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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顾锦尘在接到我请沈舜派信使飞骑送回长安的密笺后,很快整理出林政平的身世资料。
他果然是沈家子弟,只是和沈尧兄弟并无直接关联。
事实上,他是京华总督沈延之子。
十六年前,沈延在蜀中公干遇到彼女林氏,一见钟情,痴缠数月。
但因她并非出身贵族,所以即使情浓意烈,亦未曾有效忠之举。
公干结束后,不得已回长安,沈延请求沈太君允婚。
其时,适逢沈影去世,沈家大乱,沈太君无暇顾及沈延的请求,事情便一直拖着。
再回蜀中,约定之期已过两年。
迟到的沈延心情忐忑的来到林宅,佳人却不在,只有满园梨花如雪,依旧笑春风。
自此往后,再也没有重逢。
沈延眷念昔日恋人,未曾效忠任何人,只在沈家挂一个京华总督的虚衔聊以度日。
据林铮说,其妹死于难产,他心里埋怨沈延,刻意不与他联系。
是以这些年来,沈延竟不知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存在。
只是林政平即将成年,林铮越想越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妹妹,所以才求顾锦尘引荐。
我心里极度怀疑顾锦尘从一开始就全部知悉,却不知为什么安排的好似偶然一般。
无论如何,沈延寻回亲子都是好事,顾锦尘不肯透露,我也不再多问。
我和沈尧商量,由沈城玉出面,请求元老院安排林政平归宗,更名为沈政。
意图很明显,要在我们这边继续培养中坚力量。
他年纪已快十八,试炼之事不可再拖,沈尧便疏通关系将他塞进今年的武技训中。
我也和总执教萧白羽打过招呼,请他多关照沈政。
三个月的武技训后,他直接跳过韬光之三年的前两年,进入最后一年,在沈延身边受教。
如此一来,他便能和其他贵族子弟一样,在十九岁那年取得骑士资格。
沈政受训离开长安那天,我和沈尧以及沈延去送他。
父子情深,深埋于血脉之中的连系即使时光距离也无法令它褪色。
沈政对沈尧初遇时的无礼,无非是小孩天性里你有我也要有的妒意,如今也转化为感激。
沈尧在此事上表现出兄长的大度,轻易的原谅了他,瞬间达到兄弟一家亲的境界。
自此,沈政事件圆满告终,棋子已布好,只等来日方长,加以利用。
时值四月,杏花缤纷盛开,顾锦尘写来信,约我去城南酒肆观赏。
我叫上沈尧,他也乐意奉陪,两个人偷得浮生半日闲,骑马同去赴约。
在路上看到萧青雨,此子上月在顾惜日推荐下升了俸禄,越发觉得跟着我们混比较有前途。
叫上他,一行三人,轻快的到了顾锦尘信上指定的地点。
远远的看到我的导师银发白衣,坐在竹椅上,杏花如雨落在他肩头发际,他也不拂去。
我走近,下马,他抬眸,懒洋洋道:“殿下迟到就罢了,还带了这么几个吃白食的。”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将藤鞭置于桌上:“吃白食怎么了,又不要你会钞,越发小气了。”
沈尧亦下马,坐在我对面,笑着取过酒壶自斟自饮。
只有萧青雨微微有些局促,想来是在顾锦尘面前不自在,默默坐下。
我将他们互相引荐,顾锦尘眨眨眼:“萧大人也有观赏杏花之闲情?莫非军务疏散?”
萧青雨正襟危坐,肃然答道:“今日确实无甚事做。”
沈尧揽住萧青雨肩膀:“不要理这狐狸,他在套你话呢。”
顾锦尘眸光淡淡转向我:“殿下可知赫青王近日即将来访?”
我点头,自斟一杯:“知道了,还不是你写了冠冕堂皇的公函给我说的。”
喝了一口,不错,清醇甘冽,回味绵长,入口仿若蜂蜜柔和,入喉则十分清凉。
那边萧青雨已经问了:“顾大人,好酒,什么名字?”
