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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9 章
托科越看王明远，越是欣赏。
——哎呀，明远可是楚寒玉的大表哥，那脑子，怎会差？
——云埔也说，明远是呈栋近年来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手下兵精将猛，做事又一丝不苟。
——呈栋当初派他来飞翔之城，肯定是为了协助他的铁杆兄弟魏博文稳住局势……
托科，其实想多了。
韩呈栋派王明远驻守飞翔之城的意图很单纯——让他远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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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场惨烈的火星基地之战中，姜羿阵亡。
那是他父亲的老友之子，也是韩呈栋儿时的伙伴。
姜羿的死，让他深感自责，久久无法释怀。
火星基地之战也是王明远的第五特种大队第一次参加大规模地面战斗，所以韩呈栋决定亲自披甲督战。
那一战中，得知好兄弟姜羿牺牲的王明远，杀红了眼。
他率领的一支PD-201重装机甲小队，采用了近乎自杀式的突击战术——五十台重装机甲战士通过背甲上的喷射器空降战场中央，宛如同一阵突然间刮起的飓风，从中心开花，以扇面横扫敌阵。
王明远的01号机甲左手执剑、右手机关炮，马力全开。他落地便直扑敌方指挥部，然后就算一路横冲直撞——机甲战士、装甲战车、无人机队、轻甲战士，无一可阻其锋芒。
他又素来豪爽，平日与队里的士兵打成一片，这一刻，眼见大队长冲锋在前，势如破竹，战士们也纷纷效仿。
结果，这一队人，个个奋不顾身、悍不畏死，像一把把自天而降的利刃，将敌军阵地瞬间撕裂成数片。
起初，韩呈栋仅仅是站在环形山上观战。
很快，他就被王明远那股悍勇无畏的气势惊出冷汗——即便是他飞龙双剑齐发，几无片刻停歇，也跟不上王明远那支队伍电光火石般的推进速度。
他最终只得亲率卫队突入战场，为其断后。
出人意料的是，这一轮看似杂乱无序的强行突击，竟比他平日惯用的梯次掩护，交差推进更快击溃了敌军，而且伤亡很小。
因为，短短十五分钟内，王明远的突击队就已经数次犁过敌军阵地。
那道原本看似稳固的防线被冲得七零八落，数百叛军惊骇之余，纷纷放弃阵地，逃得逃，降的降。
一位俘虏瑟缩着交代：“我们的指挥官还捧着早餐咖啡，看着天说，‘飞龙舰队不是才到？就算强攻，地面部队也要两个小时才能展开部署吧？……还是等等上面的命令吧，也许——’”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有一队机甲战士从天而降！”
“我被派去重新部署机炮阵地，结果四台机甲直接飞到指挥部上空——那领头的，一炮掀了通讯塔，再一炮，整个指挥部就没了！就差一步，我就埋里面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上面命令都还没传下来，我就……命令弟兄们投降了。”
这一仗，王明远大获全胜。
但事后复盘时，战情系统给出的分析让韩呈栋冷汗直冒：这种不要命的战法存在着极高的阵亡风险——在战斗中，王明远曾多次被敌方狙击手锁定，数次死里逃生。
王明远没中弹，未受伤，全凭他的好运气。
——他那三个机警的亲卫用能量盾硬生生的挡下了两枪。
——紧紧盯着他行进路线的韩呈栋，用飞龙双剑及时清理掉了好几个潜在的敌方狙击阵地。
——而王明远那飘忽的走位，也帮了他。
最危险的一处是，几架无人穿梭机已经在他即将经过的一片开阔地旁设好了埋伏。
可是这位王大队却一个转身，钻了地道。
每每想到二姑和二姑父唯一的儿子，差一点挂掉，韩呈栋就后怕。
以至于，他数宿无法入眠。
此后，只要王明远出战，韩呈栋都要身着重装机甲，在他队伍后面督战才放心。
“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战场之上，哪有永远的幸运？”
几场恶战下来，韩呈栋就做出决定：无论如何，必须让打仗如此拼命的王明远，尽快远离战场。
于是，就有了飞翔之城的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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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1）飞翔之城闲的发霉的日子 ---
