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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
嘶嘶嘶嘶——
啪——
“本台最新报道,本市近日发生一起街头伤人事件,昨晚18点30分左右,B区一繁华路段突发一起持刀伤人案件,造成七人受伤,到场民警迅速控制现场并试图对行凶女子实施抓捕。
该女子在被制服过程中突然挣脱试图逃离,跑出封控区域时被一辆正常行驶的社会车辆撞倒,后经抢救无效死亡。
事发原因仍在调查中。警方透露,行凶女子生前曾因自残被家属反映长期存在精神健康问题并接受过治疗,近期疑有停药或未规律随诊情况——”
嘶——
啪——
“本市A区某小区发生一起入室骚扰案件,引发社会广泛关注。7月×日深夜,居住在A区的独居女子童某(化名)在家中洗浴时,一名陌生男子趁其不备,从未上锁的阳台窗户潜入屋内,对其进行言语挑衅并企图实施侵害。
童某情急之下奋力反抗,用手边物品击打对方并及时报警。
接警后,辖区派出所民警迅速赶赴现场展开调查,但嫌疑人已逃离。警方随后调取小区监控,发现相关设备于案发前一日被人为损坏。目前,警方尚未锁定嫌疑人身份,案件正在全力侦办中。
警方提醒广大市民,务必增强安全防范意识,夜间离家或休息时应锁好门窗,定期检查防盗设施;独居女性应尽量避免——”
嘶——
啪——
“近日,本市A区某小区一处出租房内发生一起离奇失踪事件。小区物业接到业主反映,称有住户报告楼上房屋厕所出现漏水情况。
住户上楼敲门无人应答后,随即联系物业前往查看。
物业人员多次尝试拨打租客电话并上门敲门,均未获得回应。
随后,在辖区民警的陪同下,物业开启房门检查,发现屋内弥漫异味,冰箱内食物已腐败变质,地面积水严重,但租客本人不见踪影。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请广大市民——”
哔哔哔哔哔哔哔——
“Tukwatiddwa essanyu okulaba mmwe mwenna ku mukolo guno ogw’okusitula eby’obusuubuzi n’enkulakulana wakati wa Africa ne A City China. Twetegedde okuwulira ebiteeso byammwe era n’okuzimba emikutu emipya egy’omulimu ogwawamu……(翻译:我们很高兴在此与各位相聚,共同探讨非洲与中国A城在经济、贸易与投资领域的合作机遇。期待倾听各位的观点,也期待建立更多务实、高效的合作纽带……)”
“女士,你好。”
“您好。”
“方不方便让我和你共用一下参会的翻译耳机?”
“您可以去后排找设备师领。”
“我去过了,设备师说耳机已经发完了。”
“哦,是这样啊,那这个给您。”
“谢谢你。”
……
“今天谢谢你的耳机。”
“小事,不用谢。”
“对了,前段时间市里有一个高新企业宣讲大会,你是不是也去了?”
“为什么这么问?”
“我好像在那里见过你。”
“那太巧了,请问您公司是什么行业的?”
“我公司是做精密机械加工的,简单说就是军用产品零部件,你呢?”
“我们公司是做矿产投资的。”
“我们有时候也会交涉一些矿业企业,我有个朋友想为自己的稀土矿矿山寻找投资人,你们对稀土矿有没有兴趣?”
“有,稀土矿是我们寻找的目标矿种之一。”
“这是我的名片。”
“对不起,我忘记带名片了。”
“那就加个联系方式?你的名字?”
“我叫佟铃,人冬佟,您贵姓呢?”
“这里,我的一切都在你手上了。”
哔哔哔哔哔哔哔——
“小佟,你过来一下。”
白色高跟鞋在水泥地上迅速停下,调转一个方向快步迎了上去。
“李总,什么事?”
“小佟啊,这次你干的很不错,把项目谈得滴水不漏,交付节点你都安排的特别妥当,你办事我还是相当放心的,等这次尾项一到账,除了你原本的奖金,我亲自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谢谢李总,不过不是我谦虚,我们项目能成,不是我一个人能办到的,而是同事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还说不是谦虚,你一直是团队的主心骨啊,什么事情都要你来判断,好了好了,不过过度谦虚了,既然咱们合同已经谈妥了,那下午就让大家自由活动吧,你们附近转转,晚上大家一起到对面的酒店聚餐,明早继续自由活动,下午按时坐车回去。”
“好的,谢谢李总,我这就是去通知大家。”
“对了,你先把大家都叫过来,大家伙儿难得到这儿来一趟,干脆当做团建,在这拍张合影吧?今年年会的时候放在PPT里,作为集团活动展示的一部分。”
“没问题。”她转身向远处的同事们招手,“大家都过来聚一聚,李总建议大家在这拍张合照。”
“诶,小佟,你过来你过来,你不要拍照嘛,让别人帮我们拍就好,你是重要人物,照片里怎么能没有你?”
“李总,这项目方都撤了,”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这时候也没人啊,我不上怎么行?”
“怎么不行,你让你家属来帮个忙嘛。”
“家属?”
“那个不是吗?”
