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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山(中)
一夜安眠,早上又睡到自然醒的感觉太好了。我伸伸胳膊腿儿活动一下,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力气,想必今天爬山应该能爬很久了。
我哥先起床去洗漱了,他一走,严浩翔就凑过来抱住我进行他的早安吻,还把我抱到身上环住我的腰,一下一下温柔地亲我。我吓得要死,生怕我哥突然出来看见了,连忙推开他要下去。他乖乖地松开我,我赶紧翻身下去躺好,还没平复好呼吸,他又凑到我耳朵小声地说,“贺儿,我要吃葡萄。”
我满脸问号,早上醒了就要吃葡萄,这是什么奇怪的生活习惯?就离谱!又想想算了,每个人有点不为人知的怪癖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反正又不是让我吃。哈哈,昨晚的剩葡萄可不怎么新鲜,他想吃就吃吧!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我扭过头去不看他,敷衍地回了句,“吃啊!”
他动作迅速地钻进被子里,我还没回过神就已经回不过神了,呆呆地望着床顶不敢动。我发誓!我再也不吃葡萄了!
好在我哥只是去洗漱不是去洗澡,严浩翔顾忌着我哥随时都会出来,很快就放开我爬上来躺好了,临放手前还问候了一下它右前方的兄弟。
见我一副被雷劈了的呆愣模样,严浩翔还嚣张地凑过来大放厥词,“宝儿,你让我吃的!”
我一脚把他蹬开,捂住耳朵转头背对着他,见我哥出来了,就立马跳下床跑进了洗手间。
报复!这绝对是报复!严浩翔怎么这么记仇?不就是昨天晚上没喂他吃葡萄嘛!他就这么对我?还记到了今天早上?什么仇什么怨啊!一颗葡萄也能让他记一个晚上!
我赶紧用冷水拍了拍脸,强迫自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都忘掉。对!什么都没发生,赶紧洗漱好出去,我们要早点出发去爬山了!
换好衣服出了门,我哥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了,爸妈也在,早餐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了。稍稍等了一会儿,严浩翔就洗漱好出来了,我们一起简单地吃了早餐,哥哥和徐舟就开车带我们出发了。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就到达了山脚下的一处停车场,从这里开始,私家车就不能再往山上开了,我们下车买了票,换乘景区的大巴上了山。
峨眉山的海拔有三千多米,上山的公路曲折回环,是典型的“之”字型,不过沿途正好可以欣赏峨眉山的秋景,也不算无聊。在汽车到达高海拔地区慢慢逼近云海时,车上的游客们都骚动起来,纷纷拿出手机对着窗外拍摄,嘴里还止不住地赞扬这景象如临仙境。
我们上车早,就近选了前排的座位坐下,此时透过正前方的风挡玻璃正好能清晰地看清四周的景象,全方位体验了一下在云雾中穿行是什么概念。一个字,爽!真的如临仙境!
穿过云雾,汽车很快就到达了终点站—雷洞坪,我们一行人飞速下车远离人群,才终于体会到了一个半小时之前的无拘无束和畅快自然。唉,国庆假期想要错峰出行真的太难了!
到达雷洞坪的游客大部分都涌去了金顶,我们选择了另一个方向的路,走了不到五分钟就遇到了一座寺庙,红墙黛瓦,十分气派,是雷洞坪灵觉寺。寺庙不大,但因为离停车场近,想必运送物资也十分方便,因此被修整得格外漂亮,与山下台阶都长了青苔的善觉寺截然不同,还额外为游客提供食宿。我们小小地参观了一下,临近中午,就在雷洞坪附近的餐厅用了午饭。
饭后稍稍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就启程徒步往金顶走了。沿山路前行了半个小时左右,一路手持竹杖避猴而行,我们顺利到达了接引殿。登上宽敞的观景平台远眺,晴朗的蓝色天空之下云海飘渺,远处绿树掩映古木参天,景色宜人。接引殿一共有三重,虽不大,但气派的很,建筑风格也与别处寺庙不同,浅浅参观一下之后,我们就沿着山道继续往上爬了。
山路曲折回环,如盘蛇般蜿蜒向上,道旁全是密集的直耸指天的大树,身姿挺拔,枝干粗壮,一看就是被阳光和雨露喂养得很充足。中途路过太子坪,我们也略微参观了一下,在那里坐着歇歇脚,然后就继续往前了。
下午三点半,我们终于到达了峨眉金顶。远远地就看见一座巨大的十方普贤菩萨像在阳光之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穿过一排酒店慢慢往前走,再爬上高高的台阶,我们来到了佛像面前。佛像周围有许多祈福灯,整整齐齐地摆了好几层,周围还围了一圈小白象,佛像正前方有一个入口,一进去就能看到里面数不清的佛像,我们也不敢打扰,默默参观完就出来了。佛像的出口正对着庄严肃穆的华藏寺,沿石阶而上,就可以登上著名的金顶大殿。站在大殿二楼往下看,视野更加开阔,景色更加壮观,云蒸霞蔚,如登仙界。
华藏寺旁还有一座卧云禅院,峨眉金顶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都被云雾覆盖,禅院静卧于云雾之中,不正是院如其名嘛!路过旁边的烤肠店,我哥还给严浩翔我俩一人买了一根烤肠,然后我俩就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摘了口罩,靠着栏杆一边看风景一边聊天吃烤肠,爸妈、哥哥和徐舟就在旁边挡着我们。
严浩翔我俩正吃烤肠吃得欢呢,远处的游客却突然接二连三地惊呼起来,周围的人也纷纷拿起手机对着云海拍摄逛,嘴里还喊着“佛光”。我们转头一看,远处的云海里竟出现了一个外红内紫的彩虹状光环,光环内还有一个朦胧的人影,额,不过那个姿势,怎么有点像我自己?
