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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昧真火
闻言,鬼手书生不禁问出心中疑惑:“那马景瑜究竟与你说了什么,你竟然会让我们将你们吐蕃兵士的尸体运还给你们?”
众人亦纷纷将目光投向他。
津巴回想道:“几天前,他突然跑到这同我说,文义之已经败露,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让我早作准备……”
姜云霆恍惚道:“所以,你们才会在我们第一次进攻之时,完全没有措手不及而是应对有余,严防死守!”
津巴点头又道:“嗯!昨日我军败了,他又同我说,他可以复活我那些战死的战士,还能重新帮我夺回这秋月关。”
鬼手书生嗤之以鼻:“你一个堂堂大将军,久经沙场,看过多少生死,你居然会信他这鬼话,人死了能复生吗?简直是天方夜谭!”
津巴面上有些难堪:“本来我也不信的,可他却在我面前真的复活了一名重伤在途中死去的战士,我是亲眼见那士兵重新站起来,能说会跳,完全没事,我才信的。”
闻言,所有人都满脸不可思议,不敢置信。但也知津巴他堂堂一个大将军根本无须在此事上骗他们。
然,只有姜云霆,陆振勋,任道君经历过的才心知肚明,那名士兵能复活如无事人般又跑又跳,定是那巫师趁着尸体新鲜上了身。
津巴此时却是烦躁地低吼道:“好了,该知道不该知道的,我都说了,我人也在这里了。你们到底开不开关?”下方传来的又一阵骚动不安让他急得团团转。
一直在闭目休息的任道君此时睁开双眼缓缓地站了起来,拿起手中的伏魔杵,一手快速地在上前虚画了一下,往城下一扔,粗准地刚好插立在吐蕃大军前面,随既便见一道若隐若现地屏障阻隔了那冥兵纵尸的进攻,每每那冥兵纵尸逼近便会被那屏障狠狠地弹开。
城关下的吐蕃士兵为再一次躲过一劫,而轻嘘了一口气,可眼前那不停用身躯撞击着屏障的狰狞面目却仍让吐蕃士兵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城关上的众将士见此,看向任道君的眼神又是一翻敬佩之意。
任道君此时却接着津巴的话语道:“无量天尊!话已至此,大人就放他们入关吧!老道也知这是大忌,可大人可否买老道我一个面子,就看在老道为救你们快死了的份上,放他们进关避过此难吧?”
姜云霆忙道:“道长,您无须如此!本官答应便是。”
此时,方才下去的副将又上了关回禀道:“大人,大军已整军完毕,随时可撤离!”双眼在瞧见津巴不由得一睁,刚想拔刀,却被旁侧将领制止了,几句耳语,方才将刀收回作罢。
姜云霆颔首:“传令下去,撤退至关口谷!还有,将城关打开,放吐蕃军入关!”
“是!”众将领命。
津巴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随既走向任道君行了个礼,道:“谢谢您,道长!谢谢您救了我的将士们,也谢谢您替我说话!”
任道君却道:“不必谢,这是我们修道之人该做的。就似大将军是军人,军人的天职是保家卫国,你会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的铁蹄贱踏你的家园,残害你的子民。老道想若真有那时,大将军也会拼得性命与他们殊死一博吧?
同样的道理,老道是道士,斩妖除魔是我的天职,在老道我的眼中,此时无论是唐军抑或是吐蕃军,首先都是人,只要是人,老道我就不能让那些妖魔鬼怪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杀人。”清明的双眼深深地看着他,“大将军,可明白!”
津巴愣了愣:“道长……”
姜云霆亦将目光瞥来。
任道君又语重深长地说了句:“自古以来,大多上位者都希望拓展自己的宏图霸业。老道我一道士在此也不予置评天下的趋势,但却知因果循环,上位者的一声令下,一场战争,便是生灵涂炭,怨念肆起,此次横生的祸端就是这几百年来战争死的人太多,怨气不平,积怨的果……”
将眼光看向姜云霆轻语道:“老道我有一老友,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换得他人性命。唯愿那人能打赢这场胜仗后,能换得二十年天下太平,战士们能休生养息,百姓能安居乐业!”说着,双眼又看着眼前的津巴:“不知老道能否向大将军求得这二十年的太平?”
津巴此时缓缓地直起身,眼神闪过厉色,“道长,这是威胁本大将军?还是这又是条件?”
姜云霆双眼一眯,刚想说什么,王光济的暴脾气却抢了先,“你说什么呢?”
任道君却嗤笑了声,果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也是,就是天地自然界野兽也会为了领地而争个你死我活,更别提人了。就当老道没说吧!你们快走吧!”