顾锦尘望着他,浅灰眸子冰雪琉璃一般透彻,薄唇带一丝微笑。
“萧大人也是懂酒之人,区区顾某私藏,过后会送两坛到大人府上,还请笑纳。”
萧青雨也不推托,点头:“那就多谢大人美意。”
顾锦尘笑得越发狡黠:“阿青,都是殿下的朋友,何必言谢。”
酒过三巡,沈尧站起来:“臣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殿下请尽欢。”
我点头,也不避开萧青雨:“你先去,今晚酉时来我家,有事相商。”
眸角余光见此子脸色坦然中亦有一丝莫名的激动,想来是他明白,如今我们已当他是同盟。
既然是同盟,便无须再假模假样,近三个月的相处,他逐渐剥去伪装,显露出真性情。
如此甚好,大家都不会累着。
话说,那晚过后,我觉得从中受益良多,但从极品烟碧堂借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便和沈尧商量,决定秘密择选美貌少年少女,豢养在家,充作乐姬。
后被顾锦尘知晓,劝说我们放弃无效,便教我们尽量做的隐蔽秘密,不要被人发觉。
与此同时,鉴于我们三人均不便出面,需找一个可信之人替代。
沈尧为此专门上了一趟华山,请沈政帮忙推荐江湖上的朋友。
沈政想到一个男女通吃的强者,写了书信交给沈尧,余下的事情据后者说办得很顺利。
我拨了大笔金钱给他们,并在城南萧重睿家旁边买了一座大宅作为掩护。
名义上,我是为了和萧重睿多多相聚,有些私人时光,其实,是为了方便行贿结党。
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瞒萧重睿,他知道后没说什么,但我明白他即使反对也不会揭发我。
三月末,强者回归,果然不负所托,我把大宅钥匙给他,令他以管家的名义安排一切。
两个人见了一面,隔着层层珠帘,彼此看不清面貌。
他的声音微微沙哑,是纵欲的人特有的嗓音,却还有些微不可抗拒的魅力。
据说他本人长得十分美艳,是赫青和洛玛的混血。
我唯一担心的是雷念突然造访,发现了我的秘密。
于是告知他如果后者来敲门,一概闭门谢客,绝对不能放她进去。
他并不畏惧,只淡淡道:“有元枭在,除了殿下和沈大人,谁也休想擅自闯入。”
我欣赏他这份胆识,但不知他有没有这个能力,只能日后慢慢考验了。
人才的积累是漫长的,不仅要有识人的慧眼,还要有机会碰到他们。
于是我令东厂厂主方格之在长安放出口风,说当今殿下求贤若渴,希望结识天下英豪。
雷纯知道后将我叫去,表扬我的同时提醒我以下几点:
不要纵容手下,不要良莠不齐一锅端,须择人善任,更须严格教导。
另外,她说我的人我自己管,她不会干涉。
我要的无非是她这句话。
元老院那帮老狐狸暗自嗤笑,觉得我无论如何大张旗鼓,都不会从民间渣滓中取得英才。
然则,她们错了。
千金买马骨,纵然讨得的只是好名声,焉知日后不会从顽石中采得良玉?
这件事,顾锦尘倒是不遗余力的支持,揽在自己身上,令我十分感激。
沈尧走后,萧青雨又饮了几杯,同我说了些军务情报,也便告辞了。
只留下我和顾锦尘,两个人望着满树灿烂的杏花,各自想着不同的心事。
许久,顾锦尘忽然笑道:“你那元枭,果真好美艳,连我看了也觉得心动。”
我失笑:“你莫非有断袖之癖?”
顾锦尘摇头:“只是流连风物美好,美人如玉,没有绮念也有挂念。”
“你绯闻那么多,不要再和我手下的人纠缠不清。”我淡淡道。
“我哪有什么绯闻。”顾锦尘扬眉:“我已将毕生之爱献给朱流,半分都不藏私。”
“说的好。”我抚掌大笑:“果然是礼部大臣,每句话都这么光明正大。”
“你年初和萧家那位传出来的是什么?别人为单单点名请你效忠?”
“唉,不要再提了,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顾锦尘不耐烦。
“还有醉风楼新来的首席乐师,为何不睬别人,只将你引为知音。”
“高山流水之情,光明磊落,到了你口中怎么就如此不堪。”顾锦尘拍我的头。
“你就会欺负为师,跟沈尧说这些混账话试试,你敢不敢?”
“我不敢。”我叹息,坦然承认:“他太严肃,冷漠拒人千里之外。”
“那是你还不懂他。”顾锦尘浅笑,长睫轻颤。
“你懂,你是断袖你当然懂,他不是你的生平好友,知心同僚么。”我故意气他。
“不要再说我断袖了!”顾锦尘果然抓狂:“我不喜欢男人!”
一阵风吹来,杏花如雨簇簇落下,我趴在桌上笑翻,顾锦尘气的猛用藤鞭敲我头。
“你要再这么气我,我就不要你这不肖弟子了!”
“是,恩师。哎呀,别打了,头要被你打破了。”我伸手挡开他的鞭梢。
怎奈这人心忒狠,手忒重,“PIA!”只听一声脆响,我忙举起手臂,一道红印已经深深烙下。
“你……”我不由得怒火中烧。
“来,给你吹口仙气。”他柔声道,拉过我手臂轻轻吹去,凉丝丝的十分受用。
我无奈,只能怪自己没事活该不该惹他,气也立刻消了。
“一会儿回去让萧重睿帮你上药。”他放开我手臂:“对了,你吩咐的东西都备齐了。”
“好,今晚带到我家来。”我细看鞭伤:“我们演习一下。”
“演习?”顾锦尘怔住:“你要演习什么?”
“你扮卓昭炀,我和沈尧扮自己。”我笑得自己都觉得奸诈。
“事先的彩排,确保当日万无一失。”
“为什么要我演卓昭炀。”顾锦尘不愿意:“你明明就是以此为借口想趁机虐待我。”
“放心,只有我们三个人在场。”我继续释放免费恐吓。
“好吧好吧。”顾锦尘无奈:“事先说定,我们只排演到把卓昭炀制服。”
我点头,不再玩笑,正色道:“今晚酉时,我家见,不管饭,吃饱了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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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可能是番外也可能是正文,囧
话说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吞佛是受,莫非我的眼光和别人不一样,我觉得他明明是攻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