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辈子真夫妻 三辈子假夫妻

　　众仙不觉愕然。曹国舅道：
　　“菩萨这是何意？知道我等要来，她却不在家。”
　　“这意思还不明白？”吕洞宾道，“菩萨这是故意躲着我们。知道金童玉女想跟我们走，她若在，不好开口，躲开了，任二仙去留，反而大家面子上好看。”
　　“如此那就走吧，菩萨肯定就是这个意思。”钟离权道。
　　众仙还想着东海龙宫求雨的事，留下红孩儿，金童化身为韩湘子，玉女化身为荷仙姑，急急离了普陀山，往东海龙宫来。
　　原来六仙在离开天苑回下界的时候，半道碰上了金童的父亲尧帝和玉女的父亲舜帝，二帝正在为北方一块干旱之地施雨。龙王施雨有一个大章程，或者齐鲁之地，或者燕赵之地，或者荆楚之地，或者吴越之地；地域大了，龙王施起雨来，稍一粗心，就有一些犄角旮旯儿顾及不到，遗作旱区。如果偶尔一次两次，虽说旱一些儿，也能勉强耕作，百姓勉强糊口。可恶的是北龙王敖顺太粗心，施雨的时候总是胡乱行事，三下五去二就完事，便回龙宫陪他的小老婆去了。如此难免一些地方旱，一些地方涝，一些边角地带更是十年九旱。晋北雁门关外便是这样的地方。对北龙王来说是犄角旮旯儿，对下界来说却是六七个县的百姓生计。尧帝舜帝偶尔看到这里的百姓生计艰难——这里不仅连年遭遇兵燹战火，而且十年九旱，百姓处于生死不测地步——二帝顿起怜悯之心，将他们演练的云阵雨拿来救急。怎奈杯水车薪心有余力不足，恰好碰上六仙，提议到东海龙王处借雨。
　　六仙念起避水诀，排开海水，径往东海深处行去。海水深不见底，四周幽深阴黑，行一会儿，便迷失了方向，不知道了东南西北，不得已停下来商量办法。幸好有一巡海夜叉看见六仙，主动迎过来询问。六仙诉说了情况，夜叉指着远处一个小亮点告之。六仙辞别夜叉朝着小亮点前行，小亮点越来越大，不一会儿，便来到东海龙宫。自从得了夜明珠，东海龙宫整日如同白昼，行事说话非常方便。
　　东海龙王敖广听了八仙的事，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八仙的要求，他拿出一个海螺壳指着道：“这是我的体己雨，是平时省俭下来的，以备不时之需。”又叮嘱，“用的时候，从小头轻轻一吹，大头就施雨，千万不要用力过猛，否则地界就要受涝。”八仙要走的时候，敖广又道，“八仙如有幸得到夜明珠，千万送一颗来，三弟的西海如今还生活在黑暗的海底……”
　　八仙答应了敖广的请求，铁拐李怀里揣了海螺壳，分开水路，不一时便回到地面，立时又驾起云头，匆匆向北而来。
　　八仙催动云头急急赶路，不一会儿，就到了晋北地界上空，只见一片白云里，尧舜二帝仍在等他们。韩湘子荷仙姑见了父亲，立刻化为金童玉女，跪倒在二帝面前。二帝看着儿子女儿，心里也高兴，但心里惦记着施雨的事，只简单询问儿子女儿一些事，便催促铁拐李快些施雨。
　　“快些施吧，下边的百姓是一刻也等不得了。”尧帝催促道。
　　“下界正是需要雨的时候，早一刻施雨，秋天不知要多收多少成粮食。”舜帝也道。
　　铁拐李见说，急忙从怀里掏出海螺壳，照敖广的吩咐朝下界吹起来，一霎时，纷纷扬扬的雨丝朝下界洒去。
　　“如此下界百姓有救了，我替下界百姓谢过诸位。”尧帝朝六仙躬身施礼。
　　“帝尊言重了。”铁拐李紧忙还礼，“此等善举乃二位帝尊所倡，我等只是跑了跑腿，不敢冒功。”
　　“若没有诸位相助，我两个只能干瞪眼没办法。”舜帝也道。
　　众仙正在客气逊礼，忽听下边一片敲击声传来，透过绵绵雨幕望去，隐约中见下边聚了一大群人，又喊又叫，有人不知敲着什么家什，声音嘈杂乱成了团。铁拐李道：
