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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半杯酒
○大概是正篇后日谈，不过当IF不结缘后日谈看也行，无差啦
○现实中对酒的认知只有RIO这种所以不符实情不要打我（。）
01
今天的达勒姆、伦敦、带嘤乃至全世界，也是和平的一天。
没有革命派暗搓搓搞事，没有邪恶贵族欺压良善，连领地平时常有的居民琐事咨询也没有，十分安定，安宁，祥和。风平浪静。乌托邦大同。
瘫在沙发上嚷嚷着骨头生锈的莫兰上校甚至不用路易斯鞭挞就自觉地去把烟囱洗得干干净净。
多少有点魔幻了。
你看着会客厅里抱着伏特加醉生梦死的莫兰，突然想到，认识这么多年，你好像还没见过你丈夫威廉醉酒后的摸样。
身体缘故，烟酒一贯是你的禁品。威廉从不在你面前抽烟，也不会让自己留着烟草味时靠近你。英国人嗜酒可以说是刻进DNA里的，看莫兰那样儿就知道，连你美人大哥也不能免俗。路易斯也是出于幼年做过手术的原因被他哥哥们禁行令止，长大后身体康健也习惯了不碰。除他以外，家里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喜欢在休憩时小酌几杯。
但威廉几乎不喝酒，哪怕是每日摆在餐桌上的各种酒，他也和你一样用果汁替代，生怕染到一分你不喜欢的酒气惹得你蹙眉。
他的这份入微体贴很让你感动，以至于你觉得他过于小心翼翼了，忍不住想怜爱他。
但这并不妨碍你十分好奇他醉了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非全年龄的拉灯CG你都收集到了，区区一张全年龄的醉酒.jpg怎么就不能给你瞅瞅呢？
再说男人醉了○不起来，也不用担心对方酒后乱○把夫妻日常变成R+级。
主意就这么打好了。
你行动力惊人，你姐万能且对你有求必应。
你周一给姐姐寄的信，周四就收到了一瓶远渡重洋而来的老白干。
你的妈粉毒唯单推人·卡萝对这瓶足够以假乱真伪装成普通白水但散发出闻所未闻气味的的饮料（疑似）报以极重的戒心，在听到你说是给威廉准备的后，翻柜子找出个白瓷蓝花的斗碗，说拿给他这个喝，尊重你、尊重姐姐大人、尊重遥远的东方出产地。
你：“……”
谢谢，但duck不必。你是想看丈夫喝醉，不是想看他喝死闭过气去。
02
瓶身标签写着：酒精浓度58%。
你觉得这个数据多少有点不好把握喝醉和喝死的度。
于是你把目光投向了莫兰。
虽然他正在和酒杯说话，但只是面色微红，眼神清明，想来是还没醉的。
你往和他聊天的杯子里倒了大半杯透明醇香的酒，示意他喝喝看。
莫兰闻了闻，对你照着标签念的「清雅干冽、后劲绵长」不置可否，完全没听你慢慢品的劝告，仰脖豪爽地一口闷了。
他刚感慨地说着：“味道还行就是有点……”
没说完莫兰就发出了一声好像喉咙被狠狠打了一拳的嚎叫。
在经过胡言乱语、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几分钟后，莫兰上校轰然倒在地板上，面色绯红，不省人事。
这个量绝对是超过了。你想。
看来得兑水。
下一个赶到战场的是路易斯·詹姆斯·莫里亚蒂。
他刚在楼下和弗雷德一起修草坪，听到莫兰的鬼哭狼嚎，虽知有奥斯汀在，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奔了上来查看情况。
你递给弟弟半杯掺了水的酒。
都姓莫里亚蒂，还是亲兄弟，基因图谱重叠率那么高，酒量想来也应该是差不多的。
路易斯看了看你，又看了看移到门边堵住退路的卡萝，再看倒地不起生死未明的莫兰，觉得自己大概猜到了事件发生的过程和真相。
他迟疑地问：“……我一定要喝这个吗？伊文捷琳姐姐？”
你沉痛地点点头。
欺负小可爱好有罪恶感哦。
但你莫得良心。
“如果你不愿意，我看时间，威廉也快从大学回来了，我给他喝吧。”
你佯装不在意地要把杯子拿走。
路易斯面露纠结。
永远不要低估兄控的决心和行动力。
为了哥哥，弟弟还是顺从地喝了你这杯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