第五特种大队战力强悍，极大程度上得益于韩呈栋和萧天桦亲自监督王明远练兵。
刚登舰时，王明远自诩自己的这支部队是火星基地中的王牌。
他得意洋洋，逢人就炫耀自己手下兵精将猛。
但他的兵，惹是生非有一手，作战却根本入不了韩，萧二人的眼，对他轮番数落、天天训斥。
“怎么松松垮垮的？连我舰上的预备队队员都打不过？”
“花拳绣腿！这也能称王牌？明远，我说这两年火星基地上你训出来的新兵，怎么越来越差，菜！太菜了！”
这还不算完，他们俩开始悉心指导王明远近身搏击——接连两个月，训练不许穿轻甲，揍得他天天要进理疗箱睡觉。
偏偏韩呈栋和萧天桦是王明远最敬重的几个人之一，骄横的少爷脾气也根本不敢冲着他们发。
因此，在翔龙母舰上，王明远一直是神经紧绷，训练部队也不敢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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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飞翔之城，远离了严厉的韩呈栋和挑剔的萧天桦的监督，王明远感到了久违的轻松愉快。
作为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少爷，他决心在这个娱乐设施完备的太空城中好好放松一下。
飞翔之城的治安问题被姜之余处理得妥妥帖帖。
王明远的工作主要是帮助大哥魏博文训练第二和第四特种大队的队员熟悉脑机接口的使用，并顺便替他管理木星军校学员的训练。
魏博文为人宽厚，对王明远这个小老弟更是照顾有加，也不给他派活。
这令王明远经常周末闲来无事。
他便时常去看Aloha搏击赛。
看得过瘾，难免手痒难耐。
奈何，韩呈栋严令他不得生事，尤其不许他和部下参加第一舰队的Aloha搏击赛——以免挑起两支舰队不必要的纷争。
王明远眼珠一转，“不让我参加，那我就找个能参加的……”
他开始积极调教魏安国和邵林逸自由搏击。
结果，这两个侄儿，每次被他约，就知道定是这位叔叔手痒了，要拿他们小哥俩当沙袋。
几个月下来，魏安国和邵林逸确实从王明远那里学到了不少实用且阴险狡诈的近身搏击技巧，二人进步显著。
王明远觉得差不多了。
于是，在饭桌上，他坏笑着向魏博文提出，“大哥，您看这样好不好？这周末，我给安国和林逸报名参赛吧，我估么着，挑战澜清应该没问题了——您就不希望看到，今年的Aloha总冠军是他们之中的一个？”
魏博文撇了王明远一眼，放下筷子，慢悠悠地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安国，说，“明远，如果你能劝说呈栋允许飞龙参赛，我就让安国去。”
他又看向邵林逸，调侃道，“林逸参不参赛？我说了不算——看梅兰达舰长的意思吧，那可是林逸未来的丈母娘呢！”
邵林逸听了满脸通红，连声埋怨两个叔叔可不该这样打趣自己。
他又小心翼翼地请求他们先不要把这事儿告诉他那嘴快的弟弟和妈妈，毕竟薇薇安和他才刚开始交往，梅兰达舰长显然也还在考察他这位有着Aloha捣蛋鬼名声的少年是否合适做女婿。
二人没法参赛，王明远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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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才消停了一个星期，他又闲不住了。
他开始数落林逸。
“哎呦，林逸，你也太菜了！啧啧，白长了一张和你老爹一样的帅脸……却没有继承他追你妈时的那志在必得的气势！这么久了，还没有追到薇薇安？”
他还吓唬邵林逸，邵家老爷子作为地球防卫总署的元老级人物，对孙媳妇的人选肯定非常挑剔。
“你不提前向你爷爷奶奶打招呼，小心以后通不过审查！”
对在一旁偷笑的安国，王明远也没放过，开始鼓励安国早点动手，主动去追姑娘。
他振振有词的劝导：
“下手要快，要不然，飞翔之城中的漂亮女孩就都被那些混小子们抢光了！”
“看看，我们火星基地第一美女妙言，多少人在追她？”
“安国，如今妙言心情不好，多去献殷勤吧！”
他还透露：“小姜可是说了，你们军校中，好多人都在追求妙言，汤普森舰长那个英俊的儿子科尔曼也在其中！你若再不下手，可就没机会了！”
邵林逸听了王明远一番“恋爱指导”后，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悄悄去找了魏博文，支支吾吾地请教：“魏叔叔，对微微安，我是不是该再主动些？另外是不是……提前给爷爷奶奶发个视频，听听他们对她的看法？”