　　“谁下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去。”
　　蓝采和说着，已朝下界滑去。不一时又返了回来，道：“是下界百姓在欢庆施雨，有敲盆的，有敲锅的，有敲木头的，看样子是能敲什么就敲什么。有一个县令也和百姓一起庆贺，他坐在一辆裸顶骡车上，也不穿油衣，也不打油伞，双手高举，仰首望天，口中直嘟囔：‘感谢上苍，怜悯百姓，本官感激，唯有忠心王事，一心为民。’看样子这个官官声不错，百姓都跟着他的车高兴……”
　　“有如此好官，是百姓之福。”尧帝道，“我等也该助助他……”
　　“那就跟着他的车施雨。”舜帝也道，“他的车走到哪儿，就施到哪儿。”
　　“汉代太初年间，就有过这种事，这叫甘雨随车。”曹国舅道。
　　那位好官不辞辛劳冒雨走遍了全县。邻近百姓见他能带来降雨，热情邀他前往。这老兄竟然不避嫌疑欣然答应，七日走了七个县，雨也跟着他下了七日，敖广给的体己雨正好施完。
　　甘雨施罢，二帝要回上界去了，金童玉女跪地和父亲辞别，二帝自然也有叮嘱的话对儿子女儿说。看着二帝身影越来越小，消失在深邃的太空，金童玉女又化身为韩湘子和荷仙姑。又见铁拐李四下张望，似要去哪里，仙姑问：
　　“敢问仙尊，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铁拐李反问仙姑。
　　仙姑稍事迟疑道：“我想回我的主山看看，快一百年没回去了……”
　　湘子也道：“我也想回主山看看。”
　　“时间长了，是该回去看看。”铁拐李道，“不过咱们先窜个门，到北海龙王那儿走走，再和他说说施雨的事……”
　　北海就在脚下东北向不远处，远望蓝汪汪一泓碧水。众仙见铁拐李如此说，也不多言，纷纷滑落云头朝北海而去。不一时，已经停在北海边上。众仙望着浩浩海水，正在迟疑，突然从水里冒出一个水怪来，指着众仙问：
　　“呔，你们是做什么的？”
　　吕洞宾看那水怪像是龙宫里的兵卒，回答道：“我等是江湖八仙，有事找你们大王商量，能否为我等带路？”
　　水怪见说，欣然答应，显然觉得这是一件体面的事。众仙分开水路，跟在水怪身后，不一时来到北海龙宫。北海龙王敖顺正陪着小老婆玩一条章鱼；那章鱼是一个百变精怪，让它变乌龟，它就能变乌龟，让它变螃蟹，它就能变螃蟹，把个小老婆高兴得一直笑。十多年前，北海龙王敖顺在东海龙宫作客，见到一条美人鱼，甚是怜爱，说与大哥，大哥敖广爽快地送给他作小妾。这美人鱼来到北海龙宫，除了敖顺对她好以外，再没有第二个人对她好，龙后和几个龙子龙女对她怒目而视且不说，就连周围的鱼虾鳖蟹，一个个也都对她斜目而视，好似随时准备一拥而上把她吃掉。吓得她总说害怕，让敖顺陪着她。
　　“有一事禀知龙君，”铁拐李见到敖顺，没有客气，第一句话就道出来意。“你所辖北番，有的地方十年九旱，百姓日子异常艰难，若不是尧舜二帝前来施救，雁门关外的众多百姓今年怕又要饿肚子了……”
　　“这个，我知道。”敖顺从容道。
　　“你知道？”铁拐李顿感意外，少顷又道，“你知道，为何不多施一些雨？”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敖顺仍然平静道，“来时你也看见了，北海多大？东海又多大？我若是像东海大哥那样施雨，北海早就河干海落了，以后北边的百姓还活不活？……就连我都没有了安身之所……”