十秒钟后，路易斯表情控制不住地扭曲。
五分钟后，路易斯歪倒沙发，眼镜掉到地上，闭目满脸安详。
很好现场有两个不省人事的倒霉蛋了。
你：姐姐真的没有往酒里面下什么药吗……？
但事已至此，受害者躺了两个，剂量也试出来了，不把目的达成那多不好意思。
03
你把两个倒地不起的人留给了卡萝处理，自己端着酒坐在一楼大厅等待某位幸运的莫里亚蒂教授。
威廉下课归来，钥匙怼进锁孔打开门，一眼就看见他的夫人漂亮的脸和压不住的嘴角。
那双第一时间望向他的笑盈盈的眼睛，美丽的紫罗兰颜色，好似夜空闪烁的晚星。
澎湃的感情一瞬间就占据了莫里亚蒂教授零点零一秒前还清醒的头脑，雀跃促使他大几步上前俯身拥住你，连帽子掉在地上也顾不得捡。
只剩下几分理智还在顽强地试图发出警告：夫人主动笑必定有事搞。
大写加粗红字危。但，然并卵。
理智在老婆面前不值一提。
04
莫里亚蒂教授坐在你身旁。
你们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杯颜色澄净透明、有着清冽甘甜气味的掺水酒。
你的丈夫威廉刚听完了你的诉求，现在正在思考。
但俗话说得好，迟则生变，快刀斩乱麻。
有些事情，拖着拖着就拖没了。你不准备给威廉这个时间，端着杯子亲自送到他嘴边，十分殷切：“喝吧。”
他看着你狡黠的双眼，满脸无奈和纵容。
你觉得自己就像逼良为娼的恶徒，西行路上围着御弟哥哥的女妖精，要把他剥了皮切成块、起锅生火炖了吃。
不存在的良心好像要长出来了。
你眼睛眨也不眨，把杯子又递了递，杯沿几乎要压着他的唇瓣。
“喝嘛小教授，就一点点。”
威廉记得每次你亲手做下午茶点心或蛋糕甜品推到他面前时都是这副模样，平静中掩饰着情绪的脸，紫色眸子满含期待，清澈透亮。那跃跃欲试的小眼神，像一只躲在花丛林叶中偷看人类的妖精，可爱又迷人。
他一句推脱也没，握住你的手，顺从喝了这半杯送到嘴边的酒。
酒液很浅，一口就能抿完，凉凉的液体滑喉入腹。
很陌生，是从未品尝过的味道。
威廉几乎无需思考就知道肯定是姐姐送过来的。
你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就算这次他能推脱，你也会想法设法地达成目的，威廉了解你，明白今天逃不掉，干脆就满足了你的愿望。
见他痛快饮了酒，你这才眨眼，盯着他的脸看。
威廉神色如常。
他拿走你手里的酒杯，放到桌上。
触及你灼灼的目光，嘴角带起一抹笑，问你：“怎么？”
酒杯被展示了空空如也的杯底。威廉朝你眨眨眼，赤红的眸温和无害。
“我喝完了。”他像是同你回复什么重要任务似的。
“夫人可开心了？”
你一言不发地盯了他好一会儿。
威廉也任由你盯着他。
你发现他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没有哪怕一丝丝该有的晕红；他的眼神也依然清亮沉稳，表明它的主人仍保持理智，并无醉意。
你：“……”
坏了，水掺多了！
错估莫里亚蒂教授的酒量这件事让你感到悲伤。
果然，不能因为他弟不喝酒一杯倒就以为血缘相近也不喝酒的他同样老白干限定一杯倒。
你记下了这个教训，决定明日重整旗鼓，再接再励。
05
在你痛定思痛思考期间，威廉牵起你一只手，将你从沙发上带起来。
你看着他。他看着你。
威廉忽然俯身捡起地上的帽子戴回头上。
再抬头，鲜血般赤红的眼睛突然多了几分潋滟的水光。
他牵着你往二楼走，步子跨得慢，还频频回头，好像望着你眼睛才能安心。
你隐约察觉到察觉到一点不对。
威廉从刚才起就没说话了。和他平常一回来就黏着你话唠的状态很不符。
你仔细观察他的侧脸，不知是不是酒精效果上来了，他眼下的那一小片皮肤浮起薄红，衬得那张脸愈发生动漂亮。
他牵着你的手，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让你挣脱又不会真的捏疼你，是他一贯温柔但强势的作风。
短短一段路仿佛走了十天半个月那么久。
他带着你在二楼走廊徘徊，走走停停，好不容易进到书房。
直到你被他按到长椅上坐下，仍摸不准这情况到底是上头猛如虎的酒精在作祟，还是教授聪明的大脑跟你演好戏。
