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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一通电话导致的失眠,让梅巷金第二天直接请了假。
沈逐明看着空下来的位置,心头一坠。
这是……不高兴啦?
他想了一下,给梅巷金打了个电话了解情况。
“喂?”
浓重的鼻音传来,梅巷金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好。
她听起来不太好,沈逐明却觉得好多了。
沈逐明:“病了?”
梅巷金脑袋重重的,“嗯,昨晚受凉,今早起来就不太对劲了。”
原来是真病了,不是闹脾气生病了。
沈逐渐松了一口气,“好,你好好休息。”
梅巷金:“嗯。”
稀里糊涂挂了电话,梅巷金也没明白沈逐明打电话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是慰问员工?
不过沉重的脑袋没让她深究太多,挂完电话又睡了下去。
边惟众在南京又待了几天,才跟秦玉案一起回了家给奶奶祝寿。
他带着秦玉案避开人群去见奶奶。
进门时,边惟众说:“奶奶,不辱使命,人我带来了。”
房间里几个亲近的人围坐一桌,看到两人进来都赶忙起来迎接,边惟众寒暄了几句走到一边,把主角让出来。
秦玉案穿过人群,把手上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座上的老人。
“虽然是赝品,不过修复的技艺很好,您姑且看着玩。”
老人接过,看一眼便欣慰表示:“很好,很好。”
秦玉案点头,拉开老人身边的位置坐下,“难得来一次,我陪您吃顿饭吧。”
老人高兴极了,“好,好。”
……
两人在这里吃着,边惟众则走到前厅跟其他人一起招待客人。
一个堂哥见他出来,走过来打招呼:“怎么来那么晚。”
“有点事情耽误了。”边惟众扫了一眼前厅的客人,“这次来了挺多人啊。”
“是啊,难得大办一次,有这个机会,大家就都来了。”
“对了。”堂哥小声跟他打听,“听说,你那表哥也来了?”
边惟众扭头看他,“你找他有事?”
“那倒没有,只是你表哥的事迹我也有耳闻,想要瞻仰一下当事人罢了。”
边惟众笑而不语,借着招呼客人的由头溜了。
生日宴圆满结束,边惟众跟秦玉案一起离开。
车里,秦玉案忽然说:“项目大概在年后开始录制,到时候你——”
“我以投资方的形式参与。”
“来现场吗?要不要我给你留位置?”
“……不用特意留。”
“懂了。”
回到南京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边惟众微信收到一连串消息,且都来自同一个人。
他有些意外,点开看消息的内容。
看完,又打去电话。
“喂?”
“嗨!”电话那头的声音明媚阳光,一如往昔,“很意外吧?我回来了!”
边惟众笑着,“欢迎回来。”
“晚了!其实我早就回来了,你都没发现啊?”
边惟众:“?”
“同学会那次!我就已经回来了,本来兴冲冲赶过去,结果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害我扑了个空。”
“这样啊……”提起同学会,边惟众倒想起一个人,“不如这样,我再攒个局,叫上以前的朋友,重新欢迎你一次。”
“行啊!限你三天之内定好时间地点。”
边惟众:“没问题。”
挂了电话,他看着手机,忽然有种生活步入熟悉剧情的感觉,这种熟悉带着追忆的滤镜,又增添不同的新意。
好像从前阵子的婚礼开始,他的生活就陆陆续续出现一些过去的人和事,让他不可避免地回忆起那段时光。
这种忆往昔的时刻,是否是命运用于补偿遗憾的一种垂怜?
一生遗憾太多,给几次机会重新来过。
这种冥冥中,似有若无抓住命运机会的感觉,让边惟众有些兴奋。
起床清醒后,边惟众给梅巷金发了条消息。
【梅玫回来了,要不要一起出来吃顿饭?】
梅巷金请了几天假,等病好全才来上班。
这头一天,就收到边惟众的消息。
她下意识想拒绝,又觉得时过境迁没什么,况且高中的时候,并没有人知道她的心事。如果不去,倒容易引人猜想。
【好,什么时候?】
【周五晚上?不耽误周末休息的时间。】
梅巷金寻思可以,也没多想。
【好。】
时间很快到周五,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她想起边惟众还没有给她发聚餐地址,便发了一条信息询问。
但消息发出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复。
梅巷金想,那就等下班再打电话问吧。
应该来得及?
临下班梅巷金被叫帮忙搭把手,她抬东西回来,正好看到边惟众的电话,连忙接起。
“喂。”
“我到了,你下来吧。”
梅巷金愣住,“到了?”
“嗯。”
梅巷金:“你在……我公司?”
“嗯。”
梅巷金:“……”
“怎么了?”