　　一句话，说得众仙都瞪了眼。原来天上的雨并不是凭空来的，想下多少就下多少，而是地上的水由龙王提携到高空，再由龙王喷洒到下界。北海比起东海南海来，小之又小，如果也似东海南海那样施雨，用不了几年，就得干涸见底，不但再无雨可施，就连龙宫都没有了依存。
　　八仙万没想到是这种情由，仔细想想，觉得敖顺说得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讪讪告辞，怏怏退了出来。
　　八仙回到岸上，铁拐李回头看北海，天穹低垂处，似乎就是对岸，确实不大，敖顺没有说谎。此时已无心再管雨的事，驾起云头，边行边对湘子仙姑道：
　　“走，看看你们的主山去。”
　　八仙驾起八彩祥云像一只大鸟在天际飞翔，脚底下则是葱绿一片，除了正当时节的庄稼地，便是高山上起伏连绵的树木。中岳嵩山近，不一时，众仙已经来在嵩山上空。众仙停住云头俯身鸟瞰，只见雄伟的嵩山占地有几百里之广，峰峦起伏，沟壑纵横，其上覆盖着树木，深绿浅绿间点缀以繁花，白云在山腰缠绵，流水在沟壑间蜿蜒，真如仙境一般。
　　“你们忙着在世间做夫妻，我等早该来看一眼的。”铁拐李道。
　　“现在来也不迟，走，我等看看去。”
　　吕洞宾说着，先自朝下界滑去。众仙紧步后尘，一群鸟儿一样，翩然飘落在嵩山上。一切依然如故，只是无人居住，没人打理，年久失修，荒废得厉害。原来的草庐只剩几根立柱立在四角，顶上的茅草大概都叫乌鹊垫了窝了。平时冲茶接水的池塘也没了踪影，只山间一条水流比先前更汹涌。坡上的茶树老了死了，又长出新苗，已不知是第几代。草庐旁边原来不起眼的一棵小松树，得了天时地利之济，长成一棵几个人抱不过来的大树，团团如盖，枝桠横出，占尽了满山风光。做神仙的有一样好处，做什么不费劲，只要能想到，立时就成。众仙也不商量，各施法术，各行其是，也就小半个时辰，张果老做成一座新草庐，高大敞亮，厚厚实实。铁拐李把山间的水引到草庐旁边的悬崖上，一道瀑布不大不小从天而落。曹国舅把沏茶用具清洗一遍，就似新的一般。吕洞宾在大松树下整出一块平地，又移来一块大石头。钟离权蓝采和见了，也来移石头。吕洞宾搬到第九块，蓝采和道：“八块就够了，一人坐一块。”吕洞宾道：“中间摆一块沏茶用。”这时韩湘子何仙姑从坡上采茶回来，开始动手炮制，为大家准备煮茶。
　　众仙围着大松树，端坐在大石头上，端起湘子仙姑新煮的茶，轻轻呷一口，又放在面前说话。
　　“嗯，这茶不错，别有一种滋味。”铁拐李咂着嘴道。
　　“有人说明前茶好，我看明后茶更醇厚。”张果老也咂着嘴道。
　　“我看不在明前明后，”吕洞宾道，“全在一个‘野’字上。多少年没人采，这里的茶带了野味，自然别有洞天。”
　　“吕洞宾说得有道理。”钟离权道，“其实世人深谙此中道理，常听有人说‘家菜不如野菜香’＼‘家花不如野花艳’，想必今日的茶也应了这个理儿……”
　　“这茶是不赖，可好似还差点什么。”蓝采和又呷一口茶道。
　　“是差了东西。”吕洞宾思忖有顷，又道，“差了韓笛子的笛子，是不是？韩笛子，大伙为你忙活半天了，吹一曲算是犒劳大家。”
　　“吕仙说得是。”
　　湘子说着，从怀中掏出湘妃竹笛，“嘀溜溜”先试一声，整个山谷间已是鸟兽不闻，万籁俱寂。湘子再试一声，接着百灵鸟般抑扬顿挫吹起来，仔细听，却是古曲杨柳词。众仙忘情地听着，脚下轻轻合着节拍，真是仙曲如醇酒盎然醺四肢，不觉已是失神忘情闭目自醉忘乎所以。
　　“哇，众位上仙好逍遥好自在。”
　　正在众仙忘情受用之时，突然传来这么一声，不觉睁开眼看。韩湘子也正好一曲奏罢，扭头看时，却是老猴子回来了。只见它迈着方步近前来，抱拳朝众仙一一施礼：
　　“众位上仙在上，老猴子这厢有礼了。”
