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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你我
李时语的唇贴在许砚的唇上,能感受到他瞬间的僵硬,随后是更加热烈的回应。他的手掌滑到她腰间,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却又在最后一刻克制住,改为轻柔的拥抱。这个吻带着红酒的醇香和威士忌的烟熏味,还有某种更为醉人的、独属于许砚的气息。
当两人分开时,李时语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那扇紧闭的门。许砚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目光,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你不专心。"他低声责备,拇指擦过她微微肿胀的下唇。
李时语没有否认:"那扇门里有什么?"她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你那么紧张?"
许砚的眼神闪烁,像是不确定该说实话还是继续搪塞。最终他松开她,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杯烈酒,一饮而尽。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他突然问,背对着她,肩膀线条绷紧。
李时语挑眉:"因为你是受虐狂?"
许砚转过身,嘴角挂着苦笑:"因为只有在被控制时,我才能暂时放下控制。"他走向那扇门,手悬在门把上方,"这里面...是我的控制中心。"
李时语的心跳加速,各种可怕的想象闪过脑海——是囚禁工具?还是更变态的东西?
"打开它。"她说,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稳。
许砚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李时语瞬间血液凝固——墙上挂满了监控屏幕,显示着公司各个角落的实时画面,而最中央的大屏幕上,赫然是她的办公室。
无论是许砚对面的,还是她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还是她和下属开会的地点
"你监视我,怪不得你经常盯着屏幕?"她的声音因震惊而嘶哑。
许砚站在一旁,像等待审判的囚徒:"你是我最关心的人。"
李时语的拳头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应该愤怒,应该给他一耳光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但某种更复杂的情感让她站在原地,仔细审视着这个"控制中心"。
房间布置得像专业的安保室,但又有种诡异的温馨感。除了监控设备,墙上还贴满了便签和照片。李时语走近,发现那些照片几乎全是她——她在办公室皱眉看文件的样子,在咖啡间发呆的侧脸,甚至还有她穿着便装周末逛街的偷拍。
"这是什么变态行为?"她质问,却注意到照片旁密密麻麻的笔记。不是恶心的幻想,而是细致的观察:"不喜欢喝美式,喝的时候加双份奶""周三下午总会头疼""讨厌接听父亲电话"...
"我..."许砚的声音罕见地带着犹豫,"我不擅长与人交往。监控最初只是为了公司安全,后来..."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照片上,"后来我发现观察比交谈更容易了解一个人。"
李时语想起许砚平日里的种种异常——他总是知道她什么时候没吃早餐,什么时候心情不好,甚至在她开口前就能递上她需要的文件。原来不是心有灵犀,而是这种病态的监视。
"多久了?"她冷冷地问。
"一个多月。"许砚立即回答,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从你入职那天开始。"
李时语倒吸一口冷气。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个男人眼皮底下?那些独自加班,那些自以为隐私的时刻...
"关掉它。"她命令道,"现在。"
许砚毫不犹豫地走向控制台,输入密码,所有屏幕瞬间变黑。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还有备份吗?"
"有。"许砚诚实地回答,"云端存储会自动保留七天,但我可以立刻永久删除。"他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然后递给她检查,"好了。"
李时语接过手机,确认所有关于她的监控记录确实被清空。这个顺从的态度稍稍平息了她的怒火,但仍有太多疑问。
"为什么?"她直视许砚的眼睛,"以你的条件,明明可以正常约会,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许砚的眼神飘向远处,像是在组织语言:"我在以前在某个机构负责情报监控,回国后这种...习惯变成了病。看过心理医生,吃过所有能吃的药。"他苦笑,"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唯一能让我平静的时刻,是幻想着被监控对象反过来控制。"
这个坦白太过赤裸,李时语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她环顾房间,注意到角落里一个小冰箱和简易床铺。
"你睡在这里?"
