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囚于怀

　　苏锦爬上床，抱起自己枕头，然后退下床。脚步刚挪到门口又突然顿住，转身时正对上柳丞落坐在沙发上的身影。

　　“那我要住在哪一间？”

　　“随你。”

　　苏锦低声说了声，“谢谢。”便带上门，离开房间，他轻轻靠在门上。

　　柳丞没有让他住在储藏间，还给了他自己随便选房间的机会，这已经很好了。

　　可是他现在感觉好累，浑身力气都在被慢慢抽干。他的胳膊好麻，感觉整个人像是被包裹在胶囊里，好闷。

　　他今天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选一个心仪的房间。

　　好可惜，给了他机会他都用不了。

　　苏锦抱着枕头的手紧了下，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地、绵长地吐出来，喉结跟着滚了一下。然后他径直走进对面的客房。关上门，把枕头丢在床上，坐在床边。

　　他并没有感觉自己坐在这里待了多久，直到房间门被敲响。

　　“苏少爷，去吃饭吧。”

　　苏锦听到安沛的声音后往窗外看去。

　　原来都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苏锦应了声，随即起身，头立马就感到一昏。可能是坐的时间太久，起来的又猛导致的。不过他只是皱起眉，紧闭了下眼睛，缓了两秒，走过去打开门。

　　安沛已经不在门口了。

　　苏锦到餐厅时柳丞和尚禾已经在吃了，他们也并没有因为看见苏锦而停下自己手上的动作。

　　苏锦原本坐的位置现在坐着柳丞，尚禾坐在柳丞身旁，也是柳丞原来的位置。

　　苏锦到厨房洗了下手，拉开柳丞对面的凳子坐下。桌上的菜他没动，只是喝了碗提前就被盛在碗里的鱼汤。

　　这碗鱼汤好像很烫，他喝了很久很久，久到柳丞和尚禾都吃完离开餐厅了，他手上那碗才见底。

　　喝完后苏锦拿着碗到厨房，用洗洁剂把碗仔仔细细洗了三遍后，丢进垃圾桶，毫无留恋抬脚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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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丞站在房间露台抽烟，这会儿尚禾不在家，柳丞也懒得问她去哪儿了。

　　今天中午他被叫回老宅接尚禾。他到老宅的时候尚禾还没到，趁这时候，柳民宗就提前跟柳丞絮叨起来。

　　“回去以后让尚禾住你住的房间。”柳民宗看了他一眼说：“这也是你尚叔的意思。”

　　柳丞没回话。

　　柳民宗皱皱眉继续道：“你要不听，赶明儿我就搬过去，天天跟你们住一起。”

　　柳丞还是不回话，眼皮都不抬一下，自顾自的看着手机。直到尚禾到这儿，他都一直保持一个拿手机的姿势没变过。

　　回去的路是安沛开的车，尚禾被柳民宗安排和柳丞一起坐在后排，尚禾在车上补妆，她抿了抿嘴唇晕色。

　　“听说那小孩还在你家，你们还天天睡一起。”

　　柳丞没看她，点了两下手机：“跟你有关系？”

　　“没关系啊，虽然你爸现在让我跟你睡，但我倒也不介意身边躺两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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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吃一碗巴掌大点的鱼汤就跟喝水没两样，苏锦开了把游戏，上了次厕所，没过一会儿就饿了。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随后他便起身，准备把手机放到书房。

　　到书房门口，苏锦敲了敲门，没人应，他就直接把门打开了。

　　柳丞没在书房。

　　苏锦把手机放在桌上，准备下楼前，他被吧台上黄色带字母的零食袋吸引了。

　　那是下午柳丞拎回来的大袋子。

　　苏锦走过去，袋子口是打开着的。

　　好多，这么多拿一点不会被发现吧。柳丞那么忙，总不会二十四小时都盯着监控看。

　　苏锦尽量放轻动作，不把袋子碰出很响的声音。他拿了最上面的一包苏打饼干，还有一盒牛肉干。

　　拿完后就走楼梯下去，往回走。刚打开客房门，他人就呆愣在原地。

　　柳丞坐在他今天坐了一下午的地方。

　　他两条长腿大大咧咧地分开，手肘支在大腿上，双手交叉叠在身前，下颌微抬。

　　“怎么？”柳丞瞟了眼苏锦手上拿着的东西，从鼻腔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而后视线落在苏锦脸上：“怕什么？”