　　再仔细看，见它头上箍一条镶金红丝绦，前方招眼处系一片黑黄花豹皮，举止端庄，神色凝重，俨然少林寺里的主持。
　　“哎，诸位张眼喽，你们看它像不像大圣悟空？”吕洞宾掩嘴笑着道。
　　“还真是。”铁拐李也笑道。又问老猴子，“你这是跟谁学的？是不是跟悟空学的？”
　　“上仙猜得对，我就是跟大圣学的。”老猴子笑着坦诚道，“那还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在少林寺见到大圣，一见就觉得他好……觉得他什么也好，以后就事事跟他学……”
　　“你那豹子皮从哪儿来的？”韩湘子问。
　　“说到这豹子皮，也许有点犯忌。”老猴子低头看看那块遮羞的豹子皮，又道，“见大圣有这么一块，自己也想要，可又没地方取，便纠集了几十个小猴子，设陷阱打死一头金钱豹……”
　　“打死一头豹子，要损你多少年功力，你知道吗？”张果老问。
　　“知道。”老猴子道，“我已经设醮念经超渡它投胎转世去了。”
　　“即便如此，为了一块皮子，伤一条性命，也是你的因果之数。”张果老道。
　　“皮子并没有浪费，参与的小猴子都有一份。”老猴子道，“再说这家伙老吃我们猴子，算起来几十个不止了，几十条命换它一条命，到哪儿也说得过去……”
　　“你到阎王那儿就说不过去。”曹国舅打断它的话道，“豹子生来就是吃活食的，它看你们就是桌上的菜，这是上天指定的。你们杀它可就是伤天害命。”
　　“杀已经杀了，要算账到阎王那儿再算。”吕洞宾道，“看来你成了山大王，手下有几十个小喽啰，叫出来见见如何？”
　　老猴子也不愿再纠缠算账的话，见说，手到口里打一声“唿哨”，又喊：“小的们，不要躲着藏着了，都出来见见上仙。”
　　随着一声喊，“唰唰唰”从四周竹林里跳出一群猴子来，足有三十多个，清一色头扎红丝绦，腰系豹子皮。老猴子一挥手，整整齐齐站成三横队。老猴子又喊一声：
　　“向众位上仙施礼！”
　　小猴子们纷纷抱拳躬身施礼，动作竟然整齐划一。铁拐李笑道：
　　“也真难为你，你这队猴子兵，快赶上花果山的猴子兵了。以后这些虚套的东西少教些，还是教它们如何打坐修炼是正经。”
　　“谢上仙指教。”老猴子客气一句，又道，“其实小的这是为上仙准备的。小的知道上仙们还要回来，训练它们，为的是送给上仙们当使唤丫头。”
　　众仙听了，相顾愕然，少顷，不觉又笑出声来。张果老道：“你一个老猴子，想不到还有如此深的心机。”
　　铁拐李却道：“送我们当使唤丫头，我们是不要的。我等云里来雾里去的，一人身边带个小猴子，反而是累赘。”
　　吕洞宾笑着道：“叫大圣看见了，还以为是从花果山拐来的呢。”
　　“你和你的小猴子哪儿也不要去，”湘子道，“你们就在这儿安安生生给我看好家，我回来，自然有好处给你们。”
　　仙姑一直想着她的主山，这时趁机道：“这里的事差不多了，该到我的主山看看了。”
　　众仙这才想起还有仙姑的主山要去，匆匆吃尽杯中茶，纷纷起身。湘子又一次吩咐老猴子：
　　“给我看好家。记住，我的草庐你们不能住，这八块大石头，你们不能坐，这棵大松树，你们不能往上爬。除了这三桩，你们尽可以自由戏耍……”
　　八仙驾起云头，升到高空，徐徐朝南岳衡山来。脚下是太行山余脉，不久便是豫中平原。正当夏季庄稼拔节疯长的时令，但见绿野一片横阡连陌。正行进间，前头出现了一团白云。有人提议绕过去，可是仔细看，南岳衡山就在云团底下，绕是绕不过去的。有人说可能是南海龙王在施雨，前去看一眼，或许能借它一些雨量也未可知。众仙继续前行，很快进入云雾之中，不一会儿，又进入施雨区。但见云团墨黑，大雨如注朝下界泼洒。众仙念起避水诀向前行进，不久就看到了南海龙王敖钦，正在喷云吐雾朝下界施雨，身后排着长长一溜水族，不断把南海的水吸到高空，又送到敖钦身边，然后再由敖钦施向下界。敖钦看见八仙，停止施雨打招呼：