许砚点头:"有时候。回看屏幕里的你...会让我感到平静。"
这句话本应令人毛骨悚然,但许砚说出口的方式却带着奇怪的纯真,像个不知如何表达喜欢的小男孩。李时语感到愤怒、困惑,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心疼。
"卑鄙。"她突然说。扇了他一巴掌。
许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姿态如同中世纪骑士面对女王。这个画面有种诡异的美感——高大强势的许砚,顺从地低头站在她面前,眼中混合着愧疚与期待。
李时语从口袋里掏出那条曾用来绑他手腕的领带——她不知为何一直带在身上。许砚的目光追随着她的动作,呼吸明显加快。
"双手。"她命令道。
许砚伸出双手并拢,手腕向上,像个自愿受缚的囚徒。李时语用领带绑住他的手腕,故意系得比上次更紧。她注意到许砚的皮肤开始泛红,但他没有一丝反抗,反而微微颤抖,像是期待已久的礼物终于到手。
"疼吗?"她问。
许砚摇头,声音沙哑:"不够疼。"
李时语挑眉,用力扯了一下领带。许砚倒吸一口气,但眼神几乎是...感激的。
"变态。"她评价道,却没有多少谴责的意味。
"只对你。"许砚仰头看她,眼中是全然的坦诚,"只有你能让我想要臣服。"
李时语的心脏剧烈跳动。这个在外人眼中冷酷无情的商业精英,此刻手腕被绑,眼中盛满不加掩饰的渴望。这种反差令人眩晕。
"你监视我这么久,"她慢慢绕着他走圈,像个审视猎物的猛兽,"知道我所有的习惯、喜好、弱点。"
许砚点头,喉结滚动:"是的。"
"那么,"李时语停在他面前,"你知道我现在想对你做什么吗?"
许砚的瞳孔扩大,呼吸变得急促:"我希望是惩罚。"
李时语轻笑,手指划过他的脸颊:"错了。"她解开领带,在许砚困惑的目光中继续说,"我想了解真实的你——不是通过监控屏幕,不是在这种角色扮演里。就只是...你。"
许砚的表情像是被人当头一棒,震惊、困惑,最后化为某种脆弱的光芒。他缓缓站起身,手腕上还留着红痕。
"那可能会很无聊。"他轻声说,语气是李时语从未听过的自我贬低。
李时语摇头,伸手抚平他衬衫的褶皱:"试试看。"
许砚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带着李时语离开监控室,回到客厅,关上门的那一刻仿佛也关上了某个过去的自己。
"从哪里开始?"他问,像个初次约会的高中生。
李时语想了想:"从最基本的开始。你喜欢什么颜色?"
"深蓝色。"许砚回答得很快,"像暴雨前的海面。"
这个诗意的比喻让李时语微笑:"最喜欢的食物?"
"越南河粉。"他说,"我认识的一个老朋友教我的。周五晚上我常去中环一家小店,坐在角落里吃。"
李时语惊讶地眨眼:"我以为你只吃米其林三星。"
许砚耸肩:"在人前和采访是这样。真实的我..."他顿了顿,"真实的我喜欢看老电影,养了一缸热带鱼但总是养死,还会在洗澡时唱歌。"
这个平凡得可爱的形象与李时语认知中的许砚相去甚远。她忍不住笑出声:"唱什么?"
"80年代粤语歌。"许砚承认,耳尖泛红,"很跑调,我粤语也说得不好。"
李时语想象着这个画面——高大威严的许砚,浑身泡沫,荒腔走板地唱着陈百强的《一生何求》——笑意更深了。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许砚思考了一下:"我害怕电梯,所以公司专门为我装了那部直达的。还有..."他犹豫了片刻,"你办公桌上我给你的那枚戒指,其实是我母亲留下的。"
李时语下意识摸向无名指上的银戒:"什么?但你说..."
"我说是入职礼物。"许砚点头,"那是希望你放下戒心。"
李时语瞪大眼睛:"所以你让我用了你母亲的戒指?"
李时语之前那个恶心的公司也喜欢发企业文化衫,水杯,甚至公司周年纪念戒指。
"她去世前给我的,"许砚的声音轻柔,"说希望有一天能戴在我爱的人手上。"
这句话的重量让房间陷入沉默。李时语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许砚总是盯着她的办公桌看,为什么在她转动戒指时眼神会变得柔软。
"你爱过我吗?"她直接问出口,随即后悔自己的鲁莽。
许砚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向落地窗,背对着她,肩膀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他最终说,"我只知道,你是唯一让我想要不满足于屏幕,真正走近的人。"
这不是浪漫的告白,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真实。李时语走向他,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
"现在呢?"她轻声问,"你想靠近我吗?"
许砚转身,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清澈:"我想尝试。不通过镜头,不借助角色扮演,就只是...我和你。"
李时语伸出手,指尖轻轻碰触他的:"那就试试看。"
窗外,维多利亚港的灯光渐次熄灭,城市的喧嚣归于平静。而在顶层公寓里,两个习惯了伪装的人,正尝试着做一件最危险的事——展现真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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