　　苏锦垂下头往右撇，不看他，并把东西往身后藏：“我马上还回去。”

　　说完，他就往后退了一步，准备要关上门的时候柳丞突然开口。

　　“本来就不是我买的，她又不嫌脏。”

　　所以想吃就吃吧。

　　苏锦鼻尖倏地一酸，眼眶唰地就红了一圈。

　　“我知道了。”

　　啪嗒。

　　门被关上。

　　苏锦站在门口，盯着手上的零食看。

　　他真的好想好想拆开包装。

　　这个苏打饼看上去好像好想进到他的消化系统里走一圈。

　　五六秒后，客房门是被很用力的再次打开的，这动静把苏锦惊得浑身一颤。

　　他被拽住胳膊，猛的拉进房间里。被拽着倒着走了好几步丢到床上。手里的东西也被吓的掉到床下。

　　柳丞朝他吼：“你就非要和我对着干是吗？”

　　苏锦很害怕，他眼眶含泪，畏缩的开口：“我没有。”

　　柳丞并不想理这句话，他把衬衫的纽扣解掉一个，左腿弓起搭在床边，一只手紧紧攥住苏锦的领口往前拉，迫使苏锦仰起头。

　　他死死盯着苏锦的眼睛，眼里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

　　“为什么故意不把我的枕头也搬进来？你就这么想和我分开睡是吗？在这破屋子里一待就一下午，是不是每天都计划着怎么跑出去找别人？你以为离了我还有谁能要你？花着我的钱去找别人服务？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告诉我你把我当什么了？”

　　柳丞恶狠狠怒吼着，字字都带着压抑到极致的爆发感。

　　苏锦连连摇头，他被柳丞的声音震的头好晕，整间房子都在不停的晃。他又有点耳鸣了，嘴里一直重复，“不是的，我没有。”其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柳丞把他往后推，让他躺下，然后去解他的裤子。苏锦反应过来，立马抓住裤子边往上拽，眼里的泪顺着眼尾滑下到床上。

　　“不，不要，求你，我求你。”他哭嚷着，他害怕。

　　柳丞停下手上的动作，拽住他的腿窝往下拉，又一次拽起他的领口让他坐起来，压着声音跟他说：“你可以叫的再大声点，说不定她也能听见。”

　　以前就是把他想的太单纯，太简单了，当狗崽子养着，谁曾想是个狼崽子。以前会拿装乖骗人，现在不仅装乖不见改，还学会装疯卖傻了。

　　他这样的，被拴在床上，天天收拾都不为过。

　　苏锦当即噤声，他哭的浑身都是汗，浑身打颤。

　　柳丞撒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朝他抬了下下巴：“自己脱。”

　　苏锦没再拖延，肩膀一抽一抽地抖着站起身，把外裤，贴身小衣，连带着往下褪。

　　“转过去，”

　　“跪趴。”

　　苏锦墨迹着按照要求一步步完成。柳丞就站在他身后静静等着他摆好。随后，柳丞走到床头柜前，拿起进来时随手放在上面的润肤乳。

　　他打开，又回到小羊羔身后。

　　缝隙里被堆满白花花的润肤乳。

　　直至润肤乳多到掉到床上。

　　柳丞重新开口：“做给我看。”

　　一股热意顺着脖颈往上爬，脸颊烫得惊人，苏锦都还没有停止抽泣，就慌忙的低下头，紧紧握着拳，指尖都有些发烫。

　　他又一次没有按照柳丞的要求去做，柳丞很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柳丞把润肤乳扔到地上，里面的东西都因为砸在地上太用力而溅出来。