梅巷金:“没事,我马上出来。”
梅巷金一路小跑着出门,在门口找了一圈,看到不远处有人朝自己招手。
她松了一口气,赶紧跑过去。
幸好边惟众没有把车停到公司附近,还是隔着一段距离的。
边惟众提前开了副驾驶的门,梅巷金跑过去,“你怎么知道我公司——”
“先上车。”
梅巷金看到后侧方的车流,赶紧坐进去。她系安全带的时候,听到边惟众问:“最近忙么?”
“还好,不是很忙。”
“嗯。”
经过几个路口,梅巷金问:“约在哪里吃饭?”
边惟众:“盈月春景。”
“噢。”
边惟众顺着提起同学会的事,“那天跟老班聊到你报了考古,还想问你为什么这么报,结果发现压根没来。”
梅巷金:“是不太巧,我正好出差了,就没机会去。”
边惟众应了一声,又笑着说:“算是另一种巧吧,咱俩竟然在鸡鸣寺遇到了。”
梅巷金看了他一眼:“是很巧。”
安静了一会,梅巷金感觉自从上了车,自己就丧失了话题主导权,被边惟众带着跑,聊以前或者近段时间的事。
察觉到她的安静,边惟众也不再说话。
快到酒店的时候,梅巷金忽然有些紧张。
毕业之后,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跟梅玫联系了。这里面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
刚毕业那会儿,梅玫虽然人在国外,还是一直都主动联系,只是梅巷金性子太冷了,久而久之,梅玫主动联系的次数就少了。
“怎么了?”边惟众停好车,看到梅巷金一直没有动静。
梅巷金思绪回笼,才发现到了。
“没事。”她推开门下车,跟着边惟众上楼。
电梯里,梅巷金依旧垂眸在想事情,边惟众看着前方镜面里的画面,竟然有些紧张,他转头,视线里由虚为实,看着梅巷金乌黑的脑袋,调整了一下呼吸。
密闭狭窄的空间里,他闻到一股不属于酒店的特殊气味,很熟悉。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高中时,那些课后的傍晚,女孩子们总会顶着一头半湿的头发了来晚自习。
夜风习习,送来阵阵香。
彼时他就坐在风口后方,好几次能闻到属于她沐浴后的香味——寻常又特殊。
边惟众心念微动,呼吸就重了。
梅巷金似有所感,却很快被电梯开门声打断。
两人接连走出来,正一路找包厢号的时候,身后就传来开门声。紧接着,一道爽朗的女声试探着穿着:“巷金吗?”
梅巷金脚步一停,转头看过去。
“真是的你!”女声惊喜,传来欢快的脚步声。
梅玫几个大跨步走到梅巷金面前,开心地打量她,然后视线落到边惟众上面,语出惊人:“你们在一起了?”
梅巷金睁大了眼,看着边惟众的表情满脸惊恐,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说。
边惟众也是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
看着两人的表情,梅玫终于憋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瞧你们俩吓得!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难道真的确有其事啊?”
梅巷金觉得这话有些过了,“不要开玩笑了。”
梅玫抱歉地笑了笑,“好了好了,不说了,你高中就正经,怎么现在还是开不惯玩笑啊。”
梅巷金扯了扯嘴角,示意她饶了自己。
梅玫又调戏了了两句,才领两人进门。
熟人局,两人一进去,多年未见的认亲场景就上演起来。
等一桌人全都寒暄了一遍,才算是真正坐下。
菜陆续上齐,人也渐渐熟络。
不知是谁说起恋爱话题,弯弯绕绕着往边惟众身上套,一人对着梅玫挤眉弄眼打趣:“梅玫,你说实话,当初出国是不是因为班长?”
梅玫叹气摇头,早有准备:“就知道绕不过这一遭,饶了我行不行?姐就眼瞎那么一次,都不知道被你们嘲笑多少回了。”她说着,看向边惟众一副讨公道的样子:“正好大家都在,当初是我眼瞎了,闹了不少笑话,你海涵,别见怪。正好也替我说一句,让大家伙都别再提这一茬,饶了我吧!”
众人见她大大方方开着玩笑,都笑起来。
边惟众也帮忙澄清:“这倒是真的,我当时真的没答应她。”
梅玫见他是这么个解释法,欸了一声,又骂了一句,“有你这么澄清的嘛!”逗得大家都笑起来。
一桌人又聊了许久,梅巷金中途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梅玫出来,她喝了酒,整个人有些晃。
梅巷金上去扶她,被她贴着耳朵说:“巷金,待会先别走。”
梅巷金以为她在说醉话,可她又说:“有东西给你,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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