你眼见他在书架那儿摸摸索索，好一会儿才抽出来一本。
然后他走过来坐在你身侧，帽子摘下来放在边儿上。威廉朝你温和地笑笑，神色平静，只是绯红双眸已经化作了一滩水，不是往常的赤海，倒像黏糊糊的糖水。
你低头，想看他千挑万选找了本什么书，他却已经翻开了。
顿了会儿，你听见他用低沉和缓的声音念诗。
用拉丁语念，很眷恋，很情深，像你注视着一朵精心呵护的花缓缓舒展她的花瓣盛开、绽放，十分的柔情蜜意。
如果不是你能听懂他在念什么的话：
熄掉我的眼睛，我能看见你，
堵住我的耳朵，我能听见你，
没有脚我能走向你，
没有嘴我还能对你起誓。
折断我的手臂，我抓住你
用我的心如一只手，
捂住我的心，我的脑子会跳动，
你往我的脑子里扔一把火，
于是我将在我的血液中背着你。
……
西方的爱情诗向来狂放不羁热烈滚烫，和含蓄那是半点没有关系。
你很久以前就知道这首诗。
它经常出现在一些带着黑化、病娇、偏执狂等标签的乙游文案或乙向文学里。
整首诗就体现出一种令人胆寒的疯魔病态之爱。
你默默捂住了威廉的嘴，“好了我知道了教授别念了。”
总感觉他正给你插某种黑漆漆的flag。
你说停，他就真的停了。
巴巴地望着你，眼中有不解和茫然，似乎还有一小缕被窥到心底最深处秘密的心虚。
你看着威廉这副样子若有所思，反应再迟钝，你也意识到他状况不对。
06
就说你的估算没道理出错的！！
07
“大小姐。”
威廉握住你捂他嘴的手，指节收紧，将你拢在他的掌心。
他默默捉着你的手摸摸捏捏好一会儿，情绪肉眼可见地变得很低沉。
他望着你，忽然轻轻叫了一声大小姐——当年自他成为「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之后，他就几乎不再这么叫过你。
你也看着他的眼睛，觉得他大抵是在委屈。
不，是委屈死了。
可他哀哀地叫了一声后就闭上了嘴，盯着你不说话。
千言万语都在眼睛里、心底里、肚子里，就是不肯开个金口说出来倒进你的耳朵里。
你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于是主动问他：“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他的回应是一个非常难过的眼神。
威廉：“您结婚了。”
你没搞懂他这句话的重点，“……所以呢？”
威廉很难过：“为什么大小姐最终还是不能和我在一起。”
你陷入了沉默。
别吵，大脑正在思考。
08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现在正在一起？”
09
威廉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潋滟红瞳水润润的，好似里面刚下了一场伦敦的薄雨，湿度严重超标。
“那您为什么不和我结婚？伊文大小姐，您知道的，我爱您。光是想象失去你的假象就让我的心备受煎熬，比万箭穿过还要痛苦千万倍。大小姐、伊文捷琳……我爱您，我深爱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我更爱您的存在。”
“……”
你很少听到他这样直接的告白。
诚然他念的诗狂热奔放，但你猜他现在以为你听不懂拉丁语……人家原文是德语啊！
这份感情深深掩埋在赤潮海面之下，深沉，拧巴，偏执。
都体现在行动里面，但他就不说。
主打一个东方美学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到底跟谁学的没必要的含蓄。
在你心情复杂的沉默间，威廉看起来更难过了，他低下头不再与你对视，转而试图把你无名指那枚指环给撸下来。
你：“……”
很无语，真的。
你拍掉他不安分的手，心想他是选择性目盲吗，自己手上那么闪那么亮那么明显的和你是一对儿样式的戒指硬是看不见是吧。
酒精不仅能使人智商-200，还能使人眼瞎。
你拿另一只手拍拍威廉的脸，示意他抬头。
“我们不能结婚。”你看着他的眼睛说。
威廉沉默，一下就红了眼尾。
你：“……”
哇哦，不存在的良心都要长出来了。