我懵懵地举着自己啃了一半的烤肠挥了挥,那个人影也跟着挥了挥手,烤肠的影子倒是看不清。我一口咬住烤肠双手举过头顶比心,结果那个人影也在跟着比心,我的天,那个人影就是我?好神奇啊!日晕我知道,但能看见自己影子的还挺少见。我啃着烤肠转头看看严浩翔,他也在咬着烤肠挥手比心呢!看他那傻样,我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刚刚做过什么。严浩翔听见我笑转头看我,我连忙叫他保持好这个姿势别动,迅速打开相机给他拍了张照,然后拿着手机放大给他看,笑他咬着烤肠的样子好傻。他不以为意地反击,“你刚刚咬着烤肠给我拍照的样子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我气得瞪他,又刚好低头看见他手里举着的烤肠,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想的,居然直接抓住他的手一口咬掉他的烤肠转身就跑。严浩翔在后面追,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一不留神就撞到了一位突然出现的叔叔,我的半截烤肠也被撞飞了出去。叔叔拉住了我,我们两个都没有摔倒,我嘴里咬着烤肠说不了话,只能后退一步给他鞠躬道歉。严浩翔追了过来,见我不方便说话,就代我向叔叔道歉道谢,我也赶忙把烤肠往嘴里咽,心急之下被烫得眼泪汪汪,好不容易能说话了,赶忙给叔叔道歉道谢。叔叔很大度地表示没什么,看看我被撞飞在地上的烤肠说要再给我买一根补偿我,我连忙摆摆手说不用了,是我不应该在景区里乱跑的。叔叔见我坚持不要只能作罢,叮嘱我在山顶一定要注意安全之后就走了。我看看地上的半根烤肠,内心十分悲伤,然后虔诚地目送它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严浩翔扔了垃圾回来问我,“还想吃?走,再去买一根!”
我摇了摇头说,“不,你不懂!再买多少也不会是原来的烤肠了!”
严浩翔听笑了,捏捏我的脸说,“怎么还开始多愁善感了?我的烤肠好吃吗?”
我委屈地扁扁嘴,“有点儿烫。”
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擦擦嘴,我赶忙把口罩也戴好了。还好这里人少,不然我俩刚刚不戴口罩地在人群中跑一圈儿,马上就能被发现了。
回到爸妈身边乖乖跟好,我们一行人在金顶四周又闲逛了一会儿,看看风景聊聊天,欣赏了一下日落的美景,就转道回酒店了。我们订的酒店是离金顶最近的一家,从索道站旁的小路绕过去,把我们来时走的路又走了一遍。我和严浩翔还是住一个房间,一进门手机一扔包一甩,我就躺在床上不想动了。我哥敲门进来叫我们去楼下吃饭,我才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去吃饭。
晚饭一般般,都是家常菜,我随意吃了点儿就放下筷子不想吃了。严浩翔偷偷地凑过来问我想不想吃烤肠,我看看他,又偷偷瞄了一眼我哥,几不可查地微微点头。他明了地笑了,转头跟我哥说吃好了想出去逛逛,然后就带着我出门了。
一路爬上石阶来到卧云禅院附近那个小小的烤肠店,我俩一人买了一根烤肠,店主是个热心人,见我们穿得单薄,还提醒我们金顶温差大,晚上会非常冷,不穿厚一点很容易冻感冒的。我俩连忙感谢店主,拿着烤肠就往人少的地方去了。
夜幕降临,广场上除了亮着的灯就是一片漆黑,我们也不敢走远了,只上了金顶大殿的观景台,站在栏杆边回望不远处灯光映照下的佛像和禅院,还有远处亮着灯光的酒店。游人稀少,附近非常安静,我们静静地靠着栏杆,吃着烤肠看风景。吃完烤肠又待了一会儿,他伸手摸摸我的手觉得有些凉,就拉着我想要回去。我迅速把手往袖子一缩,说这样就不冷了,赖着不想回去。
他无奈地把我的手从袖子里拉出来,拉开外套的拉链,牵着我的手环抱住他,又裹紧了衣服紧紧地抱住我说,“那我们就再待一小会儿。抱紧我!”