而另一边，魏安国则被这位乱点鸳鸯谱的明远叔叔搞得一头雾水，脸唰地红了，连忙解释：“我一直都把妙言当姐姐看待，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他甚至罕见地主动去找父亲谈心，小声问道：“爸，是不是您让明远叔叔来试探我？我没那个意思——万一妙言误会了我，那多尴尬啊！”
魏博文听了简直哭笑不得，一边温言安抚林逸：“像你现在这样，二人慢慢处着就很好……薇薇安家世很好，你爷爷奶奶要是知道了，多半是会喜欢她的……”
一边也耐心向儿子解释：“安国，我和你妈妈没想撮合你和妙言。将来你喜欢谁，都由你自己决定，我们不会干涉……”
哄好了林逸，安抚了安国，魏博文当晚就把游手好闲的王明远叫到面前，黑着脸严厉警告道：
“明远，你要是再教林逸和安国搞事情，就别想在我这里继续过清闲日子了！”
这番敲打，总算是让王明远试图指点这两个少年追求女孩子的心思消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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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月里，王明远的日子过得悠闲，又没人惹到他，自然也没必要发脾气。
况且韩呈栋严令他，除非应魏博文的邀请，不许他介入第一舰队的任何事物。
王明远每次参加第一舰队的例会时，几位将军看到的都是春风满面的他安静地坐在魏博文身边，根本不参与第一舰队那充满“活力”的讨论。
所以梅兰达，托科和阿罗德看到的就是一个十分佛系的王明远。
王明远很喜欢看戏。
而在第一舰队的例会上，在各位指挥官之间不停上演的各种互动好戏让他颇感兴趣。
不同于韩呈栋的直截了当，埃里克森指挥官和维克托所长之间拐弯抹角的冷嘲热讽让他感觉十分新鲜。
托科舰长和阿罗德舰长为争抢一些而推脱另一些任务而习惯性的斗嘴或者互相揭短，汤普森舰长则圆滑的左右调停，也是他最爱的看点。
他观察到，每每总是梅兰达舰长毫无怨言的接下这二人挑剩下的任务——好在她总算是还会收到托科和阿罗德感谢而有些歉疚的眼神。
那位被韩呈栋称为老狐狸的瑞德勒参谋长和他镇定自若的魏博文大哥则总会在会议即将结束时才开口，他们两人配合十分默契，总是能冷静而条理分明地为他们参谋部制定的各项计划辩护，并在关键时刻帮助埃里克森指挥官一锤定音。
那段时间，作为旁观者，王明远倒是从这些讨论中体会到了与领兵打仗不同的领导风格——那就是，如何在复杂的权力斗争中平衡利益关系。
他便越发仔细的倾听，以便学习一下他所敬佩的博文大哥的处事方式。
落入托科等人的眼中，倒是感觉王明远为人甚是沉稳谦逊，一点也不像传言所说的“骄横跋扈的王家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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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2）851研究所中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日子 ---
韩呈栋听说王明远撺掇林逸和安国的事后，不禁笑魏博文果真太过宽容，让王明远这样的大少爷太闲了，日久必会生事。
魏博文于是萌生了将王明远调到851基地替他分忧的念头。
这就是王明远在851研究所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日子的开始。
851研究所中，最令王明远头痛的，排名仅次于MW11机器人大主管的，就是那个小狗被踢的老教授埃里克.李。
埃里克曾经在851周会上对着他喋喋不休的讲了30分钟。
他控诉王明远在实验进展到关键阶段，却开始彻查他们绕过网关，采集力场数据的违规行为，大大延误了实验进程！
他给出的理由是，我们需要实时数据，你们这些空天军不学无术的家伙们，偏要过加密解密，才肯把数据送给我们。结果就是，传给我们的数据，不仅有延迟，有误差，还有丢失！
埃里克一口气发来一大堆图表和结果，来论证他的说辞。
这回，即便是王明远手下的第一学霸，张广智，也挠着头皮，直接翻了白眼。
他只好去求博文大哥，让嫂子林诗语替他出出主意。
结果，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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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语笑眯眯的看着二人，问道：“明远，你猜，埃里克教授今天送给你们看的数据，是从哪里来的？”