听着下方传来的城关打开的声音,还有那急促的脚步声,宽慰一笑,此时,城关上的众将士正齐整整地面向他,唤道:“道长……”
任道君对着他们挥了挥手:“快走吧!老道我也不知能撑多久……”
众将深深地向他鞠了一个躬,随既一个个陆续下了城关,姜云霆、鬼手书生深深地看了他,轻声道:“道长,保重!”随后便被众将簇拥下了城关,津巴也被带上了,只是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任道君,直至看不见。
任道君推了推身后的王光济:“小伙子,你也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王光济犹豫了:“我走了,那您呢?”
任道君语气轻松:“小伙子,别说傻话,老道我已油尽灯枯,走与不走都是死,还不如拼得让你们多点时间撤离此处,于老道而言也是攻德无量了!你们快走吧!别做无谓的牺牲!”
静初在旁红了眼眶,却也道:“王捕头,你快走吧!把我爹也带上吧!我在这里送道长最后一程!”
陆振勋惊愣:“静初,你不走?”
静初蹲下身安抚道:“爹,我留多会,我们都走了,让道长孤伶伶的……,我终是不忍。你与娘先走一步。放心,你适才也瞧见了,我有小东西,那些魔军伤不到我的!”
陆振勋看着她又看了看任道君,喟叹了声:“你得答应我,不可乱来!”
“好!”
众将士陆续地离开,此时城关上只剩下任道君,阿黛玉,还有静初。
听着下面鬼魅般的叫喧声,任道君眉宇间满是忧愁:“先不说历经沙场的军人身上自带的杀气能令鬼神避让,可它们却能将八万吐蕃大军逼至落慌而逃,这些冥兵纵尸绝非一般的魑魅魍魉,它们身上都沾染了那巫邪怨煞之力,才会如此难以对付。是老道我大意了,着了他的道,如今已无力回天。”
静初看着盘腿而坐的任道君,原本清明的双眼此时却有些浑浊了,心头堵得慌:“道长,您不会有事的!”
任道君却对生死一笑置之,“无妨,人都有一死。怕只怕老道我一死,就不能阻止这场浩劫!”
阿黛玉:“不会!”
任道君抬眼看她,死气沉沉的双眼又重新燃起希望,“你有办法彻底殊灭它们是不是?”
阿黛玉红眸闪了闪,缓缓道:“你们知道为什么我本是修火元术的,可却依旧怕强光怕太阳的正阳之气。”
静初疑惑:“我一直都奇怪。”
任道君却多少知道:“你毕竟是死了,就是阴人,即是阴人身上便无阳气,如今既使修炼成妖,身上依旧只有阴煞之气!”
阿黛玉轻飘飘地浮在半空,红眸看着城关下仍不停撞击那屏障的纵尸,缓缓道:“对,我身上阴煞之气浓重,所以我使出的火焰亦是青绿色的阴火,而非如小东西般是绚丽的焰火。
所以,既使我的火焰也能燃烧世间万物,可却没有阳气只有阴气。这也是那巫邪利用我的原因,我适才放的那场火帮他炼就了冥兵。而小东西的火焰却能燃尽纵尸的躯体。可惜的是,小东西的火却只是世间的焰火,不是能燃尽所有邪灵恶怨的三昧真火。”
静初诧讶:“三昧真火?”
任道君却是听出了一些端倪,“你的意思是小东西或者你能修成三昧真火?”
阿黛玉却摇头看向静初道:“不是我与那小东西,是静初与那小东西能炼成?”
静初惊愣:“我?”
任道君也是傻眼了,“陆姑娘是人,怎么可能?”
阿黛玉却缓缓道:“我当初下‘焱岩洞’就是想抓这小东西,便是想让它助我炼成三昧真火。可惜,你被我打趴了,还是不愿与我结魂契,却被静初的一颗糖就收卖了。如今想来也是天意,就是当初这小东西真的愿意跟我,可一阴一阳难以融合,大概也炼不成的!”
静初怀中的小东西红豆色的眼珠瞪向她,‘啾啾’地低叫了几声,似乎很是不服气。静初抚了抚它的羽冠,“那我为什么就可以?因为我与它结了魂契吗?”
阿黛玉:“这是其中之一,还有一样就是我的火元丹。火元丹本不分阴阳,只是我本身阴气极重,才会使出阴火。”
双眼深幽地看着静初,“你不同,你是活人,还与小东西结了魂契,所以你身上阳气比一般人都重。只要你、火元丹与小东西能三合为一体,定能炼就那三昧真火!”
“我……?”
任道君却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将火元丹给陆姑娘?”
阿黛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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