她扭头,顺着李总的手指看去,只见园区的道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吉普,后座的车门上靠站着一个男人。
他身形高大,短发微卷,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令一只手夹着烟,烟雾缭绕罩着他的脸,看不清五官。
什么家属?
他是谁?
她不知不觉走上前,可身体却越来越沉,眼皮越发沉重,紧接着她听见一个低沉的,含喘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话。
“还记得我说过的吗?那些体型巨大的棕熊,总是喜欢加快速度活活吃掉那些反应更强烈的猎物,所以你……想先从哪儿被吃掉?是漂亮多脂的胸/部,平坦有力的腹部,还是从柔软的……这里?”
下一刻,她就感觉身子一沉,被什么压住,一双手迅速捂住她的口鼻,窒息感如潮水一样扑面而来。
救命,谁来救救她。
不对。
不对!
是幻觉。
全部……都是幻觉!
佟十方猛然睁开双眼,声音如落潮般瞬间褪去,冷汗正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往下淌。
她侧卧在地,额头贴在地面上,像一只长期失氧的动物一般大口喘气。
被咬破的舌头疼的很厉害,正在疯狂淌血,她用力将血吞下,血腥味令她清醒了一些。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周身一片黑,只有头顶高高的木梁上有稀薄的光,能令她看清周围。
四周到处都垂着层层叠叠的黑纱,不知哪儿窜来了风,黑纱不时的蠕动着,好像有人在里面走过。
她迅速回想着昏迷之前的事,和九郎一样明白了那些铃声是早已安排好的埋伏。
心中早已有了预警,此行不可能一帆风顺,伏击和陷阱都是在所难免。
身体的麻痹渐渐褪去,她试着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在了身后,而背后还有一个人,与她背靠背绑在一起。
“九郎?”她向身后唤了一声,努力扭过头去。
然而视线角度刁钻,她只能隐约看到对方的轮廓。
不过她也已经确定下来,此人不是九郎,也不是良知秋。
这或许是一件好事,也许代表着他们还没有被困住。
她不再迟疑,立即气沉丹田,将浑身骨骼用力向外挣,直到皮肉被勒的生疼,绳子才稍微松了两指,看似用处不大,但她的手腕已经得以轻轻转动。
她正试图摸索绳头的位置,突然感到背后的人开始抽搐,紧接着他胸前发出窒息过后的回魂气,胸腔急促起伏,像是刚被人从水底拖上来。
尚且不知此人是敌是友,佟十方警惕的保持沉默,只微微侧头,用余光乜着他的动作。
片刻后,那人急促的呼吸才平复下来。
一个沙哑低沉的嗓音在她脑后响起:
“你是谁?”
这声音几乎一下抓住她的魂。
是他?
她像是被雷霆从上至下的贯了一下,不知道是兴奋还是震惊,张开口后每一个字都在发抖。
“二……二叔?”
礼贤王闻声浑身颤抖,被绑在背后的手胡乱的抓,终于一把握住佟十方的手,“十方?是你吗?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
真的,真的是他?
礼贤王没死,他居然没有死?
万千思绪在心头缠绕,佟十方终于了然于心,当日她根本没有亲眼看见过他的尸体或是灵柩,怎么就断言他真的死了呢?
无论如何,总算还有一人幸免于难。
“二叔……”她难掩欣喜,在背后反握住他的手,眼底不知不觉浮出些感慨的眼泪,“活着就好,你活着就好。”
“我,我也以为你已经死了,你还在,真是……太好了。”
千言万语堵在喉头,二人相互紧紧握住手,心中感慨万千。
她正想问问在那场爆炸之后发生了什么,却突然听见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微的摩擦声,像是一个人的前脚掌在地上磨蹭了一下。
她立刻十指收紧,暗示礼贤王,“别说话。”
“怎么?”
“这里可能不止你我。”她侧过头低声耳语,“你现在能不能坐起来?”
“可以试试。”
二人用尽浑身解数,一同缓缓侧坐起身。
紧接着,她又听见了脚掌摩擦的声音,这次两声。
有人在走动。
佟十方的心向下一沉,立刻嘱咐,“现在站起来。”
“好。”
二人背顶着背,大腿与腰背紧绷施力,试图互相支撑着站起身来。
眼看着胜利在望,礼贤王身子却猝然一斜,跌回地上,背后的佟十方如同一块被捆绑的石头,被他连带着毫无预警的重重摔在地上。
她摔得很惨,右侧身子登时麻痹了。
“十方,对不起。”礼贤王听见她一声痛吟,立刻解释,“我可能走不掉了,我的腿已经废了。”
“怎么回事?”
“折了,腿摔折了……”他顿了顿,解释道:“自那日爆炸发生后,我昏迷了几日,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他们囚在了宫里,他们将我锁在一处无人的殿内,从第一年冬到第二年冬,不让我与任何人相见,也不让我知道外面的任何消息,有一天夜里,我再也无法忍受了,就趁着他们不注意逃了出去,谁知道很快被他们追上,从高墙上摔了下来——”
什么声音?
佟十方猝然打断他,“等一下。”
二人的戛然而止,很快就在黑暗中分辨出一阵清脆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正向着二人靠近,伴随着的,还有一种冗长而沉闷的声音,那是金刃在木头地面上拖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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