　　“诸位，如何到雨云里来了？这可不是好玩的，不小心就弄你一身水。”
　　“能看龙王爷施雨，也算稀罕事一件。”铁拐李道，“下界百姓盼云霓盼甘霖，还不知如何高兴呢。”
　　“那你们先看着，本王还得施雨，这是本王的职责。”
　　敖钦说着又施起雨来。但见他把下属输送过来的水，先吸到自己肚子里，然后再朝身边的云团喷去；一会儿朝东喷，一会儿朝西喷，四面八方喷过，再从头喷起。时候一久，敖钦不免乱了秩序，有的方向喷得多，有的方向喷得少。八仙足足看了一个时辰，敖钦还没有停歇的意思，铁拐李担心道：
　　“我说龙君，这么大的雨，施得也太久了。下界的庄稼地恐怕都淹在水里了。”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敖钦道，“种庄稼的嫌雨水多，行船的又嫌雨水少，公要馄饨婆要面，我这做媳妇的难以两全呐。”
　　“你这个媳妇是难当，”曹国舅插话道，“可是据老官看，施雨多少，还是要以种田人为准；试想想，种田的有多少？行船的又有多少？再说行船有大船小船之分，河里水多就行大船，水小就行小船，种田的涝了，可就断了一年的生计了……”
　　“龙君，千万不可再施雨了。”仙姑匆匆从下界上来说道。仙姑来到衡山上空，众仙光顾了和龙王说话，她有些等不及，先下去看自己的主山，不想却见自己的主山到处水淋淋，跟泡在水里一样，一些低的地方竟是汪洋一片。“下边高的地方水淋淋没一块干处，百姓的房子塌的塌，淹的淹，遭殃得很，低的地方更不用说，都成海子了……千万不能再施了。”
　　敖钦听了，只得停住，转而又为难道：“可是玉帝给我的雨量还没有施够呢。”
　　众仙听了，也无话可说，都知道这雨不是由龙王随便施的，玉帝给的有量，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众仙为难间，铁拐李想到了一件事，问：
　　“请教龙君，你这多余的雨，能不能移到北边去施？”
　　“这个……”熬钦少事斟酌回道，“要移也只能移少许一些，怕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这是为何？”铁拐李又问。
　　“因为雨要带在自家云田里，”敖钦解释，“本王自家云田有限，自然雨就带不多。”
　　“啊，是这么回事。”铁拐李哦吟道。少顷又问，“那要是我等帮你一起带呢？”
　　“一起带，自然能多带一些。”
　　“那还等什么？”铁拐李性急道，“如何带，龙君你吩咐。”
　　“先得把你们的自家云田都吐出来，我朝里边施上雨，然后再一起往北边行；这带了雨的云田可是要沉，不但行得慢，你们还要多受累……”
　　“没说的，为了百姓，受累就受些累。”铁拐李扭头又对仙姑道，“仙姑，你的主山先不能去了，救灾先救急，咱们还是先救北边的百姓要紧，这是多少人性命攸关的大事。等北边的事一完，咱们再回来整治你的主山，保证拾掇得山明水净树绿花红，比韩笛子的那个地方还要好……”
　　说话间，众仙吐出所有自家云田，敖钦一一朝里边施过雨，说声起，众仙偕同敖钦一起朝北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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