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瑿起
许楝的意志消弥,旁人不做发觉是为寻常,偏是连她那个亲儿子也好像对此视为不见矣。下人不去碎这个嘴,主人又仅就这两位,一时间府上虽沉寂了些,倒也有条不紊。
只许怀瑿自己品得,心头的慌乱都再真不过。
因着洗尘宴时林轻然曾经当着赵桢帝的面询问过许怀听的身份,当时在座的人更是不少,所以林轻然对外那套寄养在尚书府的说辞显然是站不住脚的。但林轻然也不需要她们相信,她只要这个说法流传出去,这个版本的“事实”被肯定就可以了。
也所以再之后,赵桢帝甚至借许楝养母的身份,将她在清远侯回朝后被允休的那个假期直接拉长了长,让她以庆养子出嫁。
说来讽刺,却又及时,否则她这一连半月余的颓然可支撑不起她如常上朝。
倒是说回那许怀瑿的慌乱,初来的离去也就避不开了。
初来被抬出尚书府之后,许楝从东院出来的次一日,他其实都多有打探。但好像这事已经被所有人翻了篇了,停尸下葬甚至后来的那场喜事,一切正常的甚如日之啖粟。
但这事情他毕竟是头一次做,他直觉初来就是因鸠羽之毒而死,却又下意识想小小推卸一些:或许……或许不仅仅因那鸠毒呢?故而他也跟着慌里慌张了半月余,不敢去见娘,不敢去东院,更不敢外出见人,唯恐平白露了馅。
甚至,也想过做些坦白。
但贺钧那场派头十足的婚事礼程安抚了他,婚事的喜闹以及结束后一片的风平浪静更让他稳了下来。
他内心深处的畏惧和推卸早替他酝酿好了借口:一面那小厮的死也可能不全怪在鸠毒上;一面瞧这些人似乎也没那般悲伤,或许那小厮本就也……无关轻重呢?
就算是这世道伦理,好像也责不上他身,毕竟他不过是个听人拐骗的小公子罢了。至多,至多也不过藏了一撇常人皆有的私欲。
后来唯一抹不去的,除却他下毒这件事的事实性,竟剩的只是那时轻时重的畏怯感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知道那婚事的盛大喜闹:跟着心虚畏怯的驱使,和那拥挤的人流,他蹭着夫家哥哥的名号进去倒也没招人拦下。
所以紧跟着,他在将军府厅外的堂柱后看到有一方宴桌上的顾澜时,狠狠又惊住了。
依理,这时候的顾姐姐应当还远在缪州才是……
“小将军,敬上。”
他看到了顾姐姐起身端上一满碗酒敬向那位穿着红喜服的贺小将军,因为离的不太远,清楚的连她那句劝酒话都给听明白了。
后来那桌的其他人就开始给贺小将军倒酒,倒的也是满满一碗;可那两人硬是对着干完了。
“吃好。”
“小将军客气。”
那贺小将军倒扣了扣酒碗对顾姐姐说了前句,顾姐姐回了她后句,之后两人就错开了。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景象,他却硬是感到了怪异。
他觉得也或许是连日来的忧思促使,否则他怎么总觉着这两人跟要打起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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