的时候会缩减窗口，但小炒菜生意火爆，所以是一直开着的。
“好。”沈续随点头，跟着姜芽去了二食堂。
姜芽快步走在前面，脚步有些轻微的错乱，心中颇为忐忑。
她绝望地闭着眼暗骂自己，刚才都干了些什么？好社死......忘记它忘记它！
两人走上二楼，来到小炒菜窗口。
窗前有一叠叠日历大小的纸张，上面写着各种菜品名。
菜单上多了许多她以前没吃过的品类，但唯一熟悉的是它多年未变的老式设计。
姜芽探头进去看了看，里面的员工也和印象中的阿姨大叔相差不大，只是稍微多了些白发和皱纹。
她挤出笑脸，扭头看向身后的沈续随，“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
姜芽心里纠结着心心念念的菜肴，同时急切的想要将刚才的事情敷衍过去，当做不存在。
“我都可以，你点单就好。”他走上来，站在她身侧。
见沈续随神色平平，似乎没把刚才的意外当回事，姜芽揪紧的心放松了不少。
看来他确实是不挑食，之前自己真是错怪他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啦！”她故作轻松地笑道，开始熟练地勾选着自己喜欢的菜品。
将菜单填好后，姜芽正准备朝着里面喊阿姨接单。
沈续随凑过来，扫了一眼菜单，平静道：“加一个爆炒腰花吧。”
她手拿菜单顿了半秒，像被点醒似的，“对哦，他们家的腰花嫩而不膻，味道简直是一绝！这个必须得加上！”
说完姜芽便将爆炒腰花这个菜也勾选上，随后朝着里面喊阿姨。
阿姨淘洗完菜，就着围裙擦了擦手，她随意扫了他们一眼，随即转为定睛直视。
几秒后，她颇为惊讶道：“咦！是你们俩呀？都毕业好多年了吧？这是想念阿姨的手艺，又回来吃饭啦？”
姜芽诧异道：“阿姨您认得我们？”
阿姨听了这话，不满地嗔她一眼，“哎哟这是什么话，阿姨虽然年纪大了，但记忆力还是挺好的。”
“你以前读书的时候，不是还经常来这里点菜，照顾阿姨生意嘛。就因为你们俩来得特别频繁，所以我记得也最清楚。”
姜芽疑惑地看向沈续随，“你以前也经常来吃吗？这太巧了吧！”
还未等他回答，阿姨率先替他开了口。
“可不是嘛，那时候就数你俩来得最频繁。几乎每次都是你前脚点完餐，他后脚就到。你俩一前一后，就跟彼此商量好了似的！”
姜芽望着沈续随，“这么巧合？我以前好像都没怎么注意到你。”
“可能你满心满眼都在小炒菜上了吧。”他抿唇，淡笑道。
“嗯，有这个可能！”她觉得很有道理，毕竟那时候每天除开学习，唯一的盼头就是吃饭了。
“怎么？你俩现在是在一起啦？”阿姨瞄了一眼沈续随手里的花，暧昧道。
“不是的阿姨，您别瞎说，我和他就是普通的工作关系。”姜芽连忙解释。
阿姨以为是她害羞，又调侃道：“哎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啦？你们已经不是高中生了，这又不算早恋！”
“哎呀阿姨！”姜芽觉得越解释越乱，“您快进去备菜吧，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坐下了。”
她索性拉着沈续随去到离窗口远一点的位置，以免待会儿阿姨又要打趣他们。
“我们坐在靠窗这边吧，这里风景好。”
“好。”沈续随同意，垂眸看着自己被牵着的手腕。
姜芽意识到后，立即松开了他的手，手忙脚乱地坐到了座位上。
“那个，你也先坐吧，几个菜估计还要炒一会儿。”
“嗯。”他淡定地坐在她对面。
两人都坐下后，气氛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
姜芽觉得今天发生太多囧事，便埋头盲目地点击着手机屏幕，点进又滑出，如此反复操作，祈祷时间快些流逝，菜品快点上来。
“对了，之前卖出去的那些药材，顾客都反馈说不错，”沈续随突然开口说起正事，“所以我提前拟好了一份新的电子合同，等到待会儿回去后，先把它拿给你过目，看看有没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改和完善。”
姜芽抬起头，惊喜道：“真的？你们医馆已经准备跟我继续合作了吗？”
“当然，”他笑道，“这么好的品质，我找不到拒绝它的理由。”
“实在是太感谢了！谢谢你沈续随！”姜芽很激动，“那我能不能请求看一下顾客反馈表呀，看看顾客都是怎么评价我们家乡药材的？”
“没问题，”沈续随同意得很干脆，“但那些文件和意向表都留在了医馆，可能需要明天才能查看。”
“你明天有时间吗？我们可以共同去医馆一趟。”他问道。
姜芽刚想回答说好，却又立即露出为难的神色，“不好意思啊，明天可能不太行，我得先去相个亲。如果到时候结束得比较快的话，我会去医馆找你。”
沈续随静默两秒，随即笑道：“没关系，不着急，等你有时间了再来也可以。”
“嗯。”姜芽点头，十分感谢他的理解。
“是家里人催得急吗？”他柔声问道。
“对呀，”姜芽托着脸，闷闷不乐，“已经推脱过好几次了，这次想着总得应付爸妈一下吧，所以就答应了。”
“而且我看了照片，男方长得还不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说不定我们会很有话题聊呢！”她往好处想。
“况且人家都约我去栖木餐厅那么贵的地方吃饭了，不跟人家多聊一会儿，感觉都对不起这顿饭。”
“嗯。”沈续随平淡点头。
“那个，我先去趟洗手间，要是菜饭好了你就先吃，不用管我。”姜芽开口。
“好，”他淡笑道，“你先去吧。”
目送姜芽的身影离开，沈续随含笑的神情消失。
他面色微沉，垂眸摩挲着手里柔嫩的花瓣，随后摸出手机，给妹妹发去一条信息。
沈续随：「叫上他们俩，明天中午栖木餐厅见，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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