我乖乖地抱紧他,他也拉拉衣服收紧手臂环住我,我趴在他肩膀上乖乖地报告,“已经抱得很紧了!”
他低头爱怜地吻吻我,“我知道,乖!”
我蹭蹭他的脖子笑着说,“严浩翔!是烤肠味儿的!”
他亲亲我的脸说,“那不是正好,跟你一个味道!”
我摇了摇头,“不一样,我加烤肠和你加烤肠,不一样!”
他追着我吻了过来,轻扫过我的每一处,我闭着眼睛情不自禁地回应他,他就有些控制不住吻得凶起来,看我实在喘不过气了才放过我。我无力地倒在他怀里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眼泪慢慢顺着眼角滑进了他的脖子里。
他轻拍着我的后背说,“宝儿,怎么一亲就哭啊?难受了?”
我摇了摇头,贴着他的脖颈不说话。
他吻吻我的侧脸笑着说,“现在是一样的吧?开不开心?”
我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埋进他颈窝哼哼着不理他。
他低笑着拍拍我,“好,不说,不说!我们回去吧?”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揉揉我的头发问,“这么喜欢让我抱着?好,那就再抱一会儿!”
又待了片刻,我捏捏他的背自己开口说要回去了,他亲亲我的脸问,“怎么要回去了?”
我贴近他的耳朵小声回答,“怕你感冒。”
他搂紧我的腰兴奋地吻住我,又亲亲我的眼睛夸我,“真是个宝贝!”
夜色中我们两个并肩往回走,温度渐渐降了下来,确实有点冷了。一进房间,暖暖的热气扑面而来,与室外果然温差够大。脱了外套去洗澡,水也够热,冲得身上暖融融的。吹干了头发出来,我就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边喝水边看风景。
玻璃上凝结了一层水汽,外面的夜景都变得雾蒙蒙的,有种别样的抽象美。严浩翔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外面竟然开始下起了雨,密集的雨点敲打在玻璃上,然后积聚成玻璃也承受不住的大水滴,接受地心引力的召唤往下滑去,在玻璃上流下了曾经来过的痕迹。哥哥打电话过来说让我们把空调开高一点,晚上会非常冷,要盖好被子,明天早上也很冷,要我把羽绒服穿上,我连忙乖乖应好。
通话声音是外放的,严浩翔也能听到,他回身调高了空调温度,倒了杯热水过来贴着我坐下,“宝儿,看着窗外想什么呢?”
我瞪了他一眼,“叫哥!”
他搂着我的肩膀笑倒在我身上,贴着我的耳朵压低了声音问,“小贺哥哥,看着窗外想什么呢?”
我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强装镇定地回答,“没什么。思考人生呢!”
他又笑着贴了过来压低声音问,“嗯?那小贺哥哥思考的人生里有没有我呢!”
我红着耳朵敷衍地回答,“有。”
他还不罢休,亲亲我的耳朵问,“那我在小贺哥哥思考的人生里做什么呢?”
我转头瞪了他一眼,“严浩翔!你的声音是带电的吗?很痒的!好好说话!”
他追着我还要再问,我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他挣开我的手,反手把我压在沙发上说,“宝儿,用手可不行,我教你!”,说完就低头吻了下来。
我感觉自己都要喘不过气来了,他一离开,就喘息着瘫软在沙发上。他吻吻我的泪痕和沾湿的头发,在我耳边说,“宝儿,回北京我就搬过去陪你,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犹豫着没有作声,想起他生日那天答应他时的场景,不由地有些晃神。
他重重地咬了我一下,轻微的疼痛刺激着我的感官,我转过头呆呆地看向他,视线在他脸上逡巡,迟迟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说话。
他低下头轻咬我的唇,“你想反悔?”
见我不说话,他抬起我的头盯着我的眼睛说,“贺儿,你不能反悔!你答应我了的!”
他低下头,犹如一股飓风卷进我的秘境,来不及等待他的审判,我就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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