　　他上前，双腿跪在床上。

　　苏锦的感觉是，像一床毛毯悬在他身后十几厘米左右。

　　柳丞左手按住他的左肩膀，右手握住他的右上臂，往后拿，指引他自己往身后走。

　　“你不会没关系，”柳丞假意安慰，接着一字一顿地说：“我一点一点教你。”

　　苏锦的指尖有些发麻，连带着掌心也沁出了一层薄汗，黏黏的，很不舒服。

　　“但你要学的快一点。”柳丞松开压着他肩膀的手。因为苏锦的沉默，所以很快，苏锦的左面出现一个浅粉色巴掌印。

　　随即，他便再次听到柳丞的声音在耳畔漾开。

　　“你的学习成果决定了你挨巴掌的次数。”

　　话音一落，客房内再次出现一声清脆的响声。

　　苏锦吃痛的“啊”了一声。

　　这一晚，三次，还有一次没有被允许放出来。

　　难受了好大一会儿。

　　他累到不行，还是被柳丞抱着去强行用水冲了个澡。至于柳丞什么时候回了房间，回没回房间，苏锦是不清楚的，因为洗完澡后他被放在床上，头挨上枕头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睡到十一点多他才再次睁开眼。

　　醒来后他伸手摸了摸后腰。

　　没有很疼，只是下半身很酸。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出了客房，柳丞正坐在大厅沙发上看手机，头也没抬一下。

　　尚禾也在。

　　她坐在独立单人沙发上盘着腿吃苹果。

　　“你醒了？”尚禾朝苏锦笑了下，“我们准备去吃火锅，你去吗？”

　　苏锦看向墙上挂钟。

　　可是现在离十二点半就剩半个多小时了。

　　他双手抓着衣边，有些可怜的回尚禾：“不了吧，谢谢尚禾姐，我还有作业没做完。就不去了。”

　　说着，他慢慢垂低了点脑袋，再次开口。

　　“你们吃的……”

　　后半句像是裹了层棉花，闷声闷气地飘到一半。

　　因为柳丞这边不等对方说完，就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弄出了很大的声响，打断了苏锦的话。他脚步带起的风掀动了桌角的纸，那点动静，比对方的后半句还响。

　　他走到苏锦跟前没停，直接拉住他胳膊，把他拽进客房，关上门。然后把他转了个身，使他双手扶着墙，很用力往他身后甩了一巴掌。

　　苏锦被打的很蒙，可以说他从被拽住胳膊的那一刻开始就很蒙。

　　“以后不许和她说话。”柳丞这样解释这一巴掌的由来，顿了片刻，继续解释上一句话：“你跟她说话的时候像个求别人要的烂货。”

　　苏锦僵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他怎么会那样？

　　他真的那样做了吗？他居然对着尚禾摇尾巴。

　　这样恶心。

　　可是他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自己那样做了。

　　柳丞现在生气了，怎么办。

　　苏锦再转回来的时候眼尾已经红了，他垂着脑袋，默默抬起双手，手心朝上，放在柳丞眼底。

　　柳丞右眉轻扬了半分，冷着问：“什么意思？”

　　“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吧，只要你不生气。”

　　“你让我怎么打？”柳丞仿佛决定可笑，“用手？你是觉得我现在不嫌你脏了？”

　　“谁给你的自信？”

　　说的也是。

　　苏锦大脑飞速运转，他把手暂时放下。

　　可是这个客房他刚搬过来，里面都没放多少东西，更别说一个趁手的工具了。

　　他有点发愁，不自觉的微微蹙眉。

　　“给你个选择。”

　　柳丞发话了，苏锦立马扬起脑袋看着他，乖的要命。

　　可柳丞依旧冷着脸，讲话也不温柔。

　　“一，现在去书房拿戒尺，我们在大厅当着她面打。二，到外面吃完饭回来后去书房找我。”

　　“可是现在……”

　　“看来你已经选好了，”柳丞手搭在门把手上，随时准备开门，语气消散道：“自己去取，我在大厅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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