她瞟了一眼已经预感到不妙的魏博文，坦白道：“其实……绕过网关的事，就是我们组干的啊。你们空天军的那套加密解密程序有问题，延时也就罢了，还总是令数据出现细微的偏差，还会造成不规则的数据丢失！”
看到魏博文和王明远都一脸震惊地看向她，她慢悠悠的补充道：
“别摆出这个脸色啦。我们和851通讯部说了，可是他们说：‘没办法——那是空天军的网关，谁能给他们捉虫啊？’所以，我们只好不用喽……反正，这些数据除了适配模型参数，外人拿到它也没用！”
她叹了口气，道：“哎，你说我们能怎么办？”
魏博文和王明远都彻底沉默了。
两个人互看一眼，心说，“得，书呆子要是抖机灵，能做出顶级傻事！”
果然，林诗语得意的炫耀道，“哎呀，沐媛那个小组就跑去拉了一条直连信道——只是可惜，才两个星期，就被明远的手下抓到了。她们也真是的，太不小心了……”
看到她一脸失望却并无悔改的样子，王明远冲着魏博文一耸肩，揶揄道：“诗语嫂子，您知不知道这是严重违反了空天军的……，哎呀，您还笑得出来！您就真的只是遗憾被抓了包吗？！”
不过，王明远权衡再三，最终还是批准了她们小组继续使用那条直连通道——不能用的数据，再安全，也没用。这种事儿，他还是拎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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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远将姜之余叫来处理此事时，一旁的张广智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笑着，活像只刚逮到鱼的狸花猫。
他调侃小姜道：“梁小姐她们确实干得——天??衣??无??缝啊。害得我和我的弟兄们，一根根线的扒拉，整整两个星期，才找到她们偷偷架设的那条直连信道。”
说完，他眯起眼，冲着王明远夸张地摇头感叹：“王大队，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要让沐媛那个小组请我们吃顿饭——”
看向立刻打算反驳他的小姜，他马上道：“小姜，你也不用瞪我！又不用她们掏钱请客——但，人必须来，一个都不能少。尤其是那个罪魁祸首，安娜小姐，是吧？哎，"
他眨眨眼，一抹狡黠的笑意划过那张白净的脸，“她们陪我们跳几支舞吧，让哥几个连着两个星期爬通讯管道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武杰森也立刻来了精神，叫道：“广智的这个主意好！小姜，你快去和她们说——就定在这个周末，Aloha分店，不见不散！”
张广智拍了拍满脸写着“干嘛要我去说？”的姜之余的肩膀，拖长了声调道：“安娜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啧啧——也不动动脑子想想，那么大一坨数据，突然就从加密信道中消失了，哥们儿就算再傻也看出来吧？”
他挑了挑眉毛，声音旋即拔高一度：“你告诉她，第五特种大队三中队的张队长，当年可是——东方陆军军校通讯专业的——第??一??学??霸！”
王明远听得哭笑不得。
这段时间，他的几个中队长和小队长，眼看着小姜和梁沐媛打得火热，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纷纷把目标锁定在851研究所的姑娘们身上。
年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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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时候，托科的舰队正忙于在木星实验场布设传感器，也没多少机会与王明远交流。
他只是发觉，这位新上任的851研究所指挥官比起他的前任安德森要用心很多，以至于他在例会上开始主导发言时间。
而由于王明远经常唠唠叨叨地指出一大堆851研究所的各种管理问题，心虚的维克托不得不绞尽脑汁找到各种借口以搪塞埃里克森指挥官日益严厉的问询。他喋喋不休的提到时间紧迫、人手不足、没有经费、等等。
这样，每周例会上，即使托科和阿罗德二人已经很少发生争执，第一舰队的每周例会也不能早早结束。
看到王明远的抱怨和维克托的辩白取代了他和阿罗德的互怼，托科当时还暗自感叹，“哎，每天要为这么多鸡毛蒜皮的事情操心，王明远上校着实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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