你觉得今天的收获已经非常惊喜，原来素日里冷静自持拥有强大意志力的莫里亚蒂教授喝醉后会变得如此脆弱，一颗心像是玻璃做的，可怜兮兮又惨兮兮的，碰一碰仿佛就可以狠狠伤害到他。
除此之外安安静静的，聪明脑子里的弯弯绕绕也被酒精融化得只剩下了一根筋，倒是真无害又乖巧了。
你不忍心继续捉弄可怜的莫里亚蒂教授了，他看起来都快碎了。
指尖抚过他深邃的眉眼，你很喜欢他浅金色的睫毛，垂目时有一种圣洁悲悯的意味。
“我们不能结婚。”你重复，“因为我们七年前已经结过了。”
“……”他颤抖着眨了一下眼睛。好似蝴蝶振翅。
“还记得吗？别说你不记得。”
你凑过去，轻轻吻了他的额头。
“……”威廉还是缓缓眨眼。
不可置信的。小心翼翼的。仿佛坠入美梦，仿佛从一场噩梦挣扎醒来。
10
次日，莫里亚蒂家喜提三位被宿醉后头痛暴击导致血条清空一半头顶一大串debuff的受害人。
你真的不得不怀疑姐姐大人确实往酒里面搁药了。
11
下次悄悄给大哥的红酒里也掺点。嘻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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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个中午扣扣空间口嗨嗨小片段的扩写↓↓↓
喝醉了的威廉安安静静，见老婆过来就握住她的手，摸来摸去不知道摸到他什么伤心事，露出委屈又难过的一张脸，嘴一张就是在念爱情诗。
用拉丁文，念奥地利狂热的熄眼我看，肝脑涂地，爱意澎湃，狂热不知所谓。
老婆怜悯地看着他，问他又发什么疯。
威廉可怜兮兮地说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大小姐沉默半晌，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回复他：
“我们现在正在一起。”
“那您为什么不和我结婚。”
“……”
大小姐陷入了更长的沉默。
威廉更难过了，低头看自己握着她的手，想把纤细无名指上的指环扣下来。
大小姐拍掉他做坏事的手。
语气淡淡的：“不能。”
“……”
哦，这只金毛小狐狸看起来快碎了。
大小姐摸摸他通红的双眼。
“我们七年前已经结过婚了。别说你不记得。”
“……”
“想起来没？没想起今晚就去书房通宵，好好慢慢地想想。”
“……”
酒醒后的威廉跟老婆说他以后都不要喝酒了，睁眼看见老婆戴别人婚戒的世界好可怕。
你：……
你：口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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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我也摸不准小教授他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半推半就还是有意演的。
……
算了就当他真情流露吧，这个可爱点。连喝醉酒后的情况也算计的话多少有点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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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文中出现的诗《熄灭我的眼》出自奥地利诗人里尔克，产出于1897年的夏天，与本篇日常发生的1880年是有时间bug的——但我都写日漫架空大嘤了你让让我（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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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